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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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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没等到吭声,他不禁更是气急败坏:“难道要我回报皇上,汉王和白莲教妖孽相勾结,借白莲妖孽祸乱山东之际大肆收纳私兵,更要挟朝廷增其护卫?要是我敢这么奏报,兴许汉王会立刻被召入京城禁锢大内,但我也就脑袋落地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出动缇骑帮他缉查线索,但让他帮我想一个好借口,要是直截了当报上去,我就等死好了!”
犹如赶苍蝇一般把胡七赶了出去,沐宁就没好气地拿起了桌案上的另一份奏报,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除了汉王还有白莲教,任何一方都不是省油灯!
张越一个文官,若是白莲教真的起事,他必定会为此而被问罪,至于清剿那是武官的事,文官捞不到一丁点功勋,这竟是一个解不开的困局。只怕当初的英国公张辅还有杨士奇杨荣之流,答应把张越派到山东时,也想不到局势居然错综复杂至此。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张越能够亲自逮到那些潜藏民间的白莲教逆党!可惜,谁能猜到那位白莲教教主竟然会径直跑到孟家去,他真是傻了,唐赛儿的医术总不可能是照本宣科学来,总得有个师傅,他怎么就不曾在青州境内的大夫中好好筛选一遍?要早知道,他早就派上百八十个人埋伏在孟家周围,这不是能够一举擒获么?
张越之前就提到过在王家庄遇上的那一位很有可能是唐赛儿,他对那直觉却嗤之以鼻,如今虽说确认却也晚了,按图索骥更是何其难也!
清晨张越吃过早饭,出院子的时候正撞上从沐宁那儿回来的胡七。他仔仔细细听完了之后,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随即去隔壁院中探望那位刚刚从高山屯接来的木匠刘达。脚一踏进院子,他便看到这儿堆着横七竖八好些东西,细细一问方才知道那是昨天用了四辆大车方才运来的。其中大多是耕犁和铁扒,还有些木头部件,式样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张大人!”
张越闻声抬头,见拄着拐杖的刘达从屋子里一瘸一拐地出来,忙吩咐连生上去搀扶一把。摆摆手吩咐对方不用行礼,他便指着院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问道:“那天你不是说平日做的是木匠活计么,这里仿佛都是铁器?”
“这都是我积攒下来钱,画了图样让铁匠铺里打造的,我最擅长的还是木匠活,可这光拿木头犁地只怕是不成的吧?大人请看,这是大犁,得用四头牛来拉,用这种犁最适合耕种咱山东的厚重粘土;这是手推犁,以两人耕作,一日可耕数亩;这是双肩犁,若是身强力壮者,一人一日至少可犁地两亩,若是几个人合起来,平均每人一日三四亩也不在话下……”
尽管上次就领教了这刘达滔滔不绝的本领,但那时候毕竟没见着实物,这回经他一样样指点,张越不禁惊叹了起来,遂开口问道:“可有人用过你这些犁?”
“这些东西打制不易,毕竟需要铁匠铺重新作模子,我这些都是用毕生积蓄高价打来的,那些村民哪来那闲钱?比如这大犁,就是整个高山屯也只有几头牛,人心不齐,便难以拿出来一起使用。倒是推犁和肩犁我曾经让那寿光县的铁匠铺帮忙打,他们也为此小小赚了一笔,所以我在那儿打造东西,他们从来都只收我一半钱,所以我都是托人上那儿打东西!”
见刘达提起此事时还好似是赚到了便宜似的,张越顿时气结——这发明的人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是加工的人为此小赚一笔,如今的人还当作是天经地义?想到自己今日本就要去益都附近的乡村抚民,再看看这些各式各样的农具,他忽然计上心头。
“这些工具如今可能使用?”
“大人,这都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玩意,平日保养得颇为用心,用自然是能用的。”
张越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哪里还管其他,连忙吩咐了几个差役,命去找几辆大车将这些东西装上,又对那刘达说:“今日我正好要去淄河店村,你若是身子还好,便坐车和我同去。那儿如今耕牛充足,正好试一试你这大犁的用处,其他的也正好一并用用看。若是真有大功效,我以后上报朝廷给你请功!”
那刘达如今已经是个残废,跟张越到青州,本想是依附一个慧眼识珠的主人,谁料张越此时竟是一嗓子就吼出请功两个字?一时间,他激动得连拐杖都有些拄不住,旋即便讷讷说道:“大人别看小民残废了,这身子骨却还硬朗,能撑得住,这就跟大人下乡!只是这大犁还有几样工具自从做好了之后还不曾试过,万一有纰漏……”
眼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差役上来搬东西,张越便冲着刘达笑呵呵地说:“纰漏之类的话就不用提了,不试怎么知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煽动
人家穿越的人会做玻璃、能大炼钢铁、能下海造船陆上造炮,总之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而即便曾经是理科毕业,张越的化学物理也早就丢给学校的老师了,电子电路之类的东西在这年头派不上半点用场,倒是因为从小喜欢古文诗词,他如今竟是更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士,捣腾不出什么发明。
然而,他不会发明,这时代也并不是人人傻瓜个个笨蛋,如今岂不是有会捣腾的?
淄河店东边有一片大约至少在五百亩左右的荒地,如今虽说已经有垦荒者立了界碑,但由于天气干旱,大家的心思都放在熟地上,这开垦荒地的兴致自然就没那么大。然而,往日稀稀拉拉的荒地四周却围拢着数百人,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四头牛拉着的沉重大犁上。
老杨头一一检查过四头牛的新挽具,心中想不明白换了犁又换挽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得到张越的手势,他和儿子一同吆喝了一声,四头牛便缓缓地挪动了脚步。起初还不觉得什么,待一圈犁过之后,众人全都看到了那地上的土竟是被翻上来二尺深。只有小半个时辰,一亩荒地便被彻彻底底犁了一遍。在场的人大多是种地的好手,见状都直咂舌。
“这大犁力道大,以前也有过,只是达不到这个深度,效率也不过寻常。其实,若单单是木枷和麻绳负担不起,所以挽具的有些关键部位得换上皮革和铁具。”刘达这时候满面红光,恰是兴奋得很,见张越连连点头,他便趁热打铁地说,“大人,这大犁虽说好,靠的仍然是畜力,不如试一试小民所制的木牛。若是没有牛的时候,这可能派上大用场。”
张越素来信奉凡事交给精通的专家,此时自是毫不犹豫地摆摆手,吩咐刘达去安排。见这个腿脚不方便的半百老汉在两个庄稼汉的搀扶下,亲自去设置那些绞关绳索,他不禁想到了后世那些乐此不疲自己造飞机造汽车的民间发明家,心中油然而生钦佩。
很快,这块地两侧就安设好了两座人字型木架,架子上各装一个辘轳,中间以铁环套上绳索和耕犁,到了使用时,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各在木架旁边摇动两头辘轳上的十字橛木,而中间则是老杨头负责扶犁耕作。当那十字橛木转动时,好些看热闹的孩子便大声嚷嚷道:“动了,动了!”
那绳索已经是绷直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都是大汗淋漓,而扶犁耕作的老杨头倒略显轻松。在他和耕犁过去之后,人们都能看到那刚刚被深耕了一次的地再次被翻了一遍,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几个从山西迁过来的老一辈曾经见过这个,少不得向子孙后辈说了一番当年旧事。
在这块刚刚已经深耕了一遍的地里来回一遍,竟也是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瞧见这一幕,围观百姓都是啧啧称奇,不少人甚至好奇地下地去试了试。
“种熟地不错,垦荒不行。”
看到张越亲自过来询问,老杨头随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布在额头上一抹,便直截了当地说:“这个木牛好是好,但实在是太费力了,那两个摇橛木的小伙子干完这茬起码得休息半个时辰,而且这设好了不容易挪动,若是家口少的哪里用得起这个?那四头牛才能拉得动的大犁也是一样,咱们村算是第一个互助社,这才有四头牛可供使唤。”
刘达满腔兴头被这一盆冷水一浇,顿时有些讪讪的,张越却笑道:“所谓互助,本来就是要大伙儿一起耕田,这才能真正有效率,否则各干各的,还不是和以前一个理?照我看这四牛大犁很好,一天下来两个人能犁多少地?至于这个木头家伙,虽说笨重成本高,也不是完全不实用,至少,这犁松了的熟地用它就很好。这都不是一家一户能置办得起的东西,但若是能置办得起的几户人家用这样一具,再渐渐总结些经验。”
“大人说的是。”老杨头如今对年纪轻轻的张越是打心眼里服气,忙点点头道,“是小民想岔了,要说咱们村现在也是彼此抱成一团,犁地播种其他都是大家一起上,这干事情的速度还真是比以前快上一倍不止,果然是人多力量大。这几头牛如今是派上了大用场,一天就能干完以往几天才能干的活。对了,大人这次带来了那么多新奇玩艺,都是这位刘师傅的手艺,怎得里头还有铁扒?”
“可别小看了铁扒,这若是连犁都买不起,自然只能用铁扒。”即使是当初带着小河庄和高山屯的村民们造水渠修堤堰,刘达也没感到像今天那样受人重视,此时更是神光焕发,“这是最便宜的农具,我稍稍修改了一下角度。一个壮汉一天只能耕一亩,但若是三个壮汉一起上,一天便至少能四亩,若有六个就能十亩,就是老哥那句话,人多力量大。”
老杨头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人,这道理自然明白,当下立刻大大称善。当下这两个年纪差不多的老汉便一同去耕牛后头装起了另外一样物事。张越远远在田埂上瞧着便知道那是用于播种的,笑容满面的同时更是若有所思。
这些东西造价并不便宜,最能够发挥作用的却还是在田地集中的农庄,若是一小块一小块地耕种,则只能用那些效率较低的小型农具。互助这东西毕竟还是考较人品,可土地集中在个人或是国家手中则是更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国家比个人还要不可信。
当然,他可以向那些大田庄慢慢推广这些农具,尤其是大犁——不得不说,归根结底,这年头的畜牧业远远比不上从前。
有道是十年磨一剑,刘达在高山屯和小河庄形同隐居似的住了二十年,也不知道积攒打造了多少东西。今天一概拿出来显摆了一回之后,有的固然是让人交口称赞,有的却半路撂挑子动不了让人哄堂大笑。渐渐地,原本看热闹的不过是些半大孩子和农妇,到了晌午的时候,忙完了农活的健壮汉子也来了好些,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嚷嚷。
“小张大人,听说您前天到寿光县那儿去处置两个村子争水,大大发了一回脾气,结果那儿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带挈得咱们这儿也下了一场透雨。大伙都在传言,说是您是真武大帝驾前的雷公,一发火就下雨哩!”
张越被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正要开腔发话,人群中便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那天的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大伙儿那时候都在田间乐坏了!”
“这场雨一下,如今就不怕了,再过大半个月这麦子就能收割了!”
“一亩去掉五升三合五勺的官田税,余粮也够吃了!”
“大人以后到处发发火,咱们就不怕大旱了!”
刘达那天虽然不在两村的争斗现场,却听无数人提过张越话音刚落天上隆隆雷响的奇迹,虽说他读过两本书,更翻烂了前朝几本讲农事的书籍,可他终究还是信鬼神的凡夫俗子,此时心中不禁深信不疑。老杨头擦了一把汗,见张越颇有些头疼,便笑道:“小张大人常来咱们淄河店村,大伙儿都喜欢您这么个官,乱七八糟的说法多了去了,您可别放在心上。”
见四周围拢着都是人,想到老杨头的话,张越忽然心有所悟——如今夏忙这时节,百姓们忙着地里的营生都来不及,谁有工夫掺和造反?反身站到了背后一个不太高的土堆上,他就冲着四方高声道:“再过一阵子便是夏忙收粮的时候,大伙辛苦一年,收获如何就看这一回了。我预祝大伙齐心协力尽快收了夏粮,到时候粮食满仓,吃到明年这会儿也吃不完!”
这边张越正在以夏忙为名安抚人心的时候,那边宾鸿正在自己的新巢穴挨个查看各乡里头挑选出来的护教勇士。见这些人个个都是精壮高大的汉子,他心中不禁愈发得意。
奇袭乐安让他名声大振,如今在各教首中肯定稳坐头一把交椅。唐赛儿虽说是教主,但却是女流,他人前恭敬着,心里却不拿她当一回事。寻思着日后若是打了天下,他自然可以让那个女人下台,他更是得意洋洋。待到属下搬来一张桌子,他一个箭步就跳了上去。
“弟兄们,如今你们既然通过了三关五卡考验,从此之后便是我教门的精锐!这回咱们从乐安劫了人,那些官府的狗腿子正如同疯狗一般四处找人,咱们就是要让他们扑一个空,让他们永远找不着!待到咱们气力大了,到时候轰轰烈烈再大干一场,到时候教主必定亲自赐福接见!”
这时候,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中却有人忽然嚷嚷了一声:“可一开始不是说给教主选护教勇士么?”
给教主选勇士?选了勇士她布施美色都笼络在裙下,那他们这些教首岂不是大大吃亏?宾鸿眼皮子一翻,便高声吆喝道:“各位以后当然是要见教主的,但一丁点功劳都没有,见着教主也不好意思不是?这先头的考验都是虚的,如今才是实的,大伙儿都是男子汉大丈夫,都是给教主出力,分什么彼此?”
第二百四十二章 鸠占鹊巢
都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下人不比城里,傍晚吃了晚饭,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点油灯,因此都养成了早早上床睡觉的习惯,毕竟第二天还要起来耕作,耗到太晚第二天没精神。可已经是亥时,应该打鼾声放屁声夹杂着磨牙声一片嘈杂的屋子里,如今却安静得很。
这间四面透风的茅屋中住着十二个新鲜出炉的护教勇士,原本应选的时候都是个个争先再踊跃不过,如今一下子落得睡大通铺的地步,不少人便有些想不通——毕竟,农忙在即,要不是因为大伙儿都一心追随教主,怎么会抛下那些田地到这儿来应募?如今倒好,教首宾鸿一句话,竟是要立功才能见着教主!
大通铺上铺着的都是晒干的麦秸秆,睡在上头着实有些硌得慌。角落中的徐二终于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想到先前舅舅老杨头说的那些话,他此时此刻终于有些后悔了。报答教主对家里的恩德那是应该的,可给别人做牛做马算怎么回事?
“小老弟,睡不着?”
听到旁边那个年纪最大的汉子低沉的声音,徐二便没好气地说道:“说好了是随侍教主,这会儿竟然变了卦,这算是怎么回事!咱们在家里虽说苦些穷些,可比眼下的地步却要好得多吧,凭什么跑到这儿来睡大通铺垫烂稻草!”
他这话声音极大,其他人也一多半都是没睡着的,这会儿顿时有好些坐了起来。都是不识字的庄稼汉,平日都大嗓门惯了,这会儿骂起人来谁也不客气。有的说自己是受骗上当,有的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听人瞎蛊惑,还有的则是捶胸顿足想起了家里的地。
“眼下后悔有什么用!要说如今的官府好歹有些人模人样的家伙,至少去年雪灾知道赈济,今年开春又能贷种子,还奖励垦荒!听说那位小张大人可是雷公化身,咱们拼死拼活,不就是求一个公正的世道,为什么非要和官府作对!”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凶狠的声音:“这么晚了,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全都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做大事!一朝入教,以后就都是教里的人,别惦记着官府的好处!跟着咱们教首大人好好干,翌日也能有个前程!睡觉睡觉,要是再出声小心棍子!”
听到这喝斥,一群人方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然而,眼下谁能睡得着?徐二此时憋着一肚子火气,遂胆大地悄悄溜下了地,到门口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个巡查的人走了,这才调转身回来,低声说道:“说话轻点就成,那个人已经走了!”
屋子里都是来自各乡各村的人,平日没其他的优点,就是膀大腰圆能打架有力气,否则也当不起这勇士两个字。然而,最初的那种踌躇满志早就被这茅屋草铺给消磨得精光,倘若让他们见着了能施展神技妙手回春的教主,那么兴许他们还能忍受,可眼下呢?
“那位宾教首在乐安劫了人,官府肯定正在追查,会不会牵连到咱们?”
“废话,官府是省油的灯?这会儿人肯定都派到四乡去了……咱们这回可真是傻瓜!”
“为了教主,一切咱们都甘心情愿,可宾教首为什么不让咱们见教主?”
“虽说我是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饿,可这回他娘的也太寒碜人了,哪里当咱们是勇士?”
一群人的声音渐渐又大了起来,徐二颇有些担心,赶紧嘘了一声示意小声些。直到瞅见外头并没有动静,也并不见巡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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