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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生也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生活着。他上大学那会儿就是地下党，根本不可能谈恋爱，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很危险的，就像是走在刀尖儿上，不知道哪一天就东窗事发了。

　　　　等毕业了，内战爆发了，他还是没能见了天日，依旧是个地下工作者。等到新中国建立了，他的心里也被一个人给填满了，就是那个被他救了的女地下党。可惜的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

　　　　就这么过了将近二十年。他还是容纳不下别人，那个人太完美了，在他的心里完全给别人腾不出一丁点儿的空隙。俩人也时常联系，他也帮着她疼爱着她的女儿，跟亲闺女一样。

　　　　张芷若从来没见过父亲，可是却从曾生那里一点儿也没少得到父爱。已经解放这么多年了，张芷若的思想也没那么封建，并没有指望着母亲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守什么妇道。她也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能有个人呵护。

　　　　只是母亲总是觉得自己的婆家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头有脸儿的人家儿。要是儿媳不能给守寡，跌份儿。虽然没有跟公婆生活在一起。但是张芷若的母亲，还是很尊重张家的。

　　　　张芷若替母亲愧疚着，也更感念曾生的恩德，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的孝顺着。看着曾叔叔越来越多的皱纹，依稀可见的白发，她的心里阵阵的发着酸楚。

　　　　“可是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被破坏了，却没有拿走，甚至连地方都没有动一下。军被、军服和一些日用品也都原封未动。奇怪的是，只有原本放保险箱的位置附近的地面被挖掘了一番，是整个儿给翻过来了，挖土的深度平均有一米来深。”曾生两臂一张，又往回缩了一点儿，生怕比划的有出入。

　　　　“咳，咳”，曾生又咳嗽了两声，这烟儿还是真不大适合自己，他不免有些感慨。“这根本不可能是当地的群众误进了山洞，要是老百姓进了山洞肯定是把值钱的东西搬走。估计这伙儿人肯定是冲着保险箱去的。”曾生顺了顺气儿接着说到。

　　　　“这些寻找保险箱的人应该不是当初放置玉佛挂件儿的人，要不然不会去挖那么深的土。但是他们一定知道保险箱的位置。”张芷若多少明白了一点儿。

　　　　她继续分析着：“从这件事儿来看，他们这两拨儿放玉佛的人和找玉佛的人可能是一伙儿的。也可能是找玉佛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玉佛这件事儿，然后就开始寻找。”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经过分析后觉得这些人都是军人。他们为什么要捣毁武器设施？这是不想让后来发现的人获得。里面还有一些军被、军服和一些日用品却保存的很完好。这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这些被老百姓拿走，只是担心武器被政府军队运回来。”曾生点点头说到。他对这个侄女儿非常满意，够聪明，一点就透。

　　　　“那这些人有可能是敌特分子，有……”

　　　　“当当当，当当当”张芷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重重的敲门声儿给打断。

　　　　“不能再说了，他们来了，快点儿把玉佛挂件儿给揣好，记住，这东西事关重大，万不可轻心大意，无论如何要保存好它。”曾生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在曾生的眼里，这可不单单是件儿玉器古董，这是一个关乎国家命运的绝世秘密。

　　　　“嗯，我会的。”张芷若保证到。

　　　　“当当当，当当当”砸门的声音更重了。“快点儿开门儿，快点儿开门儿。我们是军管会的。”门外边儿夹杂着各种声音，乱哄哄的，搅的人心烦意乱。

　　　　“快跟我走。我送你出去。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在我这儿，你也别想脱干系了。”曾生从床底下拿出一段绳子，拉着张芷若的手出了屋进了院子，又转到后院。

　　　　“当当当，当当当”要不是门够结实，估计早被砸开了。“怎么回事儿，再不开门，踹开了啊。”他们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现在只是要抓人过去了解情况，却并没有定罪。只要曾生没有十分强烈的过激行为，这些来“执行任务”的人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把人请回去。

　　　　曾生没理外面的人，将绳子系在张芷若的腰上，然后从旁边搬了一把梯子搁在院墙上。院墙是砖砌的，三米来高儿。梯子刚好搭到墙顶儿。

　　　　“要是我没有被放出来，或者没有挺过去，等到这场动乱平息以后把它交给国家。”曾生小声儿的说到。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说着推着张芷若上了梯子。他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把张芷若送出去之后，曾生又把梯子放回了原位。绳子被张芷若带走了，怕被军管会的人发现。

　　　　曾生一边儿朝大门走着，一边儿整理着衣服，一边儿喊着：“来了，来了，这刚睡着，什么事儿啊？”

　　　　门儿打开后，就有两个人从两边儿架住了曾生的两只胳膊。

　　　　“我们是军管会的，找你回去了解点儿情况。”一个带着红袖箍的人冷漠的说到。

　　　　这个人貌似是他们的头儿，二十左右岁，带着前进帽儿，帽子上硕大的红星反着起毛的卷边儿，穿着中山装，四个兜儿，脖子两边儿的领子上还有两块儿红色的布块儿，中山装的裤子，千层布底儿的黑面儿布鞋。这一身打扮儿足以彰显着他的身份——一个翻身做主人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其他几个人听着他说着话，呼啦一下就全为了过来。加上原来驾着曾生的两个人，一行七八个人就簇拥着这个嫌犯直奔军管会办公室而去。连点儿东西都没让收拾。门儿也没关。不过那个年代，也没人敢偷。

　　　　在那个时期，治安倒是有史以来最为值得称道的一件事儿。没有窝赌嫖*娼，没有贪污。，没有投机倒把，没有坑蒙拐骗……因为任何人都付不起被发现以后的代价。

　　　　曾生被抓了，张芷若仓皇的逃回了家里。她有两件事儿要做，藏好玉佛挂坠儿和拯救曾生。估计后者是没什么戏了，这年头儿，被军管会盯上，只能自求多福吧。

　　　　母亲在机关单位上班儿，还没回来。虽然现在除了军管会和红卫兵小将们之外，基本都处于停滞状态，但是丁班儿还是必须的。

　　　　她这儿还没想好把东西藏哪儿，就听见了敲门声儿。她将玉佛随手放在了桌面儿上的一个书包儿里。转身出去开门。

　　　　“大侄女儿，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院门儿一打开，张泰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十几斤重的海鱼。

　　　　“小山子，你给我听着，我比你还大呢，别没大没小的。叫我姐！”张芷若抗议到。她一直怀疑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小叔叔，老爱充大辈儿。

　　　　“那不是乱了辈分？我广你叫姐，广你妈也叫姐，你们是姐儿俩啊？”张泰山没上过大学，可是这帐儿却算得很清楚，“对了我姐呢？”

　　　　“那我不管，反正不能叫。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妈还在上班儿呢。”不过她也倒是没真生气，这会儿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张泰山手里的鱼上了，“这么大，怎么弄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哪？”

　　　　“没花钱，这是我们出海的时候，我坐小艇儿钓上来的。厉害吧。”张泰山笑开了花儿，跟个得胜还朝的将军赛的。

　　　　“德行。”张芷若嘴角一撇，很是不屑，心里却开心的很。现在的粮食菜油都是计划着供应的，哪能美美地吃得上一顿鱼啊？这条大鱼，十多斤，够她们娘儿俩吃好几天了。可惜那时候没有冰箱，要不分散着吃够吃很久呢。

　　　　“看在你有心的份儿上，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姐姐好好儿疼疼你。”说着话，这脚下撒了花儿似的跑去厨房。

　　　　她还没有把鱼放好，院子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张泰山就去开了门。

　　　　“我们是军管会的，你来这儿多久了？”这是另一拨儿人，可是这排场儿，这做派跟刚才都一样。

　　　　“我这儿刚来，没多大一会儿。”张泰山不明所以，也没考虑就回答了。

　　　　“走吧，跟我们回去了解点儿情况。”一样的说辞，一样的手段，张泰山也被架走了。
第二十四章　软禁解除
　　　　“是总参三部截听到电话的，现在军分区已经布置了人员前去堵截。不过可能性不大。”老者继续说到。

　　　　“好吧。你先在那边儿继续跟进，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林先生放下了电话。

　　　　“走，去宾馆看看。”一行人没有开车，直奔宾馆而去。宾馆离饭店不是很远，过条马路就是。

　　　　宾馆的人看到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气势汹汹而来，完全闹不清状况，纷纷闪避。

　　　　“把宾馆的经理叫上，直接去风情园。”林先生吩咐一声，头也没回继续前进。自有人领了命令去叫人。

　　　　“这里就是风情园了。这个院子是一个叫做和光旅行社的单位长年租住的。平时也没见有什么大批量的客人。每次就三五个人，他们这里来人我们都没有登记。有时候问的时候，他们说是不入住，就是过来探访的。时间长了，我们也就不再过问。”经理小心翼翼的介绍到。

　　　　“这里的情况你们清楚吗？”林先生冲着同行中的一个中年人问到。

　　　　“我们在长春宾馆有便衣，但是这个院子几乎没什么人，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我们的人没注意过。”那个中年人怯怯的答到。

　　　　“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没有重视起来？人家的老巢都放到了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了！”林先生几近咆哮的怒道。

　　　　“是卑职工作的疏忽。还请责罚。”中年人大气都不敢出。邻国的探子在他的地盘儿上安安稳稳的待了五六年，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发现，确实是大意了。

　　　　挨着个儿的房间走了走，身后的几个国安局的工作人员也都仔细的搜查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文件之类的更是毛儿都没见着。连生活垃圾都被清理走了。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确实很谨慎。

　　　　林先生看了这些，不由得不佩服，对自己手下的疏忽也减少了怒气。这是一伙儿专业的谍报人员。但是为什么都撤走了呢？难道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林先生仔细的盘算着，他们也就带走了张妮儿。难道说张妮儿就是他们这次的任务？那那些山洞又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不是在找什么宝藏？如果福建是他们的目的地，总部为什么安排在长春，还是这个只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随着长春宾馆风情园的发现，越来越多的疑问呈现了出来。千头万绪，找不到哪儿是线头儿。

　　　　“你去查查这个和光旅行社。看看他们的法人是谁，有没有什么具体业务，是真实的公司，还是虚拟存在的，还要查一下是否与什么人什么团体有账目往来。如果是为了他们的活动而设立的公司，其资金来源一定有问题。”林先生也是盲人瞎马，摸着石头过河。

　　　　“军队那边儿有什么消息吗？”林先生随口问道。

　　　　“还没有。”有人回答。

　　　　“去查一查这个风情园半年以来所有的对外通话记录。”又是一个指令。

　　　　“是。”林先生带来的人已经被派出去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其中一个看着也是领导的人领了命令走了。当然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他去打了个电话就回来了。

　　　　“剩下的，咱们就只能等消息了。董先生，暂时还没什么事情了。你带着久儿先去休息吧。这一天，够你们乱的。”林先生这才腾出手来关心起董志华师徒。

　　　　别说张久久已经身疲力尽，就是董志华也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年岁搁哪儿摆着呢。张久久早在来这里之后就寻了个沙发呼呼大睡起来。

　　　　董志华将张久久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自己也穿着衣服躺下了。他没有脱衣服，谁知道半夜里会有什么发现，再来叫他呢。

　　　　林先生那边儿让人沏了点儿茶水又恢复了静默的状态。这是他们的工作。无论何时何地，等待是他们的必修之课。

　　　　很快，说是很快，也距离张久久他们回房两个小时以后了，军队方面探消息的人来了电话：“企图穿越边境的人已经被抓获，但是他们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几个人只是在风情园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厨师。正在审问中。”

　　　　“什么？不是他们？那他们神秘消失了？”林先生不相信的问到。

　　　　“这几个人确实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年纪都在四十左右，都是中国人。是被雇来打杂儿的。具体的情况还没问出来。得知他们的身份我就打电话给你汇报了，也好让你们那边儿有所行动。”那个老者解释道。

　　　　看在自己这些国安局的人和参谋部的那些人都被刷了，这日本人来了一手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他们会去哪了呢？

　　　　交通工具，现代人不可能脱离了交通工具。汽车、轮船、飞机、火车，他们究竟是通过哪一种方式离开的呢？不会是坐火箭跑了吧？想到这里，林先生暗自发笑，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么童趣的想法了。

　　　　又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被派出去的各路人马都传回了消息。但是所有的消息都令林先生感到失望。

　　　　军队那边儿也没问出有用的消息。那几个被雇来的人什么也接触不到，按月领到不菲的薪水，隔三差五的会伺候一些陌生人，具体是谁，他们连莫样儿都见不到。

　　　　人走了，他们才被允许去打扫卫生。就算是去给他们送饭，也只是被允许把饭放在房间的外面，等自己走了以后才有人将饭取走。那些日本人即使是在自己的据点儿都很小心在意。

　　　　和光旅行社的注册地在太平洋中心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岛国，法人是个中国人的名字。在那样的一个国家，人名儿还不是随便起吗？

　　　　公司的资金往来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大笔的资金来往，估计活动经费之类的没走公司的账目。公司有零星的几笔业务，从哪到哪的都有，毫无规律可言。

　　　　风情园对外的通话记录也被调了出来，上面都是本地的电话，很少有出省的。循着上面的电话，查出来其中多是采买日用杂货蔬菜水果的小商贩。

　　　　几条路的线索都断了。怎么办，怎么办？林先生也不顾自己在属下心目中的形象了，兀自的抓挠着头皮，来回的在大厅里打转儿。

　　　　手下的人更是没了主意。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除了这里，他们应该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驻脚。可是怎么查呢？
第二十四章　二虎相争
　　　　“是总参三部截听到电话的，现在军分区已经布置了人员前去堵截。不过可能性不大。”老者继续说到。

　　　　“好吧。你先在那边儿继续跟进，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林先生放下了电话。

　　　　“走，去宾馆看看。”一行人没有开车，直奔宾馆而去。宾馆离饭店不是很远，过条马路就是。

　　　　宾馆的人看到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气势汹汹而来，完全闹不清状况，纷纷闪避。

　　　　“把宾馆的经理叫上，直接去风情园。”林先生吩咐一声，头也没回继续前进。自有人领了命令去叫人。

　　　　“这里就是风情园了。这个院子是一个叫做和光旅行社的单位长年租住的。平时也没见有什么大批量的客人。每次就三五个人，他们这里来人我们都没有登记。有时候问的时候，他们说是不入住，就是过来探访的。时间长了，我们也就不再过问。”经理小心翼翼的介绍到。

　　　　“这里的情况你们清楚吗？”林先生冲着同行中的一个中年人问到。

　　　　“我们在长春宾馆有便衣，但是这个院子几乎没什么人，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我们的人没注意过。”那个中年人怯怯的答到。

　　　　“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没有重视起来？人家的老巢都放到了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了！”林先生几近咆哮的怒道。

　　　　“是卑职工作的疏忽。还请责罚。”中年人大气都不敢出。邻国的探子在他的地盘儿上安安稳稳的待了五六年，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发现，确实是大意了。

　　　　挨着个儿的房间走了走，身后的几个国安局的工作人员也都仔细的搜查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文件之类的更是毛儿都没见着。连生活垃圾都被清理走了。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确实很谨慎。

　　　　林先生看了这些，不由得不佩服，对自己手下的疏忽也减少了怒气。这是一伙儿专业的谍报人员。但是为什么都撤走了呢？难道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