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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催眠师i-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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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刑满出狱的时候,他的性欲减退了吗?或者他变得有钱了,有魅力了,从此不缺女人?不会的,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糟!监狱改变不了他犯罪的根本动因。监狱能做的,只是把他的欲望暂时压制住。这就和所谓的心桥理论一样可笑,治标不治本,粉饰太平!等他出狱了,压制的力量也消失了,他迟早还会走上强奸的老路。”
罗飞冷眼看着白亚星,既不妥协,也没有与其争辩。
白亚星见状又收起笑容,他正色问道:“你们刑警队侦办恶性案件的时候,首先会排查那些有前科的人,对不对?”
这确为事实,罗飞点头表示认可。
白亚星继续追问:“为什么?”
“因为大部分恶性刑事案件的作案者都是有前科的。”
“具体的比例是百分之七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白亚星停顿了片刻,然后指着满院子的人大声说道,“如果这些人全都枪毙,那么恶性刑事案件的发案率至少能降低百分之七十!”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罗飞摇头道,“确实有很多罪犯出狱后又再次作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就拿李成朋来说吧,犯过一次强奸罪,就一定会犯第二次吗?万事都充满了变数,他也有可能娶妻生子,从此安定下来。怎能因为一件莫须有的罪行就提前对他实施制裁?”
“不是我太极端,而是你的思想受到了束缚!”白亚星摆出一副辩论到底的势头,他略加斟酌之后,换了个角度分析道,“这么说吧,如果有两个人站在你面前,一个是李成朋,还有一个纯洁美丽的女孩,这两个人都遇到了生命危险,而你只能救其中的一个,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女孩。”
白亚星狡黠一笑,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假设李成朋出狱后继续作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这个估计够保守的吧?如果你当初开枪把他击毙,意味着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挽救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如果你放过了他,则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挽救了一个改邪归正的李成朋。好了,李成朋还是女孩,你怎么选择?”
这次罗飞真的被问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同样的概率去救一个人,他当然会选择女孩。但这个答案岂不正中白亚星的下怀?
白亚星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你刚才已经给过回答了,可是在现实中,你却作了相反的选择。你还一直在为那个错误的选择作辩解,为什么?”
罗飞还没有认输,他郑重地回应对方:“因为我是一个警察。在执法的过程中,我决不能被个人的好恶左右。指引我行动的唯一准则,只有法律。”
“法律就是你的束缚!你的任务本该是保护弱者,而不是怜悯这些被黑暗侵蚀的灵魂。”白亚星在罗飞的肩头轻轻一拍,“如果你像我一样脱下这身警服,你的视野就会开阔很多,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业。”
听到这里罗飞的心念蓦然一动。他想起了楚维——后者原先也是警察,现已离职,他自称投入到“一项伟大的事业”。看来此人正是受到了类似的蛊惑。
话已经说了这么多,该是把底牌摊开的时候了。罗飞凝目问道:“那你就说说吧,有意义的事业到底是什么?”
白亚星抬手指着窗外的院子,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几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要到哪里去?”
罗飞仍然给出先前的答案:“这里是看守所,他们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监狱。”
“你错了!”白亚星猛然转头注视着罗飞,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垃圾中转站,他们全是垃圾,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垃圾填埋场!”
垃圾填埋场?罗飞心中豁然开朗:一周前审讯的时候,白亚星对垃圾的处理工艺侃侃而谈,原来真正的寓意却在这里!明白了这个关节,罗飞便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些罪犯送进监狱,就像把垃圾埋在地下一样,毫无意义?”
“没错。”白亚星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这些人都是垃圾。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早已种下了罪恶的基因。这种罪恶将陪伴他们终生,任何掩饰和修补都没有意义。而监狱就是一个垃圾场,这些垃圾会在地下发酵、腐烂,但永远不会消失。终有一天他们会重见天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残渣废液四处流散,我们每个人都会深受其害。”
“所以你在投资一项更好的处理技术,你管它叫做净化工程?”
“没错。”
“这就是你所说的‘真正有意义的事业’?”
“没错。”
罗飞眯起眼睛,切入到最关键的那个话题:“那你准备怎么做?”
“爆破疗法。”白亚星紧盯着窗外的人群,森然道,“没有重生,只有毁灭!”
爆破?如何实现?罗飞一边紧密思忖着,一边把目光也投向了窗外的人群。此时一个管教来到院子里吆喝了两声,四散的犯罪嫌疑人开始迅速聚集,他们排成了七八个小队,看样子放风时间已经结束,众人准备分号房各自收监。但队尾有几个人却磨磨蹭蹭的,其中就包括罗飞很熟悉的朱健——那家伙缩头缩脑,好像要躲避什么似的。朱健的行为引起了队伍中一个光头汉子的愤怒,那汉子大声呵斥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他妈的给我过来!”
罗飞知道那汉子定是号房里的牢头。他此刻出面呼喝,既能树立威严,又可以讨好管教,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遭到呵斥的朱健果然加快了脚步,而且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竟是全速向着光头跑去。其他几个落后分子也和他一样,那奔跑的动作在迅疾中甚至带有几分疯狂。
罗飞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循声转头,却见那哨音正是从白亚星口中发出。后者撮指成哨置于唇边,缩腹用力吹吐,那哨音听来有些凄厉,而吹哨者的神色则是肃穆之极。
罗飞猛然想起章明坠楼前的哨音触发器,他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抬手将白亚星的指哨撩开,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亚星既不回答,也不反抗。他只是凝目看着窗外的院落,嘴角则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又有惨呼从院中传来,像是某人负痛后的叫喊。罗飞连忙把注意力重新投向窗外。却见朱健已经冲到了光头身边,他张开双臂抱着对方的右边胳膊,而两排牙齿竟然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腕上。
光头一边龇牙咧嘴地呼痛,一边抬脚狠踹朱健的腹部,两三脚之后终于把对方踹倒在地。光头揉着手腕叫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咬人?”
朱健一言不发,他倒地之后顺势一滚,又抱住了队伍中另外一人的大腿,然后他张开嘴,又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
被咬者一边叫骂一边竭力挣脱。前面的管教也看不下去了,他厉声呵斥:“干什么呢?快住手!”说话的同时他抽出了身上的电棍,直奔着朱健快步而去。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管教的预料。先前和朱健一样磨磨蹭蹭的那几个人此刻已冲进了不同的队伍里,而且他们也像疯了一般开始咬人。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下子炸了锅,有人忙着躲避,也有人赶上前拉架助拳。而朱健几人则在人群中乱窜,逮着谁就咬谁,那不管不顾的劲头简直要和大家伙儿同归于尽似的。
此刻正值午后,院落中阳光明媚。在明媚的阳光下却上演着一幕人咬人的荒诞闹剧,这气氛多少有些诡异。
管教被混乱的人群裹挟着,早已无力控制局势。他只能掏出哨子,长吹求援。很快又有七八个管教赶到了院子里,他们纷纷加入战团。
终于,在电棍协助下,朱健等人陆续被其他犯人制伏。他们以面朝下的姿势被牢牢地按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压着数条大汉,再也动弹不得。
“疯了,全他妈的疯了!”领头的管教气得脸色铁青,他挥舞着电棍命令道,“先把他们的嘴给我堵起来!”
立刻有犯人脱下号服,撕布条往朱健等人嘴里一通乱塞,其间有人不小心又被多咬了几口。这些人不甘吃亏,起身时也要趁乱再踢几脚泄愤。
罗飞目瞪口呆地把这幕闹剧看完,这才反过来质问身边的白亚星:“你到底在搞什么?”
白亚星拍了拍手,微笑着答道:“别紧张,这只是一次试验。”说完他便转身往号房外走去,他的步伐轻盈潇洒,带着一种得胜而归的姿态。
【03】
虽然看守所内刚刚经历过一场混乱,但薛所长并未阻拦白亚星的离去。他也知道了此人背后的能量——庙小容不下大菩萨,只盼对方早走早好。
罗飞心知今日之事定和白亚星有关,但一来看守所属公安局直管单位,刑警队无权插手;二来罗飞自己已被停职,又怎好勉强别人来趟这摊浑水?想来想去,只能请鲁局长协调处理。
鲁局长听完罗飞的汇报,他略加思考后说道:“这样吧,我和薛所长那边通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回避一下。”
罗飞便撤到办公室门外。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鲁局长开门招呼罗飞进屋。落座后鲁局长说道:“我问过了,闹事的一共有五个人,现在都关了禁闭。被咬的犯人有二十多个,伤势并不严重。事发原因那边正在调查,你说的情况呢,我也转告薛所长了,他们会加以参考。”
“不是加以参考的问题。”罗飞觉得对方并未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他不得不强调说:“这一切都是白亚星的阴谋,一定要进行彻查,否则恐怕要出大事!”
鲁局长却摇摇手道:“这事不能着急。别忘了你在白亚星身上刚栽了一次大跟头。”略一停顿之后,他又道,“当然了,也不是说以后都不能动他了,但一定要谨慎啊。你说这事和白亚星有关,可是证据呢?只有你单方面的口述。我跟你说实话吧,薛所长那边对你的说法有很大异议。他说白亚星在看守所里一直是单独关押的,与那五个闹事的犯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白亚星进看守所之前就对那五个人实施了催眠,在现场他用吹口哨的方式进行触发,引诱他们进入癫狂的状态。”罗飞分析着说道,“要不可以查查这五个人的档案,在押的时间应该都不长。”
鲁局长盯着罗飞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真的相信催眠犯罪这种说法?”
罗飞一怔:“这就是我们侦破姚柏和章明命案的方向啊。”
鲁局长道:“我准备让东城区刑警队接手这两起案子,具体的侦破方向恐怕也要改一改了。”
“为什么?”罗飞感到很愤懑,甚至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声调。
“一个多月来,市局刑警队在这两起案件上牵扯了大量的精力,不但没什么成效,还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我作为主管局长,必须进行干预。”
罗飞争辩道:“我犯的错误我个人承担,但侦破方向怎么能随意改变呢?这等于把大家辛苦努力的成果全都抹杀了!”
到了这个份上,鲁局长不得不把有些话挑明了:“其实……刑警队内部对你也有很多非议。”
罗飞愣住了,片刻后才缓过神问道:“有什么非议?”
“有同志反映你和凌明鼎走得过近,办案思路也受到了对方的影响。你把催眠术作为侦破的方向,主要就是听信了凌明鼎的说辞吧?可他的个人目的是很强的。你要记住,我们公安局存在是为了保护公众的安全,并不是为了解决某些人的私怨。”
这话已说得非常严重,几乎就在直指罗飞受人蛊惑,导致整个刑警队都沦为别人的工具。面对这样的指责,罗飞只能苦笑着问道:“这些都是谁说的?有意见为什么不当面提出来?”
“刑警队里你说了算,别人有点想法也只能压在心里。是我主动找下面的同志了解情况,这才有所耳闻。”鲁局长注视着罗飞说道,“你也不要打听是谁,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确实,已经这样了,即便知道是谁又有什么意义?罗飞茫然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说话。针对白亚星的侦查行动不仅受到了来自高层的压力,连自己的属下也心怀二志,几乎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了。这样的局面罗飞以前还从未遇见过。
即便是自信到有些固执的罗飞,此刻也必须自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过于主观了?
罗飞开始反思案件侦破的进展过程。
首先是两起离奇的命案,随后一篇神秘的网帖把矛头指向了催眠师大会,罗飞由此找到了凌明鼎。随后在凌明鼎的指引下,罗飞查到了去年发生在省城的彩票案,并挖出了白亚星这个隐藏在幕后的角色。罗飞为此专门跑了一趟西南,回来之后凌明鼎又提供了“中国催眠师行业联合会”的线索,循着这条线索,楚维和杜娜被警方纳入侦查范围。再接下来就是白亚星投案,罗飞误入对方设下的口供陷阱。
照这么回顾下来,的确是凌明鼎决定了整个侦查的方向。而警方把白亚星锁定为头号目标,也和凌白二人的私人恩怨难脱干系。更加糟糕的是,到目前为止警方不但没能找到白亚星涉案的可靠证据,反而在讯问过程中被白亚星抓住了致命的漏洞。综上种种,罗飞遭遇内外的一致质疑也就不足为怪了。
不过罗飞仍坚信这个侦查方向是正确的。尤其今天在看守所,白亚星的野心在罗飞面前已经展露无遗。只可惜这种感觉只存在于罗飞的主观世界里,并无任何实证。而白亚星此前已经通过“口供事件”摧毁了罗飞的信用,令其无力再左右战局。
只是那些参与过此案的下属,难道他们感受不到白亚星的威胁吗?真的有人会对侦查方向大放厥词?这个人会是谁呢?他是否已遭到了白亚星的催眠?
罗飞痛苦地思考着,却难有头绪。对手就像是一只强大的八爪鱼,早已将罗飞团团缠绕,无论罗飞想从哪个方向突破,都会遭到对方的强力阻击。
这时鲁局长又开口了:“罗飞啊,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得沉住气。你也不想想,今天白亚星为什么对你说那么多?会不会又挖了坑等着你跳呢?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千万别重蹈覆辙。现在这个局面,你就让看守所那边先内部调查,何必急着出头?你已经停职了,要是再犯错的话,我可保不了你。”
这几句话说得苦口婆心,罗飞也颇为触动。但他还是不太甘心:“我可以等,案情等不了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白亚星的阴谋得逞吧?”
“就算今天这事确实跟白亚星有关,又怎么样呢?”鲁局长继续劝道,“看守所在押人员斗殴是常有的事情,咬伤几个人也算不上严重。非说什么大阴谋,未免有点危言耸听吧?你就等上一两天,让薛所长先去探探路。”
罗飞默叹了一声,终于道:“好吧。”
毕竟看守所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朱健等五人又被执行了禁闭措施,想必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罗飞只能暂且这样安慰自己。
“那就这样。”鲁局长站起身,表达了送客的意愿。当罗飞起身的时候,他又特意叮嘱道,“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好好地休息下。我看你的压力太大了。”
既然领导让休息,罗飞也就只能休息了。晚上他叫上小刘,两人找了家饭店喝酒吃火锅。罗飞觉得小刘被自己连累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多说了几句暖心的话。他平时动情的话不多,偶尔说出来就格外有分量。小刘顿时被感动了,拍着胸脯说:“跟着罗队,我永远不后悔!”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难得喝了个畅快。
酒至半酣时,罗飞接到了凌明鼎的电话,对方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听说你被停职了?”
罗飞略略解释了几句。凌明鼎嫌电话里说不清楚,干脆打车赶了过来。坐下后听罗飞把事情的经过详细一说,凌明鼎愤然拍案道:“就这么把白亚星放了?他身上可是好几条人命呢!”
罗飞无奈地咧咧嘴,把杯子里的一杯酒倒进了胃里。旁边的小刘也很郁闷地陪了一杯。
凌明鼎又道:“那五个人让看守所去查,能查出什么名堂?要是让我给他们做催眠,真相立马就清清楚楚了。”
“现在急也没有用,耐心等着吧。”罗飞伸手在凌明鼎肩头拍了拍,同时指挥小刘道,“给凌先生倒酒。”
小刘给凌明鼎倒了一杯,然后又把罗飞的酒补满。罗飞举杯和凌明鼎碰了一下,寒暄道:“最近忙什么呢?”
凌明鼎一口把酒喝完,回答说:“还是在忙催眠表演的事情。”
“小夏的表演?”罗飞特别强调了小夏这个名字。
凌明鼎嘴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算是回应了对方的调侃。
“听说这次表演规模挺大的,还要搞什么视频直播?”
“是的,我们还特别设置了和现场观众互动的环节。”说到这里,凌明鼎忽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心怀忧虑。
罗飞捕捉到对方的神色变化,便问了声:“怎么了?”
“白亚星已经出来了,你们俩又被停了职——”凌明鼎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忧心忡忡地问道,“到时候安保工作怎么办?”
“我会去现场帮你盯着,只是不能打着官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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