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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76-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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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军装,她不能让碾子把军装赢去——其实是抢去。所以她就得说话了。在平时,她和小楚“好”这件事,虽然做得大大方方,但还是从未亲口对谁承认过,行动上也都是尽量地做到自然,就像关心别的知青一样。她知道她今天这一张口,就等于向全村子人宣布了她和知青小楚的关系,这一句话,事关重大。
  管不了那么多了,草花想。要是我没赶上,我不在场,那就没办法了,好歹只能楚一凡他自己扛着了。可是现在我来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反正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就是跟他好,我不能让他吃亏。

恋曲1976 四(2)
草花就往前走了一步说,关贵生,你想干什么?
  果然,草花这话一出口,场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草花。人们在瞬间的惊讶中就接受了草花与知青小楚“好”这个事实。之前一切的疑惑和猜测都有了着落。
  碾子到底有点心虚,他没敢看草花,因为他知道自己也的确有点霸蛮了。但草花这鲜明的态度又彻底地激怒了他。好啊,好啊!他在心里叫着,到底是承认了,到底是藏不住了。草花,你们家收了我的彩礼,还去和知青好。你姓楚的,去勾引一个收了人家彩礼的姑娘。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人!别以为公社知青办向着你们,我就没办法整治你们!
  在去年的春天,草花断然地拒绝了碾子的提亲之后,碾子对草花甚至生出了一点怨恨。但他又舍不得对草花怎么样,只好把那点恨意全部转到楚一凡的身上。这个姓楚的小子,以往被整治的时候,都是逆来顺受。今天可能是因为涉及到军装,也强硬起来。碾子想你还强硬,你还敢强硬,这就怨不得我了。
  碾子不看着草花说,我没想干什么,男人嘛,赌赌力气。
  草花说,赌力气可以,盯上人家衣服干什么?丢不丢人啊?
  碾子仍不看着草花,他咬着牙,眼望着别处,压着心里的火气说,草花,这是男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草花说,我就管了,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碾子瞪了眼睛说,咦?跟你有啥关系呀?
  草花说,有关系。
  碾子说,啥关系?说,啥关系?
  草花愣了一下说,我关心他,我不想让他吃亏,行吧?
  碾子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草花在大庭广众之下真就把事儿挑明了。他咬着牙说,好,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你们家收了我的彩礼,你不关心我,反倒关心他?
  草花说,收彩礼是我父母包办婚姻,我还没告你们呢。我为啥要关心你?
  草花这话把碾子噎得说不上来话,但他不想这场戏就这么收场,就说,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今天我们赌的是力气,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女人没关系。
  这话显见着又是说给楚一凡听的。楚一凡也不答话,跪下一只腿,伸手去碰那石磙子。草花高声说,别动,你干什么?
  楚一凡这时已把心横下了,他想算了,不就一件军装嘛,我不能让人瞧不起。他平静地对草花说,草花,我不能认输,认输是一回事,赌输了是又一回事。我怎么着也得赌一下。既然他不要别的东西,我只好跟他赌军装。
  草花急了,又不好当着大伙的面说什么,只是瞪着眼睛轻声说你……你傻啊?
  楚一凡轻轻拨开草花,对碾子说,抱起来就算是不是?怎么抱都行?
  碾子这时也突然来了豪气,也许是有草花在一边的原因,他大声说好!大伙都觉着有点不公平是不是?那好!这么着,我把磙子举起,放到粮垛上。就这个麻袋——
  碾子拍着身旁装满了粮食的麻袋垛,那垛麻袋叠得跟碾子的肩膀一样高。碾子说我把磙子放到这个麻袋上,姓楚的,他把磙子放到大车上,你们看公不公平?算不算我欺负他?
  人群里有个多事的人喊了声,输赢咋算哪?
  碾子说,两个人要都放上了,算平手。两个人要都放不上,也算平手。要是有一个放上了,有一个放不上,那还用说吗?
  大概人们觉着碾子这么说还算讲理,气氛开始松动起来。有热闹看总是好的。
  碾子说的大车就是拉粮食的马车。马车这时已经卸了粮食,是空的,牲口也已经卸了套,车辕下用了一根木棍支着。空马车的高度是在人的大腿和臀部左右。碾子的意思是说只要楚一凡把石磙子抱起来,放到马车上,就算赢。而他自己,则要把磙子举起来,放到跟自己肩膀那样高的麻袋垛上。这一举一抱,当然是有差别的。虽然也含着歧视的意思在里面,但也不能再说人家不讲理了。碾子这一决定,倒也为他自己争回了一些面子。 。。

恋曲1976 四(3)
草花见楚一凡不听她的,执意要赌,气得跺了下脚,跑到场院边去生气。眼睛却往里面瞅着。二英子跑过来说,你把他拉走不就行了,赌气管什么用啊?
  草花说,真倔,不管他!
  二英子说,不管?不管他一会儿把腰闪折了,这辈子你有苦吃。
  二英子说的也不夸张,年轻人赌力气的时候,因为寸劲儿,把身体弄坏了的事,也不是没有,十里八村的,也听到过。草花嘴上硬着,心却放不下,张着眼睛往里面瞅着。她知道今天这个事,到了这个时候,楚一凡也是被顶到那,下不来了,只有迎着往上走。草花在心里承认楚一凡说得对。他要是为了怕输军装,不赌,肯定是没面子。可他要是赌一把,就算明知抱不起来,也不丢面子,因为没人相信他能抱起来那磙子。相反人们倒会数落碾子,说他不地道。草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退却下来的男人,是会让人瞧不起的。这时候输赢的结果反倒不怎么重要了。如果她硬要把楚一凡拉走,不仅会伤到楚一凡的面子,同时也会被人们哄笑。她深知她的这些乡亲的厉害,乡下人没什么娱乐,这是现成的好戏。草花可不愿意成为他们的谈资和笑柄。
  老天爷保佑吧。草花想。
  楚一凡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反倒没了压力。他看了看碾子说,谁先抱?
  碾子说,随便,你挑。
  楚一凡想了想说,你先来。楚一凡没有把握能抱起那磙子。他心里想的是,让碾子先举,不论碾子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都对自己是一个激励,可能会更有些斗志,发挥得好一点。同时,他也可以看一看碾子的技术动作,学到一点窍门。楚一凡从小喜欢物理,在学校是物理课代表。他相信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点窍门的。
  碾子笑了一下。他把扛麻袋用的垫肩布又响亮地抖了一下,却没有垫在肩上,而是反过来系在了胸前。粗中有细的碾子这是怕举磙子的时候伤了身上的皮肉。他一边屈身去摸那磙子,一边自嘲地说了声,其实这么高的地方,我也从来没举过。
  楚一凡想好啊,他说了这话了,就是说他到底也有点心虚。他也没把握。
  碾子说着的时候,两只手把着磙子的一头,闷着哼了一声,一下子就把磙子竖着立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就在身边的麻袋垛,可能觉着不得劲,又单腿跪下,把磙子靠在身子上,像抱个孩子一样,两只手托着另一侧的底儿,又喊了一声,人就抱着磙子站了起来。人们发出一阵惊呼。在那一瞬间,楚一凡突然明白了,他想这就是要领啊。磙子一定要竖着抱,比横着抱受力面积要小得多,这是显然的。
  碾子把磙子抱起后,上身往后仰着,让磙子斜在自己身上,然后调整角度,慢慢把磙子横过来,再像举重运动员一样,横着把磙子顶在两个肩窝上。这个时候,人群没有一丝声响,都在看着碾子最后这一举。碾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大喊一声,把磙子向上一举,同时顺势向前一推,磙子就稳稳地落在了麻袋垛上。
  人群顿时爆出一片叫好声。
  轮到楚一凡了。楚一凡也学着碾子的样子,屈下身子,刚要伸手去摸磙子,碾子却喊了声等会儿!你把军装脱了,别一会儿磙子抱到身上,把军装整破了。你要是输给我,我还怎么穿?
  楚一凡对这样的挑衅也没说什么,他脱了军装扔给身旁的人,再次弯下身子。这时却又听到有人喊,等会!等会!先别抱! 。 想看书来

恋曲1976 四(4)
人们转头看去,是草花。
  草花本来已经下了决心,不再说话,让楚一凡自己去拼。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再有什么向着楚一凡的动作。可她又看出了问题,她不想让小楚吃亏,所以又喊了一声。今天就是今天吧,草花想。反正也这个样了,有什么呀。
  草花走到人群中间,对碾子说,你是在麻袋垛跟前儿举的磙子,一步都不用走。可你看看,马车在哪呢?
  人们好像都忽略了这个事儿,连楚一凡自己也才想起来看看马车。马车在距磙子足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就是说楚一凡就算把磙子抱起来,也得抱着磙子走上七八步才能放到马车上。这的确又有点不公。
  碾子红了脸说,那怨他自己,谁让他不看看就抱。
  此时楚一凡的心思都在那磙子上,一时倒没了主意。草花上前推了他一下,轻声说,笨,踢过去呀。
  草花用脚去踢磙子,让磙子在地上滚起来,可她力气小,踢得慢,楚一凡连忙上前帮着她。两个人并着排,一人一只脚配合着,把磙子踢到了离马车一步远的地方。碾子看着,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意。
  草花转身走开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先试试,不行就算了,别逞强,小心腰。
  楚一凡调整了下呼吸,集中精力。他知道他必须一抱成功,没有第二次机会。他虽然没有上手试过磙子的分量,但他测算了一下,觉着不至于跟碾子差那么多的力气吧?
  楚一凡两只手把着磙子的一侧,用力一扳,磙子竟然也立起来了。他信心大增,一步步学着碾子的样子,斜着把磙子靠在了肩上,调整着呼吸。
  关键的时刻来临了。楚一凡带着近乎悲壮的心情,发了一声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真的把磙子抱了起来。他向前跨了一步,同时在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没有把磙子放到马车的耳板子上,而是放到了比耳板子高出一截的车辐板上。当那个石磙子“咚”地一声砸在马车上的时候,人们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继而,他们也同样慷慨地给了楚一凡热烈的欢呼和叫好。这是自一九六八年清水河屯有知青以来,第一个抱起了石磙子的下乡知青。这个城里来的小伙子,在这个洒满阳光的秋日的午后,赢得了清水河屯人们的喝彩。
  两个人虽然打了平手,碾子实际上却已经输了。
  没有欢呼和叫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草花,一个是碾子。
  草花没有叫好是因为她乐在心里的。因为兴奋,她的脸红扑扑的,但她没有喊,也没有动作,她在众人面前帮着楚一凡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现在有结果了,她反倒不用喊了,不用表达了,她不想让人们看到她太直接的表现。她的幸福是在心里的,她知道她心中的幸福是没有人能比的。
  碾子其实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有点瘦的城里小子,竟然真的把磙子抱了起来。在他心里,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不可能的事发生了,今天又有草花在场,这就更严重了。从他开始整治楚一凡以来,每一次都是他赢,每一次都是楚一凡出了洋相。今天怎么了?连村里人都在给他叫好,这怎么行?碾子想一定不能让姓楚那小子得意,一定要让事情有个结果,要打败那小子!
  就在人们围着楚一凡叫好的时候,碾子的目光望向了空中通向粮囤的跳板。他又有了下一次整治楚一凡的主意了。
  收工以后,人们散散落落地往村子里走。草花和二英子一起,跟着人群走过吊桥,过了桥却不回村,她们下到河边,坐到了洗衣服的石台上,把鞋脱了,用清清的河水洗脚。集体户的知青们是最后走过吊桥的,他们哼着歌,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二英子拉了草花一把,抬头示意,草花看了看,原来是那帮知青也下到河边来了。男生在离草花不远的另一处洗衣石边,脱了鞋,卷了裤腿,下到河里,洗脸洗脚。几个女生就坐到了草花的身边,也把鞋脱了洗脚。男生们在河里大声唱着“黄歌”,又往女生们这边撩着水,水珠也落到草花和二英子的身上。女生们也回敬他们,说说笑笑的,太阳就落了,天色暗了下来。男生们突然上了岸,扔下楚一凡一个人,唱着歌走远了,女生们也嘻嘻哈哈地穿上鞋走了。二英子也慌慌地说了声,那我也先回了啊,就去追那帮女生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恋曲1976 四(5)
河边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剩了草花和楚一凡两个人。
  楚一凡在河边趟着水,哗哗地走到草花面前。这时候草花的两只脚还在水里泡着。楚一凡就说,把脚拿上来,这时候水凉了。
  草花说,你不也在水里泡着。
  楚一凡说,我是男的。
  草花说,都一样,我听人说,男的更怕凉。
  楚一凡说,行,那咱一起上,可是我鞋在那边呢,还是你先上吧。
  草花说,那你别看我的脚。
  楚一凡说,行,不看。可是你的脚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再说,水这么清,我都看见了。
  草花“哗”地一下把脚从水里拿出来,把腿伸平了,说,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
  楚一凡低了头,认真地看着草花的脚说,你的脚真白,脚形也好看。
  草花虽已经跟楚一凡有过亲热的举动,但这样让他看光着的脚,还是有点脸红,她忙着穿上鞋,说,哪有你这么看人脚的?脚有什么好看的?
  楚一凡说,不对,一个人,她的脸和身形要是都好看的话,手和脚也一定是好看的,现在我证实了。
  草花听着,心里早软成了一包水。她痴痴地看着楚一凡,柔着声问,没闪着腰吧?
  楚一凡说,没有。
  草花说,再别跟他较劲儿,他就是个疯子,犯不上。
  楚一凡说,草花,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有时候事情赶到那了,我不想给你丢脸。
  草花说,那你抱磙子,是为我啊?
  楚一凡说,当然为你。你就是我的女神,我今后就是为你活着。不为你,我理他干什么?
  楚一凡说这个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做作,张口就说出来了,很真诚。草花也知道这不是疯话,是他的真话,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热热的,脸上也热热的。这就是楚一凡,他说书上的话,也是那么自然,这是那个碾子能比的么?草花这时候恨不得就扑到楚一凡的怀里去,抱他,亲他,可是她不敢,天还没黑透,本来今天就够张显的了,别再惹人眼了,今后日子不是长着嘛。
  草花知道自己走神儿了,忙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说,天晚了,我先走。你不是睡炕梢吗,今天你和人换一下,睡一天炕头,烙烙腰,再往后别使那蛮劲了,身子弄坏了自己遭罪,听我话,行不?
  楚一凡听着草花这话,分明是个寻常的媳妇对自己男人说的话,虽然普通,却说到人的骨子里去,他心里也热热的,说,半夜的时候,我上这等你吧?
  草花说,不行,还是避着点吧,还不知我爸回家咋说我呢。
  楚一凡有点急,说,那……那我咋办?
  草花说,快回吧,我走了。
  草花一甩辫子,跳到岸上走了。楚一凡站在河水里,看着草花迷人的身姿在暮色里渐渐远去,呆呆地,任暮色慢慢地变了夜色,罩住了他的全身。
  入夜的时候,碾子手里拎了一瓶酒,一瓶罐头,兜里揣了一盒“迎春”香烟,来到了草花家。他要请草花爸喝酒。
  草花爸对碾子的到来很重视。本来已经吃过了晚饭,可他还是吩咐草花妈炒鸡蛋,切小葱拌豆腐。草花爸已经听说了草花在场院上的表现,觉得很对不住民兵连长。他把碾子让到西屋的炕上,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两个不是一辈的男人,一个感叹着,没有把三丫头调教好,给林家、也给关连长丢脸了。一个抱怨着,那知青小楚不老老实实地接受再教育,反倒搞上了对象,还搞上人家下了彩礼的对象,这叫什么接受再教育啊?

恋曲1976 四(6)
这么喝着,一瓶酒就见了底。草花爸说,我去推一会儿牌九,你去东屋,和草花唠唠。
  碾子也仗着酒劲,说,好啊,唠唠,唠唠。
  草花本来是在碾子刚来的时候就起身要走,被草花妈强拉住了。草花妈说,你爸知道你在场院的事了,本来就有气,你再走了,看回来他不打你?
  草花妈又说,来,帮妈烧火,妈这两天腰疼。
  草花心疼母亲,就在灶房帮妈烧火。这会见两个男人喝完了酒,就扔了火棍,进到自己住的东屋。她看到碾子也要跟进来,就叫了一声说,干啥?出去出去!
  碾子说,大叔让我来的,让我来跟你唠唠。
  草花爸说,叫啥叫?让碾子进去呆一会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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