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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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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破了胆的汪大荣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小张大人,你的天子剑……天子剑竟然就这么断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危在旦夕?
由于昨天的晚宴不欢而散,因此陆丰这天并没有出门,而是呆在了屋子中冥思苦想——想要杀人灭口又怕强龙难压地头蛇,反而被汪大荣抓住更大的把柄;想要暂时妥协拖延以后再想办法,他却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手中的那支狼毫笔就遭了殃,最后硬生生被拗成了两截。然而,当程九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之后,他登时愣住了。
张越不声不响到了宁波府?他居然在路上遇上了汪大荣,还无巧不巧地正好遇刺?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天子剑断了?
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子,他忽然劈手丢出了手上那两截笔,拍了拍双手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幸好咱家今天没跟着汪大荣出去,否则不但要受这么一场惊吓,而且还得担着天大的干系!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赐了随身多年的佩剑给张越,除了咱家这个亲自去颁赐传话的人,其他人知道的应该不多,这汪大荣却一嗓子喊出什么天子剑断了……”
一旁的程九立时恍然大悟,旋即凑趣似的说:“甭管他什么用心,总之是坏了小张大人的事!只不过,既然是货真价实的天子剑,这回剑断了,汪大荣这一嗓子又吼得人尽皆知,小张大人这一道关坎只怕是不好过去呢!”
“谁说不是?”陆丰笑着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即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皇上多疑,而且还喜怒无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把他捧到天上,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却能把人踩在泥里,解缙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用完了就杀,比如说纪纲……不过这事情也没准,皇上摆明了是不喜欢张越太过于文弱,所以才会让他去杀人,那次从青州回来,张越命人悬硝制的首级于旗杆,弹劾的人那么多,皇上偏偏就喜欢,若是知道前一次他力阻倭寇的事情只怕会更高兴,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就一笑过去了,毕竟谁能料到他遇刺……”
说到这里,见程九瞪着眼睛听得仔细,还在那儿不停地点头,他不禁没好气地在那脑瓜子上头一拍:“多学着一点,你如今还年轻,十二监头头的位子以后说不定还有希望!不说这些了,汪大荣既然已经殷勤地把人请了过来,凭咱家和张越的交情,怎么也得去好好瞧一瞧安慰一番,顺便督促这地方官员好好追查。”
在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中,朱瞻基派来的四个护卫都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滑溜的胡七更是毫发未损,只有张越被震裂了虎口。相形之下,汪大荣的八个护卫竟是死了两人重伤两人,其余都是轻伤。所有人都是在最近的药堂中处理伤口上了药方才来到汪府休整,少不得又有人往范家报信。毕竟,伤势最严重的是背上中了两枚手里剑的范兮妍。
汪府西院厢房中,那位特地请来的伤科名医仔仔细细把着脉,那眉头蹙成了一个结,最后竟是连连摇头。看到他这个光景,张越不禁心中一沉。
“真的无从设法?”
既然是提督市舶司的汪公公请人,又严厉警告说事关重大,那大夫哪里敢不尽心竭力,此时连忙解释说:“大人,这暗器上淬了很厉害的毒,我虽然精于伤科,但对于这毒术实在是没什么研究。如今看这位姑娘的脉象,体内仿佛有两种毒,我是无从下手。这用毒的法子千变万化,若不是真正精通的人,乱用药反而更糟糕。”
两种毒?张越猛地想起自己给范兮妍吃过的那一颗黑色丸药,正想拿出那个锦囊时却又改了主意,当下便问道:“既然如此,你先想个办法让她苏醒过来。还有,这宁波府内有什么擅长解毒的大夫,你告诉汪公公,让他派人去请。”
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让人苏醒过来的手段这位大夫却有大把,此时少不得精心选择了一样损害最小的——尽管他认为不管怎样床上的这位姑娘都希望不大——等看到她悠悠醒转了过来,张越告诫他不得说出范兮妍已经苏醒的事实,对外只说她仍旧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连忙满口答应,知机地告退了出去,免得自己无意间听到什么有的没的。于是,在临出房门前他很是纳闷地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某个小厮。
苏醒过来的范兮妍发现自己俯卧在床,背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心里不禁有些黯然。瞥了一眼站在床前的张越,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背后的那个丫头身上,想起那时候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三个丫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张越身前。摇摇头竭力摆脱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量,她艰难地伸出右手轻轻搭了搭左手腕脉,良久,她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渐渐变成了一种难看的死灰色,旋即死死咬住了嘴唇。
“张公子,请帮我记一下药方。”
“你说。”
见张越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她不禁愣了一愣,但随即就把心一横:“丁萝卜三钱、万年青二钱、青木香三钱、七叶一枝花二钱……”报完了一长串药名之后,她顿了一顿又说道,“除了先前敷的金疮药之外,再取散血芹、鱼腥草研末和猪苦胆汁调敷在伤口。”
见张越点点头就出了门,而那个丫头则是留了下来,范兮妍不禁微微失神。忽然,她感到冰凉的脚边多了一个温暖的脚婆子,这才发现那个丫头正在忙忙碌碌。不消一会儿,她的腰腿上又多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而裸露在外的背部和肩部也被人细细包裹好了,只有露出两处可怖的伤口,最后手中也被人塞进了一个小小的铜制汤婆子。
好容易忙完了,秋痕看见范兮妍正盯着自己瞧,不禁叹了一口气。虽说讨厌这个举止轻浮的范家小姐,但这会儿人家身受重伤的性命也未必能保住,她何必和人家过不去?想到这里,她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口中说道:“这南方没有火炕就是不方便,只能用这汤婆子暖着,若是冷了还请范小姐告诉我,别伤好了却冻病了可不值得。少爷已经让那位汪公公去请最好的大夫,你尽管放心。”
听着这关切的安慰,范兮妍只觉冰冷的身子稍稍有了些暖意,随即低声说道:“多谢姑娘了。若是我待会服药之后没法醒过来,请你告诉你家少爷,市舶司东边启圣街有一座三进小院,里头的大槐树底下埋着一只木箱子,里头那些东西兴许是他要的。”
说到这里,她也不去看秋痕那大惊失色的表情,自失笑了一声。她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满心以为自己捏着人家的痛脚人家就奈何不得,却没想到她自己的身份也就是一个棋子,并不比那个饭桶高贵到哪儿去。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就怕上头知道了想必也是乐见其成?只是,迷迷糊糊间看到的那惊天一箭……他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张越到堂屋吩咐灵犀和琥珀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去,随即写好了药方吩咐田文亲自去抓药。正打算回身进门,一个小厮一溜烟跑上前来报说陆公公范大人都到了,和自家老爷一起正在花厅坐等,他方才跟着其往那边行去,心里仍在思量这次诡异的刺杀。想到如今人人都知道他那把天子剑断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晦气!
尽管汪府里头住的乃是一位太监,但豪奢轩敞绝不逊色于范家大院。出了二门顺甬道来到正厅,他便看见中间悬着金字大匾,其上写着“富贵堂”三个字,旁边一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王勋亮书”。厅堂中书案桌椅字画齐备,但那引路的小厮却脚下不停,只带着他往左边侧门走。掀开门帘却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恰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到了尽头方才是一排三间厅,挂着厚厚的大红夹帘子。
“范大人居然让令千金鞍前马后地跟着,献殷勤献到这个份上还真稀罕。”
“我那女儿至今还生死未卜,汪公公你这风凉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在任上惹来仇家,连累了我女儿和小张大人,怎会闹出这样大的祸事,还弄断了皇上钦赐的天子剑?”
“好了!你们两位都消停些,如今要紧的是追查,是善后!既然知道那是天子剑,就该知道这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事。小张大人过不去这坎,我们也全都危在旦夕!”
尚未进门,张越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阵阵争吵声。发觉这一字一句都是冲着所谓的天子剑,他不禁哂然一笑,随即打起门帘径直入内,口中却淡淡地说:“有劳三位担心了,弄断了皇上钦赐的佩剑乃是我的疏失,若是有怪罪也自然是我一人承担。当务之急是追查刺客来源,无论是否倭人,都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说话的同时,他少不得暗中留心三人的面色。果然,话音刚落,汪大荣便松了一口大气,旋即便陪笑着说一定让宁波府官员好生追查,而陆丰则是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惟有范通的反应最是激烈,他竟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大人,听说小女伤势危重……她留在这里却是不妥,不如我将人接回去?”
见范通朝自己连连打眼色,张越却仿佛没看见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范小姐如今身受重伤,这命在旦夕之时,还是先不要挪动的好。大夫已经开了药方,说是只要不动,她兴许还能多拖延几天,但对于那剧毒却是没有法子,所以她至今尚未苏醒。”
第三百四十三章 算无遗策
汪大荣和范通一个是市舶司提督太监,一个是市舶司提举,表面上还能打个哈哈,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因此,张越说居然要把那个奄奄一息的范家千金留在自己家,汪大荣不禁很有些想不通,而且更不乐意。然而,看到范通争了两句便唉声叹气,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渐渐觉察到了今天这档子事情的古怪。
刺客总共死了七个,护卫之中各有死伤,但要说真正差点没命的就只是范家那个丫头——话说回来,范通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居然就放任女儿女扮男装跟着张越逛街,这些读书人不是最重礼教的么?再算下来,损失最大的就是张越。毕竟,据司礼监太监黄俨派人传来的信说,那天子剑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子佩剑,皇帝从靖难到两次北征都是带着它。
这样心爱的物事若是折断了……那后果他简直不堪设想!当然,甭管张越此时口中说得如何好听,总之他今天既然是在路上碰着了,那么谁也说不好人家究竟是冲着张越,还是根本冲着他来,总之第三倒霉的就是他自个了!
于是,陪着范通去看范兮妍时,汪大荣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见对方甚至伸手去试了试鼻息,那端详脸色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他更是犯了嘀咕。不止是汪大荣,陆丰也是在宫中厮混了二十年的人,瞧着这情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便始终在无甚表情的张越身上打转。等到张越送了怔怔的范通出去,这两个身体残缺心计却不残缺的家伙方才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出了里屋到了外间,却是一屁股就在左右太师椅上坐下了。
由于张越并不是此间的主人,因此代为送客的他送到二门就打算止步。然而转身还来不及走,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大人,这丫头我就交托给您了!我的家人都在老家,唯有她跟在我身边,这次她极有可能是代我受过。若是可以,大人能否把外头两个护卫借给我,那些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只是不敢轻易带出来……”
二门里头有两个正在打扫庭院的粗使丫头,外头正好等着两个小厮,此时听到这位赫赫有名的饭桶大人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那两个粗使丫头蹑手蹑脚往后头退出老远,而两个小厮则是一味低着头。张越仿佛没注意到这些人,丝毫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等到远远望着范通和那两个小厮远去,他方才转过身来原路返回。进门之后,他却只是对太师椅上坐着的那两个大太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径直入了里间。
灵犀琥珀和秋痕这会儿全都在这里,一见着张越进来,秋痕立刻从锦墩上跳了起来,一溜烟奔上前,一把拽住了张越的袖子,低声将范兮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随即才紧张地问道:“范小姐刚刚喝了那服药之后就吐了血,然后就一直昏睡不醒,难道真的救不回她么?”
“就连大夫也束手无策,能否活下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张越自忖对范兮妍的伤势已经尽了全力,此时到床头看了看之后,见她依旧昏迷不醒,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出了外间。当着汪大荣和陆丰的面,他直接把胡七叫了过来,语气淡然地将事情交待了下去,一回头就看见座上两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陆丰是恍然大悟中带着幸灾乐祸,而汪大荣则是某种恼羞成怒的表情。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这三个人,因此张越也不拐弯抹角,在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下,便直截了当地说:“今天的事情来得蹊跷,我初来乍到,论理没多少人知道,更不会莫名其妙引来刺客。汪公公应该是见到我的时候才知道我来了,陆公公显然也是今天才知道,而且这次首当其冲受害的乃是范家小姐,若没有那惊天一箭,大约所有人都会当成那拨刺客和范家有仇。”
汪大荣此时面色铁青,正在寻思所谓藏在大槐树底下的箱子是不是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听张越这么一说,心思立刻收了回来。抬头看了张越一眼,他便重重哼了一声:“要是那家伙存心杀人,小张大人确实会没命,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缘由,就以为是咱家做的。那个饭桶是和咱家不合,但咱家可没必要冲着他的女儿下手,更没必要冲着你的天子剑去。要知道天子剑断了,咱家当时在场,一样得连带倒霉!”
原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这会儿陆丰渐渐品出了一些滋味来。刺客看着像是倭人,但倘若是倭人,那这回开海禁的反对声音就要更大了,他这个钦差下来徒劳无功,回程的时候少不得就会灰头土脸,到头来只怕那铁板钉钉的新职务也会化成泡影。而倘若不是倭人,就得好好追查了,说不定还有别样好处。
想到这儿,原本翘足而坐闲适自如的他立刻换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笑嘻嘻地冲着张越问道:“看小张大人你这胸有成竹的势头,仿佛是心里有底了。汪公公那句话咱家可是不认同,万一你是听了司礼监黄公公的话,成心想要陷害小张大人一遭呢?”
“你……陆公公,你不要血口喷人!别忘了我手里有……”
汪大荣霍地站了起来,陆丰也丝毫不客气,一拍那黄花梨大案也索性站起,皮笑肉不笑地说:“就算你拿着那字据又有什么用?咱家乃是暗访,那字据就是严家罪证,只要咱家往皇上手里头一递,咱家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功!”
“两位不要争了!”
看见这两位你眼瞪我眼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张越哪里还不知道原以为的两相勾结却原来是彼此提防,当下便轻喝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他却看到旁边门里的葱绿撒花帘子一掀,随即竟是秋痕探出头来:“少爷,范家小姐醒了,想见见少爷和汪公公陆公公!”
“人都醒了,汪公公请吧,咱们一起进去听听这位范家小姐怎么说。”
抢在张越前头,陆丰却是似笑非笑地撂下了一句话,旋即自顾自地第一个弯腰进了门里头。此时此刻,汪大荣心里转了无数念头,从杀人灭口到死不承认再到毁灭证据,最后他猛然想起陆丰原本就打算把自己赶出市舶司,这多一个把柄少一个把柄无甚区别,而即便这当口找借口溜走,顶多也就是仓皇逃亡海外,到头来天子一怒之下,说不定他死得更惨。于是,想到张越刚才说话的口气仿佛大有余地,他索性把心一横跟了进去。
张越最后一个进屋,发现范兮妍已经半坐了起来,身上捂着厚厚的被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明白她这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这拨刺客应该是我爹派的。”范兮妍并不理会屋子里众人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用沙哑的嗓子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说,“那些不是倭人,是中原人,什么八方手里剑之类的东西都是他通过倭寇从倭国弄来的……严家背后是富阳侯没错,但他们和富阳侯中间还有一个我爹,富阳侯则是事事听永平公主的……这次的倭寇是我爹传递的讯息,他和沿海各岛上的倭寇海盗都有联络,所以听说皇上突然派船派兵沿海扫荡,方才乱了方寸……”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范兮妍只觉胸口一阵阵烦闷,那股难言的晕眩感又来势汹汹地袭来。狠狠咬了一记舌尖,她挣扎着又说出了一句话。
“要是沿海各岛乃至于东番不扫除干净,这海禁就是开了,以后也会祸患连连!”
当天傍晚,两个护卫从范家拉回了一个大箱子,紧跟着,胡七和田文又从启圣街拉回来了另一个木箱子,所有这些都径直送到了市舶司。即便是提督市舶司多年的汪大荣,面对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五百精锐军士和二十名服色鲜亮的锦衣卫,也不由得瞠目结舌。尽管两个箱子中的证据大相径庭甚至彼此矛盾,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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