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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撕破脸皮，再说，姚凯自身还是区政府的副区长，名义上，欧立明作为常务副区长，也还是自己的领导。
　　一进入欧立明的办公室，欧立明立刻显得十分热情的站了起来，亲自给姚凯泡了一杯茶之后，这才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面，看着姚凯道：“小姚啊，旧城改造的工作筹备得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们在拆迁上准备是采取全省投标的方式，这是不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拆迁嘛，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我看完全可以采用我们益州本地有实力的公司嘛。一个。这些公司在益州当地也有深厚的背景和底蕴。在拆迁过程之中，完全可以帮我们省却不少的问题和麻烦嘛。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欧立明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姚凯的脸色变化，随即笑着道：“当然了，我这只是作为一个前辈，给你提的一点点小小的建议，在旧城改造上，还是按照区委区政府的决议，你是主角。小姚啊。另外还有个事情，我要跟你协调一下。在旧城改造这方面，区里考虑到环境保护、以及卫生和交通的问题，在建设上，渣土车辆。很可能要进行限时通行。这个时段，很可能会安排在早晨八点之前，晚上八点之后，还请你们这边多多理解和支持啊。”
　　听到欧立明的话语，姚凯心中清楚，这就是正事来了。早晨八点，晚上八点，也就是说只有晚上的这十二个小时可以施工。可是，按照益州市政府的文件。十二点之后是严禁施工的，这样一来，真正能够施工的也就四到六个小时。姚凯心中也恼火的骂了一句，随即笑着道：“欧区长，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三个会商量一下，领导的意见，我们还是会考虑的。您要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第101章　落井下石
　　“老姚，欧立明找你什么事情说了没有？”一回到办公室，张明海就显得很八卦的走了进来，直接的询问起来。
　　此时，三人可以说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互之间，少却了许多的虚伪。更多的是真诚。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所以，张明海显得十分的直接。
　　姚凯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椅子：“欧立明那个老家伙。拐弯抹角。说什么本地的拆迁公司也有很强的实力。这东西。体制内的人谁不懂他的意思。另外，他还说什么从城区的环境卫生，以及噪声考虑。要我们在旧城改造的时候进行分时段限制施工，这完全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蔡新华在边上，听到姚凯的话语之后，神色也显得严肃起来。欧立明这么做，不单单是成为了姚凯的敌人，更是把自己和张明海都得罪了。
　　“老姚，老张，欧立明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啊。益州历史上，我记得在前几年的一次旧城改造之中，就是采取的这种施工方式。但是，那次却是预留出了一条专用的施工道路。我看，欧立明这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得不小心应付啊。”蔡新华的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姚凯此时也有些懊恼。旧城改造所表现出来的强大阻力和牵涉到的利益，虽然早有准备。可是，姚凯还是大大的低估了这里面的压力。现在还只是一个常务副区长。就已经让自己这些人有些被动了。那要是更高级别的人，市里的，甚至是省里的领导打招呼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姚凯的内心也在挣扎着，沉默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道：“不管了。一个欧立明。就让我们三个垂头丧气，这算什么。他不过就是常务副区长。我也是常委副区长，级别都差不多。我们也不要怕他。有区委和区政府的支持。我就不信他欧立明能够翻了天去。
　　接下来，姚凯却是根本不去理会欧立明的威胁，全心投入到了旧城改造之中。初步的规划已经出来了。钟志波那边，也已经正式向外界推介旧城改造的机会，希望引进外来的资本和有实力的企业。
　　而内部这边。随着益南区政府的配套资金逐步到位。整个旧城改造的速度也逐步加快。可是，这时候，市里的配套资金，却是突然在市财政局这一个关口卡住了。
　　“什么？你是说市财政那边说账面上没有多少钱了？要等待一段时间？”姚凯原本还坐着，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注视着眼前的张明海。似乎是不太相信这个事情。
　　张明海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道：“老姚，我今天去市财政局，根本连一个副局长都没有见到。是下面业务科的一个科长接待的我。人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看，十有八九是胡博文在这里面搞鬼。
　　体制内的人，争的就是一个面子。姚凯在凯撒王宫毫不留情，根本不给胡博文和卜清平任何的面子，这事情要是在益州传出去，胡博文两人根本就没有脸面再继续混了。这是关系到脸面的问题。
　　同样，如果姚凯就此这么妥协，不但在衙内圈子里面丢了面子。恐怕在体制内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旁边，蔡新华若有所思的道：“不太可能吧。胡博文他老头子，虽然不是贺叔叔的嫡系。可总归是在市政府的管辖之下，难道他就不怕贺叔叔心中不满么？老姚，要不，我们找贺叔叔出面，或者找我叔叔出面如何？”
　　姚凯挥了挥手，接二连三的障碍，让姚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识到了落井下石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可是，这么小事，就要去找贺作新火爆是蔡秘书长出面。姚凯却是不想。那样的话，虽然可以很快就解决掉麻烦。可给别人的感觉，姚凯不就是一个依靠长辈余荫混官场的人。这种不好的印象，甚至在关键的时候。会影响到姚凯这一辈子的前途。
　　想到这里，姚凯随即挥了挥手道：“好了，老张，你先出去吧，这事情，我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老蔡，你们都出去吧。不到万不得已。现在就去找长辈们。难免会有些不好。我再考虑考虑。”
　　听到姚凯这么一说，蔡新华和张明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张明海是没有什么办法，自己叔叔也不过是正处级的干部，甚至，连市委常委都不是，那胡局长，也是正处级干部。大家等级都差不多。胡局长也不一定会卖张志文的帐。
　　蔡新华却是叹气道：“行，老姚，你先冷静一下。别冲动。我和明海就先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罗抗军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姚凯的声音之后，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看到姚凯神色不好的样子，欲言又止。
　　姚凯看到罗抗军的样子，随即也笑起来，这个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小罗，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反正现在坏消息也已经不止这一次了。有什么说就是了。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罗抗军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老板，刚刚得到消息，区委杜副书记去旧城区那边检查指导工作。并说了一些，说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听到罗抗军这么一说，姚凯却是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诧异起来：“哦？杜建国？他也插手进来了？”
　　和杜建国的恩怨，可以说姚凯在益南区第一个得罪的就是他，上次，无声无息的没有了下文，姚凯就知道杜建国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忍耐不住的跳了出来：“小罗。有确切消息么？杜建国说了一些什么话。”
　　罗抗军点了点头：“杜副书记在麻纺公司的时候，就对麻纺公司的下岗职工说了。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下岗职工的生活和工作。并在想办法让麻纺公司争取复产。”
　　‘啪’！
　　姚凯一听到罗抗军的话语，愤怒的拍着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杜建国这么做。还叫自己怎么开展工作。到时候，麻纺公司恐怕也会是一个大麻烦。难道那杜建国就不顾自己的前途了么？竟然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语。
　　阴沉着脸色，姚凯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好了，小罗。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愤怒过后，姚凯也冷静了下来，杜建国这么做，肯定也有他的依仗。否则，姚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会这么没有眼色。说出这样的话语出来。目前，自己最主要是是要把市里的财政拨款要过来。至于杜建国和欧立明，想闹就让他们去闹。目前还不是和他们去碰撞的时候。
　　想到这里，姚凯立刻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拿出了贺作新交给自己的市领导干部联系册出来。翻出胡局长的电话，姚凯随即拨通了胡博文的父亲胡政军的电话。
　　半晌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胡政军低沉的声音：“喂，哪位？”
　　姚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显得十分热情的道：“胡局长，您好。我是益南区的姚凯啊。”
　　事实上胡政军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姚凯了。可嘴上却装出一副不知道的语气：“啊，姚副区长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么？”
　　姚凯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可明知道胡政军是在装傻，姚凯也只可能顺着胡政军的话语往下走：“胡叔叔，不好意思啊。上任以来，都没有去看您，前几天和博文还在一起说这事情来着。胡叔叔，找您有点小事情啊。您看，我们益南区这边的旧城改造项目，市里面的财政支持。最近能够到位么？”
　　一听到姚凯说到财政拨款，胡政军心中却是冷笑了一下，随即缓缓的道：“哦，财政拨款啊。这事情我是知道的。可我交给下面的蒋局长了啊。怎么？还没有给你们拨下去么？不可能吧。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市里这边的财政有些紧张吧。这样。我现在还有些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帮你问一下如何？”
　　姚凯也不是小孩子了。好歹在体制内混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已经不是当初在省委选调生班内，可以和其他同学称兄道弟的单纯时代了。胡政军明显是敷衍的话语，姚凯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查一下，问一下，真要相信了他的话。恐怕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胡政军也还是这个答案。
　　“呵呵，胡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看。今天晚上我做东。华泰酒店我们一起吃顿便饭如何？”在这种事情上，姚凯有求于人，也不得不妥协一下。当面吃个饭，试探试探胡政军的真正想法。
　　对面，传来了胡政军哈哈大笑的声音，这让姚凯有些郁闷，怎么听，仿佛都是胜利者在嘲笑自己的姿态。笑过之后，胡政军却是开口道：“既然小姚你这么热情，那好。晚上，我和我们局里几个同志一定到场。华泰就不必了。青云海鲜酒楼吧。那里的东西还不错。”
　　青云海鲜酒楼。哼，胡政军还真是会做生意啊。什么请客吃饭的事情都放到自家酒楼去了。
　　第102章　偶然发现
　　可是，姚凯对于胡政军的要求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不得不按照别人的安排和指示走啊。
　　趁着上班的时间，姚凯却是又去了张志文和徐奇峰的办公室，向区委区政府的两位头头汇报了这次的事情之后。
　　张志文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市里的人卡住旧城改造，这还说得过去。可区里竟然也有同志搞这些小动作，这就是张志文不能容忍的，看样子，到时候在区常委会务虚会上，自己还得要给个别的同志提醒一下。别到时候搞出事情来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徐奇峰更是当场就对姚凯表态，区政府这边，完全没有任何阻碍旧城改造的意思，也不会人为制造这些障碍。至于欧立明所说的限时施工，徐奇峰当场表态。一切按照旧城改造指挥部的思路走，在不扰民的同时。不管什么时候施工，区里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支持。
　　作为区长，旧城改造虽然不是他亲自负责，可是，徐奇峰也不是笨人，也能看到旧城改造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利益。再加上姚凯的背景，徐奇峰一直都是抱着全力支持的态度。
　　解决完这两个事情之后，姚凯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欧立明的威胁。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称得上是对手的，还是今天晚上的胡政军，这个正处级的局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打发的。
　　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姚凯再次拨通了胡政军的电话：“胡局，您好。我是益南区的姚凯啊。对，对。晚上您有时间么？好好，我就在青云海鲜酒楼的门口等您。好的，好的。”
　　挂下电话，姚凯看了看旁边的蔡新华和张明海道：“老蔡，明海，走吧。胡政军说了，叫我们先去海鲜酒楼门口等着，他马上就到。”
　　姚凯一行人刚刚赶到青云海鲜酒楼的门口，就看到胡政军的专车已经缓缓的驶了过来，停在酒楼的门口，大腹便便的胡政军走下汽车，看到姚凯。只是淡淡的点头道：“姚副区长，真是年轻有为啊。不好意思啊。局里事务繁忙，让你久等了。”
　　这种小事，姚凯自然是不可能计较的，再说，现在姚凯有求于人，更是不可能发火。否则，市财政的拨款，你姚凯就算是通过贺作新施加压力，他胡政军也完全可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你拖上几个月半年的时间。这对旧城改造的影响完全可以用巨大来形容。甚至。搞不好会影响全局都不一定。
　　对于胡政军话语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轻蔑态度，姚凯完全以无视的态度来对待，脸上却是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面带着从容的微笑道：“哪里，胡叔叔可是整个益州的财政大管家。事情自然是多的。胡叔叔，介绍一下这几位领导。让小侄也认识一下。”
　　“哦，对了，对了。”胡政军仿佛真的忙不过来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即指着后面已经跟上来的四个人介绍道：“小姚，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财政局周副局长、刘副局长、李副局长。旁边，这位美女是我们财政局办公室主任张小姐。”
　　益州官场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三四十岁的女人，在私下场合里，都喜欢被人称呼为美女。
　　姚凯也一一和三位副局长以及办公室主任握手之后，胡政军此时仿若是主人一样，率先走进酒楼里面，要了一个包厢之后。
　　胡政军却是当仁不让，连最起码的谦虚都没有。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对着服务员道：“先上鲍鱼和鱼翅吧，这东西，吃得确实不错。不腻人。另外，你们这里的特色海鲜都给我上一份。最后。30年的茅台拿六瓶上来。张美女，你还是喝洋酒吧。”
　　目光转向了财政局办公室的张主任，随即又对着服务员道：“上一瓶人头马就可以了。”
　　听到胡政军的点菜，姚凯整个人的脸都黑了，这个吃法，今天这一桌酒菜，怕是不下十万块了。姚凯刚刚偷偷的看了一下，30年份的茅台，在这里的售价是一万一千八百块。只说六瓶酒的价格就已经是六万多将近七万块钱了，再加上一瓶洋酒和那些鲍鱼鱼翅海鲜。十万块能够搞定就算很不错了。
　　旁边，蔡新华和张明海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听到胡政军的点菜，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么贵的酒菜，自己那点工资，肯定是出不起的。用公款？两人都没有想过。
　　趁着姚凯上厕所的空挡，张明海却也紧接着跟了上来，一脸担心的道：“老姚，十万块啊，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等下怎么买单。”
　　姚凯冷笑了一下，胡政军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公款吃喝，公款消费，这虽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尤其像现在这样，一桌子吃掉十万多块钱。这要曝光出去，旧城改造指挥部就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了。
　　想到这里，姚凯随即摇了摇头道：“不要担心。这顿饭，我私人请了。公款，千万不能动，动了，就中了胡政军的圈套了。”
　　自从进入到区一级的官场之后，姚凯总算是领会到了官场的一些黑暗。人与人之间也少却了在基层的那种真诚。更多的是一种虚伪。
　　姚凯虽然不知道胡政军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内心却有种直觉告诉姚凯，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会有问题。对于自己内心里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姚凯总共也只经历过三次，一次是在苍山的时候，混混围攻交易中心。第二次，长荣百货火灾。这一次，竟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姚凯不得不防。
　　酒过三旬之后，姚凯却突然发现，在包厢的外面，落地玻璃窗户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边上，竟然有一盏红点在不断的闪烁着。
　　难道？难道说是微型摄像头？姚凯心中警觉了一下。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胡局，您看。我们益南区的工作，还需要市里多多支持。多多帮助啊。如今，我们益南区旧城改造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就等着市里财政的米下锅了。”
　　胡政军此时。并没有那种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觉悟，轻轻的抿了一下酒杯里的酒之后，这才打着官腔道：“小姚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事情，市里也有过交代，你知道。市里财政也不景气啊。刘书记三令五申，要市里财政缩减开支，另外，市里最近也是上大项目的时候，绕城高速的资金都还有庞大缺口。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