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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有病你来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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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江城的秋老虎还热力十足。
午后,天气突变,风起云涌,黑云压城,不大会儿,轰隆隆的雷鸣伴着闪电,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在热腾腾的地面,好像都能听见雨水跟地面碰撞的一瞬间发出的嗤嗤声。
许箻刚出完现场回到局里,就被通知苏队有找。
“知道了。”
她收拾整理了一下,才去复命。
她的上司苏子谦,很温雅的名字,人如其名,看起来就是个长相端正的谦谦君子,眉目乌黑,唇红齿白。但,千万别被他的这层表象蒙蔽了,如果在江城警务圈里提到苏子谦这个名字,那是如雷灌耳。
从警校毕业后入警队几年,就破获了不少的大案。
许家跟苏家,算是世交。
苏子谦长她三岁,两人在同个大院里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现在两人用公事于江城的刑警大队,用许箻死党的一句话来说:这俩人不在一起,简直对不起这缘分了。
叩叩叩——
“进来。”
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许箻推门而入。
苏子谦现已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找我有事?”
许箻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隔着桌子,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昔日的眉目俊秀,在经过这几年刑警队的淬炼,看起来愈发硬朗跟冷峻。
局子里不少姑娘暗地里都称苏子谦为局草,许箻第一次听见这称呼的时候问了句:那局花呢?
两人关系熟络,苏子谦也不绕弯弯,开门见山:“你已经很久没休假了吧。”
“不需要。”许箻想都没想地拒绝。
虽然现在不像六七十年代那会法医还是稀有人群,但也不是多到随便走一个也没影响的地步。
有不少学校开设相关的法医学专业,可是从最初入门到最后成为出师,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法医的并不多,多半会在中途转业,转去检材或是痕检这块的,真正坚持下来的,很少。
而许箻这样,又懂刑侦又具法医学知识法医,更是少之又少。
苏子谦微微敛瞳:“你也懂医学常识,应该比我更清楚,劳逸结合这四个字怎么写。”
许箻抿抿嘴,不辩驳。
“那个案子,你已经尽力了。”
苏子谦看着眼前人,面颊白嫩,眉目精致,未施任何的脂粉,虽已是二十六的芳龄,但看起来跟刚出社会的新鲜人没多少差别,如果不是那双冷静而尖锐的瞳眸,跟人说她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恐怕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显然还不够。”不然,也不会就那样让凶手逍遥法外。
案子,是指一个星期前的那起交通事故。
经过勘察和鉴定表明,肇事者应是韩思铭,一起严重的恶性酒驾肇事命案,可到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普通的交通事故,还有人替韩思铭顶了包,并且取得了受害者家属的“谅解”,双方庭外和解。
苏子谦暗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份信:“现在,韩家向上头投诉你。”
许箻扬了扬漂亮的眉毛。
“咳。”苏子谦清了下嗓子:“投诉你对韩思铭的盘问,属越职行为,并且认为你的语言对韩思铭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损伤。”
“呵呵。”许箻扯了扯嘴角,抱臂冷哼:“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姐一人身兼二职。”一是刑警,二是法医:“还有,就那小畜生敢酒后玩飙车的心里素质,还能被我这么个弱女子的几句话伤到。”
“还有……”苏子谦看了下手里的投诉信内容:“除了心理上的,韩家还投诉你对韩思铭的身体也造成了损伤。”
“那他们一定不知道,他们家那小畜生一见到女的,就迫不及待地展示他种马的本色,扬言一夜七次没问题。”
苏子把手里的那封投诉信放下,从旁边抽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上头下来的文件。”
许箻接过来,迅速地扫了过去,沉默。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他可以用下苏家的关系。
“算了。”许箻抬眼,看了看他,合上文件:“我去吧,不然你也难做。”而且,她也觉得最近的负面情绪确实是有些多。
苏子谦从桌后走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倔的个小丫头,怎么就长出这一头细柔的头发:“就当出去散散心。”
“嗯。”
两人又闲聊了会,许箻起身要走的时候,苏子谦忍不住问了句。
“你当时是对韩思铭说了是么?”
许箻瘪瘪嘴:“我说:‘就算你不开口也没事,我有的是办法弄出证据。现在上面的口不开,到时候进了监狱,呵,就等着进牢子里让人开你下面的口。’”
苏子谦噎了下,这……
“那,身体损伤是怎么回事?”
“……憋的。”
“嗯?”
“他想上厕所,老娘让她憋着!”许箻哼哼了下:“姐还说了:‘要憋不住,我就亲手帮你打个结,蝴蝶的哦。’”想到当时韩思铭那震惊的样子,她心里多少有点痛快。
“好吧。”苏子谦服了。
许箻没等苏子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走啦。”拿起文件,走人。
这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子谦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坐回座位上,半响,还是没忍住地喷然笑了出来——
但是,口无遮拦的极好。
在没人看见的办公室里,苏大队长笑得极为失态。
*
出了苏子谦办公室,许箻故作的洒脱也挂不住了,整个人就蔫了下去,无精打采的模样引来其他同事的注意。
“小箻,苏男神找你有什么好事?”
许箻跟苏子谦俩人的关系在局子里已不是什么秘密,不少同事还颇为看好他们俩,希望两人能发展成为恋人关系。
只可惜这两人共事了这么多年,就是没能擦出什么个火花来。
其实,年少那会儿,许箻真对苏子谦有一些幻想。毕竟苏子谦真的是很帅,又很照顾她,而许箻又是典型的颜控主义者,春心萌动在所难免。她也曾做过一些很少女的事情,比如给他织围巾,或者是在情人节的时候送他巧克力这种的。
苏子谦都照单全收,没有拒绝过她,但也从来不多说什么,多表示什么。
再后来出了社会,那些年少青春的萌动好像随着工作的忙碌也渐渐淡去,现在的她对于苏子谦,也没了那些心思。
虽然他依旧如往昔一样对她还是很照顾。但,许箻想这更多的是出自于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类似于兄妹之情的吧。
“好事,大好事!”许箻把手里的文件扔给同事小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咦——‘关于省**医专业特派教师的文件’……让你去当老师啊?”小江看完文件通知:“带薪赴教,那边教学也有工资,还带出差补贴……嗷嗷嗷——果然是好康的事,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到我头上啊,苏男神好偏心!”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黄姐从茶水间出来,正好听到小江的话,毫不客气地吐槽小江的没常识:“下次小箻你解剖尸体的时候,带这小子去长长见识。”
小江讪讪地摸摸鼻子,边上众人忍不住笑开。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沈梦从外边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听到你们的笑声。”
“沈美人,我们在说你师姐啦。”
在男人居多的警局里,许箻跟沈梦是为数不多的女警务人员,俩人都同属法医部门。沈梦长发大眼,就像从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单看外表,让人很难相信,这么个漂亮的姑娘居然是个法医。
沈梦是省医学院法医系的高材生。法医专业比寻常的医学专业更难,所需要学的理论课程,包括生理,生化,病理,病生,寄生虫等等,法医学的学生,要在三年的时间内学完全部的理论课程,期间还有各种到法医门诊实习跟见习机会,大四的时候,就能会到警局法医部门实习。
沈梦大三暑假的时候,就开始到江城警局见习,现在大四实习,师从许箻。
许箻觉得这姑娘外向主动,人也还不错,能力上也挺全面,许箻现在出现场都会带着她一起,如果不出沈梦意外,半年后沈梦毕业后会正式成为江城警局的一员。
沈梦眨了眨眼睛:“师父怎么了?又有什么大发现么。”
“不是。”小江说:“你师父这次真的要去当老师咯。”
“老师?”沈梦讶异:“怎么回事?”
许箻努了努在小江手里的文件:“上级有命,不得不从。”
“看起来很不错呀。”沈梦合上文件,放回到许箻的桌上:“省医大是个很好的地方。”
许箻:“小梦,这几天我会先把我手头上几个案子处理好,几个还要跟进的案子,就转到你手上,你来负责,可以吗?”前前后后,许箻跟了她也一年多了,对她的能力也是有所肯定。
不过,一个合格的法医除了要有过硬的理论常识外,实践经验更是不可缺少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嗯,我试试看,要有问题的话,这里也还有这么多前辈可以带我。”
许箻点点头:“嗯。我会跟王哥说下,接下去几个月让他带带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请教王哥,也能发邮件给我。”
“好。”沈梦乖巧地点点头,笑眯眯地给许箻打气加油:“师父加油哦。我也会加油的,我们师徒俩一起努力。”
许箻点了点头:“嗯,加油。”
第二章 赴教
省医大是在邻城。
一个礼拜后的一个下午,许箻打包好行李,坐上了前往邻城的动车。
走出车站,天色向往,灯火阑珊中,她一眼就看见了好友顾笙。
顾笙是个北方女孩,身高比南方省市的女孩要来得高挑,穿着一身红色的贴身连衣裙,外罩了件黑色小香风的小西装,踩了一双银色高跟鞋,靠在撤编,那双性感修长的没退,引人侧目连连。
“嘿,美女,约吗?”
顾笙翻了个大白眼:“约你大爷。”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想将第n个来搭讪的白目男赶走,声音那么难听,谁给他那种勇气来当街搭讪的。
回头,看见许箻笑嘻嘻的模样,让她到了嘴边的骂话都卡住了。
“阿笙,我来啦。”
许箻把行李放在地上,上前拥抱了她一下。
顾笙哭笑不得,回抱了她:“臭丫头,欢迎来到滨城。上车,饿了吧,姐们带你去搓顿好的。”顾笙一把拎起她的小行李箱,放进后车厢。
顾笙的长相,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明艳妖娆的女人,说难听点,就是一狐狸精的祸水样,可只有相处下来才会知道,这姑娘的性格是北方女孩的爽朗豪情,还带着农村的淳朴跟善良。
滨城是滨海城市,正值农历**月,吃蟹的好季节。顾笙带了许箻到滨城老饕们都十分推荐的一家的私房菜馆。
“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姐们请客。”顾笙先点了几样馆里当季特色的螃蟹料理,咖喱醉蟹,蟹黄年糕,盐焗大闸蟹,然后把菜单递给她,许箻也没跟她客气又点了几样。
馆子上菜的速度很快,热腾腾的螃蟹大餐,色香味俱全,勾得许箻食指大动。
许箻打小就喜欢吃螃蟹,吃不腻的那种:“我这趟来滨城还真是挑对时间了。”
俩人有小半年没碰面了,彼此聊了聊近况,对于许箻此行的事,顾笙先前已经听她说了个大概,现在才系统地了解了一下
“你也不跟我说下。”顾笙边吮着蟹黄,边说:“就算免费接那个case,也要把姓韩的那家伙整进监狱,蹲几年可能是没办法,但蹲个小半年总是行的。”
顾笙是个律师,专攻刑事案件的,在律师界里已经小有名气。
许箻啃着蟹腿:“算了。”死者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想息事宁人。以韩家在江城的势力,就算那场官司打赢了,真能把韩思铭那兔崽子送进了牢里,也苦不了那小子。
她想到死者姐姐的话:
“就算赢了又怎么样?我弟弟也回不来了。韩家那种身份的人,不是我们斗得过的,这大半个月来,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明面上是来求原谅,可那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脱难听。两个老人家因为弟弟的事已经费尽心力。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认了,就这样结了吧,这桩事就这么了了。
许法医,你是个好人,我们都很感谢你……真的。”
许箻想到来领回死者尸体的那天,死者父母恸哭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染了几分的无奈和落寞。
顾笙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说点别的!我家太后最近又对我采取丧心病狂的相亲政策了。”
许箻幸灾乐祸地看着好友那一副快要hold不住的模样:“也只有太后娘娘才能制得住你这位女王了。”
顾笙跟许箻同龄,今年都是二十六。
“不公平!”顾笙咬牙切齿地啃着手里的螃蟹:“为什么你就不会被逼婚!回头我跟许妈妈说说,让她催催你。”
“你倒是去说啊。”许箻得瑟地笑了笑,一点都不吃她这威胁。
“妈蛋!”顾笙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别以为有苏子谦给你当挡箭牌,你就可以穷得瑟。”
“有得得瑟总比没得得瑟好。”许箻幼稚地拿了两只蟹钳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话说你跟苏子谦是什么个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就那样啊。”许箻吮了吮手指上的蟹黄,一脸满足:“男人是什么个东西,有比螃蟹好吃么?”
顾笙啃完一只大闸蟹,戚戚然地赞同这个说法:“姐姐我相貌不差,性格也好,还有分体面的工作,有车有房,日子过得舒心自在,干嘛要找个人来添堵。”
“没错!”顾笙剔着蟹肉吃:“就说我上个月我跟进的一个案子,丈夫伙同情妇,将自己的老婆弄死,伪造成车祸,骗取巨额保险金,最后查出来,那男的从一年前就开始策划,装着一副好老公的样子给老婆投了保,结果,哪里是买保险,分明是买命。你说,弄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边上,能睡得安心吗。”
“没错。”说到男人的坏,顾笙十分乐意添砖加瓦:“我转做刑事案以前,不是做过一阵子的婚姻case。真的,简直了……每天面对各种婚姻案,不是男的找小三,就是女的有外遇,当年信誓旦旦,转眼当庭撕逼,不然就是这边要离,那边死都不要离……”说起当初做婚姻case的经历,顾笙还是有满腹怨言:“最后我家太后看不下去了,下令让我得转业。她说要让我再做那种案子下去,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因为看破红尘。”
“显然还是慢了一步,”吃饱喝足,许箻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摸着肚皮:“顾师太你早已看破红尘,对全天下男人都死心了,哦米拖佛,我佛慈悲。”
“呸——谁说的。”顾笙擦了擦嘴:“姐我还是有喜欢的男人,英伦风尚,智商超群。”
许箻接过话:“笔挺的西服,性感的身材。”
“还有傲娇的性格。”
“可爱的小卷发。”
“用尼古丁贴片缓解自己无处派遣的精力。”
“办起案子来不吃不睡不眠不休的疯狂。”
……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夏洛克*福尔摩斯!”
“蓝衣文士,手拿刻刀,眸比星子更亮。明明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神色间却带一点儿邪气,一股煞气。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就连认错道歉也是凛然不可侵犯,没有丝毫的奴颜卑骨。”
“一顾惜朝误终生,不顾惜朝误终生。”顾笙也说:“神奈川篮球队王牌,面瘫是他的天性,冷漠桀骜,沉默寡言,简单纯粹,外冷内热,永不服输。”
“流川枫!”许箻打了个响指,喝了口果饮。
两人你来我往,你说我猜,从美剧到武侠再到动漫里的美男,涉猎之广,让人叹服,从某种程度来讲,品味相同是这俩位能玩到一起的一个原因。
“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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