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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皓辰~”姚雪舞眼睛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来，起身抱住穆皓辰，不停的抽泣。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姚雪舞嗡嗡的哭着，“不许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如何让我独活下去。”
　　感受着姚雪舞的怀抱，听着姚雪舞的哭声，穆皓辰很满足。
　　“皓辰。”穆爱民和程媛也是双眼含泪的看着他。
　　“爸，妈。”穆皓辰微微的笑着。
　　此时姚雪舞才想起，这个房间不止有她自己，还有公公婆婆在这里。
　　有些不好意思的从穆皓辰的怀里钻出来，擦掉泪水。看着穆皓辰笑。
　　穆皓辰看着姚雪舞的样子，突然很心酸，自己在这里躺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的吧。
　　伸手搂回姚雪舞，固执的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穆爱民搂着自己的爱妻退出病房。
　　“臭小子真是有了老婆忘了爹娘，只顾抱着他老婆，都不管我们。”
　　“小舞是亲眼看着皓辰为了救她而被炸伤的。她心里的压力有多少，你我都知道。”程媛道，“再说，他们小俩口感情好，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嘛。”
　　“让儿子搂着你，你受得了嘛！”
　　见到穆皓辰转醒，程媛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受不了。”穆爱民直摆手道。
　　穆皓辰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伤也好的奇快，6天，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欧阳怎么样了？”见西蒙来看自己，穆皓辰问道。
　　他没有忘记，在最后的关头欧阳拼命扑向自己的情景。
　　“后天入土。”西蒙看似淡淡的说。
　　“你说什么？”正下床康复的穆皓辰猛然停住脚步。
　　西蒙深吸一口气，“后天，葬礼。”
　　穆皓辰定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下。
　　欧阳的笑脸，欧阳最后的时刻的表情，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回放，心里好苦涩。
　　“他是为了救我……”穆皓辰想表达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啊。”西蒙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家伙真傻，才认识你多久啊。”
　　“他不知道你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么！”
　　“以前出任过那么多次的危险行动都毫发无损，一个小人安排的炸弹，怎么会要了你的命。结果，他还傻傻的扑到你身上。”
　　穆皓辰微扬起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难过的泪水关在心里。
　　“抓到凶手了吗？”良久，穆皓辰问。
　　“抓到了。”西蒙低声道，“过了头七，就送他们上路。”
　　那帮无耻之徒，他要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欧阳的亡灵。
　　姚雪舞从外面买了水果回来，一进门就感觉到房间里的压抑。
　　“欧阳的家人……”穆皓辰心痛的问。
　　西蒙笑的更凄惨，“没有想到，欧阳那臭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家的祖上是御医，外祖父是中国最流弊火锅创始人。”
　　“只是到了他母亲那代，不想再那么累，便收了。只开了家小门面，一天只卖30桌。”
　　“以为他说的都是假的。没想到，他讲的全是真的。”
　　西蒙不敢讲在欧阳家人看到欧阳的尸体时，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不敢讲他是他们欧阳家唯一的独苗。不敢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心酸。
　　“欧阳他……”姚雪舞的心像被人用力抓住一般，说不下去。
　　“后天葬礼，”西蒙听到姚雪舞的声音，转头轻松道，“你一定要去。他那么喜欢你。”
　　一句话，让姚雪舞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们都会去。”穆皓辰搂过姚雪舞的肩，“送他最后一程。”
　　西蒙点点头，“欧阳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忙。我先走了。”
　　离开医院，抬头望着天，雨点打在脸上，带着秋的冰意。
　　再也没有人像欧阳那样，跟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西蒙老大。
　　再也没有人像欧阳那样，静静的聆听着你的烦恼，分享着你的快乐。
　　欧阳，如果早知你今天会离开，我宁愿永远都不认识你。
　　穆皓辰坐在床边，姚雪舞靠在他的肩头。房间里静的出奇。
　　两个人的心情，都沉重的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欧阳的家人，会怪我们的吧。”良久，姚雪舞轻声说。
　　穆皓辰用力咽下嗓中的哽咽，“我会尽量补偿他们。”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谈钱，谈补偿，都是特么的扯蛋，可除了这些，他没有任何，任何一点办法。
　　二天后
　　一早姚雪舞和穆皓辰便起来了。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礼服，坐上前往葬礼现场的车。
　　天空还在下着雨，一直没有停歇，就像他们的心情，阴沉的可以。
　　到了火葬场姚雪舞才知道，欧阳并不葬在这里，只是在这里火化而已。
　　他的家人要把他带回H市去，那里，才是他生长的地方。
　　本来，家人是想将欧阳直接带回H市，但考虑到这里朋友想见他最后一面的心情，才决定在B市火化的。
　　听到这个消息，姚雪舞真的觉得，欧阳的家人，真的考虑的好周到，周到的，让人心酸。
　　看着欧阳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满头的白发，摇晃不稳的身形，姚雪舞鼻子直发酸。
　　那对中年夫妇，应该是欧阳的父母了吧。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掉落一滴眼泪，可那憔悴的脸庞，红肿的双眼，让人看出那假装的坚强。
　　中年夫妇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生，个子不多高，却很均称，长相倒与欧阳有几份相似。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至始至终就没有断过。
　　穆皓辰没有完全康复，长时间的走路，还需要拐杖，他拉着姚雪舞，走向欧阳的家人，向他们郑重的道歉，郑重的道谢。
　　欧阳的母亲极淡的笑了下，笑的让人看着心酸。
　　“你是穆皓辰？我家欧阳在给他妹妹的信上经常提到你。他说你是他的偶像，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上。”


　　☆、705

　　“能奋不顾身的救你，也是因为特别喜欢你的缘故吧。”
　　欧阳的母亲说完这些后，便不再言语。
　　对于穆皓辰所说的赔偿一事，只是摇了摇头。
　　“我们欧阳家，就他一个儿子，你若是想补偿，就给我们当个干儿子吧。想起来的时候，经常去H市看看我们就行了。”
　　欧阳的父亲道。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将骨灰送过来，家伙接过，便走了。
　　“他们对我，是恨的吧。”穆皓辰突然很自责的说。
　　欧阳的妹妹回头看了看他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你是小舞儿对吗？”
　　姚雪舞点了点头。
　　欧阳的妹妹突然就笑了，可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我就知道。”
　　“能被哥哥如此喜欢的女人，就应该长你这样的。只是可惜，你结婚了。”
　　“不过我哥说，结婚也没关系，只要让他看着你就好。”
　　“这个，是火锅料的秘方，”欧阳的妹妹将一张纸塞到姚雪舞的手里，“他说你爱吃火锅，说看着你吃他做的火锅，他觉得很幸福。”
　　“他没有办法再给你做火锅了，但我知道，他那么喜欢你，肯定愿意把这个给你。”
　　说完，不待姚雪舞有所反应，但追上父母家人，坐车走了。
　　姚雪舞看着手里的纸，有一时间的愣神。
　　想起认识他的那晚，他在她的家里做火锅的样子，想起他叫她小舞儿……
　　西蒙走了过来，“这场葬礼，真简单。就如同欧阳一样，是个极其简单的人。”
　　是呀，葬礼出奇的简单，瞻仰一下欧阳的遗容，接着，他的家人抱着他的骨灰，便走了。
　　“给你。”西蒙递给姚雪舞一样东西，“欧阳买的，准备你宝宝出生时送的，结果……我先送给你吧。”
　　姚雪舞打开一看，是节骨头，一节小姆指大小的骨头，纯金打造的。
　　“根据他的骨头一比一做出来的。”西蒙道，“意思是永远陪在你身边。本来想送给宝宝，但我想，他可能更喜欢你戴着。”
　　姚雪舞轻轻抚摸着，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帮你戴起来。”穆皓辰接过姚雪舞手里的骨头项链，戴在姚雪舞的脖子上，竟然出奇的好看。
　　穆皓辰看着眼前的金色，突然觉得一阵晃眼，眼前一黑，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姚雪舞看到穆皓辰紧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穆皓辰给姚雪舞一个安心的笑，“只是头有些晕而已。”
　　“我送你们回去。”西蒙道。
　　坐在车里，穆皓辰总是觉得眼睛不舒服，好像视线变得模糊了。是因为头晕的原故吗？
　　姚雪舞见穆皓辰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的十分担心。
　　穆皓辰转脸对姚雪舞笑笑，便闭上眼睛，靠在姚雪舞的肩头。
　　“到了。”
　　西蒙的一句话，让穆皓辰睁开了眼睛，可是……
　　“天，黑了吗？”穆皓辰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还能看到天空在下雨，只是却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西蒙一愣，和姚雪舞互看一眼，忙扶下穆皓辰，向楼内快步走去。
　　不用他们回答，穆皓辰就知道事情不对。
　　因为他感觉到舞儿和西蒙的紧张。
　　“找眼科专家。”刚到穆皓辰的病房，西蒙立即叫来医生道。
　　“怎么了？”医生好奇的问道。
　　“快点去叫眼科医生，快！！”西蒙这么一吼，医生自然反应的转身就跑，经过护士站才想起，可以打电话的。
　　“辰，”姚雪舞拉住穆皓辰的手，有些着急的看着他，“你现在，现在觉得怎么样？”
　　穆皓辰的心越来越沉，现在，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舞儿，”穆皓辰紧紧回握着她，“没事儿，等医生来了再说。”
　　只是穆皓辰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却分明不是看着姚雪舞的方向。
　　“怎么了？”周鹏接到电话立即赶了过来。紧接着，眼科专家们也同时赶了过来。
　　“皓辰他，看不见了。”姚雪舞道。
　　周鹏深吸一口气，立即让护士调来所有穆皓辰的资料。
　　在穆皓辰刚入院时，拍的脑部CT就显示，头部有血块。只是位置比较敏感，而清醒后又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毕竟有人脑子里的血块跟他一辈子也没什么事情出现。
　　看了一下早上的检查还一切正常。专家们都建议再做一次CT，以确定是不是那个血块的事情。
　　看着手中的片子，与以前的片子做了对比，周鹏的脸色开始沉重下来。
　　他脑部的血块居然在移动。
　　虽然只是1毫米的位置，可是脑部神经众多，哪怕只移动一点，影响也是不一样的。
　　“本来脑部有血块，只要给取出就好。现在技术，这点很容易做到。可是这个位置，根本没有办法手术。”一名专家道。
　　“我赞同，”另一名专家道，“这里的神经交织分布，一个弄不好，出现的后果就不单单是眼不识物这么简单了。”
　　周鹏沉默着，他们所说的，他都知道。
　　当初没有决定给他动手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血块会动，现在居然压到了他的视网神经。
　　突然什么都看不见，这个打击……他不敢想。
　　姚雪舞焦急的等待着，手都要被自己捏烂了。
　　西蒙也是一声不吭的静等着。
　　他们都不想在穆皓辰面前表现他们的焦急，却不知道这静寂的房间，让什么也看不见的穆皓辰，心不由的烦躁。
　　“怎么样了？！”穆元一进来就问道。
　　“正在等结果。”姚雪舞起身道。
　　穆元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穆皓辰，“臭小子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穆皓辰扯动嘴唇笑了笑，“知道了爷爷。”
　　不一会儿，穆爱民和妻子也赶了过来。一同等待着诊断结果。
　　穆皓辰听到一个脚步声，走到了他的房间里，正等他的开口，却久久没有声音。心不由的急了起来。
　　然后那脚步声离开了。
　　“我出去一趟。”穆元道。
　　“我也出去一下。”穆爱民和程媛道。


　　☆、第707章　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姚雪舞看着穆皓辰紧抿的唇，坐到他身边，“刚才有个护士来，让爷爷和爸爸妈妈去一下院长室。”
　　穆皓辰吐出一口气，憋闷的心情总算有所回暖，“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姚雪舞将穆皓辰的大手贴近自己的脸颊，“那个护士也是出于好意。他们总觉得，跟家属谈更好些。”
　　“却不知道我的老公是个坚强的人。”说着，吻上他的掌心。
　　穆皓辰心里一软，不由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可不是嘛，”西蒙走过来用力拍向穆皓辰的肩膀，“我们穆少可不同与一般人。”
　　穆皓辰一个反手，西蒙疼的直叫，“穆，你干嘛，疼死了。”
　　“疼吗？不觉得。”穆皓辰笑着轻开。
　　“小舞，你老公报复心太强了。”西蒙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胳膊，“不就用力拍了他一下嘛。我的胳膊都快断了。”
　　“我老公可从来都是别人不惹他，他不惹别人的。”别人若惹了，可就不能怪他了。
　　“小舞，你跟穆学坏了哟。”西蒙指着小舞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姚雪舞得意的挑眉。
　　谁知道西蒙听了立即捂着嘴笑，“穆，你在小舞的眼里，居然不是鸡就是狗。”
　　“我们大中国的谚语，你懂屁啦！”
　　“穆，你看，小舞居然爆脏话。”西蒙立即告状。
　　“舞儿说的没错啊。”穆皓辰道，“大中国的谚语，你懂屁啊！”
　　“你们！”西蒙咬牙，“谁说我不懂。你们这就叫蛇鼠一窝，一丘之貉（ge），一，一帆风顺，一路走来……”
　　“我还九九归一呢！”姚雪舞冲着西蒙做鬼脸，“是一丘之貉（he），不是一丘之貉（ge），没文化真可怕。”
　　西蒙也不脸红，“你们中国字那么复杂，念错一两个很正常好不好。”
　　“不害臊。说的成语言不达意，还好意思。”姚雪舞呛声。
　　“我会说四字成语就不错了。知足吧你！”
　　姚雪舞和西蒙呛声着，穆皓辰听着听着，心里开始不是味起来。
　　此时的舞儿，表情一定很丰富吧。可是，他看不到。
　　周鹏把爷爷和爸妈叫到院长室，看样子情况还挺严重的。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看不见，该怎么办呢？
　　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废人，会不会脾气变得很暴躁，舞儿会不会离开他？！
　　不，他不要舞儿离开。不要！
　　他可以学，如果看不见，他可以一切从头开始学。
　　学习盲文，学习以声辨位，学习在纷扰的世界，找到自己的路……
　　可是，只是想想，就好难。穆皓辰不由的握紧双拳。
　　感觉到穆皓辰的情绪变化，姚雪舞看向他，捏了捏他的手心，“在想什么？”
　　穆皓辰摇摇头，也甩掉心里的那些负面情绪，“没什么。”
　　穆元走进来，便看到穆皓辰对着姚雪舞摇头说没什么。可是他的情绪，明明就有什么。
　　“臭小子，”穆元道，“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穆皓辰心里一沉。每当爷爷这么说的时候，都是情况最差的时候。
　　“什么？”穆皓辰故做轻易的问。
　　“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只是脑子里有个血块，压到了你的视网神经。”穆元道，“但是那个血块所在的位置，不好做手术。所以，”
　　穆元紧紧握着拳，“所以，你可能得这个样子一段时间。”
　　穆皓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程媛抹掉了眼泪轻松道：“也不是要一直这个样子啦，那个血块呢是移动的，等它移出那块敏感的地方，就可以动手把它取出来了。”
　　“大概多久。”穆皓辰问。
　　房间里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知道多久，没有人知道那个血块会移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那血块的移动是好，还是不好，全是未知的。
　　穆皓辰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二天后，穆皓辰出了院，他除了眼睛，身体别的地方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建议是先找两个专业的护工。”周鹏道，“现在小舞有了身孕，皓辰眼睛看不见。”
　　“很多事情下人不能做，小舞又帮不了，有了护工，会好很多。”
　　穆元点点头。
　　“我去找，”程媛道，“小舞和皓辰先回去吧。”
　　穆皓辰听到要给自己找护工，心里十分反感的，“妈，我是眼睛看不见，不是身体动不了！”
　　说完，大步向前走，却不小心被脚下的小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姚雪舞忙上前扶，“小心。”
　　穆皓辰咬牙。他居然如此无能！
　　正要向前走，就听到姚雪舞道：“等下等下，前面有个台阶。”
　　“一二，下。”姚雪舞低着头，喊着口号，“走两步，一二，再下。还有最后一个噢。”
　　穆皓辰不由的有些烦躁，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