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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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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
“昨天的事?”萧默然问。
“你的阅读能力怎么样?”蔺如初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还可以,特工训练的时候专门开过速记这门课。”萧默然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么,替我办一件事情吧。”如初轻轻在他耳边吩咐道。
萧默然听完如初的吩咐,纳闷的看了她一眼,这半仙,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
 ;。。。 ; ; 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何慕云被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抬起直直扔出赵家祠堂的大门。门外一辆马车上走下来几个本国武士,将何慕云台上了马车。马车上,一位慈祥的本国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担忧的看着一旁为何慕云清理伤口的丈夫。
“只是伤了皮肉,筋骨无恙,休息几天等伤口愈合就无事了。”河源铭细心的给儿子的手上缠绕好纱布,转头对一脸担忧的夫人智子道。
智子方才长舒了一口气。“那盼兮她……”
“赵先生与我已经商议好了对策。”河源铭望着妻儿那担忧的神情,急忙安慰道。
午夜。盼兮被爷爷带到河边。她只呆呆的看着爷爷。眼中蓄满泪水:爷爷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人,自己的父母早丧,自己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她这一去,爷爷的后半生该如何是好?
赵世安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肩头,他当然知道孙女担忧什么,但碍于周围的监视者,他只露出一个明显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盼兮会意,她知道,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不但自己全家会真的丧命于此,甚至连自己最爱的爷爷也会被以族规处以填井之刑!她细细的看了一下爷爷,转身投入涛涛河水之中……
盼兮自小在水边长大,凫水技能极佳。她在水中潜行数米,方才到达下游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中,河源家接应的人已经早已做好准备。
盼兮和何慕云紧紧的拥抱着。涕泪横流。
前往本国的货船上。隐秘的船舱之中,已经换好本国服饰的年轻夫妇轻轻跪倒在船舱中,向赵府方向扣头。
四十年后,年近耄耋的本国著名织绣大师河源健次郎扶着已经病入膏肓的妻子回到了自己使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织机前。他将妻子轻轻安放在织机上手的高凳之上,自己重新坐回织机的下手。他们的速度很慢,却出奇的默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年老的盼兮眼光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光彩,似乎陷入了回忆“记得,那个时候我和父母奉爷爷之命去星洲参加织绣大赛。那个时候,你为了观摩一下天朝最顶级的织绣技术拼命的哀求一个公子,请求他让你充作他的仆人一同前往会场。那人非但不肯,还派人将你痛打一顿。”
“是啊,多亏了岳父大人,我才没有被那些人活活打死。”河源笑道“我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拿着药碗,眼神却一刻不离桌上正在玩线头的猫儿的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女孩子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选。”他轻轻的笑了,那笑容恬淡清幽,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慈祥和蔼。
“父亲他很开明,听你叙述原委之后,将你扮作自己的下人让你混入了会场。后来还亲自指点了你几手技艺。”盼兮想到当年十一岁的河源手忙脚乱的爬上织机的模样就想笑。
“后来,你随父母回去了。我也同父亲回国。之后的三年里,我不停的研究岳父大人传授我的技艺,可总觉有不足之处。所以才动了去天朝继续学习的念头。”河源站起身来,将妻子抱下织机,沉重的疾病已经让原本美丽的盼兮瘦得不成样子,两人并排坐在织机下,笑看樱花。“可惜我到了赵家的时候才知道岳父大人已经过世了。本来我已经准备回去了,是爷爷派人将我追了回来,安排我进赵府学习技术,还成全了我们的姻缘。后来还千辛万苦的设计将我们送回家,爷爷对我们的恩情,这一生我们都无法报达!”
随着两人轻轻的谈论着过往,盼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至悄无声息。河源挽起她垂下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在满园飞舞的灿烂樱花中,他仿佛又见到了那位坐在织机上手笑颜如花的女子,一边轻轻哼着江南小调,一边用充满爱意的目光默默注视着下手小心翼翼织绣的少年……
“不会的,你骗我!”红衣女鬼面色狰狞的道。“爷爷他不会把祖传的手艺交给外人!”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韩英熙凉凉的道“况且,你久在世间飘荡,应该还记得1994年的时候,本国著名的织绣大师河源良曾经将曾祖父取自天朝的一本云锦织绣秘法回赠给南府纺织学院的事情吧?”
“那是当年何慕云骗走的!”红衣女鬼细想片刻,却固执的道。“云锦技法是家族祖传,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活命根本,怎么会传给他人!况且我家世代祖训:严令族中众人保守云锦技法秘密,绝不外传!”
就在她还想分辨什么的时候,东方第一缕曙光照进了屋内。那女子伴着曙光,消失无踪……
韩英熙将冰球收入袖中。重新坐下。
“我在女仙丸子的本子上没有查到盼兮小姐有妹妹的记载。”萧默然忽然道“这个妹妹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知道当年名声响当当的云锦世家赵家为什么会消失在云锦发展的涛涛洪流之中吗?”韩英熙问“因为他们为了自家的私人利益,运用了一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来祭拜邪神!这种方法有碍天和,虽然可以暂时的达到目的,但是恶业是会累加的,一旦爆发,不可抑制!”
“什么方法?”萧默然问。韩英熙却看看如初。
“你的意思是,他们用了血祭?”如初忽然心中一动,随即颤声问。
韩英熙点头。
“什么是血祭?”萧默然纳闷的问。
“所谓血祭,是指用活人当做贡品来祭拜某位邪恶的散仙从而获得他的庇佑来达到某种目的的仪式。就类似于三牲酬神。人们总觉得自己花了钱,买了三牲来酬谢神恩,为什么神不肯保佑自己,可是他们并不清楚,用杀生来酬谢正神才是对神仙真正的亵渎!只有邪神才需要血祭,而正神需要的其实不过是一杯清茶,一缕清香而已。”如初解释道。“你的意思是,赵家用童女血来拜梭妖,所以才能织出举世无双的美艳云锦?”
韩英熙点点头。“这女鬼本事盼兮的妹妹,赵家康的小女儿浅云。那赵家康一家是赵氏家族中最为古板不过的一房人。他们为了自己的技艺能时时傲视同侪,不惜代代使用血祭的方法来精进技法。当年浅云不过七岁,便被赵家康拿去投入井中祭奠梭妖。那个时候,盼兮的父亲曾经暗中嘱咐家人连夜将浅云送走,却不想被发现了,这夫妇俩因为一时失足而被倒塌的货箱活活砸死。而浅云终究还是被他们捉去沉了井。那时候盼兮已经十五岁,她心中虽然愤怒,但是知道自己力量微薄没办法阻止族人,也只好偷偷请了法师去超度浅云。碰巧她找上了一个有修为的道士,那道士用道门秘法将赵浅云被梭妖几近吞噬殆尽的魂魄抢了出来,还使用寄灵之法将她的魂魄安放在盼兮常用的梭子中。希望经过一二百年的修炼,这赵浅云可以补齐自身的魂魄,再入轮回。可惜后来出了那件事情,赵浅云因为是寄生魂魄,死时年纪又小,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误会了赵世安。后来她所寄灵的梭子又被赵家康拿去使用,在赵家康的影响下,她逐渐养成了对偷师的人抱以仇视的态度的习惯。所以,数年来只要被她发现有外国人来南府学习天朝的传统技艺,她便要想方设法的害死他们。至今,她手上的人命已经朝过了90条。”
“你不管吗?”萧默然气氛的问“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作为地府的头,就任由那些人横死?”
“这管我什么事?”韩英熙冷笑道“我不过是给如初面子罢了!”说完,站起身来拉起如初的手走向门外。萧默然向追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被牢牢的钉在地上一般,无法移动半步!
屋外,韩英熙伸了个懒腰
“天气真好。”
“你为什么不向他明说,非要让他误会?”蔺如初无奈的看着韩英熙道。
“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跟一个凡人计较,也就是你喜欢做这种事!”韩英熙一把揽住如初的纤腰道。
“最起码,你可以告诉他生死轮回,报应不爽的原理,还可以告诉他,赵浅云杀的那些人都是前世为虎作伥,赞成血祭而犯下杀戒的族人。并非无辜之人。”如初叹息道“不要让他认为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神祗。”
“我纵使告诉他赵浅云从未妄杀一人,那些人都是前世罪有应得,以他那种凡人的思维能够理解前世今生这样复杂的因果之道吗?他们人类崇尚人死债消,可是阴司的功过簿却已经划定了偿还的方法。凡人永远在劫难逃。”韩英熙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美丽的云锦递给如初。
如初接过来展开,只见云锦之上,织绣着一个大大的“谢”字!
“这是?”如初纳闷的问。
“是赵盼兮和河源健次郎让我转交给你的,他们多谢你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收了浅云。”
“他们现在……”
“去跟跟织女作伴了。”
如初笑笑,和英熙并排坐在院中的长椅之上观看日出。
两人显然又将屋中急得直跳脚的萧默然忘得一干二净……
。。。
 ;。。。 ; ; 萧默然手中按着如初给的符纸,脸上青筋毕露,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一旁床上的朴海丽则面目泛出不自然的青紫色。鲜血从她的七窍中缓缓流出。
这是如初去冥界后的第二天晚上。朴海丽的师兄前来探望她,萧默然不疑有它,连忙引这位叫张楚的评弹艺人前往朴海丽的窗前,谁知,那张楚见到朴海丽后,一把便掐住了朴海丽的脖子!若不是萧默然训练有素,迅速反应将张楚一脚踢了出去,那朴海丽当真就无救了。那张楚被萧默然踢到之后,忽然倒地不起。就在萧默然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的时候,忽然,他敏锐的发现张楚裸露的手臂上有一块块浅紫色的淤青。萧默然迅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急忙闪身回到朴海丽的床边,依照如初临行前的吩咐,从怀中拿出一把各色符纸,依次贴在自己和朴海丽身上。
待他完成一切,那张楚忽然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僵硬的朝他走来。他的外形已经完全变了:原本生机勃勃的一张脸已经变得青黑一片,一看便是死去多时的模样!
那张楚伸出双臂,如电影中的僵尸般一跳一跳的向萧默然方向跳来。眼见他越靠越近,萧默然急忙划破手掌,用自己的鲜血浸湿一张橙色的符纸,口中默念如初教给他的口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果然口诀催动了符咒,一个巨大的保护膜将张楚挡在了身前半米之内!萧默然顾不得咒语的可笑程度到底如何,只拼命的集中精力念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默然明显感到自己身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而保护膜却在逐渐缩小!
“你时常使用这样的口诀吗?”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屋内响起。萧默然睁开眼睛。只见一对男女出现在屋中!赫然是蔺如初与韩英熙。两人如同看热闹般的看着萧默然拼命的抵御着张楚的进攻。萧默然不敢停下来。口中仍念着“两只老虎”而目光却有明显的燎原般的怒火。
“那,太长的我怕自己记不住。”如初小声回答道。
“你还知道丢人。”韩英熙既好气又好笑的道。一旁的萧默然的声调又陡然提高了两度!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你们两个不分轻重缓急的白痴!”
还好如初似乎感受到了默然的求助,急忙运气法术,只见地下钻出一道绿色的藤蔓,死死的缠绕住张楚的脚,随着藤蔓的持续生长,张楚逐渐被藤蔓包围,直至失去了最后的踪影……
“我说半仙,你的脑回路就不能有一次在正常的轨道上吗?”萧默然站起身来,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把抱住如初道。如初轻轻拍拍他的背小声的安慰着。一旁的韩英熙看到这一幕反而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朴海丽。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萧默然和蔺如初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位,急忙奔过来。
“没事了。再多睡三天就会醒。”韩英熙似乎知道他们要问什么,自己抢先说了。
“浮生婆婆呢?”如初问。
“昨晚就没见过她。”萧默然答道。
“我让她去准备点东西了。”韩英熙忽然插嘴道。“你,回去休息。你,给我做点晚饭。晚上子正交替之时,此事便有分晓。”他说完,转身离开。萧默然刚要开口,却被蔺如初制止。
韩英熙咽下最后一块西兰花,喝尽杯中的露水。放下筷子。
“你的手艺不错。”他由衷称赞道。
“比起粟娘如何?”如初忽然问。韩英熙没有回答,只是淡漠的笑笑。又倒了一杯露水饮下“当下,你是如初。不是吗?”
蔺如初听得此言,心头一动。忽然心中释怀。
就在几个小时前,萧默然还绝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拥有排山倒海,可就在刚才。那红衣女鬼逃入了惠秋山的山腹之中。韩英熙不过冷笑一下,轻轻抬手,只见那纵横数千里的惠秋山被一股难言之力催动得离地百尺!整座山脉悬浮空中。那红衣女鬼的身形显露无疑。韩英熙轻轻弹指,只见一个小如露珠的光球直直飞向女鬼。那女鬼便似水中倒影般越来越淡,直至消失无踪。韩英熙再一挥手,惠秋山瞬间落地,恢复原样!
在萧默然的认知里,神仙他是绝对没见过的,而半仙的力量虽然神奇诡异,但是也仅限于画个符纸,用点极其微小的法术或者是偶尔实验一下总是失败的咒语。像这样只出现在小说中的力量他是绝对想象不到的。今日见了,他心中隐隐升腾起一股恐惧之感。看向韩英熙的眼神也出现了些许的畏惧。现在的他,总算可以明白一些古典小说中出现的人们疯狂祭祀神仙的情节的原因了。原来,神的力量,当真不是凡人所能够想象的……
大佛寺厢房之中。
浮生婆婆恭敬的将手中的冰球递给韩英熙。韩英熙接过冰球,伸出食指一指,只见一团红光迅速注入冰球之中。一个红衣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闹够没有?”韩英熙语气淡淡的问。
“你是何人?”红衣女鬼诧异,以她现在的修为,连蔺如初都无法一招制住她,这个平凡无奇的男子是如何做到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说一遍,说完之后,你给我滚到孟婆那里喝汤去。”韩英熙不耐烦的道。在他说话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威压在屋内聚集。莫说是这红衣女鬼,便是修炼多年的浮生婆婆也禁受不住,匆匆化成了一面古香古色的天青色镜子!
“是!”红衣女鬼自知绝不是眼前这男人的对手,赶忙顺从答道。
“你误会河源家了,他们并没有害死你姐姐!”韩英熙冷冰冰的道。
“你知道什么!”听得此言,红衣女子顿时怒从心起,尖锐的道“若不是他们派那河源健次郎来我家偷师,我祖父又怎会将姐姐许配与她?那河源被我祖父废了双手后,只带了他女儿一起回本国,却将我姐姐留了下来,姐姐不堪族内流言蜚语,投水身亡,你敢说不是他们害的?”
“你姐姐根本没死!”韩英熙冷笑道“当年,你那祖父本想按照族规将河源处死……”
阴冷的柴房中。赵世安和另一个黑影在秘谈着些什么。那人虽然一口流利的天朝话,但是从他细微习惯来看,他却是一个本国人!那人正是河源家的现任家主,河源健次郎的父亲——河源铭!
“赵先生,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犯下如此大错,我在这里,向您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河源铭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大礼,并从包中取出一柄武士刀递给赵世安“我们河源家从不畏惧承担后果,请赵先生念在絮儿的份上,给我儿子最后的尊严!”
赵世安看看那把黝黑的武士刀,接了过来。拔刀出鞘,寒光闪闪,果然是把绝顶的好刀!他拿起一块上好的绣花丝帕轻轻擦拭了几下刀锋。还刀入鞘。眼中闪现一丝精光!
祠堂中,随着河源健次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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