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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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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很满足,因为我是从重庆来的,三明治比满是沙子稗子的‘百宝饭’要高级多了,咯咯。那时母亲的生活也日益陷入困顿之中,她省吃俭用寄钱给我,我舍不得花,存起来想回国的时候还给她。母亲不识字,托村里的塾师写信给我,我也回过几封,在法国三年也只回过几封信。远隔重洋的母亲虽然让我牵挂,但占据我内心最重要位置的还是人体。西方的人体艺术太发达了,如果去掉人体,真不知道西方还剩什么艺术。埃菲尔铁塔就像一个巨人,叉开双腿矗立在巴黎的中心。巴黎的人体艺术也是一个巨人,那里的夜生活是最美的。晚上我到法文补习学校学法文,到巴黎私立的业余美术学校‘大茅屋’画人体速写。大茅屋虽然简陋,却汇集着世界各国的艺术家,和来自法国各地的人体模特。二战刚结束,来巴黎当模特的姑娘特别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市场,模特费也就很便宜。我在这里找到了理想中的模特,也结识了几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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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金卓如要讲到那位在文革中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的法国女人了,赶忙检查了录音装置,怕错过精彩的一笔。但这个举动弄巧成拙,反而引起他的注意,他让我关掉录音机,才肯接着讲,我只好照办。
“这些姑娘多半是受尽丈夫或老板的虐待才逃到巴黎的,为了躲避家人寻找,不得不改名换姓,每个人都有一段悲惨的身世。而在巴黎与画家交往之后,她们身上也有了优雅的文化气质,好多还成了文化人。那里的模特市场有点像古希腊的奴隶市场,女模特们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黑屋子里,让画家们随意观看,品头论足,讲好价钱,模特就跟着画家走。也有的模特到画家的工作室来,自己脱掉衣服,画家满意就留下,不满意的就打发走。这在中国真是不敢想象的事,即使到今天也无法想象。对人体艺术来说,东方和西方真是两个世界。
“法国人是欧洲最浪漫的人,在大街上你可以随意跟不认识的女孩搭话,女孩看你顺眼就会聊起天来,然后一起去共品咖啡,很容易就共度良宵。巴黎的姑娘十五六岁就极少有处女了。在中国我是老实上进的青年,虽然跟高念慈有过短暂的同居史,但从不主动亲近女色,觉得那是道德败坏的人才去做的事情。可到了巴黎,我的观念完全变了,在短短三年里居然有了好几场情爱。环境对人的改变是最大的,最深刻的,巴黎和重庆完全是两个世界,在当时的我看来,那简直就是两个星球上的两个世界。
“最开始的一位纯属偶然。她是一位很开放的模特,母亲开着一家小旅馆,在舍费尔教授的工作室当模特后,就看上了我,因为我是东方人。她喜欢与各种各样的男人谈情说爱,并且希望他们之间的差别越大越好。黄皮肤黑眼睛的我就这样被她看中了,她的追求热情大胆,烈火熊熊。她与我攀谈,听说我经常到法语学校补习法文,就表示愿意做我的法语老师,只要我晚上请她喝咖啡就可以了。经过几个晚上,我们就在她家的旅馆里同床共枕了。她母亲显然知道,但从不干涉她。她脱下内裤后,我发现她与几天前在工作室里完全不同,下身居然没有了阴毛。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听说东方人喜欢光滑的阴部,她就用药水脱去了阴毛。见我很担心,就说以后还会长的,真是好笑。
“如果以东方人的标准,她无疑是一个荡妇,但在巴黎,她顶多只能算得上热情大胆而已。她的观念就是要尽情地享受性爱,而不像中国女子,寻找配偶就是为了托付终身。她的性爱狂放大胆,处处主动,开始真把我吓坏了。以前和高念慈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完全被动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因此很快我就觉得厌倦。可与这位法国女郎在一起,有半个月时间我完全放下了画笔,沉浸在她的肉体之中,这在我的一生中都是很绝无仅有的,即使后来在监狱中我也从未放弃过画画。
“她还拉我一起去日出岛。日出岛是离巴黎不远的一个塞纳河上的小岛,她的每一位男友都陪她来这里看过日出。岛上都是来游玩度假的男女,小孩全身赤裸,男人只有短裤,女人则再多两个胸罩而已。这里简直就是人体的天堂'Zei8。Com电子书下载:。 ',我想,高更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塔希提岛去呢?离巴黎这么近的地方,照样有远离城市喧嚣的人体小岛啊!白天,我在岛上写生做画,她去天然围成的港湾里游泳,晚上我们在一个极狭小的除了睡床外再无他物的矮板屋里睡觉。
“我们在这个小岛上的性爱大为减少,但却更令人难忘。她想出种种新奇花样,并且把地点选择在户外。山间的大石块,深夜的港湾,花明柳暗的草地都成了我们的睡床,幕天席地的感觉真是非比寻常。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居然在树上做了一次爱。”
金卓如的坦率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他诉说自己的情爱和性事,都极其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虽然让我关掉录音,却并没有阻止我记录。我生怕他停下来,心怦怦直跳,在本子上滑动的笔尖都颤抖起来,一个字写得比鸡蛋还大,也不知划了些什么道道。事后才想明白,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个心灵纯净胸怀坦荡的人,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月光洒满整个小岛,如烟如雾。她又拉着我一起出外散步,我知道一定又有浪漫的事情要发生了。果然,她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停住脚,我以为是要在树下的阴影中偷欢了,她却说,爬到树上去!我们就一起爬了上去,她的身手比我敏捷多了,连拉带拽地帮助我。我们坐在了离地一丈多的一个大树桠上,看着远处的塞纳河,和更远处灯火通明的巴黎。她只穿着裙子,而法国女人的内裤与中国女人不一样,是在下面张开大缝的,所以她只要坐在我的怀中,我们就可以阴阳交合了。她双手抓住树枝,动作依然狂放,我却时时担心会从树上掉下来,紧张害怕极了。等到从树上下来,我几乎迈不开腿,连回到矮板屋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才明白了什么叫作神仙眷侣。
“但神仙的生活不能久过,人还是要回到现实中。三个月之后,她告诉我已经完全了解我了,如果继续缠绵下去,可能要影响我的学业和事业,我们就分了手,再也没见过面。但那三个月里,我还是以她为模特画了不少素描,只是她不耐久坐,很难长时间摆一个姿势,所以我画的多半都是速写。这些素描和速写上的人体都是没有阴毛的,算是一个特殊标志。和她分手后,我常常凝视这些画作,恍如做了一场大梦。我突然意识到,和她相处的三个月里我居然从未思念过高念慈,可以说,是她把我从高念慈惨死的阴影中完全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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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位是在毕加索美术馆认识的。我在临摹毕加索的画,她就过来攀谈,说她是模特,看到我是画家,希望我雇佣她。我表示没有钱请不起她,她说,那你可以请我喝一杯啤酒吧。我答应了,与她在一家小酒吧里喝了起来,后来喝多了,她居然提出到我的宿舍里去睡觉。我就带她去了,她对我坦白说,她刚到巴黎,从未做过模特,实在没有住处,才到我这里。她是基督徒,主不会原谅她与陌生男人上床,请我原谅。我对她很宽容,将她收留下来,因为宿舍实在狭窄,两人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她没有脱去衣衫。后来的一个月里,我们也没有做爱,只是她的衣服越脱越少,最后只穿内衣与我同床。但我从没动过她的念头,我分面包给她吃,她白天有时给我当模特,我还给过她十几个法郎。后来她似乎有委身于我的意思,我也没动心。一个月后,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在巴黎还有这样的柏拉图之恋?”我很诧异。
“法国人并非耽于性欲,我觉得他们的欲望其实低于欧洲好多国家的人,比如意大利人。他们反而更看中的是感情。同他们相比,中国人更看中物质,中国女人很少有像法国女人那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而普普通通的法国女人都会认为,为爱情献身是女人的天职……有点扯远了,还是说我的故事吧。在后来的半个月中,我有许多机会可以得手,但我没做。并不是我多么能控制自己,而是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怜爱的气质,让我深深陶醉。我知道她早已不是处子,但她依然是很纯洁的,精神上的纯洁。她说,她的男友二战后参了军,和大部队一起逃到了英国,从此失去了音信,一直到战争早已结束的1948年。她不相信男友已经死了,一定要等他回来,即使真的死了,也要等到一个阵亡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心才能属于别人。当然,身体可以短暂地属于别人,如果为生活所迫。巴黎姑娘虽然开放,但她们对爱情的坚守真令人敬佩。我的法语在与她相处的一个月中大有长进,因为她老对我回忆与男友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像祥林嫂一样说个不停。她很有修养,曾为我在舍费尔教授的工作室里弹过钢琴,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赞赏她,并说我艳福不浅。她还酷爱法国文学,特别是雨果的诗歌,能一口气背出许多首。她就是这样一个有教养的高雅姑娘,虽然遇到我的时候潦倒不堪。我与她有过浪漫的长吻和热烈的爱抚,但一直坚守着不去破坏她对那很可能已经牺牲的男友的忠贞。直到今天我也从不后悔,放过了这么一个唾手可得的美人,的确是娇艳欲滴的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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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卓如感叹了几声,将第二个姑娘很快讲了过去,似乎不愿多谈。他最详尽讲述的是第三位,他真正爱上了的异国姑娘。
“真正与我有感情的,是罗斯小姐,她却偏偏不是模特,而是我从大街上捡来的。那天我正在蒙玛特大街上散步,构思着头脑中的一幅画,忽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女郎,年纪也就二十上下,身材颀长,面容姣好,脸色红润,颧骨很宽,下颚坚实,头发乌黑浓密,上面系了一条丝带,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而眉宇间的清纯和明亮,正是我苦思冥想的形象。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的美,如果语言可以形容,那世界上就不该有画家这个职业了。反正她就像天仙一样突然跳到我的眼前,我一定要让她跳到我的画中。我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对他说,小姐,我是一位画家,请问你可以当我的模特吗?她惊惶地回答,对不起,先生,我不能。然后就要走掉。我立即说,那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她犹豫片刻,答应了,我的心中一阵狂喜。喝咖啡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叫罗斯,是工厂里的一个缝纫工,每天晚下班一定要回家见妈妈。我请她带我去见她妈妈,她答应了。到她家里,我翻来覆去地劝她妈妈答应让她给我做模特,她妈妈最后答应了。现在想来,我的东方人身份引起了她的兴趣,而生活的窘迫是她妈妈答应我的最大原因。每天晚上她女儿去我那里当两小时模特,就可以挣到一个法郎,而她在工厂干一天也不过挣三个法郎,这对她实在不能不说是诱惑。
“罗斯的模特费是我半个月的奖学金,但我并不痛心,因为理想的模特实在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当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褪去衣衫的时候,我内心里激荡着狂喜的激情。她的皮肤是西方人的那种如雪的纯白,白得耀眼。她并不消瘦,也不臃肿,而是略微有些丰满,正是男人忍不住想去触碰的那种。太瘦的女子可以激起男人的怜爱,但并不太想去碰她;而太胖的女人呢,可以激发男人的性欲,但又少了怜爱之情。她那微微耸着的乳房,刚好够一个男人的手掌去抓握,略微丰满的腰肢呢,正好揽在怀中。画家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并不是看起来最美的女人,而是最适宜画画的女人,两者之间的区别,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打个比方说,她脊背的曲线就很适合用画笔去表现,而如果拿她作雕塑,就显不出来了……”
金卓如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我知道他已经看不见我,也看不见客厅里的一切,在他眼前的一定是当年罗斯的形象,这个形象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永不磨灭。
“她褪去衣衫的时候,并不显得多么羞怯,只是有些紧张的神色,低着头不敢看我。看得出她并不是成熟开放的女子,但也毫不扭捏作态,她温柔顺从,又有一股坚毅沉着的劲头。我让她摆好姿势就开始作画,很快沉浸在疯狂的创作激情之中,完全忘记了时间。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抿紧嘴角。我终于完成了一幅素描,一看表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这才想起中间没有让她休息。一般的模特坚持一个动作四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极限,而她却硬挺了两个钟头!在她穿衣服准备离去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法郎,并且向她道歉,让她以后提醒我模特需要休息的时刻。她只是笑了笑,什么没说就走了,而我面对刚刚画好的素描,彻夜难眠。
“以后我让她摆各种姿势,她都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跪姿是最累人的,有一次我一口气画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她休息,而她却跪在那里不肯站起来,原来双腿已经麻木了。我啥也没想就冲过去,帮她按摩双腿,按摩了几下才觉得不好意思。之前我们很少交谈,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这样的举动算不算失礼?但她似乎也坦然接受了,一双棕色眼睛里毫无抱怨责备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感激和迎合。我就起劲地按摩起来,从小腿到大腿,最后到腰肢,一阵阵强烈的冲动让我半跪着站不起来。我偷眼去看她,发现她也在看我,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我,我突然觉得她的眼神很东方,在童年的江南故乡似曾相识。我抱住了她,开始吻她,她既不惊慌,也不冲动,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是任我摆布。看来她也早已喜欢我了,只是从不肯表露罢了。在巴黎像她这样含蓄的姑娘实在是太少见了。但当我冲动地脱衣服的时候,她却开始穿衣服。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我跟过去给她一个法郎,她接受了。我向她道歉,她轻轻摇头。我问,你还会再来吗。她说,会的,然后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感叹,金卓如突然问:“你女朋友还好吗?”
“啊……好。”我楞了一下。
“你也像我当年一样幸福啊,小伙子,要好好珍惜,”金卓如接着又讲起了她的罗斯,“第二天她果然来了,却不脱衣服。我以为她不肯当模特了,想请她出去吃夜宵,她却不肯,只是坐在那里,低垂着头。我又冲动地去解她的扣子,她没有反应,我撕开了她的衣衫,一看到她的乳房,我就去亲吻,她仍是毫无反应。我的眼里涌出泪来,扒光了她全身的衣服,然后离开她,坐到画架旁开始作画。画到一半的时候,她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开始为我脱衣服。我们就这样开始了第一次性爱,她很从容,很平静,只是在最后高潮的时候才哼了几声。做完爱后,她接着为我摆姿势,我接着作画。画完之后,我又与她做了一次,然后她提出要走。我给她钱,她说,亲爱的先生,我们已经是恋人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原来直到这时,她还搞不清我的名字。此后她一直叫我亲爱的先生,我回国后她给我写的信里,也是这样的称呼。”
“是在文革时给你招来大祸的那封信?”
“是啊,”金卓如说,“那天晚上,我才真正感觉到她的精神多么纯洁,心地多么善良。此后她就免费为我当模特了,她的母亲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但并不干涉。每次来的时候,她都要给我带吃的东西,因为她看到我经常忍饥挨饿。她也帮我整理凌乱不堪的屋子,把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还为我洗衣服。再后来,她晚上也留下来了,我们开始了一年多的同居生活。为了怕她怀孕,我每次都体外排精,她居然真的没有怀孕,我感到庆幸,但现在想来也有些悲哀——似乎上帝已经做好了安排,不打算让我们长久生活在一起。在这一年多里,她最让我感动的事情,是那次参加画展。
“舍费尔教授每年都有一个在美术学校的画展,主要是他的作品,但他的学生们也专门有一个展室,有许多画商会去参观画展,所以对他的学生来说,这是一年一度的难得机会。舍费尔很欣赏我,他为我留下了整整一面墙,也就是说,我的作品将占他所有学生作品的四分之一。但我的油画全都没有画框,要想做好画框把它们挂到墙上,需要一百二十法郎。而当时,我仅仅剩下三十法郎。本来可以开口向舍费尔教授借,但我不愿开口,这太难为情了。一连几天我都为这笔钱发愁,罗斯回了一趟家,从家里拿来九十法郎,她告诉我,这是她几年来全部的积蓄。就靠这笔钱,我的画全都挂在了墙上,其中一幅被一位画商看中,卖了二百法郎。我拿出九十法郎还她,她却不肯要。画商还准备长期定购我的画,打算与我签合同。这意味着我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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