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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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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酉时末,天色已黑。高洪书和连书来到宁安宫。

    自从晓荷池遇鬼,这两人对一同出现在惠妃面前已经形成了恐惧性条件反射,在去宁安宫的一路上腿肚子就转筋,头发根刷刷就竖了起来。一见谢玖,这二人脸色煞白。几乎和谢玖手里的盛着清水的白釉茶盏相媲美。

    “陛下政务繁忙,吩咐小的只会惠妃一声,今晚就在含章殿歇下不过来了。”高洪书只觉这卧室里的夜明珠照出来黄绿色的光阴森森的泛着股子诡异,也不知是不是夜凉如风,他这一身身的起鸡皮疙瘩。

    他踌躇着抽出袖口里明黄的圣旨,递到惠妃面前。“这是陛下写给娘娘的圣旨,陛下吩咐小的一切听娘娘吩咐,请娘娘指示。”

    连书一呲牙,扯出一脸的苦笑。

    皇帝是叫师父听惠妃指示,不是他啊,为什么要拉着他,为什么好事不想着他,和惠妃有关的总要拉上他,他特么已经有了惠妃恐惧症了!?

    谢玖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摊开圣旨甩到腿上,大略一看,“写的很好啊。”她提着圣旨递了回去。

    高洪书愣眉愣眼地双手捧回圣旨,虽说这没盖玉玺,好歹也是皇帝亲手所书的圣旨,惠妃要不要这么随意?真当这是骗死人的玩意儿——呸呸呸,他在心里连啐数声。

    不是骗,不是骗。他在心里默念,至于念给谁听,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没什么吩咐的,你们去延晖殿按照以往怎么读圣旨的样子重复一遍就可以。”谢玖笑眯眯地道。

    高洪书和连书面面相觑,只觉一阵阴风吹过后脖子,两人不约而同激灵打了个寒颤,一定是他们听的方式不对,惠妃和皇帝这两货合起伙来吓唬他们,逗他们玩的吧?

    姑且不说是不是有十几年前冤死的鬼,那延晖宫前几天才发生一起命案,这两货就忍心把他们俩扔那阴森恐怖的地方念这狗屁圣旨?!

    “娘娘……您别逗小的们了……”高洪书哭丧着一张脸。

    谢玖一怔,“陛下没和高公公说,这是真的?”其实她想说的是,这哪里是皇帝和她在逗他,分明是老天爷在逗她呢!

    高洪书和连书在风中凌乱,精神恍惚地向惠妃告辞,出了宁安宫,隐约间似乎听到惠妃说了声:保重。

    特么的保个屁重,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吉祥话,是送他们去见鬼,不是拜神仙!高洪书在心里呐喊,特么当太监就够惨了,忙忙碌碌一辈子临死都没个人送终,还偏偏遇到这两个神经病,一天不作妖浑身痒痒,长了一身欠虐的肉,就活该让他俩掐个没完,谁也甭得消停。

    “师父。”

    “说!”高洪书气鼓鼓地,各宫门前都挂着宫灯,也有照亮的,怎么他就能生生走出迈向地狱的感觉呢。

    连书迅速地瞄了高洪书一眼,低声道:“师父,你刚才把心里话全骂出来了,你知道吗……”

    “……”

    高洪书一咬牙,挺直腰板。“骂了咋地,你还能传出去?!这一路上也就咱俩,也就咱俩……”他眼泪几乎没喷出来。“就咱俩去那作死的地方。”

    “师父放心,连书知道远近。”连书连声保证。

    高洪书颤巍巍地抓住连书的手,俩人的手一个赛一个的冰。“好徒弟,就咱俩。”

    连书默,特么就不能换句话吗?

    两人心里拧巴着不愿意去,可脚下却都要生出风来了,生怕去晚了,便像上次和惠妃在晓荷晓那样赶着个子时,最是阴气旺盛的时候。好歹那次还有个能看见鬼的惠妃,这回就怕他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安宫和延晖宫是在东西两个方向,皇帝吩咐别露了底细,高洪书二人便在含章殿出来时换了最底层小太监的衣服,本来就不合身,走的越久越觉得磨下胯磨的生疼。

    风一般地赶到了延晖殿外,连书手上的宫灯上下左右地一抖一抖,一阵夜风恰逢其时吹过,蜡烛倏地灭了。

    两人嗷地一声抱到了一起,连书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直念阿弥陀佛。

    “快点上,别别别、别自己吓自己!”高洪书哆哆嗦嗦地掏出火折子,塞到连书手上。“快着点儿,御林军别一会儿巡到这边,让他们看着。那时候那啥吓不死咱俩,皇上都得掐死咱俩。”

    连书深呼吸几口,吹了四五次,终于才到蜡烛给点着了。

    “你拿着灯,你走前面。”高洪书推了他一把。

    连书嘎嘣一声几乎咬断后槽牙,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说好的相依为命呢?到了鬼面前,都秒成渣了是吗?!前脚还在跟这儿师傅情深,转脸卖起他来可真是毫不手软。

    “你年青,火力旺,别怕,有师父在后后后、后面顶着呢。”

    连书欲哭无泪,后面那顶吗,那叫尾随!

    无奈形势没人强,年纪人家大,职位人家高,连身高他都矮人家半头。连书默默地叹了口气,让高洪书在后面半推半拉就拱到了宫门前,他深深地吸口气,闭着眼睛用力一推,一股阴风袭面而来……

    皇帝说了晚上不过来宁安宫,谢玖洗了把脸就准备歇息。

    绿云堪称最称职的鬼魂,谢玖不和她说话,她绝对不会喋喋不休个没完,就安安静静地躲在墙角径自出神想着什么。

    素锦还是在屏风另一面,少了舒宜那聒噪的嘴,卧室一片安静。

    谢玖迷迷糊糊地正要睡,便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山呼皇上万岁。她猛地睁开眼睛,屏风那边素锦窸窸窣窣地起身的声音,道:“娘娘,是陛下来了吗?”

    不等谢玖回过神,绿云忽地飘出屋外,她兴奋的声音自外面传过来:“是春禧宫的宫人——他们,他们解脱了,终于解脱了,惠妃娘娘!”

191 挟恩图报() 
那天晚上,

    据说很多人都听到了山呼万岁的声音,甚至不少宫殿的妃嫔手忙脚乱衣衫不整地出来迎驾,有人甚至以为出来晚了怠慢了皇帝坐地上一顿嚎啕大哭,一时在宫中传为笑谈。

    宫人有的曾看到西边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都在私下传是神仙显灵,护佑天子。

    如果说皇帝一ye之间,被各种神话被各种传说加持,塑造了他高大上的形象,那么对于昭阳宫的皇后朱德音来说,绝对不是个令人愉快的ye晚。

    天将亮未亮之际,谢玖在睡梦中被舒宜的大嗓门喊醒,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本文来源:,滴滴嗒嗒地落到她的脖颈,她一怔之后是嗷的一声尖叫,腾地坐起了身,还不待喘匀了气,只见地上、半空已经挤满了各色鬼魂。

    谢玖倒抽一口冷气,这些鬼是要占领宁安宫吗?!

    “妹子,绿云妹子,”舒宜飘到半空,扯着脖子喊道:“俺们给你报仇了!俺们去了昭阳宫,狠作了一顿,哥哥替你好好教训了那丑婆娘了!”

    绿云自墙角飘飘忽忽地飘到舒宜对面,在空中就是一拜。“谢谢大……大哥。”她才起身,小李子就晃荡着一个脑袋凑了上去,她不冷防吓了个激灵,嗷地一声就飘回了墙角。。…。

    小李子哈哈大笑,飘远了。

    “我们也算替你出了口气呀,惠妃,你不是和皇后互相看不顺眼吗?”

    “有好戏别忘了支会一声啊。”

    “你是不是给丑鬼烧香?我们活着在宫里,死了还在宫里,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啊,不能厚此薄彼。”

    “咸熙宫,昭阳宫还有长秋宫,望春宫,你都快被骂出花儿来了,唉哟。这天天不带重样儿的,每天听着都有不同的感受。”

    ……

    谢玖倒在榻上直接装死,她生怕接上一句就千百句等着她回,一个眼神交错就缠着没完没了。絮絮叨叨地谈生谈死谈人生哲学。她不过是个宫妃,全部的人生就是争宠斗狠,她不想那么有深度有思想。

    天光大亮,宁安宫才算安静下来,绿云这才近身正式地又谢了舒宜一遍。

    “你不必跟俺客气,咱俩谁跟谁?”舒宜背负双手,吧唧着嘴。“其实俺和那丑婆娘没有过节,可看你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这么让她欺负了,俺这正义感爆棚,他娘的英雄救美的心一下就起来了。所以才发挥俺强大的号召力,凝聚力,领导力去替你出了口恶气。”。…。

    “都是为了你!”舒宜重重地点头,八字胡上下颤动。

    谢玖东拼西凑也听出来舒宜他们这一堆鬼大闹昭阳宫,三十来个鬼魂群欧那焦脸女鬼。也亏得他们还好意思大肆庆祝。

    舒宜是因为绿云出头的没错,可这么大喇喇地买好要人情是几个意思?是想绿云以身相许,也得她有身才行啊,一团飘忽的鬼气,他还想着要怎么占便宜?

    绿云感激不已,却也被舒宜这施恩求报的态度给弄的不知所措。

    “我,我。”她看了看谢玖,又看了看舒宜,一咬牙道:“要不,下辈子我当牛做马——”

    “你也不用当牛做马,”舒宜笑道:“要不,你给俺做媳妇得了。”

    谢玖和绿云面面相觑。这说的是鬼话?

    “你一个鬼要媳妇是要干什么?”大清早,谢玖就将素锦支出了卧室,这时她才肆无忌惮地冷笑道。“你是色迷了心窍,不知道自己死了是吧?”…。

    “俺知道呀,

    可俺纵横江湖一辈子。愣是没人敢嫁给俺。”舒宜八字眉倒竖,气呼呼地道:“为了不嫁给俺,居然宁可死了也不要俺救,俺他娘的就看着她死!还有的昨天还说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没过两天就嫁人跑了,好像俺多稀罕她,就能追上去毒死她,大卸八块扔去剁成肉馅喂狗一样。你们这些女人见识浅薄,欣赏不到俺惊才绝艳的才华,就知道看一张脸,他娘的到老了不还是一样皱巴巴——”。…。

    他扭头望向绿云,“俺为了你可连皇后的昭阳宫都闹了,本文来源:,你看,咱都死了,也就搭个伴过日子。让惠妃给咱俩立个牌位,两个名字写到一起,也不算个孤魂野鬼到处飘了,你说咋样?”

    谢玖举手,这应该是要问她吧?

    究竟她是他的恩人,还是上辈子欠他的?每天三柱香不说,现在勾搭纯情小宫女还要她给立牌位,他以为她是他爹,还是她娘?一句话支的她到处乱转?

    她看绿云一脸沉思,似乎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顿时就凌乱了。

    挟恩图报,威逼加利诱,但凡活着的时候他有这三分手段,也早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了,弄到死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绿云惨死宫中,活了一辈子连个牌位最后也没落得,死后也不知扔到哪个乱葬岗……既然大、大哥当真有心,绿云,”她咬了咬牙,“应下了。”

    “……”舒宜三白眼瞪的溜圆,一副做梦也没想到天上掉下了个皮薄肉厚的大馅饼到自己脑袋瓜子上的错愕表情。

    他不过是一贯的嘴欠撩拨,哪里就想到当真有女子愿意嫁给他,立马一蹦三尺高,美的手舞足蹈,直飞谢玖眼前,“那大长腿你赶紧地,让你身边的丫头出宫给俺俩弄个牌位写上,赶紧名正言顺,麻溜地,快!”。…。

    他这是等了多久撞上这么个傻鬼,乐傻了吧?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谢玖上下一眼一眼地看舒宜,直看得他莫名打了个寒颤,默默地飘后两步远的距离。

    “我可不欠你什么,是吧?你怎么就能支使我和我身边的人这么理所当然呢?”她挑眉,似笑非笑地道。

    舒宜连连点头,“是是,是俺欠你的,是你帮俺告的御状,俺态度不对,大长腿——惠妃,你别见怪,都是俺的错还不好吗?俺这辈子不容易,成天与毒为伍,没个女人敢和俺亲近,死了好不容易骗来个——不是,俺是说求来个媳妇,您就大人有大量帮俺一次呗。”

    他好话说尽,极尽阻卑躬屈膝之能事,只差一头磕到地上弄出个响声。

    没过多久,素锦便送上了早膳,有人在谢玖更加不理会舒宜,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她吃了小半个时辰。

    这是舒宜做鬼后,第一次感觉到口干舌燥,眼冒金星。他最后实在没辄,耷拉个肩膀喘着粗气,“惠妃呀,你就行行好吧,俺是真没词儿了。俺地娘啊,俺在这宫里对你也算小有益处是不,怎么也能帮你听听哪个说你坏话啊。”。…。

    他突然来了精神,“要不,俺在宫里给你做耳目?你想坏谁,俺给你支招,教你用毒好不?”

    谢玖默,最后一个就免了吧,做个耳目也就足够了。

    事后,舒宜后知后宜地对绿云道:“去他娘的,大长腿坑俺!”只不过看着绿云浅笑晏晏的模样,也就心甘情愿地跳下了又深又大的无底坑。…。

    昭阳宫闹鬼的事并没有张扬开来,

    那天晚上几声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一夕之间阖宫皆知,连史官都在史书上留了一笔,整个文官集团为了缓和内阁与皇帝之间的矛盾,越发歌功颂德,几乎将这几声吼当成了功绩来渲染。皇后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闹鬼的说法,本文来源:,往小了说是和皇帝顶着干,往大了说皇帝那里又是神仙保佑又是显灵的,她这个皇后不仅没份,还让鬼给闹腾的鸡飞狗跳,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是她不够贤德,还是神仙不看好她这个皇后?

    不过,一晚上吓病了四五个宫女太监,下面难免就有些流言出来。到底是昭阳宫的事,没有人敢往大了闹。。…。

    “也不瞧爷爷是个什么出身!”舒宜得意洋洋地对着谢玖一顿神吹,“别看俺活着时人缘不咋地,鬼缘却是杠杠地,俺振臂一呼,就有三五十个鬼兄鬼姐齐齐到了昭阳宫。大长腿你是没看着啊,昭阳宫就没那么乱过。空中都是乱飘的花瓶瓷器,宫女太监好一顿嚎,震的俺耳朵都要聋了,皇后吓的一脸惨白,当场就晕过去了。那焦黑脸的丑婆娘再厉害也架不住俺们群殴,最后飘飘忽忽就走了,也不知道让哪个背后使了阴损,狠狠揍了她。”

    “你放心,有俺在呢,你斗不过皇后,俺替你出面啊,三天五天吓不鬼她,三年五年还不拖垮她!”他呲着大板牙阴阴地笑。

    谢玖失笑,“好意心领,不用两回,宫里宫外就得上下皆知,你也不怕真有奇人异事进来降妖捉鬼,把你们全封起来,还敢再去?”

    舒宜一听,许是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说张罗再去闹昭阳宫的事,只一个劲儿的渲染那一晚上昭阳宫是有多惨,他们这群鬼是多么仗义,那焦脸女鬼是有丑——对,舒宜没说焦脸女鬼败的多惨,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地形象她是有多丑,言下之意他并不是最丑……。…。

    他们这等胡闹行为震惊了整个宫迁的鬼界,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宫外阴差阳错晃悠进来的丑鬼一战成名,一时间无鬼不知无鬼不晓。。

192 债多不用愁() 
事实上,

    谢玖没有说出口的才是她心头最大的隐忧,就是焦脸女鬼的报复。

    宫里的鬼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知道舒宜与宁安宫关系密切的,不管这舒宜在昭阳宫作了多大的妖,那焦脸女鬼估计都会算到她的头上。毕竟以前她连怠慢皇后都算不得,不过是皇帝宠幸了她,焦脸女鬼就当着众妃的在她跪着的地上撒满了碎琉璃碴。

    舒宜将昭阳宫作的天翻地覆不说,还将皇后吓晕了过去,她就是用脚趾头想,焦脸女鬼也不会轻易饶过她,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至于皇帝会不会怀疑她操纵鬼魂针对皇后,本文来源:,她倒不担心,如果她真有这俩下子,也不至于让鬼吓的一惊一乍,现在走起路来时不时地还一拐一拐的了。

    不知是不是临近中元节,谢玖两个眼皮轮流开始跳,皇帝看到了居然恶意地调笑她是在存心勾\引他,媚眼抛个不停,把他吃干抹净了还不罢休……当时心情躁郁的她几乎没忍住一拳头揍过去。

    歇了不到十天,花真和安春便春风满面地重新上岗,知道的她们才挨了顿板子,不知道的只当她们工作出色给她们放了个大假,养的身体圆润,脸蛋白里透着股子红。。…。

    又一天ye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谢玖闭着眼睛睡觉,模模糊糊又想起了前世死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雨声,夜凉如水,甚至没有灯光。

    再一睁眼,就是现在了。

    忽地,她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似乎是有人挑动帷幔,倏地睁开眼,帷幔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一股烧焦的肉味扑面而来,隐隐约约榻前站着个背光的女鬼。锦衣华服,头上一支玉钗。

    “呃——”谢玖的喉咙被勒的紧紧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去,这一刻她真正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

    这一次死了。还会重生吗?

    她死了,灵魂是谢玖,还是她秦溱?

    “你不过一个小小美人复宠,一年内便已是三夫人之首,还不满意,妄图皇后之位,不除你,我心难安!”焦脸女鬼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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