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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心在玉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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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研掀开帐帘时,猛地被白茫茫的一片晃疼双目,深闭下眼,复缓缓睁开,才适应了些。
  远远近近都有侍卫在忙碌,或铲雪,或搬运东西,或给马车套缰……东南面有一人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寒如冰雪,正指挥着一小队辽国侍卫将陷在雪堆中的马车拖出来。
  莫研定睛细辨了辨,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前。
  眼角的余光分明是看见她走过来,展昭却硬生生让自己扳过身子,故意装着没瞧见,背对着她,继续对侍卫发令。
  心绪纷乱,身遭的脚步声来来往往,他甚至分辨不出她的脚步声。良久,他都未听见她开口说话,也许,她已经走开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也许会拍拍自己的肩膀,他猜测着……
  他转过身子,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耶律大人,好久未见。”她微微笑道。
  是啊,好久未见——那瞬,他想开口尽量自然而然地说这句话,却发觉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来,只得重重地点下头。
  知他素性寡言,莫研也不在意,道:“一别就是三年,那时你替我大哥疗伤的大恩,我也一直未有机会能谢谢你。”
  他仍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地看着她。苏醉说的不完全对,她清瘦了许多,眉宇间的飞扬脱跳也敛去不少,双目流转间,轻愁几许。
  “待到了中京,我当设宴酬谢,你可一定要来。”莫研继续道。
  “你……”展昭艰难启齿,正待回绝,又有二人过来,是宁晋和辽使中负责招待宋人的文官熙和。
  宁晋手中拿了貂皮手拢,过来先递给莫研:“快把手拢上,病还未好,就……”他再看她脚上穿得是寻常靴子,恼道,“昨儿不是放了双小羊羔靴在你帐里么,怎么不穿?再冻着怎么办?”
  “我没看见。”莫研不以为然道,“再说也没那么冷。”她话刚说毕,正巧一阵风卷过来,她缩着肩连连咳了好几下,脸咳得潮红起来。
  “你病了?”展昭忍不住问道,强制按捺住自己想上前扶她欲望,双手在袖子紧紧地攥成拳。
  “前日里被雨给激着了,受了点寒而已,小事情。”莫研不在意地摆手道。
  “走走走,快回去穿起来。”
  也不与旁人客套,宁晋拽着她就往回走。展昭尚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误以为他是在不满宁晋失礼,那文官熙和打了圆场,朝他笑道:“都说中原人多情,果然不假,连宁王对自己的姬妾都如此关怀备至。”
  姬妾!
  那一瞬,展昭的胸口仿佛被一把极快极薄的刀划开,鲜血涌出,却是无痛无觉。
  对她而言,这是好事,自己该为她欢喜才是。他身体僵直,努力想镇定心神。
  文官熙和的声音并不小,莫研与宁晋虽已走出四五步,仍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莫研转头气恼瞪向宁晋,尚未开口,后者已耸耸肩,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他们自己瞎猜的。”
  不欲与他理论,莫研回身朝那位信口开河的文官熙和走过来,到了面前才清清楚楚地朗声道:“我夫家姓展。”
  “嗯?”那文官熙和显然有些迷糊。
  “我不是他的姬妾,我夫家姓展,你莫要弄错了。”她口齿清晰道。
  文官熙和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陪笑道:“是是,不会再弄错了,展夫人。”
  莫研这才满意,瞥了旁边的展昭一眼,微恼道:“你这些手下乱说话,你明明知道,怎么也不管管?”
  展昭直直地望着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却是连只言片语也不能对她说。气血上涌,胸口堵得难受异常,一股腥热直涌上喉头,他急步调头走开。
  “嗯?”莫研不明究里,挠挠耳根,“他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怪?”
  文官熙和也不敢惹耶律菩萨奴,自然不敢跟上去,留在原地陪笑道:“耶律大人大概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展夫人可否用过早食?我方才已命人去煮了粥,是白粥,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吃得清淡,所以特地叫他们拿些江南小米熬粥,也不知对不对您的胃口……”他一径絮絮叨叨地说着,弄得莫研不堪其烦,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拔腿就走。
  “丫头,当我的姬妾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宁晋双手抱胸,没好气道,“你这么急匆匆地和不相干的人去解释,犯得上么?”
  莫研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是没什么丢人的,可我听着不舒服。”
  “叫你展夫人,你就舒服了?”宁晋哼了一声,“我听着倒更难受。”
  “叫我又不是叫你,又没人让你听。”
  莫研还在恼方才的事,也不理他,自己回了帐去。剩下宁晋站在外头,亦是一肚子气,好端端地什么都没干,他招谁惹谁了。
  
  牙帐背后,僻静无人之处,展昭无力地半跪着,双手撑住地面,头低低垂着,唇角尚留下一丝鲜血。
  饶得他一夜未眠,想过千百遍见到她时,自己该如何镇定自若,可仍旧无济于事。
  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她留在开封府供职,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与包拯三个月一次的密信往来,包拯也从未提及她的其他消息。
  所以,他只能自行想象,也许她已将他淡忘,也许她过的很好,也许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也许……
  
  “我夫家姓展。”她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能看到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妇人发髻,却未想到是为他而梳。
  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情深若许,但他总以为她在认为他已死,悲痛过后能继续过她自己的生活。毕竟,他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这,也是他暗自庆幸的事情。
  可他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一直一直地被困在着夫妻之名中。 

第七章

  
  雪虽已停,天仍是阴沉沉的。
  因为积雪甚多,载着岁贡的马车又甚是沉重,数次陷入雪堆中,使得整个队伍的行进愈发地迟缓。
  行了两日,这日到了正午停下来歇息时,宁晋使吴子楚去问问,照目前的情形,还得有多少日才能到中京。
  吴子楚去了半晌,回来禀道:“耶律大人说,大概还得四五日的光景,而且现在辽国皇上也不在中京,在广平淀的冬捺钵,咱们到了中京,将岁贡入国库之后,还得再带着礼贡转到广平淀去。”
  “真是够折腾的。”宁晋摇头叹气,日日都困在马车上,着实憋闷得很,抬头又问道,“那丫头在干什么。”
  “站在马车外头啃大饼,估计也是在马车里憋闷坏了。”吴子楚朝外努努嘴。
  宁晋探头出去,果然看见莫研不知何时下了马车,叼着块羊酥饼正靠在车辕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目光落在远处白雪皑皑的伏虎林。
  若不是半山上的那块黑石,也许莫研还认不出那里便是伏虎林。此时看见,她有些呆愣,口中的干饼不小心呛在喉间,一阵猛咳,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抓了水囊,连灌几口,她方才觉得好些,抬起头来,骤然看见耶律菩萨奴就站在面前,直直地盯着自己。
  “耶律大人,”她抬手抹去腮边的饼屑,奇道,“有事?”
  “你……”展昭差点问她病可好些了,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你最好在马车上呆着。”
  “……哦。”她莫名其妙地应了,慢吞吞地爬上马车。
  他伸手将车帘密密拉好,不让冷风灌进去。
  “耶律大人,”文官熙和急步走过来,向他禀道:“这荒野雪地难行,他们宋人不习惯,好几名宋国侍卫的靴子进了雪,脚在雪水里泡坏了,得想个法子才好。”
  “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个。”
  展昭略想了想:“阿布利随身有药酒,可以替他们搓一搓,在火盆边多烘烘,歇歇就没事了。不过我们不能停,让他们上马车歇着去。”
  “就是马车成问题,载岁贡的马车不能动,咱们这边都是骑马,剩下的六辆马车载着辎重,满满当当的,也腾不出来阿。”
  “那你去问问宁王,看他那边能不能腾出辆马车,让他们上去休息。”
  文官熙和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展昭不答,面无表情地走开。文官熙和无法,只得往宁晋这边过来。
  所幸宁晋实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腾出马车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本来在入辽境之前,他就从李奇高那里多要了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上只有一个人,莫研。
  现在经过调配,莫研因病未好而不能骑马,故而只得和宁晋挤在同一辆马车上。
  “我说,丫头,你用得着躲我躲到那么远吗?”
  宁晋没好气地看着缩坐在马车角落的莫研,挑眉问道。
  莫研不舒服地挪挪身子,一副比他更恼的模样:“你以为我愿意,你家吴大奶妈之前就再三交待了,说殿下是千金之躯,叫我千万小心,别把病过给你。”
  “这个子楚……”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别的原因,倒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宁晋暗自咬牙切齿,面上若无其事地朝她招手道,“过来过来,我没那么娇贵。你缩在那里,连说话都不方便。”
  “那你要是病了,可不许赖到我身上。”
  莫研坐的缩手缩脚,甚是不舒服,再说距离暖炉也有些远,巴不得能凑过来。
  宁晋好笑道:“当然不会。”
  她这才挪了过来,手拢着暖炉,舒舒服服地烤起来。烤了一会,脸贴到车帘旁,向外张望,叹口气道:“雪积得这么厚,这在中原,可看不见。”
  “若是再早几日出发就好了,也许就碰不上这场大雪。”宁晋道。
  莫研奇道:“把岁贡改成夏天送不就好了么,为何偏偏要在冬天呢?”
  “谁知道,”宁晋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定的规矩就是这个时候。早间我让子楚问过了,这雪一下,咱们到中京起码还得四五日。也不知往年是不是也都这样,要不然这辽国皇帝老儿说不定还以为大宋存心拖延时间呢。”
  莫研本想说“理他呢”,后来转念一想又想到赵渝,心情闷闷地,便没再开口。
  宁晋不知她心中所思,还以为是她因马车憋闷而情绪低落,便存心逗她道:“你也当了好几年捕头,有什么奇人奇案,倒是说几件来听听,也让本王听个新鲜。”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偷东西就是杀人,要不然就是些个贪官污吏。”莫研没精打采道,“平日里烦还烦不过来,好不容易得了个假,还说它做什么。”
  宁晋微笑:“那你们平日有什么消遣?”
  “消遣?”莫研眼珠转了转,微微一亮:“有!就是赌!”
  “赌?”宁晋奇道,“赌什么?”
  “有什么就赌什么啊。”莫研显然来了些精神,身子也坐直了些,“寻常些就赌骰子,若是没骰子就赌别的,什么都可以赌,也好玩得很。”这还是她在开封府时和其他捕快在办案无聊时常常用来消遣的玩意。
  闻言,宁晋开始在旁边漆盒里翻翻拣拣,似乎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
  “……找到了。”他自漆盒中掏出几粒骰子,喜道,“我就记得是放在棋盘边上,果然没错。”
  “你想和我赌?”莫研双手直搓,一脸坏笑。
  “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
  因为生怕宁晋有吩咐而自己听不见,吴子楚骑着马就挨在马车边上,此刻马车内传来的喧哗声他听得清清楚楚,也因此而坐如针毡,不时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就生怕被近处的其他辽人听见。
  “豹子豹子豹子!”
  “幺、幺、幺!”
  “豹子!豹子!”
  “幺!幺!”
  “……你喝!”
  “什么我,应该是你才对!”
  听上去,马车内简直就是坐了两个烂赌鬼。吴子楚暗自叹口气,虽然知道殿下一碰上那丫头就会有失常态,可好歹也要顾着大宋皇室的颜面,这般呼呼喝喝成何体统。
  忍耐着又听了半日,里头声音只大不小,他实在忍无可忍,挥手示意停下马车。他自己勒马掀帘,朝宁晋有礼道:“殿下……”
  宁晋已一个决然的手势打断他的话,脸迅速转开去找漏壶:“等一下,让我看看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申时。”莫研几乎是得意洋洋,“我赢了!我就说吴大人一定能熬过申时。”
  宁晋瞪了眼吴子楚,忿忿地把杯满斟的茶水一口饮下。后者呆愣了半晌,这才明白眼前二个人不仅是在赌骰子,而且也在赌自己究竟什么时辰会忍不住来提意见。
  他沉下脸来,微恼道:“事关国体,还请殿下谨慎行事。”
  “知道知道知道。”宁晋嘿嘿地笑。
  马车后有人走过来,人还未出现在车前,声音已经传过来:“吴大人,出什么事了么?为何停车?”
  是耶律菩萨奴的声音。
  莫研灵机一动,趁着吴子楚与耶律菩萨奴说话的间隙,朝宁晋低低道:“我们赌待会耶律大人走时,先迈哪只脚。我赌右脚。”
  “那我赌左脚。”宁晋同样压低声音道。
  莫研点点头,隐下唇边的笑意,她以前就曾观察过耶律菩萨奴的走姿,记得他习惯先迈右脚,自然是赢定了。
  说罢,两人同时探出头去。
  正与吴子楚说话的展昭骤然看见两个脑袋同时自马车内伸出来,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是哭笑不得。再看莫研唇角含笑,目光灵动,活脱脱就是从前的模样,不由心中升起几分温暖。
  “殿下是否还有吩咐?”
  见宁晋眼神鬼祟地盯着自己的腿,展昭沉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这个……你的靴子是虎皮的吧?真是不错。”宁晋随口瞎扯。
  展昭更正他:“是鹿皮。”
  “鹿皮也不错,是个好东西。”宁晋加以肯定。
  “若无他事,请殿下继续前行。”
  虽已经极力隐忍,展昭还是忍不住又深看了眼莫研,这才转身回去。他还未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声欢呼,是宁王的声音。
  “左脚,是左脚!我赢了!”
  他奇怪地回头,迎上吴子楚一脸尴尬而无奈的笑,不知究竟是何事,也不方便过问,只得转头离去。
  马车内,莫研一脸狐疑,挠着耳根想事情。
  宁晋在她面前直晃手:“丫头,输了就要认,别以为装着想事情就能逃过去。”他今日输多赢少,能赢一回不容易,自然有些兴奋。
  莫研认命地接过被斟满的茶碗,却还是不解道:“我明明记得他一直都是先迈右脚,怎么会迈左脚。”
  宁晋这才知道她原来以前就观察过耶律菩萨奴:“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习惯迈右脚,居然还和我打赌,幸好老天有眼,没让你赢。”
  “什么叫老天有眼。”莫研白了他一眼,仍自皱眉道,“没道理我会输啊。”
  “人家把习惯改了不行吗。”宁晋不在意道,“毕竟你三年多未见过他,也许他早就改了。”
  莫研还是摇头,表示不解:“这个习惯,一般很少有人会在意,更不会有人专门去改这习惯了。”
  “我说,你这捕头倒真是当成习惯了,连这种小事都要想半日。”
  “……你什么都不懂。”
  莫研没再理他,颦着眉慢慢把被罚的茶水饮下去。 第八章

  
  在雪地中艰难行了四日,这日黄昏,才总算到达了中京。
  耶律菩萨奴命文官熙和将宁晋等人带去在大同馆,自己并未与他们同行,而是将岁贡送至国库所在,与交接官员对照清单,清点入库。
  其实不用文官熙和带路,莫研也还记得往大同馆的路。自进了中京,一路行来,她伏在车窗边细看,发觉几乎并无变化,许多店铺还和从前一样,只是招牌更旧了些而已。
  待到了大同馆,因早已侍从飞马前来通报,知晓他们即刻便到,故而赵渝不顾侍女相劝,执意站在馆前相侯。
  “小皇叔……”
  见到宁晋下得马车,赵渝唤了一声,接下来竟是半字也说不出来,热流哽在喉头,眼中泪花闪烁,直望着宁晋笑。
  “小渝儿……”宁晋眼圈也有些微微泛红,“……这些年,苦了你了。”
  吴子楚闻言轻咳几声示意宁晋,毕竟文官熙和就在旁边站着,言语间莫要落了辽人的口实。
  “公主。”莫研上前,硬是压下哽咽,浅浅笑道。
  赵渝见了她,也是十分欢喜,拉了她的手笑道:“你也来了,真好。这些年我老是想,若当初你没回开封,咱们俩在一处伴着,该有多好。”
  莫研眼中的赵渝比起三年前消瘦憔悴多了,初见时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早已踪影全无,想来她独自一人定然是很苦闷。莫研心中怜惜之意大起,竟想也不想,冲口而出:“那我不回去了,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赵渝还未答,便已看见宁晋瞧向莫研的目光,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小皇叔眼中竟有几分紧张。她遂笑道:“你现下来,我就已经欢喜得很。走,咱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里头我让他们备下酒菜,你们行了一路也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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