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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76-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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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一凡在自己的房间里,悄悄地打点好了简单的行装,又匆匆地写下了一张留给父母的字条。在清晨的时候,轻轻走出房间,把字条放在了小客厅的桌上,便出了家门。
  在北方,深秋的早上已经有了很重的凉意。楚一凡走在街上,身体感到了一阵清冷,可是心里却觉得很热,也许因为就要见到草花吧。虽然前途是那样悲惨,母亲黄怡彻底地扼杀了他和草花的爱情,但是今天就能见到草花的这个期待,还是让他心里发热。他甚至想着,今天见草花的这个举动,结果也难预料。只要见了面,他和草花,两个人谁也不能保证做出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来。
  也许从此在清水河扎根农村、也许从此两个人消失在天涯海角,什么结果都可能有,他也不去设想,一切交给上天安排。他只祈祷着,一旦出现那些不能预料的结果,母亲黄怡要能承受得住,他将长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的原谅,同时也请求她给他得到幸福的机会。他不相信天下会有不愿让儿子享受幸福的母亲。他走到长途客运站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点汗。十几辆第一班的长途客车都已经轰轰响着,等待发车。他赶紧买好了去清水河的车票,正在大院子里找自己要坐的是哪辆大客车的时候,命运之手再次出现了。 。。

恋曲1976 十九(2)
上次他和母亲黄怡去清水河的时候,时间似乎静止了,空间也似乎静止了,一切都没有交叉,一切都错过了。可是今天,一个空间里的两条线却“咣”地一声撞在一起,出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交叉点,这个“点”就来自于碾子前些天做的那件看似平凡但却不一般的小事。这个“点”,虽然只改变了楚一凡今天去清水河的决定,并不能改变他已经无法改变的爱情的前途,可是对于草花来说,这个“点”就是个不得了的“点”了,这个“点”将与后来碾子做出的另一件重要的事合在一起,改变了或者说注定了草花今后一生的路途,看上去都是草花自己的选择,却与这两件事都有极大的关系。两件事都来自于碾子,碾子其实不笨,碾子是个不一般的人。
  楚一凡还没有找到去清水河的车的时候,从院子外面开进来一辆大客车。这辆车满面灰尘,晃晃悠悠地停在了院子中间。车的前面玻璃上,就放着“清源”的牌子。清源就是清水河所在公社的名字。楚一凡看到从清源回来的车,感到很亲切。他站在那里,忘了自己是要走的人,望着从车上下来的旅客。这时候就有人从车窗子里喊他,一凡!楚一凡!
  楚一凡看过去,原来是跟他一个集体户的两个男生,陈更和赵大伟,两个人风尘仆仆地从车上跑下来了。楚一凡跑过去,高兴地与他们搂在一起。陈更看他拿着车票,就问他,怎么着?要回去啊?你的行李不是都拿回来了吗?回去干什么?
  楚一凡犹豫着说,一时说不清楚,我先回去一趟,回来见面再说吧。
  陈更把楚一凡手里的车票拿过去看了看,与赵大伟对了下眼色,说,真是清水河的啊?这样吧,你先别走,咱先说点事,车有的是呢。
  赵大伟说,对,走,上前面包子铺,我俩饿坏了。
  陈更和赵大伟拉着楚一凡就走,楚一凡说,哎哎,不行不行,怎么回事这是?
  两个人不容分说,把楚一凡拉到了客运站外面的小饭店。等着上包子的时候,楚一凡先是知道了他们是昨天坐最早一班车回省城,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客车抛锚,走走停停,晚上便在县城住了一夜,今天天不亮车修好了往回赶。接着,楚一凡便听到了那个重要的、由碾子在看似不经意中说出的、又由这两个同学传达给他的消息——草花已经订婚了。
  楚一凡反应不过来。他像傻了一样地看着陈更和赵大伟,他不相信这个消息。
  赵大伟说,真的,是碾子告诉我们的。你半年没回去,草花等不了了,她大姐在柳树沟给他找了对象,姓李的,跟草花是公社中学的同学,人也挺好,有文化,对了,是大队会计吧?
  陈更说,对,是会计。不过不是大队的,是生产队的会计。俩人都相中了,订婚了,听说彩礼都下了,摆了一炕,啥都有。一凡,你傻了啊?听没听着啊?
  楚一凡木木地说,那,那碾子呢?
  赵大伟笑着说,碾子?碾子也白忙活了。人家草花不得意他。人家还是比着你的样子找了一个,也能写能画的,还会唱“样板戏”,所以,你也可以了。
  楚一凡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不对!你们编的!你们骗我!我不信!
  楚一凡的喊声把小店里吃早点的人都吓了一跳。楚一凡喊完了就要往外跑,被陈更和赵大伟拽住,按在座位上。
  陈更说,这个事我们骗你干吗?一凡,我不想劝你,但你听我说,事情到这样,也挺好,是不是?到底是农村的姑娘,你不可能把她带回去的,是不是?你也火火地好了一回,也算没有白青春一次,是不是?像我们,到现在还不知姑娘的小手是什么样哪。

恋曲1976 十九(3)
赵大伟说,就是。一凡,你就踏踏实实上班当你的干部吧。把林草花忘了,或者,当成个美好的回忆啥的,都行。清水河就别去了,去了也挺尴尬的。
  楚一凡说,什么当干部?当什么干部?
  陈更说,别捂着了。公社知青办给你爸爸打电话,说给你一个戴帽名额,你爸爸明确说你不招工,不要那名额了。然后你又半年没回去,就传说你爸爸给你直接办回城上班当干部了。
  楚一凡说,这是哪的事啊?哪有知青回城当干部的?这是谁说的?
  赵大伟说,公社说的啊,公社知青办给你爸打的电话啊。那就是你爸说的呗。
  楚一凡想,就算是父亲不想过早地说出复习的事,可也不能编出这样的理由啊。
  他又问,那,草花知道吗?
  陈更说,草花知不知道可不好说,这些日子我们也都忙活自己的事了,没怎么见着草花,听说是一直在柳树沟呢。
  楚一凡心里喊着,完了!一定是草花听着这样的消息,才灰心失望,跟别人订了婚了。她一定是恨死我了。她一定认为我是个大骗子。可是你急什么啊?我不是让你等我的信吗?我就是不写信也得回去当面跟你说啊?你这个性急的姑娘!可这是怎么回事啊?哪出来的传言?什么回城当干部?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陈更和赵大伟见楚一凡只是发愣,也不吃包子,陈更就说,喂,一凡,想什么哪?你真没当干部?那你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没回去?
  楚一凡木木的,心里还在想着草花,脱口就说,复习。
  赵大伟说,复习?复什么习?
  楚一凡反应过来,说,啊,就是考大学,你们在下面没听说?恢复高考的事?
  陈更说,呀,对了,我是前两天上公社办招工手续的时候才听说的,是真事啊?
  楚一凡说,广播里都说了,你们不看报纸啊?
  赵大伟说,还报纸哪,报纸到了大队,就都让老农们卷烟了,到不了咱们手。
  陈更一拍脑袋说,哎呀,我咋没想到哪!真笨!你楚一凡,你那么愿意看书,你当然得考大学啦!真是的!得啦,那你更不用回清水河了,人家草花就快当新娘子了,听说年底就结婚呢。
  楚一凡看着从院子里开出来的大客车,犹豫着说,我还是觉着,要回去一趟,见她一面。
  陈更认真地说,别小资情调了你。傻啊?当心柳树沟姓李那小子跟你拼命。这可跟碾子不一样了,人家这是真要结婚了。再说那林草花,人家又没追着你要跟你进城,你白捡一回便宜,这事就算过去了,挺圆满的。你回去干什么?好好考你的大学吧。
  楚一凡说,你们说什么哪,我跟草花,你们也知道,是真好。我真想跟她结婚的。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带她回城?公社知青办也没说不行啊。
  陈更说,可这不现实啊。你爸你妈能同意?
  楚一凡声音低下来说,做工作呗。
  陈更说,你看,你也心里没底是不是?别傻了,好好考你的大学,前途大大的。
  楚一凡说,哎呀跟你们就说不通。你们不知道我跟草花是,是——
  赵大伟笑着,凑近了楚一凡说,一凡,你也不亏,说实话,亲嘴没有?
  楚一凡伸手在大伟的头上打了一下。
  这个时候,又有一辆前面挂着“清源”牌子的大客车,从客运站大院子里慢慢开出来。楚一凡下意识地站起说,清源的。
  陈更伸手把楚一凡拉坐下,说,得啦,忘了清源吧。你考上大学,什么姑娘没有?咱们找个浴池,好好泡泡。这回我进了纺织厂当机修工,纺织厂男女工比例是九比一,最牛的就是机修工,说是工资三十九块五呢,我请客。

恋曲1976 十九(4)
赵大伟说,好!走,走,咱哥几个好好玩两天。
  楚一凡还盯着那辆大客车,这时候大客车已经开出院门,拐上了大街,楚一凡一下子就看到了慕容欣蕊,他以为看错人了,又腾地站起来,没错,是欣蕊。欣蕊跟着那车跑着,踮着脚往车上的窗子看,还喊着什么。
  楚一凡跑出了小饭店。
  黄怡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可是今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又跟楚一凡生了气,这一夜就不舒服,半夜里还起来吃了一次药。楚雄飞担心她的心脏,也没敢睡,快天亮的时候,两个人才迷糊着睡了过去。按照往常,今天是星期天,两个人早起又该做床上的功课。可是黄怡这个状态,当然就免了。他们多睡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已是比平日晚了许多了。
  楚雄飞事后想起来,其实只差一步。他本来说,你再躺一会,我去做早饭。黄怡也答应了,可是她又说,我得去上个厕所。这时候楚雄飞还在穿衣服,往身上套着他的毛衣。黄怡因为还要睡,不用穿,就披了衣服,出了卧房。楚雄飞穿上衣服就跟在她后面。这样,黄怡就先于楚雄飞,看到了楚一凡留在小客厅里小桌上的字条。如果是楚雄飞先看到,他一定会把字条藏起来,不让黄怡看到。反正楚一凡在字条上说,晚上不管多晚,他是要赶回来的。只要人回来了,就可瞒过黄怡。
  可是楚雄飞出来迟了一步,黄怡就先拿到了那张字条。
  黄怡站在小桌旁,脸色难看地读着字条上的字,读完了,又冲到楚一凡房间的门前,咣地一下推开门——儿子楚一凡的床已经收拾干净,小窗子开着,从窗外吹进的风轻轻地掀着桌上的几张纸。黄怡就痛苦地靠着门,滑坐了下去。
  楚雄飞一直跟在黄怡的身后,问着她,什么呀,是什么?谁写的?可是黄怡不说话,也不给他看,就把字条拿在手里。一直到黄怡打开楚一凡的房门,突然滑坐下去的时候,那字条才从她手里飘下来,楚雄飞喊着黄怡黄怡,一边去扶她,一边接住了字条,在抱住黄怡身子的时候,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字条,才知道儿子楚一凡已经去了清水河了。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慕容言和宋美秋。
  一直到上床,慕容言都闭口不提今天晚上的事。宋美秋到底是女人,忍不住,在关了卧房灯的同时,叹了一声说,真是想不到啊,看着长大的孩子——
  慕容言说,看着长大的怎么了?
  宋美秋说,也,也没怎么,就是想不到。我以为,我以为他和咱们欣蕊早都心照不宣了呢,谁料到,他能看上个农村的姑娘?你说,按理说一凡这孩子跟着你读书,应该是眼光越来越高啊,怎么就——
  这是宋美秋的习惯。她一辈子都觉着自己男人的学问太大了,什么事都比她强,所以,她习惯于说半句话,不敢全部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一对夫妻,跟楚家那一对,恰是完全相反的。
  慕容言说,也不能那么说,他读书多了,慢慢地就有了自己的审美,有了自己的喜好和追求,看上一个农村姑娘,不能就说眼光低了。就说你,老家不也是农村的?我看上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农村姑娘。还有老楚,黄怡,老家不都是农村的?
  宋美秋愣了一下说,可是,时代不同了啊。咱们那是什么时候?打仗嘛。
  慕容言笑着说,别管时代同不同,咱们俩不也是一见钟情嘛。
  宋美秋也笑着说,就是时代不同。要是不打仗,你们家里能同意你娶我这个农村姑娘? 。。

恋曲1976 十九(5)
慕容言说,可是生活中没有假设啊,事实是,咱们两个就一下子撞上了,又相爱了。这说起来又有点宿命的意思了。其实咱们俩,倒是个很好的例证。我是城里的,你是农村的。可是咱们一辈子的婚姻证明了,咱们是合适的,是幸福的。关键在于,你有很好的天资和素质,跟了我以后,又愿意学习,不断地提高和进步,互相有了共同之处,这就没什么城乡之分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你是一个标准的女人。这个就跟城市和农村的没什么关系了,城里女人也有许多不像女人的,这是天生的。哪个男人娶到你这样的女人,是他的福分。
  慕容言说到这里停住了。宋美秋本来听得心潮涌动,受用得不行,见他不说了,就翻过身来,搂住慕容言,在他耳边轻声问,什么是标准的女人哪?
  慕容言也爱抚着宋美秋,说,勤劳持家,相夫教子,温柔体贴,善良大方,还有,善解人意,无私奉献——
  尽管慕容言慢声慢语,像背书一样,但宋美秋听着,身子已经软了,她咬着慕容言的耳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呀,是个大男子主义,你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就是听话。那个词儿叫什么?言听计从吧——
  慕容言笑说,词儿是说对了,可是用的地方不太对。我也不是希望你言听计从,哎,说孩子的事,怎么说到咱们自己了?
  宋美秋说,是你提起的嘛,你说我也是农村的。
  慕容言说,你看你也是耿耿于怀了。是这样,我觉着,一凡看上那个林草花,虽然难免有冲动的成分,也难免有环境的影响,但也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相信一凡不会那么没有头脑。
  宋美秋说,那,咱们欣蕊怎么办?这孩子可是喜欢一凡的,这我看得出来。
  慕容言说,这个事,因为一凡毕竟不是咱们的孩子,不好发表意见,只能看事态发展。
  宋美秋有点急,说,那不行啊,他要是发展成跟那个草花好,那欣蕊不是太失落了?再说,我也有点舍不得这个女婿。
  慕容言说,我也是喜欢一凡的。如果不是因为欣蕊,我倒是支持他在这事上有自己的主见。可是这涉及到我自己的女儿,我也就有了私心啊。你别急,据我估计,以黄怡的性格,她不会容忍她的儿子找一个农村的媳妇。而一凡,从小又是个听话的孩子,咱们都了解他,他还不会叛逆到跟家庭决裂那个程度。所以,我担心的倒是,一凡的心里没有欣蕊,他只把欣蕊当妹妹,这个是难办的。
  宋美秋说,那好办,大男大女的,往洞房里一送,一个被窝里睡着,几天儿就好了,什么心里有没有的。他们从小又有那么好的基础,我就不相信没有一点感情?
  慕容言担忧地说,但愿是这样。可是就怕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啊。
  宋美秋说,这事只有指望黄怡了,只要她能顶住,让一凡跟那个农村丫头断了,然后,干脆就找个日子,让欣蕊跟他把婚事办了,就放心了。
  慕容言说,你还真来急的了,先别说现在结婚太早了,那考大学怎么办?
  宋美秋说,我们同事,孩子都结婚一年了,小两口还一起复习呢。听说还有有了孩子也想考的呢。
  慕容言叹了口气。
  宋美秋说,哎,你从来不叹气的,这是头一回啊。
  慕容言说,你想不到我叹气是为什么。我是在为清水河那个林草花叹气。还有,难得这一对青年,好过这么一次,倒是令人惋惜啊。

恋曲1976 十九(6)
宋美秋说,没办法,只能委屈那姑娘了。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我这个当妈的,为自己女儿,也是自私的。
  夫妻俩入睡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电话铃突然响起的时候,宋美秋正在梦乡里。她梦见她背着欣蕊在跑,可是跑不动,手脚好像都被绑住了。她使劲一挣,背上的欣蕊掉下来了,她叫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铃在响。
  慕容言起身接了电话,神情严肃地听了一下,就丢了电话喊,美秋!快起来,去医院!
  宋美秋还没醒透,听到慕容言喊她,一下子坐起来,说,今天星期天,我不当班的,是不是有难产手术啊?
  宋美秋是省医院的妇产科大夫,医术不错,星期天加班手术也是常有的事。
  慕容言边穿衣服边说,不是,是黄怡。一凡早上离家,去了清水河,黄怡心脏病犯了,老楚已经叫了你们院的救护车。快点。
  宋美秋“啊”了一声,就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慕容言敲了敲欣蕊的房门,叫了声,欣蕊,快起来,你去办个事。
  慕容欣蕊也是刚刚睡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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