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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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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缭缭静默半晌,从容地拍拍身上站起来:“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王爷,真是巧。”
“这不叫巧,这叫缘份。”萧珩也站起来,负手道:“咱们在京师里几个月也偶遇不上一回,想不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倒是碰面了,真是让人吃惊不已。
“要不是因为我比你后来,不然我还会以为你是专门跟踪我来的呢。”
戚缭缭扬唇:“那照王爷的话说,就是你跟踪我了?不知道王爷跟踪我做什么?”
萧珩冷哼:“伶牙俐齿!”
戚缭缭趴回坑边,重新拽住那根树枝示意邢烁抓稳,才又道:“得亏我伶牙俐齿,不然哪里够王爷逗的?”说完她住一口气,再次使劲。
她可不怕被萧珩抓现行,在暗中查许潜死因的人是他,该心虚的人也是他,她怕什么!
萧珩眯眼看了会儿,眼看着邢烁又冒头了,他忽然伸手往树枝上重重一拍,邢烁便又啊地一声掉了回去,她自己也重新摔了个底朝天!
“王爷我跟你到底什么仇?!”
洞底下的邢烁忍无可忍了。
戚缭缭也来了脾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时手痒。”萧珩一面睨着她一面站起身,拍拍手悠哉悠哉下山去了。
戚缭缭气到眼睛都快瞪出眶来。
……
不用说,戚缭缭他们论盯梢,完全不是萧珩的对手。
好在她刚下手营救的时候程敏之已经折回来了,说去到许家宅子扑了个空,三人心知肚明知道是中了他的奸计,也不说什么了,把邢烁捞了上来,然后扶着他到了镇上,临时雇了辆牛车回了屯营。
萧珩回到客栈,彭胤他们也很快归队。
“看来戚姑娘他们是察觉到我们在做什么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用管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萧珩神色看不出来深浅。
彭胤略为迟疑,终究道:“戚姑娘显然不是个粗心的人。而且她与孙公公和许姑娘也熟。万一她回京之后跟他们说了”
“你觉得她有这么多嘴吗?”萧珩抬眼看他,“她若是会以告密为乐,根本就用不着跟踪我,直接找上来告诉我就行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她之所以对我有关注,全是为了燕棠?”
彭胤抿唇不语。
“她很多次想接近我,都是为了打听我为什么针对燕棠,这次跟踪我,多半也是想看看我究竟有什么秘密和企图,然后再摸索着我的用意,看是否与燕棠相关。
“她这个人,在事情最终弄清楚之前,是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心思的。”
彭胤目光忽就放缓了:“还是王爷了解戚姑娘。只可惜姑娘她眼光太差。”
他们家王爷是正经的皇子,外形长相不输燕棠,虽无职权却有才又有谋,关键是,他人品也端正的很,哪里就输给那个镇北王了?
“你今晚嘴很多。”萧珩轻瞥了一眼他,不羁中带着些微不悦。
彭胤噤声,退去了。
萧珩盯着那灯苗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收回来。
……
邢烁的脚崴得并不严重,至少没有连摔了三次的屁股那么痛。
程敏之唤军医来给他上跌打药,徐坤也跟着进来了,一看也知道他们几煞这是又出去干大事儿了,遂不阴不阳地说道:“既是受了伤,那明儿我就安排人手送几位小将军回京,免得耽误了医治。”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而且这是骑兵营又不是步兵营,我骑马不妨事的!”眼看着马上可以随军出征了,邢烁生怕自己留下个不务正业的名声在屯营里,慌忙婉拒。
为了证明自己甚至立刻还起身走了两步,被程敏之和燕又拽回了床上。
徐坤见状,也就走了。
邢小薇这才打听起究竟来。
戚缭缭思索了好半晌,简单把事情给说了。
不管怎么说,再想傍着萧珩查出点什么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那么她要不要自己顺着他这条路线也查一查?
想了一夜,翌日清早跟程敏之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趟许家宅子。
是夜就直接往许宅奔了。
除去正院里那几只箱子之外实在也没有别的可看,于是便也开了箱。
东西都是萧珩翻过的,戚缭缭一面看就一面想象着萧珩在看到它们时的反应,她不知道前世里萧珩有没有查过许潜,但他的目的必然都是一样的。
现在她不光是要知道萧珩针对燕棠的原因,还要知道许潜究竟关乎着皇帝什么秘密,萧珩似乎就成了个绕不开去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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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我的男人
“都是些日常用物,没有特别的。”程敏之检查了一遍说。
戚缭缭再看了眼那堆质地上好的衣裳,以及称得上讲究的银杯银铃什么的,忽然也明白起来为什么当时任侍卫的许潜也能正儿八经地收通房了。
倘若皇帝待他不薄,那么自然会反映在各个方面,收个通房,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于是这一趟下来,除去对许潜受重用的程度有了个确切的认知,其余竟是一无所获。
翌日练完兵回来,邢小薇神色不定地告诉她:“楚王来了。”
戚缭缭回到营房,果然见萧珩坐在院子里吃茶。
她脑子迅速飞转了一遍,上前打了招呼:“王爷这么有闲?”
萧珩看了眼他,把剩下半杯茶喝了,然后起身:“找个地方说话。”
戚缭缭不知道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但也还是跟着他去往营房左面山脚下的空地。
站定后萧珩先问:“你昨夜里去过许家宅子?”
戚缭缭不置可否。
“你去那里干什么?”他问道。
“王爷这么关注我做什么?”她慢吞吞抬眼看向远处。
“我要是没记错,好像是你先关注我。”萧珩神情略带不爽,“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跟踪我,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而是因为你知道我能查出点什么,然后躲在后头捡现成的便宜。你这个营前令,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
戚缭缭听完道:“既然如此,王爷就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灵莺有没有跟你说过许潜跟江南那边有什瓜葛?”
江南?
戚缭缭散漫的目光倏而定住。转而看向他:“那把扇子?”
“那把扇子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回京找人鉴定过,确系至少是二十年前的纸张和木料,也就是说的确应该是许潜的遗物。
“但我也确定皇上没有南下过,至少这点宫中没有记栽,那就是说,许潜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离京。
“他手上有这把扇子,不管是皇上所赐,还是他自己所得,都说明至少有一半可能,他去过江南。”
戚缭缭看着他递过来的纸扇。
扇子虽然用料讲究,但扇面十分普通,不过一幅极常见的富贵花开图而已。
说实在的,就算是套着许潜遗物这个前缀,也并不让人觉得值得多看一眼。
“也许只是别人送的。又或者是捡的。”她这么说。难道有把只在江南出售的扇子,就能证明他定然去过那边吗?
“所以我说只有一半可能。”他道。
戚缭缭默语。
“我没有听她说过。”她道,“她应该知道的也不多。听她回忆,她的生母也不是什么很有见识的女子,毕竟通房出身,眼界有限。传给她的无非是些基本的做人道理。
“许潜若有秘密,要告诉也是告诉夫人,不见得会让她知道。”
说到这里她又抬头扫视他:“王爷这么直白地跟我提及这种事,该不会回头就要灭我口吧?”
萧珩冷哂:“你这么怕死?”
废话!谁不怕死?她这不也是死怕了么。
戚缭缭轻哂。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他忽然换了种语气。
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半认真半玩意的口吻,面前的他目光清正,神色端凝,是比从前坐在马车里问她小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还要认真的他。
“是我出现的时候不对,还是你我还有什么我忘记了的前缘?”
戚缭缭直视他:“王爷真想知道?”
“你说说看。”
“我跟王爷没有什么前缘。但是因为王爷针对燕棠,所以我才会对王爷有些看法。作为燕棠的未婚妻,我想王爷应该能够理解?”
戚缭缭目光并未回避他,语气也很郑重,不像之前那样总带着几分讥诮。
对于这个前世里恩怨纠葛了前后**年之久的男人,其实一旦放下,并没有那么难以面对。
她道:“既然说到这里,其实我也想问问王爷,您跟燕棠是否有什么过节?”
萧珩扬唇:“你觉得我跟他有什么过节?他们不都认为我跟他唯一的过节是因为你么?”
“但是你我都知道那并不是真正原因。王爷就连接近我都是冲着燕棠来的。”戚缭缭直视他眼底。
萧珩笑容渐收。“你这么有信心?”
“我很有信心。”因为她有两世面孔。“如果有可能,我想王爷甚至连提及燕棠这个人都不想提。
“而我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关你他起争执的传闻,所以我很好奇,希望王爷解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望着天边,身姿仍闲散,神色却冷下。
“就凭我被王爷利用了一把。”戚缭缭道,“你利用我刺激燕棠,难道对我来说不是伤害吗?”
萧珩冷哂:“你那么在乎他?”
“显然。”她回道。
萧珩又笑了,眯眼道:“傻姑娘。燕棠在情事上幼稚得像个孩子,他不适合你。”
“那巧了,我正好很享受看着自己的男人从一窍不通到深谙其道的这个过程。
“我的男人,我自己把他栽培成细心体贴我的样子,比起已经被栽培好的令我有成就感的多。”戚缭缭漫声道,“而且只要王爷不从中作梗,我们会有最好的结果。”
萧珩凝眉瞅她:“我若要作梗,你们根本不可能顺利定亲。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至于会背地里作妖。
“最初接近你确是有些不太端正的想法,但是你都从来没有因为我而乱过一分心思,我自然也不会强娶你。”
说到这里他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垂眼睨着她:“你以为请求赐婚这种事只有他能做?我若要如此,从我在围场见过你起,我就可以直接请旨。”
春日下她的皮肤看起来白皙到透明,又泛着这个年纪少女独有的粉红。
这么看下去,她的眉眼鼻子都像是经过最好的工匠妙手雕琢一般无懈可击。
戚缭缭抬起头,敛住目光:“王爷这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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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他的身世
他目光微沉,并没有说话。
从戚缭缭的角度看过去,阳光下的他看起来仍如前世她印象里的他一样耀眼逼人。
而他直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在扯去那层玩世不恭与假面温情之后,又透露出一些她从来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是一种令她不能不正视的东西。
戚缭缭皱了下眉头。
这一刹那令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或许当真可笑地对她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然而这又怎样呢?
如果是在前世,如果她还是苏慎慈,她或许会觉得有点慰藉,觉得自己当年的那点真心没有完全白付不管最终接不接受,总算是有个交代了吧?
可如今她彻头彻尾只觉得多余。
她低头看了下脚尖,然后再度抬起头来:“王爷这个样子,变得可不像你了。”
萧珩再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退后了两步站直。
站直了的他又是那个不正经的三皇子,风流倜傥,玩世不恭,仿佛刚才的深凝只是伪装。
“看你吓成那个样子,我认真起来你就怕了?”他轻笑。
戚缭缭没有吭声。
她也算是过来人了,他刚才那神情是装的还是真的心里有数。
但是不管他是怎么会变态地对她起了想法,于她来说都已经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当然,要说一点不意外也是假的,毕竟前世里她曾经在他身上付诸过那么多的期望期盼。
她曾经也是真心地喜欢过这个男人,也误信过他对她是出于真爱。
甚至可以说,在早前几个月,在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跟燕棠在一起时,在意识到她前世的“被爱”是场骗局时,她还是恨他的。
虽然确定已绝对不会有爱意,可是对他还有残留的情绪,这也是比较消极的状不是吗?
然而她现在有燕棠了,她实心实意地对他动了情,这种情与当初对萧珩的又有极大区别。
当年的她是全凭着一腔热情在对待萧珩,而如今她是在理智而冷静地任凭自己随着燕棠沉沦。
如今她的这份喜欢,又无疑更坚固坚定,不似当年冲动盲目。
因而此刻即便是得知萧珩在错了位的人生里对她有了心思,她也并未曾因此欢喜忧愁。
空气里有一瞬瞬沉默。
双方都是心如明镜的人,话说到这里,什么景况已经很明了了,萧珩也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也有他的骄傲,纵然是动了心,他也未必非得把意思挑得那么明白。明知道她对他没意,非得听她当面奚落一番才好受么?犯不着。
但她的冷静又总是让他牙痒痒,这个女人,一副心肠莫不是燕棠一手打造出来的,所以对别的人就能分毫不动心?
他想彭胤说的真是对极了,她眼光差,何止是差?简直差到了极点。
“我开玩笑的,你不必认真。”他淡然地眯起眼,目光不躲不闪,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戚缭缭望着一身闲散的他,身姿也恢复到舒适状态。
她现在对他本身没有任何兴趣,有兴趣的独独只有他对燕棠的态度。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能知趣地不挑破,真是再聪明不过的做法。
她静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话说回来,王爷刚才的话还是承认跟燕棠之间有过节?”
萧珩环胸斜倚在树干上,听到这里就道:“他知不知道你想查许潜?”
燕棠当然不知道她在屯营里干些什么。
至于查许潜,她从前就跟他提及过,但他并没有在乎,后来因为她无凭无据,也就没跟他提过了。
加之她并不知道萧珩的秘密跟皇帝的秘密有无关系,还有那道密旨,她也越发只能先摁着。
但这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如果没告诉他,就先别告诉。”他说道。
她皱皱眉头。
“因为你也想知道许潜是怎么死的。”他说道,“坦白说,我今儿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查许潜的死因。如果他知道了,你可能会不方便吧?”
他别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
就燕棠那个醋精……
“王爷把我当三岁孩子么?”戚缭缭道,“许潜是皇上杀的,去查他的死因,那就等于是在质疑皇上的决议。
“若是没事发,我就等于给王爷跑了腿。若是事发了,王爷是不是正好就顺手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而且,既然你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会不方便,还让我跟你共事,这又是什么道理?存心挖燕棠墙角?”
倘若没有先前的认知她或许还可考虑,如今既然知道他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跟他合伙?更别说他还让她瞒着燕棠。
“你这么小年纪,哪里学得这手防人之术?”萧珩皱紧眉头看了她良久,“不过你说到挖墙角倒是提醒了我,这是个好机会,就要看你觉不觉得我挖得动了。”
戚缭缭冷笑不语。
萧珩也没说什么,施施然卷起马鞭来:“你若不答应就算了,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不过有件事我不妨先告诉你,我查许潜是为了燕棠,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燕棠的身世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
戚缭缭猛地抬头:“身世?”
“对,身世。”萧珩扬唇,“不过你若是不跟我合伙,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
戚缭缭着着实实被萧珩的话给吓了一跳!
燕棠是燕奕宁和叶太妃的长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身世?
但她无法忽略萧珩言笑背后的认真,她知道他不会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萧珩马鞭轻击着手心,说道:“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戚缭缭望着他远去背影,一时间都未能自惊愕里回神。
她不知道他要她帮忙一起查许潜死因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燕棠之间的确是有些不可说的事情。
而这件事很可能的确是来自于多年之前的某桩旧案他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他既是专门为了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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