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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76-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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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楚一凡和欣蕊那样年龄的人,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凭着直觉有了些预感,这预感就是生活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变化会给每个年龄的人都带来一些影响,当然也有机会。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这个傍晚,在楚雄飞来到慕容家之前,慕容言就是在思考着这样的事情。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只手拿着《参考消息》,却一个字也没看,一只手里端着他心爱的烟斗,也不抽,可是心如潮涌。
黄怡敲门的时候,慕容言根本没听见。还是欣蕊跑出来开了门。黄怡笑着说慕容言你干什么?还没老呢,耳朵背了?
慕容言还没反应过来,愣着,呆呆地看着黄怡。欣蕊看着他说,爸爸,黄阿姨来了。黄怡说看什么?不认识我啊?慕容言说了声“好”。这下连不爱笑的欣蕊都笑了出来,说爸你怎么了?慕容言说啊,我在等老楚。黄怡又气又笑,说你在等老楚,我不该来啊?慕容言才回过神来,说哪里,你辛苦了。也不知是说她来这一路辛苦,还是知道她要帮忙做饭辛苦。
慕容言这个样子是两家人早都熟悉了的,黄怡也不管他,脱了衣服就进了厨房。
欣蕊本来是在厨房给妈妈打下手,可是黄怡一进来,厨房就显得有点小。黄怡在欣蕊的肩上爱惜地摸了一把,说长大啦,比我高了,想亲都亲不着了。宋美秋就笑着说小蕊你就低点头让黄阿姨亲亲,看把她馋的。欣蕊倒有点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只要和黄阿姨一见面,黄阿姨非得亲她一口。最近欣蕊的个子蹿得很快,已经高出黄阿姨半个头了,自然也就不好亲了。黄怡说算了,不亲了。她一边洗手一边对美秋说,让欣蕊走吧,别让孩子干活,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宋美秋说一个丫头,做点饭有什么累的,咱们不都是做一辈子饭?黄怡咬着宋美秋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了两句什么,宋美秋就笑了。宋美秋说欣蕊你出去吧,厨房里不用你了。我要和你黄姨说说话。
刚过了十七岁生日的欣蕊也是大姑娘了。姑娘大了,有些事就敏感起来。她觉着两个妈妈一定是在说自己,当然还有一凡。她们在说一凡和她的事。自从一凡下了乡,大人们再提这个话题就背着她了。没来由的,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欣蕊想到客厅里陪着爸爸说话。她看爸爸还是呆呆的,就给他倒了杯茶,又从他手里把烟斗拿下来,取了牙签,用烟缸接着,挖烟斗里面的烟灰。
慕容言看着女儿的动作,把心思从很深很远的地方拉回来。他对女儿说,欣蕊,你上学用的那些教科书,都还在吗?
欣蕊没想到爸爸会问这个,抬头想了想说在吧,都让妈妈收起来了,我没管。
慕容言哦了一声,嘟哝着说没处理最好。
欣蕊不知道爸爸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倒是希望爸爸问问她在厂里工作的情况,那样她就可以顺着话题,再跟爸爸提一提工种的问题。让她自己再主动地提这个事,她是不好意思了。
恋曲1976 六(2)
欣蕊在印刷厂是个捡字工,就是在巨大的存放铅字的车间里,对着手里的书稿,绕着一排一排放铅字的架子转,把印书所需要的铅字从铅字架上捡出来,放到手里的小盒子里,再交到下一个工种,就是制版车间去成版。这已经是她在印刷厂换的第二个工种了,第一个工种是校对。当初楚雄飞给她办工作的时候,以为在印刷厂里当校对员,是最好最体面的工种了,要高中毕业以上才可以做的。可是欣蕊不愿意做,说是一看到那些半成品的书稿就头疼,她连现成的书都不愿意看,怎么能看那些半成品?还得往出挑错字,烦死了。她没敢和爸爸说,只是在一次楚雄飞问起的时候,悄悄地和楚叔叔说了。楚雄飞也没跟慕容言说,又托人给欣蕊换了工种。慕容言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是慕容言也知道女儿仍然不喜欢现在这个工种,她从小就对文字不感兴趣,慕容言的那些藏书她连碰都不碰,又不喜欢唱歌跳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所以慕容言一直对这个女儿有点头疼。
现在好了。慕容言想,如果自己的预感是对的,那这事便有了解决的办法。欣蕊那么年轻,只要大形势好转,是可以有许多机会的。
慕容言长舒了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欣蕊是个长相端庄的女孩,不生动,也不妩媚,但是很端正,很大方,个子又高,加上她平时对外人不太喜欢笑,脸上就有了一点近于冷艳的感觉,虽说有女大十八变这句老话,但是慕容言心里清楚,女儿因为发育得好,已经定型了,变也是变不到哪里去的。
慕容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打量过女儿了。他在心里感叹着,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长成这样一个冷美人,倒也是另一种美丽,跟长相斯文的楚一凡也算般配。那个傻小子楚一凡倒是很有福气啊。
慕容欣蕊把烟斗里装满了烟丝,又用手指压紧,抬头看到爸爸正在盯着她看。她的脸没来由地就又红了一下。她说,爸爸,你盯着我看什么?
慕容言接过女儿为他装好的烟斗,说,欣蕊,你长大了,个子快赶上一凡了吧?
欣蕊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呀,他多高啊。我可不想长那么高。
慕容言点着头说,也是,你这个子也够了,不用再长了。
欣蕊本来是蹲着装烟斗的,现在她站起身去找火柴。慕容言看着高挑的女儿,摸着自己已经开始发秃的前顶,心说日子真快啊,这么高个子的欣蕊,没有几年,也该成家了。这是我的孩子吗?我已经有这样老了吗?
这样感叹着,一个经常想到的古怪问题又冒出来:光阴似箭,还是光阴如梦?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楚雄飞来了。
楚家和慕容家两家的家庭会议一直进行到深夜。
由于要说的内容涉及到欣蕊,所以在晚饭后,宋美秋就打发欣蕊到姥姥家去,她让欣蕊给姥姥送些刚蒸的包子,因为明天是星期天,欣蕊可以在姥姥家睡,晚上就别回来了。
欣蕊心里是不愿意去姥姥家的,她有点预感,父母他们要说的事和她与一凡的事有关,是怕她听见。欣蕊有些委屈,心想我已经是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说我的事,为什么不让我在场?想是这样想,可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跟楚叔、黄姨道了再见,就去了姥姥家。
楚雄飞和慕容言两个人因为要谈事情,所以都没有多喝酒。慕容言新开的一瓶藏了几年的“茅台”,两个人只喝了一少半。烟倒是抽得不少,慕容言的烟丝和楚雄飞的“大生产”卷烟燃烧出的烟雾混合着,在屋子里弥漫。宋美秋把窗子打开,说求求你们两个,少抽点吧。
恋曲1976 六(3)
两个男人对宋美秋的话充耳不闻,还在抽着。
慕容言基于自己的思考和预感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今年的招工回城,一凡是不是要争取指标,是不是要急着回城,都需要重新考虑。理由是,停顿了十年的大学高考,极有可能恢复。慕容言已经跟在北京工作的朋友通了信,据那个朋友根据零星的消息猜测,最高层的领导一定会优先考虑到这个问题。
这是个大问题。慕容言挥着烟斗对楚雄飞说,你想想,这么大个国家,没有大学开课,不培养人才,得了吗?所以这个事首当其冲。我要是领导,我首先考虑这个事。
楚雄飞说你不是领导。
慕容言激动地说谁不考虑这个事谁就不配当领导。领导是什么?领导就是比常人看得远几步。你做处长的不明白这个?
楚雄飞看着慕容言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他笑着说,我是副处长。
慕容言认真地说,你别跑题,我们把这个事想清楚了才能决定孩子的前途和命运。
黄怡对楚雄飞说,你好好听人家说。我看慕容言说得有道理。
楚雄飞也收了笑容,坐直了身子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让一凡等着考大学是吧?可是这跟一凡回城没有矛盾啊。让他先回城到工厂上班,如果真的恢复了高考,再考也不迟啊。
慕容言说迟了。你们想啊,今年已是快到年底了,我估计这个事如果是真的,那明年一定动。一凡现在就应该复习。如果在工厂,都是有岗位的,刚上班就请假,能好吗?而在农村则无所谓,本来也不缺他们这帮孩子干活,假也是好请的,干脆就回家来,安心复习。还有,以知青的身分参加考试,也有可能照顾,是不是这样?
慕容言说得头头是道,大家一时冷场。宋美秋一边给各人续茶水,一边小心地问了句,那,如果万一,万一……
慕容言说你是说万一没有恢复高考怎么办是不是?那再往回调嘛,顶多再呆个一年两年。
宋美秋连忙看了看黄怡的脸色,抢着说了句,真看不是你的孩子了,真舍得?
慕容言说我是为孩子的更长远着想。最近这些天我都在想这个事,如果真的恢复了高考,孩子如果错过了这班车,那他这一辈子都将落伍,我就是这个话。就算在工厂上班,连个技术员都当不上,有什么前途?
楚雄飞这半天一直没说话,慕容言的一番话也引起了他的思索。他在想我为什么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看来是目光短浅啊。他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慕容言。他甚至想,这个人要是从政,会比自己有发展。他见慕容言望着他,就说你有学问,说得有道理,但这还是有点赌的意思了是吧?
慕容言说不是学问的问题,是得动脑子,得想事情。我左思右想,觉得有希望。最近我们学校里,也有一些老师在悄悄议论这个事。你想啊,国家*,已经有十年了吧,现在局势变了,国家势必要稳定一个时期,这是符合事物规律的,就是说各行各业都要恢复到一个正常的状态。大学仍然这么空着,没道理嘛。
楚雄飞点着头说,好!那就赌一把。一凡那小子学习是不错的,真要是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就可以进机关当干部。
黄怡说你就是官迷,一凡不当官,一凡做学问,像慕容言这样,当教授。
慕容言又挥了下烟斗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是复习,在复习中等待。
黄怡拍着手说好啊,明天我就给儿子写信,让他回来。
楚雄飞说,你说有两个问题,这是第一个问题吧?现在解决了。我已经猜到第二个问题了。
慕容言说,你说。
楚雄飞说,第二个问题自然是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是吧?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让欣蕊也考大学,对不对?
慕容言说,老兄,你终于回到正确的思路上来了。我以为你脑子生锈了呢。
楚雄飞挠着头笑说不至于吧,我只是不了解大学的情况,不懂教育,没多往那上面想。
慕容言说,我考虑,就让俩孩子一起报考我这个学校,这也是全国知名的重点大学,两个人还是个伴,有个照应。
楚雄飞突然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楚雄飞一拍桌子说好事啊!两个孩子一起复习,一起考大学,然后一起上大学,毕业了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过日子,多好的事啊!
慕容言笑着说前边还对,后边就不像话了,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两个女人早已笑得捂了肚子。
慕容言担忧地说,一凡是没问题的,我只是担心欣蕊,这孩子不是个学习型的,有点笨。
宋美秋张了张嘴,黄怡却抢过去说,你说什么啊,这话我可不爱听。欣蕊那孩子多聪明啊,准能考上。
慕容言说,但愿如此。
宋美秋说,欣蕊要是考不上大学,就配不上一凡了。
黄怡瞪了眼睛说他敢!一凡要是敢不要欣蕊,我扒了他的皮!
宋美秋笑说哎哟,那我还舍不得呢。
窗外的秋风一阵阵吹过,刮着已经黄透了的树叶往下落,哗啦哗啦地响。
楚家和慕容家两家的家庭会议,就这样在两个当事人缺席的情况下,一直进行到深夜。
四个中年人谁也没有想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远在长白山脚下一个叫做清水河屯插队的楚一凡,已经爱上了一个叫林草花的农村姑娘,而且爱得很坚定。这个事实,与两家的父母为他设计的长远计划,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恋曲1976 七(1)
慕容欣蕊也在姥姥家的窗前,望着窗外的落叶。
今晚两家父母带些神秘色彩的聚会,勾起了姑娘的心事。她知道他们会说一凡招工回城的事,一凡只要回城工作了,接着就会说到下一步了。下一步是什么?
下一步自然是两家父母说了多年的那个话题,楚一凡和慕容欣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欣蕊虽然是独自一人在屋里,姥姥早就在别的屋睡着了,但想到这样的词儿,欣蕊还是红了脸。她在心里骂自己不害臊。骂过了又觉得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慢慢从心底升上来,热热的,弥漫着全身,直到把头涨得发晕。
因为楚雄飞和慕容言转业后不在一个系统工作,所以两家的房子住得并不近。说是欣蕊从小和一凡一起长大,是因为两家来往得频繁。女孩的心思要比男孩细致,也比男孩实际。没有读过小说和诗的慕容欣蕊,不像楚一凡那样浪漫,从她懂事那时,从她能听得懂大人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就在心里认可了这个事。那就是,她长大了是要给一凡哥做媳妇的。她的妈妈宋美秋是个极其传统的女人,她从小到大的言行举止,都在妈妈的细心看护下形成,这使她也成长为一个很守旧的女孩。比她的妈妈宋美秋有过之无不及。她几乎没有什么关于爱情和恋爱的幻想,她的意识里几乎就没有那些词汇。她只知道她要像妈妈和爸爸那样,和楚一凡在一起生活。她甚至都已经用挑剔的目光,看妈妈作为一个主妇哪里做得还不够。她要把妈妈那些不足的地方记在心里,等以后和一凡过日子的时候,她会做得更好。
这就是慕容欣蕊——这个面容看上去有点冷艳,但心地却如此简单的女孩,在这个落叶潇潇的深秋的夜里,被一股温情包裹着,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自己的情窦。
楚一凡下乡插队一年多了,欣蕊只给他写过两封信。其中一封还是妈妈催着她写的。信写得很正规,也很简单。鼓励进步,坚定信心什么的。而楚一凡给她回的两封信,都是夹在给父母的信中的,没有单独给她回。楚一凡的信写得比她写的长,主要都是在描写农村山水的景色,和农民的淳朴善良。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交流,倒是一凡写来的信中,说了一句“很想念你和慕容叔叔、美秋阿姨”。欣蕊觉得这已经很不得了了。如果让她在信中对一凡说一句“很想念你”,她是万万不敢的。她觉得那样会被人说成思想不健康。就算是想念,也得放在心里啊,哪有说出来的?
情窦初开的慕容欣蕊,把自己发热的脸颊伸到窗口,让夜晚的秋风吹着。她骂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丢人啊。她不知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怀,她为自己有这样的状态而有点慌乱,也有些羞愧。她以为所有这些,都只有等到和那个将成为她丈夫的楚一凡在一起的时候,甚至等到两个人真的成为夫妻之后,才可以表现出来。其他的时候,都是不健康的,或是不洁的。
可怜的、不懂爱情的、单纯的慕容欣蕊,她在坚守着纯洁的同时,却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她忘记了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楚一凡——那个装满了一脑子爱情故事的楚一凡,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过恋爱的对象。他的心,早已经被那个秀美的山村姑娘林草花给占满了。他陶醉在草花那扎了一块红布条的辫子的晃动中,陶醉在草花那一双如水的眼睛的浸润中,他不可能爱上别的姑娘了。他甚至在不回家的时候都不可能想起还有一个叫做慕容欣蕊的女孩,那女孩跟他亲如兄妹,却没有爱情。。 最好的txt下载网
恋曲1976 七(2)
这一夜,慕容欣蕊无眠。
这一夜,远在清水河屯的楚一凡也无眠。因为前两天在场院里跟碾子较量,抱起了石头磙子,为所有知青争了面子,楚一凡成了知青们的英雄,知青们说好了为他庆祝一下,其实也是想找个由头狂欢一次。正好今天有个女生从城里回来,家里给带回了一些好吃的,有几个肉罐头,还有香肠,大家也拿出了每个人的存货——无非是一点肉丝炒榨菜、猪油拌芥菜丝、咸鸭蛋、酸黄瓜、饼干、炉果、大白兔奶糖,还有前天吃剩的一块狗肉。从供销社里打来的小烧白干是管够的。
知青们正式邀请了草花,草花却没来。
跟父亲吵了架的草花也一夜无眠。
草花的父亲本来就因为草花在场院里帮着知青小楚,对草花极为不满。那天夜里打完牌回来后,又知道了草花把碾子赶走了,就更是生气。在集体户的两个女生来请草花的时候,草花的父亲正在西屋的炕上坐着独自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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