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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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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的一番话激起了好一阵惊叹,他顿时感到志得意满,当下又指着张越说道:“这位是小张大人,这回咱们是和小张大人一同去办事。以后他说的话就是咱家说的话,你们务必仔细听仔细办,不得有半点违逆失误!等到事情办成了,皇上有赏赐的时候,咱家少不得为你们请功受赏!”
能够站在这儿的人都是那次比试中最强悍的角色,素来在应天府地头也有些名气,但名气再大,又怎么比得上锦衣卫的赫赫凶名?听说锦衣卫以后也要受东厂辖制,又听了陆丰这样一席话,一群人顿时浑身发热,二话不说都跪了下来,一个个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番情景,张越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袁方的根底毕竟是在锦衣卫,先头一手培养的人大多已经都有了安排,如胡七这般没法从候补转正的终究有限,而且像那三人一样武艺高强的则更少。否则,这会儿的八个人要是都变成自己人,日后东厂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监视之中?当然,这一切还得陆丰能够坐稳东厂的位子才行。
暗地里算了算日子,他心中更是有了底。他这次从北京出发只带了胡七和几个身手敏捷的家丁,另外三个早一步就打发他们下了江南。有了先期这些谋划,他也不怕陆丰到了地头打草惊蛇,把事情搞砸了。他倒是希望此人把事情闹的越打越好。
“小张大人,他的武艺我亲眼见识过。咱们之后一个上松江一个去宁波,你身边人少,他这一路上便护卫你吧!”
乍听得这话,张越登时回过神,见陆丰笑吟吟地指着一个小个子对自己说话。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朝胡七扫了一眼,见其打了个眼色,他连忙摆摆手笑道:“我还好歹还有皇太孙调派的几个人帮忙,陆公公的人却都留在了钦差行辕,这些人当然该当随行保护你。”
“好,咱家也不和你客气,你以后要人尽管说!”
陆丰爽快地一挥手,随即方才想起了一件事,信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锦囊,慢条斯理地对八人说:“你们都是头一回跟着咱家做事,这里头的钱是咱家赏给你们的。这可不是不中用的宝钞,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另外,咱家已经让人去成衣铺给你们每人置办了两套行头,库里头也调出了人手一口宝刀,以后好好给咱家争口气!”
刚刚许了前程,这会儿又得了银子行头兵器,倘若说最初磕头时还有那么一丝犹豫,现如今这些人便全都死心塌地,接过那锦囊当着面就瓜分得干干净净,又齐齐谢了恩。等到他们心满意足地退下之后,陆丰方才走到了张越身前。
“小张大人,咱们明日就该启程了,就是先前的安排,你去松江府,我去宁波府。只希望能够马到功成,也不枉咱们这天寒地冻跑一场。等到那时候,你回到北京之后,那些聒噪不休的文官就该闭嘴了。”
“只要马到功成,公公回到北京,这御用监少监的名头也要变一变了!”
两人对视一笑,拱拱手便各自归屋,那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心中的心思却截然不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围炉温酒说名门
松江府地处江南,自然不比北方的寒冷。然而,大冷天的若是乍然从处处设暖炉火炕的北方来到这南方之地,外地人却一时半会难以习惯这种透进骨子里的阴冷。因此,每逢冬季,各地的行商至少锐减九成,这就苦了那些靠迎来送往过日子的客栈。
由于下松江府收棉布的商人常常住在上海县东南的吴巷老街,这整条老街上就足足有十多家客栈。生意兴隆的时候,从最贵的上房到最便宜的大通铺全都挤满了人,而如今却是家家惨淡经营。街头那家平日生意最好的喜来客栈最凄惨,打从十天前开始就一个客人也无。见精打细算的老板褚云成天把算盘珠子拨得震天响,几个小伙计都担心起了自己的饭碗。
尽管没生意,但客栈的规矩却依旧一成不变。这天一大清早,伙计范狗儿起床之后便照例下了门板预备做生意。才一开门,他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轱辘声。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探出脑袋往外一瞧,看到是一辆马车,后头还跟着几个骑马的人,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甚至来不及招呼里头的老板,他就一溜烟奔了出去,殷勤地招揽起了生意。
“客官可是要住店?咱们喜来客栈是老字号,价钱公道,房间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听了他这话,那辆马车便在客栈前头停了下来,随即车帘子就被揭开了一条缝,里头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声音:“这都是什么天气,贼冷贼冷,车里搁了暖炉也没用……你们客栈既然说是老字号,里头的铺盖可整齐,暖炉炭盆可齐备,酒菜之类的可能打点?”
范狗儿一听里头是女子,而且这声音仿佛在撒娇,顿时知道来了大主顾,连忙点头哈腰似的说:“客官放心,咱们客栈有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房,还有一个单独的小跨院,一应齐备,保管您住了舒心。咱家的厨子也是整条街上最好的,若是不够还能到外头采办。而且如今里头没有别的客人,清静得很……”
话一出口,他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说自家店里生意冷清么?正在他心中忐忑的时候,他忽地听到那辆马车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你们家了,赶紧回去把那个单独的小跨院收拾出来,所有的房间里头都供上炭盆暖炉,热水和酒菜都预备好。”
“好嘞,客官您稍等!”
招揽了这样一笔大生意上门,范狗儿顿时喜出望外,顿时三步并两步地跑了回去。随着他的大呼小叫,喜来客栈里头很快又跑出来两个中年伙计,一个帮忙牵马,一个帮忙搬运行李,瞧见那辆马车上先下来三个绮年玉貌的少女,随即又下来了一个身披重裘的年轻人,两人顿时眼睛都直了,心里满是羡慕。
这笔难得的大生意很快也惊动了老板褚云,虽说一大早被人惊扰好梦很有些恼怒,但看到自家空空的客栈中一下子住进了这么多客人,他那张紧绷了好几天的脸顿时乐开了花。亲自忙前忙后把人安顿好了,他又到厨房去吩咐厨子准备酒菜。见预备不足,他干脆打发了范狗儿到外边去买些羊肉和其他熟食来。
张越和灵犀琥珀秋痕在饭桌前坐下的时候,桌子上已经琳琅满目摆得满满当当,旁边还摆着温酒的炉子,恰是荤素搭配热气腾腾。由于冬天坐船到松江府太过扎眼,因此他们这一路自然只好坐车,这一路赶得急,竟是连骨架子都险些颠散了,身上也几乎冻僵。一碗烫好的热黄酒下肚,他方才缓过神来,接着又品尝了几道菜,虽说算不上精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褚云笑呵呵地亲自到房里上菜,却发觉张越不过是浅尝辄止,旁边三个少女吃饭也仿佛挑剔得很,不禁心中奇怪。尽管如此,通晓人情世故的他却没有贸贸然开口试探,反而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恐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有了这笔生意,这一整个冬天的开销全能填平了不说,而且还小有盈余,人家什么来历目的关他什么事?
这会儿听到张越问苏松熟天下足,他就笑道:“这话自然是没错,有道是苏松财赋半天下,咱们松江府虽说还不及苏州府一半那么大,但赋税却是人家的一半,这一旦遇上年成不好,整个天下的粮食就要吃紧喽!不过,有些旱地不宜种稻子,都种上了棉花,所以除了冬季之外,上咱们这儿收棉布的行商能把咱们这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
张越也知道松江府自元代开始便广为种植棉花,棉布更是本地特产。然而他此来并不是为了这些,所以只是随口一问就跳了过去,又把话题转到了本地的大户人家身上。随着那老板褚云如数家珍似的一家家娓娓道来,他就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姓氏。
“本地的大户人家之中,仕宦的不少。一是张堰沈家,大小沈学士如今在朝中深得圣眷,沈家一门书香门第,小一辈的也个个都是好样的。二是杜家,杜家虽说也是望族,但从前只是有财,倒没出几个当官的,只有一个杜学士如今正在朝堂。这一位可了不得,在山东大开杀戒剿拿白莲教匪,下了锦衣卫大牢结果又被放出来,唯一的千金还嫁了自己的学生作女婿。啧啧,只是杜家族人颇有几个不肖的,指不定哪一天妨碍了杜学士的前程。”
听了这话,张越顿时心里一突,见秋痕的目光直往自己身上瞟,他便佯装不以为意地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位杜学士远在北京,也管束不了家里头的人。”
“谁说不是呢?听说之前为了筹备杜学士千金的婚事,杜家好几个人都上了北京,备办了极厚的贺礼,这几天又要打发家里子侄去北京读书。反正他们有钱,不在乎这点小钱折腾。咳,杜家沈家虽说是世家望族,但最显赫的乃是吴家,最擅长岐黄之术的是何家,最有钱的却是杨家。传说杨家在唐朝时就曾经是本地首富,之后虽说有兴衰起伏,但到了如今这一代却又发达了,家里有钱得很。最近,杨家三小姐和姑爷回来探亲,那排场却是惊人。”
说到得意处,褚云仿佛自己便是主角似的,竟是兴奋得舔了舔嘴唇:“杨家三小姐远嫁山东方家,夫婿不但是一位举人,而且听说如今恰是山东方家主事的。杨家老爷子病了,底下两个儿子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这回有那位三小姐和姑爷回来,也正好能缓一缓。”
这山东方家四个字别人听过就当作了耳旁风,但张越却一下子想到了方青。尽管他和杜桢都调了回来,但山东的垦荒令以及农人互助却得到了朝廷的全力支持,再加上他的盐务条陈被采纳了一多半,如今农人固然各得其所,商人也颇有收益。之前他成亲的时候,方家还有人送来了厚礼。方青能在这当口陪妻子回娘家探亲,足可见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虽说上回跟张越去了一趟山东,但这样的出门秋痕还是头一次。先头在车里就被张越暗示装了一回轻佻,此时见他朝自己打了个眼色,她心里不由得嘀咕,但也只能故作好奇地问道:“那杨家真能称得上是本地首富?他家靠的什么发财?”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问一句答十句的褚云顿时嘿嘿笑了起来:“这位姑娘,杨家本来都快败了,谁知当年翻修祖宅的时候找到了祖上留下来的三坛金子,那运气真是没话说。杨家老爷子善于经营,就靠这些钱起家,每年办的货就了不得……这酒菜二位且吃着喝着,我去看看厨下的点心做得如何了。那是甜酒圆子,这大冷天喝上一碗正好。”
尽管张越对于松江府的情形都颇有了解,毕竟及不上本地人的介绍,此时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心里抽丝剥茧地分析着各家之间的关联,他渐渐生出了一个念头。等到甜酒圆子送上来,他和三个丫头各盛一碗吃了,随即便径直回房休息。胡七见朱瞻基派来的那四名护卫吃完之后便不声不响地跟去了跨院保护,自己索性独占一张桌子慢慢吃。
在褚云和范狗儿等人眼里,刚刚这一群狼吞虎咽的汉子着实让人瞠目结舌,那些人风卷残云吃东西的架势就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即便是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套话的褚云,面对那些油盐不入的冷面孔,心里也有些发怵。
那个主人模样的倒是温文和煦,随行的三个少女也都是娇俏可人,问的问题倒是和寻常外乡人一样。只这几个护卫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倒是训练有素……这帮人究竟是打哪里来的,准备到这儿干什么?这要是等最后一天结帐,会不会他花费了老大精力钱财打点,到头来一个子都收不回来?
就当褚云满心忐忑的时候,最后一个吃完饭站起身的汉子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瞧见那并非市面上最不受欢迎的宝钞,而是货真价实的一块碎银子,他登时把那些思量惶惑都丢到了一边,满脸堆笑地伸手接了过来。
胡七在给了银子之后便沉声吩咐道:“咱们在这儿不定住多久,这算是预支给你的房钱和饭钱。咱家少爷是老爷子打发到松江府来打前站的,之后有大生意要做,那三位女眷是少爷的屋里人,不要打扰了他们。总之,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明白吗?”
第三百二十章 利字当头一把刀
自宋元以来,东南沿海逐渐繁华,上海镇更是和与广州、泉州、温州、杭州、庆元、澉浦合称全国七大市舶司,这海上贸易就不曾断过。然而,大明建国之后太祖皇帝朱元璋下了禁海令,大海商就渐渐在天下绝迹,靠海为生的人们也没了衣食活路。基于生计萧条,不少人家只能冒禁带货出海,尽管这是九死一生的勾当,但由于其中的巨大利润,背后总能看到不少豪门大户的影子。至于豪门大户背后还有什么,寻常人就不得而知了。
毗邻定海两个卫所的烈港在寒风中恰是一片热闹喧天的景象。尽管有着不许片板下海的森严海禁,但这儿竟能够看到好几艘鼓起风帆预备南下的大船。大约是由于在海上漂泊多年,这些船身上都有各式各样修补的痕迹。几个水手大声吆喝着,一群只穿坎肩的苦力们挥汗如雨,扛着重重的箱子往船上搬。而小小的码头一角,两个裹着厚衣服的人正在低声说话。
“这回恰好下西洋的宝船回来,海上的风险比往日就小多了。十一月开船,明年五六月回来,只要把这几船瓷器丝绸卖了,换回来真金白银,到时候老爷子也无话可说。”
“二少爷放心,这趟路我是老走了,海图水手不比朝廷的宝船差,决计出不了差错。只不过,这次传来的风声究竟是真是假,朝廷真的要开海禁?若是那样以后风险就少了,毕竟咱们干的是掉脑袋的勾当。”
“愚蠢!物以稀为贵你懂不懂?若是所有大户人家都弄上船出海贸易,咱们的利润要被摊薄多少?朝廷的宝船毕竟和咱们不一样,咱们开的价都是说一不二,以后那批人若是用其他手段,再压压价,咱们还有多少财路?家里的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是靠这条海路得来的。冬天下西洋,夏天上朝鲜和倭国,怎能让别人染指?”
尽管老黑在海上卖命干走私的营生已经有二十余年,为这一家效命也已经有好些年头,但还是第一次看见中年人露出那么凶狠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而,他如今妻儿老小都是靠对方赡养,到手的钱更是足够他花几辈子,要想离开决计不可能,只好一条路走到黑。正当他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忙闭上了嘴。
“两位在这儿商量此次出海?这一次可是手笔不小啊,五条船上头都装满了,连船舷都沉下去老多,这来回一趟的利钱果然是非同小可。只不过,原本说是价值五千两银子的货,我粗略核算了一下却觉得不止。哪怕按照一百箱瓷器和五百匹茧绸算,似乎少说也得折一万五千两银子吧?这一来一去的差额,就比你们先前所说差远了!”
一听这话,老黑和那个身穿青绢大袄的中年人顿时面色大变。对于这海上的营生他们都是精熟,这趟船上的货究竟值多少钱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往常那位在背后撑着的主儿不过随便派一个人前来看看,本想着这趟的管事也不会内行到哪里去,谁知道对方在码头上看了这么一会儿,竟然能估算得八九不离十!
于是,中年人连忙笑着解释道:“方管事,您实在是高看咱们了,五千两银子的货就让咱们极其吃紧了,怎么可能值一万五千两那么多?这其中有几家推不开的大人们捎带的一些私货,不值几个钱。”他一面说一面在袖子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满脸堆笑地递了过去,“您这几天忙忙碌碌也辛苦了,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然而,让他没料到的是,面前这人却不同于往日那些轻易就能打发的家伙,竟是看也不看那满是金子的锦囊,根本就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反而皮笑肉不笑地说:“有道是饮水思源,若不是主人为你们挡着,这两个卫所就驻扎在定海,你们每趟出海会那么容易?主人不过是抽两成的利,你们居然在这里头动手脚,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方管事,你听我解释……”
“我也不为难你们。这趟的货运到南洋,路上折损三成,回来之后就算计十倍的利,侯爷至少得两万两,就算不按官价按市价折成黄金,也得几千两金子。若到时送来的东西少于这个数目,你们自己看着办!”
看到这身穿莲青色抹绒大氅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地转身离去,老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森然凶光:“二少爷,这小子初来乍到就敢指手画脚,太不懂规矩了!就是那位主儿,这次得那么多银子,也早就该喂饱了!横竖是在海上,到时候弄个翻船,保管他这话传不出去!”
“算了算了,别节外生枝!”见老黑又流露出了当初海盗头子的本色,中年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旋即叹了一口气,“朝廷那边的章程如今还不清楚,若是再得罪了那位主儿就更麻烦了。此人年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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