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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六月十二日，安正勋乘私人飞机静悄悄地抵达日本。

　　　　演唱会在东蛋举行，哪怕安正勋已经提前抵达，还是发现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不知道多少韩国人在这一天特意飞往日本，只为了不错过权宝儿的最后舞台。场馆外面围满了无数没能买到票的粉丝，苦求黄牛。

　　　　“这时候才风尘仆仆地赶来……”权宝儿将他迎进后台，叹了口气：“就知道你没打算上舞台……”

　　　　任谁要上舞台，也得有个彩排才能保证一会与后台的音响灯光配合不出差错。这个时候彩排显然已经来不及，权宝儿也就认为安正勋是没打算上台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安正勋笑了起来：“我上台，和你们艺人不一样的。实际上只是特别节目，就像你随机请一个粉丝上台合唱没什么区别，就算唱得荒腔走板又有什么关系呢？”

　　　　权宝儿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还是会上台？和我合唱吗？”

　　　　安正勋摇了摇头：“准备一下钢琴，我弹唱。”

　　　　“啵~”权宝儿在他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刚化好的妆。口红在他脸上留下了清晰的印痕。

　　　　少女时代在一旁全都笑了。

　　　　“笑什么笑！”安正勋指着她们笑道：“今天宝儿可以出错。我可以瞎唱。唯有你们，一丝一毫纰漏都不能有。整个东亚都在拿着放大镜看你们这场舞台，出了差错就自个收拾包袱回韩国吧。”

　　　　轰子们收起笑意，金泰妍郑重回答：“放心，OPPA，我们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嗯……表演的哪首？”

　　　　“还是《genie》。”

　　　　“也合适。”安正勋道：“那么是中场《genie》，终场《yell》？”

　　　　权宝儿颔首：“是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上？”

　　　　“《yell》之前吧，到时候推架钢琴出来就行。不用准备什么。”安正勋叹了口气：“在此之前，让我做一个观众……以一名普通粉丝的身份，参与BOA的告别舞台。”

　　　　************************

　　　　就算没有任何在座的粉丝希望这场演唱会真的开幕，可时间从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晚上七点三十，权宝儿准时登台，拉开了告别演唱会的序幕。

　　　　与以往的日本演唱会不同，这次的第一首歌曲不是日文，而是权宝儿在韩国出道时的第一支韩文歌《ID，peaceb》。开口的第一句起，台下就哭了无数韩国赶来的粉丝。

　　　　第二首歌才是日文单曲《amazingkiss》。然后日本粉丝哭成了一片。

　　　　区区两首歌之间，整个东蛋化为泪海。

　　　　安正勋默然坐在第一排正中的贵宾席上。眼神也有些感伤，被这种氛围感染出来的感伤。哪怕他深知权宝儿的影响力，在此之前也很难想象一个艺人的告别会造成这种万众流涕的场景。

　　　　同时他心里也带着无比的自豪。

　　　　因为那是他的女人。

　　　　摄像机的镜头一如既往地给了他特写。安正勋的出现并没有引发旁人的吃惊，事实上，贵宾席上远远不止他一个重量级宾客，日韩两国音乐界的许多名流都来了，其中包括李秀满。

　　　　他就和安正勋并肩坐在一起，两人除了会晤时互相招呼致意之后，便没有过半句交流。他们的神色都很相似，复杂而慨叹。

　　　　李秀满眼里更多了些懊悔和不舍。他早已经理清了状况，醒悟如果没有自己当初那次冲动，权宝儿根本不会离他而去。可惜……一切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如今的权宝儿还是很尊敬地喊他做老师，可尊敬之中带着往年看不见的疏离，每一句问候都像剐在李秀满心里，让他痛心疾首而追悔莫及。

　　　　至于是追悔没有早下手呢，还是追悔那次的冲动，不得而知。

　　　　对于S*M公司运营来说，权宝儿退役同样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当然他们如今没有管束权宝儿的权力，她的决定甚至没有和李秀满通过气，在他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告知，仅此而已。董事会里对此反对声浪很高，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由于权宝儿带着与少女时代薪火传承的方式，倒让市场很是看好，因此没有影响到S*M的股价波动，倒算公司不幸中的万幸。

　　　　连李秀满和安正勋都被场内的气氛带得有些感伤，更别提首当其冲的权宝儿。此刻台上权宝儿的声音也被感染得带上了哽咽，有些艰涩才勉强把两首歌唱完。唱完两首出道曲，缓了一阵子，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始说话：“很感谢，前来为我送行的粉丝们。也很感谢，为我送行的前辈和朋友们。”

　　　　顿了顿，又道：“尤其是我的恩师李秀满先生，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BOA，谢谢您。”

　　　　镜头给了李秀满长达五秒的特写，人们惊讶地发现……

　　　　这货眼眶也红了。

　　　　权宝儿又感谢了一圈，然后忽然道：“其实今天我最高兴的是我们韩国的国民偶像，同时也是我的偶像、我的好友，安正勋先生能莅临现场，听我的演唱会……”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她就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么让我继续为大家献上……《NO。1》，你们是最好的粉丝，永远是我心中的NO。1。”

　　　　台下荧光棒整齐地挥舞，气氛重新从伤感转向热烈，进入了正常的演唱会应有的氛围。人们并没有察觉到权宝儿此前那句话里蕴含的暧*昧。

　　　　很高兴，他来听我的演唱会……

　　　　******************

　　　　这次的演唱会时间很长，长到足足一个小时才到中场。权宝儿已经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笑着，说出了今天最重要的双关语：“……让我休息一下，我旗下的少女时代会代替我，为大家献上最好的演出。”

　　　　安正勋又叹了口气。

　　　　权宝儿的台词……估计不知道琢磨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是真想把一切都做到完美。无论是告别，还是传承，还是感恩，还是……表白。

　　　　他听见旁边的李秀满也叹了口气，意味难明。

　　　　就在少女时代踏上舞台，开始表演日文版《genie》的时候，李秀满忽然说话了：“还是得感谢你，安少。”

　　　　安正勋无暇去留意少女时代的表演，惊讶地转头：“何出此言？”

　　　　“无论人们抑或是我，多么不舍得宝儿离开舞台……然而谁都知道现在的她才是真正走上了全新的、更高的人生舞台。艺人不能做一辈子，她的这场人生的新高峰，是你给的。”李秀满叹道：“在我这里，她得不到，我永远给不了。”

　　　　安正勋缓缓道：“满叔客气了。”

　　　　这句“满叔”让李秀满呆得不轻，旋即意识到安正勋这么喊的意思所在，若以宝儿或者顺圭的男人这样的身份，喊他句叔确实应该。想到这里，李秀满摇了摇头，又道：“以后对宝儿和顺圭好点。”

　　　　“我会的。”

　　　　话音方落，全场猛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转头看去，少女时代已经表演完毕，正在台上齐齐鞠躬谢幕。伴随着她们的自我介绍，使得这谢幕同时也是一场预告：“大家好，我们是……少女时代！”

　　　　好像在说，日本，我们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明月夜，送君千里

　　　　与李秀满交谈而没有认真去体会少女时代这场舞台，然而从现场铺天盖地的欢呼和掌声，安正勋知道，她们的表演很完美。

　　　　权宝儿的传承，也成功了一半。

　　　　日本，我来，我见，我征服，属于少女时代本就应有的气魄。在这特殊的局势衬托之下，人们仿佛已经可以看到一轮红日正在日本的海岸线上冉冉升起。

　　　　“少女时代的日本之路，会比S*M原计划的走得更加波澜壮阔。”李秀满微叹一声，旋即又笑了笑：“好在这两年，她们依然属于S*M。”

　　　　安正勋没有回答，关于争夺少女时代的归属这件事上，他的出发点和李秀满金英敏的出发点完全是两码事，怎么说也尿不到一壶，索性不谈。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重新登台的权宝儿。

　　　　这下半场，歌曲风格突变，从上半场的舞曲，变成了抒情，好像要重新调起人们心中那缠绵不舍的思绪。

　　　　事实是，没有人能跳了一个多小时还能继续卖力蹦跶……在舞台设计里，下半场注定只能唱舒缓的曲目，也就注定搅动人们的心。

　　　　又有人开始哭了。

　　　　权宝儿在这场演唱会也特别的卖力，韩版、日版，各种各样的歌曲分别拿出来唱，好像要把这十年的曲目尽数展现完毕似的。

　　　　沉陷在离别愁绪里的人们，甚至没有在意到权宝儿累得已经有些无力，音准已经开始有些飘忽。

　　　　安正勋趁着权宝儿看向他的瞬间，做了个手势。

　　　　你累了。歇歇。我来。

　　　　权宝儿笑了。很欣慰的笑。

　　　　他改变了原计划在《yell》之前登台的想法。在一个最普通的时间点要求登台，只因为看见自己累了。

　　　　一曲歌罢，权宝儿喘息着开口：“如大家所见，我累了。”

　　　　观众们沉默。正如中场休息前那句双关，权宝儿是在说这场舞台累了，又何尝不是在说这些年累了？

　　　　权宝儿又道：“好在，有很多人会帮我的。有个从来不登台表演的人说，他会为了这场演唱会登台。因为他觉得这场告别不能只有我在倾诉。粉丝们也有话说才对。其实呢……我也不知道他想代表粉丝们说什么，不过他的作品，我想整个世界都不会怀疑。”

　　　　在现场和电视机前所有观众的震惊中，权宝儿向前方伸出了手：“有请我的好友，安正勋先生为大家带来……粉丝的声音。”

　　　　安正勋缓缓站起身来，走向舞台。灯光一暗，后台有人推出了钢琴。

　　　　这一刻无论现场还是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人猛然站直了身子。

　　　　这……这是自从安正勋这个名字进入大众的视野以来，他的第一场舞台？

　　　　有没有记错？人们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答案是：没错！真的是安正勋的人生初舞台！

　　　　在这权宝儿的告别演唱会上！说是要以一个粉丝的角度。为人们带来一场倾诉！

　　　　网络上瞬间炸锅！

　　　　“怎么回事？安正勋的初舞台啊！这么重大的事件居然没有节目预告？”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啊！”

　　　　“OPPA也没有告诉我们啊！”

　　　　“太劲爆了！今天没看直播的人会后悔一辈子的！”

　　　　“原来安正勋是权宝儿的粉丝吗？”

　　　　“不一定吧，只是以粉丝角度叙事吧？应该是有什么合作协议？”

　　　　“也只有BOA的告别演唱会这样的特殊场合。才够资格作为安正勋的初舞台啊！”

　　　　安正勋缓缓上了台，和权宝儿礼节性地拥抱了一下，接过权宝儿递过来的耳麦戴上，开口道：“也许日本粉丝并不认识我，这不要紧。认识我的，也知道我没有过现场表演，所以这次表现如何自己也没有信心。但我不怕丢人现眼，还是想上台，因为这一刻我代表的不是一个叫安正勋的娱乐公司会长，而是一个最普通的粉丝。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对BOA说……没关系，我替大家说，BOA不会打我的。”

　　　　观众们笑了一下，但很快发现安正勋的神色严肃，并没有笑意，于是人们也都沉默。

　　　　“BOA的告别曲是我写的，最后会和大家见面。然而我在写告别曲的时候，起初根本写不出来。因为我的心里都是留恋不舍，写不出洒脱道别的意味。后来告别曲成型了，而我的留恋不舍也成了歌，我觉得，那正是所有人想要在此刻倾诉的话语，也许缺了它，这场舞台也就并不完整，所以我厚着脸皮登台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首歌本应是中文表达，日文译得怪异的话，请勿见怪。”

　　　　万众瞩目之下，安正勋走向了钢琴。

　　　　屏幕里，安正勋坐在琴边，闭目酝酿了几秒，落下了手指。

　　　　婉转悱恻的前奏，刹那间就揪起了所有人的心。

　　　　安正勋并没有说出来，他根本就是故意来催泪的。他选择的歌曲是将来四娘的名作《时间煮雨》，无论此歌有多少槽点，总之歌词用在这种地方，绝对能将粉丝们剐心剐肺还要晾出来撒上盐。

　　　　只有这样，才能让权宝儿这场道别成为烙印在所有人心中的永恒，永远永远也无法忘却。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这条路上的你我她，有谁迷路了吗？”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刚出第三句，全场便已哭声一片。

　　　　李秀满闭着眼睛，喃喃念叨：“安少，你真恶毒啊……”

　　　　——“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后台默默听着的权宝儿也捂住了嘴，旁边的少女时代九人早已哭成了泪人：“OPPA怎么能这样……呜……明明是他同意的……”

　　　　“他……只是代替粉丝问出来而已。”

　　　　——“天真岁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负你。大雪求你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默默地泪流满面。

　　　　——“今夕何夕，青草离离。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

　　　　观众席上的痛哭早已失声，抽泣声连成一片，传到舞台上，传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闻君一曲，万人恸哭。

　　　　安正勋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站起身来，向台下默然鞠躬。

　　　　数万人齐齐起立，还以一礼。

　　　　您确实说出了我们想说的……能够有人替我们说出这些，我们也就再也没什么遗憾。

　　　　尤其是……说了那么多，怀念了那么多，质问了那么多，可终究还是要在此明月夜……送君千里。

　　　　这万人恸哭却又齐身还礼的场景，被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被誉为歌谣界永载史册的盛景。

　　　　安正勋的山顶别墅里，金泰熙慵懒地躺在床头看电视，美目凝在电视里的安正勋身上，喃喃自语：“这次我吃醋了，正勋。”

　　　　权宝儿接下来的歌，是哭着唱的，观众们也都是哭着听的。唱得怎样根本已经无人在乎，所有人的心思还沉在那片茫茫白雪里，都还在祈求着，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如果没有《yell》的话，权宝儿甚至不知道这场演唱会是不是要演变成为哭丧会。

　　　　还好，有《yell》。

　　　　听说最后的告别曲来了，观众们才勉强收回心思，仔细的倾听BOA最后的声音。既然此曲也是刚才那位安正勋所作，应该能够懂我们的心，给我们安慰？

　　　　权宝儿或者说安正勋并没有让大家失望。

　　　　《yell》简要的回顾了大家并肩携手走过的日子，再以乐观、励志、怀抱梦想重新启航的态度做出潇洒的告别，确实能够将刚才剐进心里的悲伤略略冲淡。

　　　　尤其是那一句：

　　　　“再见并不是什么伤感的话语，让我们拉起手，向着各自的梦想，呼喊！”

　　　　哭声渐渐停歇，无论是心怀稍缓也罢，是刻意压抑自己想要为偶像完成一出完美道别也罢，总之场馆里逐渐开始响起掌声，然后越来越整齐，直到声如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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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时间煮雨》旋律涉嫌抄袭《一青窈风车》，虽无定论，这里不去计较了。忽略那些，这首歌还是很美，在西卡退出少时的时候，有sone将此歌配上少时历年影像制成MV，不知道听哭了多少sone。此版本A站就有，推荐一观。我不知道译成日文是否还能保留中文意境，思虑再三还是用了出来，希望能给书中浓墨重彩去渲染的BOA告别增添更深刻的烙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十年

　　　　“一场世纪盛典，一出心灵悸动，六月十二的这场告别，必将永载日韩两国歌谣界史册而不朽。”

　　　　“这是一场最特殊的演唱会，甚至打破了正常演唱会不存在电视直播的历史惯例，日韩两国电视台全程直播，观者云集。高达百人的音乐名流点亮东蛋，少女时代的青春登场纵舞飞扬，安正勋的浅吟低唱万人恸哭，BOA潇洒地相约携手向梦想呼喊，特殊的舞台概念，特殊的音乐共鸣，把这场告别的意义拉至无穷大。而今整夜过去，人们的耳边仍然余音缭绕，无法释怀。”

　　　　“S*M和艾回公司都表示，这场告别演唱会不出DVD，也就是说，错过了昨天这场直播的，只能等待电视台不知道猴年马月的重播，或者画质感人的饭拍。然而即使从饭拍里，我们也可以轻易被万人恸哭的悸动感染，从拍摄者本身无法抑制的颤抖里，得知那是怎样一种情绪。”

　　　　“安正勋的初舞台不负众望，用他的音乐，轻易把所有人的心捏紧，然后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