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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之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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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定是比他要久……
只是杨凡这一下的回身，却没料到她早已经将手伸了过来，握着扫帚的手背悄然便落进了徐柳依作势要抓扫帚的手中。
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却有那只炽热大手，暖进心田。
“啊！咳！”
杨凡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刚刚睡醒还带着屋中——也或许是被窝中的温柔暖意，尴尬不已；急忙干咳一声，抽出手来，就势将扫帚塞到了茫然无措的徐柳依手中。
“给，将这些雪都扫到外面的门旁就行，扫完记得跟我说一声！”
徐柳依红着脸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身畔一阵微风掠过，再抬首时，杨凡已然不见踪影。
一人高的雪堆旁边，在这一刻，却只余下了一袭白衣似雪，面红如绯的女孩儿，孑孑独立。
“公子怎走的如此之快？莫非……还是白裙更漂亮一些吗……”
又过了一会儿，徐柳依没有从屋中的各处听到公子的动静，悄悄瞥了一眼原本赤龙剑所伫立过的雪堆位置，不由得缓缓抬起了头，面上绯红渐渐褪去，被刹那遍布满面的幽怨所替代。
杨凡在窜出家门之后，直到奔出去一里地才平复下心中紊乱，不由得也是暗自奇怪。
“好像是她先伸手在那里等着我去碰她的吧？为什么我要跑出来呢？”
杨凡停下身子，挠了挠头，下意识地觉着心里某一片地方依然痒痒的，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几分适才的温柔，撩拨弦音。
“算了，反正也出来了，就去大哥家拜个年吧！顺带也蹭顿水饺，看看是他家的好吃，还是柳依包的水饺好吃！”
理顺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之后，杨凡登时便将心中的乱麻一刀斩断，肆意地踩踏着地上平整的积雪，一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往护卫所而去——虽然路途有点遥远，也不管林叔有没有发现玉灵珠父女的离去，只说自己在玉长天临走前答应下来的事情，就得去知会一声。
等他来到那片梅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了。
在这个没有机械，只有元气与真气的世界当中，杨凡不得不感概一声，没有手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得益于对身遭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元气感应，这个世界上能够对当前时间准确估算出来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引元入体的修士了。
普通人家想要知道当前的时间，大概就只能够靠经验，亦或者是唯有在太阳肉眼可见的时候才能够依靠的日晷仪——像今天这样阴沉沉的雪天，自然是不能用的。
“嗒、嗒、嗒。”
随着三下敲门声响起，李家的大门应声而开，李少白哈哈笑着将杨凡迎了进去；看院中雪地上的杂乱脚印，必是大哥之前在此处修炼炼体术来着。
“小凡，早上吃了么？昨天我家包的花生白菜馅儿的水饺，你肯定没吃过！”
随着李少白爽朗的声音传递开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中年妇人从当中客厅中踱步出来，笑盈盈地看着院中的两人。
杨凡看着这位素色罗裙妇人与大哥四分相似的面庞，心下了然，当下站定，拱手欠身，恭敬道：
“小子杨凡，给伯母拜年了！”
妇人面上现出慈祥的笑容，摆手道：
“你就是少白的结义兄弟了罢？一家人，无需这么在意。早就听少白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俊朗不凡啊，呵呵……”
杨凡瞥了一眼转身去往一旁屋中的李少白，心道以你的性子，还不知道背后里说的我什么话；然而话到嘴边，却是谦虚道：
“伯母过奖了，有李大哥这样优秀的榜样在前，小凡便是想着堕落，可也不能掉了大哥的脸面不是？”
照理说儿子都已经十八岁的母亲，自己也应该有四十岁了；然而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却是没有一丝皱纹，身材也依旧是姑娘家不显胖瘦的模样，身上皮肤更不必提，以杨凡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其富有弹性而没有松弛的张合度。
怕是还没有三十岁吧？
杨凡有些拿捏不准，自己之前叫的那一声“伯母”到底对不对了。以前还在家乡的时候，就最愁这些大人之间的辈分论处，没想到换个世界，该发愁的东西还是得发愁。
而对面，李少白的母亲听了杨凡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之后，却是掩嘴轻笑，似乎被其给逗乐了。
“你们先玩儿吧，我去给你伯父沏些茶——少白，可不要怠慢了小凡，知道吗？”
说着，她忽地将头一转，朝旁边端着一大盘水饺出来的李少白嘱咐道。
“哎呀，妈！你就放心过去吧！”
李少白招呼着杨凡朝客厅里走去，嘴上朝着自己的母亲不满道。
“这孩子！”
李母无奈地笑了笑，移步向另一边的房间当中。
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里面一排排的书架，想必这半晌里，那个印象中和蔼又不失威严的李文宇先生，就是一直待在其中了。
杨凡含笑等到李母将自己关到书房当中，立刻便朝客厅里走去：
“来来来，让我尝尝你们家'；白菜花生馅儿'；的水饺，到底有没有我们家'；白菜猪肉馅儿'；的水饺好吃！”
杨凡“哼哼”两声，虽然他昨晚刚刚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顿，接下来就算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吃饭也不会感到饥饿，可奈何自己从小就爱吃水饺，如今逮着了机会，自然要先吃够本儿了再说其他。
“不是我说啊，大哥，这白菜啊，就该跟猪肉一起搅馅儿；跟花生搅成馅儿，那能好吃么？”
一谈到吃，杨凡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旋即压低声音道：
“告诉你，昨天里我们家的菜啊，可都是徐智昆他俩人做的！跟我爷爷做出来的味道都差不了多少！要不等晚上你去我家尝尝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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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准备进山
李少白“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用一种看吃货的眼神盯着杨凡，不屑道：
“我说小凡啊，你怎么总是想着吃？看你这态度，估计得有两天没修炼了吧？再不加把劲，大哥我可就超过你了！咳，你说徐家兄妹也会做饭？好不好吃？”
杨凡“切”了一声，拿过筷子来夹起一个“白菜花生馅儿”的水饺，一口咬进嘴中，含糊不清地道：
“好不好吃，你自己去尝尝不久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还是很好吃的——喔，这个馅儿是谁发明出来的？真是太好吃了！”
杨凡话未说完，登时便从眼睛里放出光来，一下夹了两个水饺放进口中，满足地发出一声舒爽的呼声。
“唔……”
白菜肉馅儿自然是有菜有肉，吃起来口感极佳；可是这自己从未吃过的“白菜花生馅儿”，或许是因为吃多了肉馅儿的原因，这第一个吃下去，尝出了白菜与汁水的鲜嫩不说，再夹杂着脆硬花生的浓郁香味，竟是比自己之前力捧的那“白菜猪肉馅儿”鲜美多了。
“唔！”
又咽下两个水饺，杨凡喝口水缓下气，笑道：
“不用说了，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让你去我家尝尝了——顺带将这馅儿的配方教给柳依！”
李少白翻个白眼，默认下来。
“对了，你上午在家里有接到林队长的通知吗？咱们年初八就该进山狩猎了。”
“没有哎……不过我刚刚去找林叔的时候，他好像是有提到过。怎么了？”
杨凡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去找林叔说玉长天离开一事的时候，好像他也提到过关于进山打猎的事情，只是那时候自己光想着别的事儿了，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听到大哥也说起这事来，杨凡这才觉得，似乎打猎这件事里，还有一些别的道道。
李少白诡异地一笑，接着却是微微低沉了几分，道：
“除了咱们一起找到赤龙剑的那次，你好像还没有过跟大部队一起进山的经历吧？可惜了，这一次进山之后，咱们就得去申屠老儿那里了。”
说罢，李少白又洒脱地一咧嘴，解释道：
“此次狩猎，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猎求生'；了。你应该听说过吧？”
杨凡还确实听说过“狩猎求生”，或者说是亲眼看到的。
“李明华，赵文海；于大玄历10282年‘狩猎求生’中身亡！”
“王荣辉，韩宇，方明德；于大玄历10284年‘狩猎求生’中身亡！”
……
这一个个人名，这一条条事迹，无一不在诉说着“狩猎求生”之惨烈，之无情，之残酷。
这是真真正正的“求生”！
看到杨凡面上露出来的丝丝壮烈，李少白就已经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件事情了。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每一次狩猎给大家划定的固定范围都不是很远，就是为了避免开大山更深处的那许多未知妖兽。而且突进到深处密林当中的话，也就和'；狩猎求生'；的举办意愿相冲了——这毕竟是为了清理咱们村子周边妖兽而设置的一次清理行动。”
“而且，咱们跟着一起去也主要是为了应对一些突发状况，除此之外，倒是随意你出不出手了。总之，就往年来说，还没有哪位队长级的炼体士出过事，那些发生意外的全部都是因为想要猎杀更强的妖兽，从而贸然深入密林之中，结果就……”
李少白说罢，拍了拍又塞下去两个水饺的小凡，嘱咐道：
“只要你不要太过深入，咱往年里的那块地盘上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太过厉害的妖兽，离大部队更近一些，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会更加方便救援。何况，野兽们都极具领地意识，即便是有了道行实力，低阶妖兽也只不过是强大一些的野兽罢了。至于山林深处的强大妖兽……或许总归是兽类，就算是有了不弱于人类的智慧，它们也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
杨凡似懂非懂地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唔唔”声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到在口中留出些许的空间来之后，杨凡总算是可以完整地说出话来：
“那以往都有越过青龙山巅——就是咱俩遇见灵珠的那条密道后面，有进去过吗？”
李少白摇摇头，自然而然地道：
“从那往山后再走不远，就是曾经的'；青龙帮'；大本营，虽然时过境迁，那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听说在遗迹当中还有许多残存的陷阱机关未曾失效，如果贸然扩大狩猎范围到那种地方的话，八成会平添许多无故的伤亡。”
杨凡只得抛开自己心中的瘙痒，无奈地道：
“那好吧，等过后我就回家准备准备，争取在这次进山之前，晋升到锻骨境界。”
李少白耸耸肩，不以为意。
“祝你成功！”
如果换成旁人来说这话，还剩下短短六天时间，他自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然而这话非但不是旁人说的，还是由七个月便横跨熬皮、磨体两个境界，生生止步在锻骨境之前的杨凡所说；那就由不得他率性地将心中那些否定的话随口道出了。
……
“铮！”
随着一道长虹脱手而出，笔直地刺穿进身前一堆需要两人方能合抱的雪包当中，也在这因为冰冻寒冷而变得坚实无比的巨大雪块里融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直通地表上的青石板砖。
昏昏暗暗的洞穴里面，犹自散发着淡淡火红光芒的赤龙剑轻轻震颤着剑身，好像还没有从适才的最后一式剑诀当中恢复过来。
距离大年初一，已经过去四天了。
换言之，距离进山狩猎的日子，也只剩下三天不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新年之夜就开始降下的大雪，在除去那一晚之外，余下的时间也一直都未见晴空，时不时地就会从天空里飘下几片零星雪花。
到了今天大早，浓厚的积雪云终于不负它积攒了这许多天的水汽数量，一股脑儿地尽数撒了下来，丝毫不顾忌可持续发展；一改往日里零零散散的细碎雪花，巴掌大的雪花不要钱似地往地面扬来。
估计是因为这个大陆上没有大气污染，把这个世界里的天气都给惯坏了——杨凡如是想到。
要是把环境换到自己的家乡里去，你再给我扬一场这样的大雪试试！
不管怎么说，能在新年伊始就降下如此规模的大雪，得益的总会是那些对于五谷杂粮还有需求的寻常人。
倒是身为炼体士的杨凡，在修炼了四天之后，却依旧不能使自己的身体融入更多元气，即便是跟体内已有元气的融合过程，也不是那么的迅捷快速——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莫说是可以在“狩猎求生”开始之前进境锻骨，能在腊月当中突破境界，就算是不错的速度了。
“锵！”
杨凡将胳膊伸进雪洞，身子一扭的工夫，却无意间瞥见了院子门墙之外凸起出来的一个半圆形雪球。
“噗……”
一个没忍住，终于还是笑出了声音。不用出去，他也知道那个也得要两人合抱起来的大雪球，底下其实还安放着一个硕大的雪球。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足足有三人多高的雪人！
很奇怪，在这个几乎处处都与自己所认知的古代中国相同的玄天大陆，竟然会没有“雪人”这种东西。
所以在当初自己招呼徐柳依一起来堆雪人的时候，不得已只得指挥她简单地滚出一个雪球。也是得益于今年的这场大雪，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一个半人高不到的小雪球，从巷尾滚到巷头，最终又成功夯实了底下那个估计有上百斤重的巨大雪球。
相比来说，作为雪人之“头”的雪球，区区几十斤重的负担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举到了它应该待着的地方。
有了杨凡这个先驱在前，以他们家为中心的一个巨大圆形面积，先后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雪人，憨憨地蹲立在各家门口，笑望着门前来往人群。
这倒是让杨凡始料未及的同时，心底上也有些小小的虚荣起来。
说不定，那真正该第一个发明出雪人来的先辈，也是因为地处偏僻，这才没有在史上留名的吧？
自己虽然是在玄天大陆，可最终也得到了跟他一样的结果——默默无闻；既然如此，那就从自己的另一个方面出手，真正留名史书之上吧！
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个雪人，却是有一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种子，在不知不觉当中，悄悄地埋进了杨凡心间。
抛开这些与修炼无关的念头，杨凡似是想到了什么，发泄一般地抖出几个剑花，在心中懊恼道：
“该死！又忘记服下'；聚气丹'；了！”
聚气丹的功效，大约能够使人保持在那种浑身元气澎湃的程度近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这还只是算一刻不停地处在修炼状态当中。
而在聚气丹的三天药效所存期间，修炼速度足足能超出平常时候一倍多不到两倍的恐怖加成速度。
杨凡所懊恼的，自然就是八个月以来所养成的习惯，从来都是随兴而至，哪里有事先服颗丹药的习惯。
————————
本是今天上午自动来着，昨晚要睡着了，突然想到里面有一点小错误，急忙将自动取消，只能今日再改。抱歉！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和
“咕！”
杨凡收起长颈瓷瓶揣进怀中，一颗“聚气丹”已然下肚。
自己这还有不少上次护卫所发下来的，丹药本来又是一种消耗品，用起来自然没有一丝心疼。
唔，或许修炼时候因为药效而吸聚到体内的鼓胀元气，大概会使自己感到浑身都疼吧！
没办法，自己服用聚气丹的后果，除去它本身加快修炼速度的功效以外，就连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缺点——丹药中杂质太多的这个问题都无需担忧，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种放在自己手边可以促使自己变强的方法？
时间一点一滴地缓缓流走，转眼又是三天过去。连绵不断的雪花已经止住了那不停向地面堆积的势头，阴沉昏暗的天空也透出些许光亮，不复以往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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