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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何欢凉-正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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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醉!”

    “哎,你别这样乱动,他身上还有……”苏言之有些看不下去,忙要过去阻拦,却被忽然走过去的白以康拦住。

    “小白,他身上还有伤……”苏言之猛地抬起头瞪着他,同时在看向楚醉里,眼神里的疑问终于变成一种隐约的敌意,这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难道看不到Vason先生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再这样乱挣扎下去,他肩膀上的枪上可就……

    “你放开我!!!”楚醉募地低下头在他手上狠狠一咬,转身要推开他,一边推拒一边冷眼看着四周:“谁有海络因!快拿给我!”

    “你要海络因做什么?”白以康不禁看向那个被何彦沉禁锢在怀里的女人。

    同时,有人在附近翻出了不少装有海络因的袋子和几支针管,从外边拿进来:“白哥,Vas……何先生,我们在附近搜到了这些东西,查了一下,是一批4号海络因。”

    何彦沉脸色微微一滞,赫然按住楚醉的肩膀不让她乱动,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的衣袖在她雪白的手臂上仔细观察。

    “你放开我!”在看到那边箱子里东西的刹那,楚醉双眼一红,在他盯着她手腕上的针孔而脸色大变时狠狠推了他一把,正好推在他肩膀处刚刚止住血没多久的肩上,耳边传来他一记闷哼,她没多想,转身便冲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一小袋子海络因,又拿过针管转身扑到墨森身边。

    “你怎么样?”苏言之看不下去的甩开白以康的手,走过去要扶住何彦沉,却见他脸色寒的吓人,上前了几步,仅是试探的抬起手抚向他的手臂,便没再有其他动作。

    “你很喜欢这东西是不是?”楚醉红着眼将手里大量的装有白色粉末的袋子打开,伸手便在墨森头上狠狠打了一拳,在他骂骂咧咧的同时掰住他的嘴就要倒进他嘴里:“我让你吃!吃死你!吃死你!”

    “老天……这女人疯了?”白以康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女人这残忍的方式。

    这简直就是惊竦啊!

    何彦沉笔直的站在旁边看着她这近乎凌虐的举动,旁边几个人机敏的上前帮楚醉将墨森按住,帮她将他的嘴掰开。

    “妈的,你们放……啊唔……”

    “咳咳……”

    “拿开……咳咳……我不吃……拿开……”

    楚醉红着双眼将几袋子白色的粉末全灌进他嘴里,不管他喷吐出了多少,反正有不少进了嘴,她一边继续倒一边喘声说:“你不是大毒枭吗?你不是骄傲吗?不是要折磨我吗?好,这滋味你很好受是吧?我还给你!!!”

    募地,她将几支什么都没有装的针管上边插上针头,几支针握在手里同时往他身上狠狠扎去。

    墨森顿时狼嚎出声拼命挣扎:“啊——”

    “你这个变态!就是你要把我女儿卖到国外去!就是你要弄死我!就是你要折磨我是不是?我全都还给你!!!!!”楚醉仿佛报复的红了眼,几支针还不够,转身又要将箱子里的针拿出来。

    “不要!!!啊——”墨森惨烈的吼叫。

    “小醉。”何彦沉仿佛看懂了什么,倏地俯下身紧紧抱住她近乎疯狂的蹲在墨森身边的身体:“好了,够了!”

    “你放开我!!!!!”她转过头拼命的推他:“放开我!!!”

    “小醉,别这样。”

    “何彦沉,你放开我!!!!”楚醉陡然尖叫出声,尖锐的声音震的周围的人耳根子都已经发麻。

    “他是不是给你注射了这东西?让我看一眼,让我再看一眼。”何彦沉眉心深拢,紧紧按住她的身体,拉过她的手腕。

    “放开我——”

    “你这个魔鬼!魔鬼——”身体被他纳入怀里,楚醉瞬间眼泪汹涌而出,双手紧紧抓在他肩膀上越来越用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何彦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老天……”苏言之在一旁看见那个女人的手正按在Vason的伤口上,居然她还在掐着他那伤口。

    何彦沉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仅是在她挣扎的时候按着她,再次拉起她的手腕低头看着上边需要仔细看才能隐约看得见的细小针眼,眼中无数的狂风暴雨乍现,同时被她哭到天崩地裂的声音拉的回过神,只凭本能的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再无其他动作。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楚氏!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不说话,仅是将她越抱越紧,紧绷的下巴紧紧贴着她红肿的额头,不让她挣脱开,任由她一下一下重重拍在他早已痛到麻木的肩膀。

    白以康有些看不下去,转开头去看着满地的海络因和白色的粉末。

    怪不得Vason连掩饰都不再做,是他太了解这个女人,知道她已经将事情看的清楚,竟直接亲自冲过来救她。

    眼见着他肩膀上衬衫的布料上已经透出大片血迹,苏言之站在旁边想要拉开楚醉,却见Vason紧紧抱住她用力挣扎的身体,她不知道要该怎么办,要不要将这女人拉开。

    “混蛋!何彦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狠你!!!!!”楚醉的手紧抓着他的衣服狠狠敲打着她所能触及到的一切,红肿的双眼紧贴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却也压不住心口汹涌的恨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恨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爸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是我的家,是我的家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爸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是我的家,是我的家啊!!!!!”

    “你知道了?”近乎无力的叹息带着苍茫的温度在她耳边低哑着轻轻拂过,何彦沉俯首将她圈紧,将外套脱下来罩在她冰凉的身上,依然紧抱着她,满是担心的眼早已化做一片毫无着落的深潭。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终于。

    “你怎么能用这种手段报复他们!他们是我的爸妈!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能这样对他们!!!!怎么可以!!!!!”

    “何彦沉,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你!!!!你滚开——”

    “不要碰我!”

    “我恨你!我恨你……啊……”

    他就这样俯身紧紧抱着跪坐在地上的她,任由她在他怀里拼命的哭喊挣扎也不放开,任由她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每一处,任由她腥咸的眼泪染透他的衬衫,任由她的谩骂。

    “不能再这样下去!”苏言这实在受不了,忽然上前拉住何彦沉的手臂:“你快放开她,这血都已经快要将衣服染透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白以康也看不下去了,用眼神示意兄弟们收拾现场,将被折磨的躺在地上瞪着眼睛哼唧的墨森一把捞起来拽了出去。

    苏言之一直拉着何彦沉的肩膀,可他却不为所动的一直抱着那个在他怀里哭喊到近乎崩溃的女人。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苏言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Vason!

    “你别再打了!”忽然苏言之瞪着他怀里的楚醉大喊。

    楚醉被这突兀的声音惊醒,猛地转过头看向在何彦沉身后的女人,通红的双眼有些看不太清楚,迷离的神智在跌入黑暗的边缘徘徊。

    “他受伤了,你没有看见吗?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你给我马上停下来!Vason他差点死在日本你知道不知道,留着这口气撑着身体过来救你,你干吗这么打他?你看他肩上全是血!”苏言之怒吼着上前用力推开楚醉。

    不知是何彦沉的力气用光了,还是楚醉主动从他怀里退了出去,他又朝她伸了伸手,她却却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看着他肩头湿粘的大片血迹,颤抖的向后退缩。

    “小醉。”何彦沉蹙了蹙眉,要上前拉住她,却力不从心的忽然跌跪了下去,在苏言之慌忙扶住他的同时,抬手按住肩膀上的伤:“我没事。”他看着楚醉竟带着一丝笑,轻声安慰。

    “不……”楚醉一点一点向后缩去,募地抬眼看向他肩上的大片血迹,又转头看向门口,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鼓做气的站起身朝外冲去。

    “拦住她!”募地,他拧眉冷声低喝,按在肩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毫无血色的脸朝向她的背影,深的仿佛无边无际的黑瞳几乎带着火光。

    门前的几个人便连忙想上前挡在楚醉面前,在她要推开他们的同时架住她的身体:“楚小姐,外边危险,墨森的人虽然已经被全数按住,但还不能保证没有其他遗漏下的,你最好还是在Vason先生身边一定范围之内才安全。”

    楚醉在听到Vason的那一刻浑身一僵,竟放弃了挣扎,仅是缓缓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何彦沉,声音忽然很轻很轻:“Vason先生?”

    何彦沉脸色僵了几分,眸光微敛:“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再允许你这么轻易的逃走。”

    “是吗?”楚醉落落失笑,不再反抗,不再挣扎,不再转身逃开,仅是双眼笔直的望着他的方向,轻轻一笑:“你的这张网终于正式向我张开了?”

    “你收购了楚氏,霸占了商氏,肆虐了我整颗心之后,还想做什么?难道,这还不够?”她笑着笑的,就再也笑不出,目光静静垂落在他肩膀上绽开的大片血色花朵之上,眼里的愤恨与恐惧终于还是隐藏不住。

    “你,终究不再是我的何彦沉。”

    话落,麻木的心连着麻木的身体一并跌入黑暗的深渊,在何彦沉的面前,她已经可悲可怜到如此地步,已经被逼迫到了这种境地。

    她想,她也不必再去可笑的逞强。

    *

    时至二月,初春的寒风刺骨,C市偏郊一栋雅致的别墅四周有着数人把守,白以康坐在沙发里时不时看看腿上的手提电脑,时不时转眸看向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苏言之。

    “怎么?那个女人真这么难搞?”

    苏言之蹙了蹙眉:“从中午将她带回来,她就醒了,到现在别说是不吃东西,根本就是连镇静剂我都没法给她打进去,简直就是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四处乱咬,任何人都不许碰她,要不是那房间的玻璃窗不是随随便便不能碎开的,我看她转身就能破窗而出跳楼逃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Vason怎么会和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疯女人有什么瓜葛?”

    “这瓜葛可大了去了!”白以康嗤笑的瞥了她一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我活了二十多年终于亲身体会到,真是精彩的可以。”

    “白哥,墨森死了。”洛鹰忽然走进来。

    白以康一愣,顿时歪过头抹着下巴冷笑:“他也该死了,就看Vason今天那表情,我看他也根本就活不过今天,上次就直接弄死他多好,要不是为了找到他那老巢,谁愿意天天满世界监视着他跑。”

    “他。妈。的,就是没想到那老鬼竟然又找楚醉的麻烦,更他。妈想不通那女人怎么会忽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她要是一直乖乖在Vason身边,怎么可能会着了墨森那老不死的道!”

    “怎么死的?”苏言之一脸好奇的插嘴。

    洛鹰抬了抬眉,忽然轻笑:“早上见楚小姐给他嘴里倒的那些海络因份量最多让他越来越难受,Vason终于开口让咱们解决掉他,我就顺便将那半箱的白面儿全给他吃了进去。”

    “啧,真狠呐。”苏言之顿时撇了撇嘴:“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人……?”

    “少扯这一套。”白以康顿时朝她瞥去一道鄙视的眼神,随即又笑道:“那老鬼死的肯定很精彩。”

    “抓心挠肺的疼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咽气儿了。”洛鹰咳了咳,笑说:“早就想把他给垛了,看他那张狂劲儿,要不是半个月前Vason派人将他南京暗藏起来的家人和金三角老巢资料传给我,我还真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墨森的命。”

    “现在好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白以康不置可否的歪过头去一脸浪。荡的扬起眉峰,一臂伸长在沙发背上,满脸不爽的摇晃着头:“你怎么不说是哥几个的演技好?这一副没头没脑的小黑社会模样演的多有范儿!”

    “什么黑社会,明明是古惑仔。”苏言之不悦的出声抵抗:“我是跟着古惑仔混出来的……才不是黑社会……难听死了……”

    “你港片看多了吧?”白以康嗤之以鼻的斜了她一眼。

    “切!”

    楼上的喧闹声一直都没有停下过,又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从楼上传出,苏言之正要转身上楼,却同时瞥见何彦沉自门外施然步入。

    “Vason!”她募地停下脚步,连忙跑到门边一脸紧张的上上下下看着他肩膀:“快进房里,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必。”何彦沉刚刚走进,便听见楼上的声音,便缓步朝楼梯走去。

    “可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上去看她……”见他头也不回,苏言之瘪了瘪嘴轻声说。

    何彦沉脚步微微一停。

    “她在发疯,拼了命的要离开,我感觉她现在似乎不愿意见到你,如果看见你,说不定更会疯起来,你不如先让我帮你看伤,等她平静几天再说。”纵使没人告诉她那个叫楚醉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苏言之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在何彦沉紧抱着那个女人不放开,任由她挥打时,在他那双不明的眼神间,她就看得出来。

    这个楚醉,是走他心尖上的女人。

    何彦沉停在楼梯边,没有向前,也没有后退,终究,还是没有上去。

翌日下午。

    “怎么样了?”苏言之拿着吊瓶,见女佣一脸无奈的走出房间,便站在房门外轻声问。

    “还是不说话,不吃东西,一动不动的。”女佣小娜满脸的无奈:“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呐,听说她之前昨天回救回来时就至少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这三天过去了,她一点食物都没有吃过。”

    “没事,我早上有给她打过一定份量的葡萄糖。”苏言之说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吊瓶,想了想,决定呆会儿还是再加点其他药再给她打针:“你先继续帮我照顾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好的。”

    没多久,苏言之重新走了回来,推开房门时,见小娜正在收拾屋子,她跟她点了点头,小娜便明白的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苏言之转而看向坐在窗边许久都没有动过的楚醉,见她安静的坐着,面对着喏大的却无法敲碎的落地窗,面对着窗外偏郊广阔的天空,面对着外边阳台上放着的一支被移栽回来的一盆还未盛开的樱花。

    “楚小姐,还是不打算吃东西么?”苏言之走上前,将吊瓶挂在窗边的银勾上,然后顺了顺细长的透明胶管,转头看了一眼楚醉坐在那里安静的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的躯壳,看着她默然寂静的眼睛和那张苍白的脸。苏言之顿了顿,摇了摇头,抬起她的手便要在她手背上扎下针去。闷

    楚醉仿佛对针极为敏感,抖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看她,仅仅是抖了那么一下而己,没有反抗,任由她将冰凉的针头刺透屁股,扎进血管。

    见她安静的接受打针,苏言之真是对她越来越好奇。

    “你在绝食?”她不禁问。

    安静的女人没有回应。

    苏言之又好奇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对于我们做医生的来说,对绝食的病人也是有方法解决的,要不要我们来比一比,是你坚持的时间够久,还是我们坚持的时间够久?”

    依然全无回应。

    苏言之无奈的撇了撇嘴,抬手抓了抓头上俏丽的短发,转而坐到楚醉旁边不远处的一只小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时不时喝一口,又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仿佛不存在的女人。

    “其实Vason很好的,我很喜欢他,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在意,虽然我心里有些小吃醋,但毕竟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你知不知道,Vason在日本被袭击时明明有能力躲开,却仿佛连命都不要了就那么中了一枪,那枪打在他的肩膀上,他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多天才醒过来,刚醒过来就接到国内的电话,我想,他是知道你出事了,然后就不容分说的回国,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太招摇,他从来都不坐私人飞机,本来是想订机票的,但他却终于派人开着私人飞机急忙的回来救你。”

    “你可要知道,私人飞机在入境时是要接受检查的,他冒着身份很可能被查到的危险回来救你,你却这样对他,我实在有点看不过去。”

    “可是,我又说不出你什么。”苏言之捧着下巴看着楚醉面无表情的侧脸:“楚小姐,Vason明明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恨他呢?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也!”

    坐在窗前的人依然沉默安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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