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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艾德接过肉块儿放在盘子里，看了看少女。

　　　　夜色渐深，部落十分安静，只有丛林里一些野兽和鸟类不时鸣叫几声，或者猎食者杀死猎物撕裂皮肉的声音，猎物濒死时发出绝望挣扎的叫声。

　　　　在不归森林生活，即使是剽悍嗜血的食人族，也要面对阴暗丛林里种种不可测的危险和藏在密林深处各种各样的凶恶魔兽，这种地方一个强大的后代代表着部落将来几十年的安全。

　　　　艾德能够理解祖母的想法。

　　　　猎牙部落这些介乎文明人与野人之间的土著居民，从没有过大陆诸国对男女之事隐晦和遮挡的概念，一到了晚上本就不隔音的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声女人和男人混杂的声音，让人听了心躁耳赤。而健壮的部落男人和健康的部落女人有时的动作连小小的草屋都跟着震动，就像起了小型地震。

　　　　孔雀是个健康而且美丽的少女，成熟细致的年轻身躯裹束在并不严密的豹皮中，部落小屋越来越高的温度连她细细的呼吸都听得见，火光里孔雀每一个毛孔似乎都看得清，细细的少女绒毛在她身上散发着青涩向成熟之间过度的诱人气息。

　　　　她笑着看着艾德，丝毫不顾及将要发生什么事。

　　　　艾德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不过想起来她可能听不懂，但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到十八岁，南疆人女孩儿都成熟的很早，很多十四五岁就已经是年轻妈妈了。

　　　　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在她柔顺反射火光的长发上轻轻抚摸一下，少女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知道这是一种很亲密并且友好的表示。

　　　　从艾德见到她开始两个人相处不过几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对方，艾德也并没有真的要和她生下后代的想法，其实孔雀也只是为了完成大祭祀交给她要生下强大后代的任务，对艾德没有一点儿感觉。艾德想要离开少女的屋子，但孔雀知道自己今晚有任务，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艾德无奈又坐下，忽然发现她似乎对自己背着的那个箱子很感兴趣。

　　　　箱子里除了一些金币晶核外，有三个十分珍贵的东西，艾德从君临皇宫里带出来的三枚龙蛋，血曼陀罗家族的遗产。

　　　　“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少女笑了起来，看着箱子然后咬住下唇，目光中露出好奇，看到艾德从箱子里拿出三个十分奇特美丽的蛋，那种好奇立刻又变成了渴望。

　　　　“想摸摸？”

　　　　孔雀不知听没听懂，下意识点点头，艾德拿出一颗绿色的龙蛋送到她怀里，“这颗送给你了！好好留着玩儿吧，不过在我有生之年恐怕看不到它们孵化了。”

　　　　部落少女无比欣喜意外，抱住龙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鳞片，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对艾德说了一大堆话，艾德笑了笑，“你就在这儿看着它们，我找祖母问一些事情！”

　　　　孔雀此时眼睛里都是那三颗颜色不一样，却有特别味道的长着鳞片的蛋，哪还顾得上艾德这么一个陌生人，搂着绿色龙蛋依偎进自己的兽皮小床上，闭着眼睛幸福地睡了过去。

　　　　部落大祭祀，艾德的祖母的那间大屋子里面燃烧着温暖的火焰，自从部落定居在这里那团火就从没有熄灭过。

　　　　祖母并没有睡，坐在火边看着撩动的火焰，脚下放了几块乌黑的兽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看上去有些年头，黑漆漆地有一种邪异的气息。

　　　　她浑浊的目光里面倒映着跳动的火舌，火舌的跃动升腾在她眼睛里演化万千变幻，没有任何规律，但老祖母似乎从没有任何规律的火焰中看到了某些预示和神秘的启示。

　　　　艾德的脚步声打断了大祭祀观看火焰的过程，她抬起苍老面容，看着走进来的艾德，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子不会听老祖母的话，这么好的事情你居然躲着。”

　　　　“我不是躲，只是觉得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睡在一起，想起来就觉得怪怪的。”

　　　　祖母意味深长地看着艾德，然后目光往骨床上扫了一眼，“你是因为那个黑丫头吧，看不出来加洛林那种天性凉薄的人还能生出你这种儿子。不过那女孩儿是个很好的小丫头，并没有因为你别一个陌生女人领走就焦躁恼火睡不着，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连我老婆子的位置都占了，虽然她表面上对你看管的严，其实心里并没有真的想要在这方面约束你。”她笑眯眯说道。

　　　　“爱丽当然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他注意到祖母脚下的几块儿骨头，好奇说道，“那是占卜用的骨头吧。”

　　　　“你不是见过吗，小时候还拿着它玩儿呢。”

　　　　“在火焰里真的能看到未来？”艾德并不相信猎牙部落祭祀所谓的占卜和巫术，觉得和魔法相比南疆土著的巫术就是低级的一些幻术把戏。

　　　　祖母十分虔诚，严肃说道，“当然能，祖先之神通过火焰的升腾告诉我们接下来的方向。”

　　　　“那你说说戴妃娜和丹莫的战争谁会战胜？”

　　　　老婆子想都没想，“当然是你这方能赢。”

　　　　艾德惊喜道，“为什么？你真的在火焰里看到了？”

　　　　祖母撇撇嘴，用骨杖敲了敲祖父的头骨，“没有，不过我总不能希望我亲孙子的敌人赢吧。”

　　　　“奶奶，你刚刚在火焰里看到什么了？”

　　　　“猎牙部落的明天！”祖母神秘而笃定地说道。

　　　　“哦？这么神秘，猎牙部落会怎么样？统一南疆原住民？还是被塔玛瑞尔人赶到不归森林南部？”

　　　　她看了艾德一眼，“我哪看到那么远，我说的是‘明天’，明天炼骨会回到部落，明天我们出去狩猎的人会带回很多猎物，并且有新鲜的野果吃。”

　　　　“…”

　　　　“奶奶。”艾德又问道，“之前你说的那个分魂是什么东西？”

　　　　“分魂？”老祖母打了个哈欠，干枯的手伸进后背挠了挠，似乎没有挠到痒处，将骨杖探进兽皮里面去蹭，艾德见状伸进她兽皮帮她挠后背，老婆子十分舒服地眯起眼睛，“分魂呀，是猎牙食人族一个古老的巫术。”

　　　　“你知道猎牙氏族以前是有食人传统的，我们杀死的敌人，我们死去的亲人，还有献祭给祖先的俘虏，大部分都会进入我们的肚子，塔玛瑞尔人认为这是一种残忍野蛮的行为，但我们不那么认为。”

　　　　“吃掉自己的亲人，是为了能够让死去的亲人灵魂与血肉与我们融合在一起，永远都不再分开，而吃掉杀死的敌人，不但能够将他们**的力量变成自己的能量，而且能够彻底消灭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不会变成暗煞鬼怪。”老祖母背后不痒了，看着火焰蠕动几下嘴，歇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有些敌人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她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语气也渐渐变得凝重，“有些人，或者野兽，它们即使**被毁灭，灵魂依然能顽强地存在，甚至接住一些别的**重新复活，并且进行残忍的复仇，为了彻底泯灭这类强大的敌人，猎牙族的祖先大祭祀们寻找到一个很有效的方法。”

　　　　老祖母就像讲述古老的故事一样，在火堆旁说起久远神秘的传闻。她看了看艾德，“将强大敌人的灵魂通过某些方法分成几份，分别镇压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就能有效地仿制他复活复仇。”

　　　　“猎牙族的分魂巫术只教过一个塔玛瑞尔人，不是你父亲，他算是半个塔玛瑞尔人，一万年前，人类一个叫做麦迪文的魔法师向我们的祖先学习过这种方法，并且用这种方法封印了大恶魔王暗黑。斯拿达。”

　　　　艾德心中浮现魔法学院地下那个巨大的恶魔王尸体和提瑞斯法圣地的魔王头颅，心中难掩惊骇，没想到麦迪文封印恶魔王的方法竟然是从大陆诸国眼里野蛮不开化的食人族这里学习到的。
第426章　镇压兽魂
　　　　祖母拉起艾德的手，在上面仔细看看又仔细闻闻，“这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力量了吧。”

　　　　“这是恶魔的力量，奶奶。”

　　　　“非常强大！臭小子，既然你能打败炼骨，那就更不能推脱了，孔雀。”她又叫来少女，将她拉到艾德面前往他怀里一推，“他走之前，就和你睡在一起，臭小子别想逃，猎牙女人和混血恶魔的后代，肯定会成为南疆最强大的战士！只要你们生下孩子，强大恶魔的血脉从此将在猎牙部落流传！”

　　　　孔雀用期待而顺从的目光看着艾德，眼中充满热切，艾德从她眼里看到了‘生育工具’几个字，当然和食人族少女讲爱情是不切实际的。

　　　　艾德无奈道，“奶奶，你怎么还想着这事，现在我可没心思当种马，我在这里多呆一天，雪精灵攻破蓝焰要塞的危险就多一分。”他眼睛一转，心中起了一个心思，“奶奶，要我给你们生一个后代也不是不可以”

　　　　“艾德！”爱丽尔在后面重重踢了他一脚，艾德忍着疼对祖母说道，“只要你让炼骨酋长答应我的条件，或者你让我当上你们部落的酋长，我就答应你。”

　　　　大祭祀冷笑一声，拿着骨杖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要获得族人的认可，我帮不了你，炼骨小子决定的事情我也不想插手，至于给孔雀生个孩子，是我的命令，你想违背祖母的命令吗？要不要我让你爷爷跟你说说？”说着她举起祖父的头骨就要往艾德脑袋上砸。

　　　　艾德赶紧躲到了爱丽尔身后。

　　　　最终艾德还是被塞进了孔雀少女的茅草屋，和上一次相比经过了白天和炼骨酋长的战斗，孔雀眼中已经带着崇拜的色彩，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部落女人对强者的崇拜由来已久，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意味着在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强者保护，生下健康强壮的孩子，则意味着年老的时候有强大儿子的保护，这是关系到一生的大事，加上大祭祀的命令，孔雀心中已经十分顺从。

　　　　艾德却提不起那种心思，心里烦恼难消，已经打败了炼骨，但是他依然不答应自己的请求，看来食人族部落的酋长也不是一个只会杀人喝血的蠢蛋，但怎么才能让猎牙战士和其他几个部落的食人族帮助自己战争呢？

　　　　他并不善于阴谋诡计的大脑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就连少女已经脱光了身子顺从地趴在他身边也没注意。

　　　　要是奥菲莉亚在这里的话，她会出什么主意，那个圆圆眼镜圆圆脸蛋儿的聪明少女肯定能想出有效的方法，但奥菲莉亚并不擅长阴谋，更没有和野蛮嗜血的食人族有过交流经验。

　　　　艾德知道的几个聪慧无比的女人，除了单纯的奥菲莉亚还有那个女公爵温莎，要是她在这里会怎么办？

　　　　但在这时，另一个娇媚性感的身影却浮在心头，莉莉丝！那个狡猾的女魔，她会怎么做？她一定会让猎牙部落出一场大乱子，然后在让食人族战士损失惨重的时候自己横空出世，解难渡厄，让自己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猎牙战士面前，那时候一根筋崇拜强者的食人族会不答应救了部落的强者？

　　　　艾德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主意，甚至想召唤出莉莉丝就让她去做这件事。

　　　　可是祖母那双苍老却睿智的眼睛却出现在艾德脑海，这毕竟是亲祖母的部落，这些食人族即使残忍嗜杀，杀人吃尸，那也是她的族人，她那双眼睛肯定能发现自己的阴谋，到时候自己还不得被祖母用拐杖敲死！

　　　　想到这儿艾德幽幽叹了口气，头顶一个圆圆的东西晃来晃去，艾德送给孔雀的那枚龙蛋被她用草绳绑了起来，放在一个小草篮里，好像婴儿一样吊在屋顶，此时被风一吹缓缓晃了起来。

　　　　他看着那个草篮想象孔雀将一个不太可能孵化的龙蛋，像婴儿一样仔细轻柔地绑在草篮中，然后吊在屋顶的娇憨姿态，不由笑了笑，身边传来一抹温热的柔软。

　　　　他侧头一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孔雀侧躺在他身边，身上一丝不挂，十分大胆地伸手往他下身摸去。

　　　　艾德坐了起来，看了看孔雀，又看了看龙蛋，心中一团火燃烧了起来，然后翻身抱住了少女，心想再拒绝岂不就是装，装多没意思，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女人躺在身边，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

　　　　就在他双手刚刚抓住少女胸前的柔软时，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艾德脖子后面袭来，一股寒意顺着他后背涌上。

　　　　他动作顿止，心中的****和少女娇嫩姿态引起的旖旎一扫而空。

　　　　“这是什么感觉？”

　　　　他作为魔法师敏锐的感觉感知到部落里面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正在蔓延暴涨，那是一股阴寒森冷的气息，只有最危险的邪恶的亡灵生物才会散发出这种森冷鬼气。

　　　　突然的变故让孔雀也感到了寒意，她是大祭祀的继承人，比一般的猎牙战士敏感的多，抱住双肩打着哆嗦，艾德扯过一张豹皮给她盖上，示意她留在屋子里面，自己则穿上铠甲走了出去。

　　　　刚一出孔雀的屋子，就看到十几个年轻少女坐在外面，全都光着上半身，没有太敏感的第六感所以感觉不到那股阴冷气息，坐在夜色里正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

　　　　看她们的表情艾德就知道这些恐怕都是来借种的，只是因为孔雀的身份不敢直接进去抢，所以等在外面打算吃点儿剩饭，艾德摇摇头没有理她们，直接循着那股阴冷气息追去。

　　　　他召唤出了虚空领主黑瘴，一团黑气的黑瘴附着在艾德铠甲上，好像将他月白色铠甲涂上了一层黑色的装饰。“黑瘴，找到那股死气的位置。”

　　　　黑气伸出几缕触手，在空气里面飘荡着，“主人。是一只强大的兽魂，但是不全。”它的声音隐隐带着激动。“主人，是一种古老的兽魂，充满混沌元素，吞了它我能进阶。”

　　　　“找到它！”艾德给了一个很简单的命令。

　　　　黑瘴自从吞了巨龙墓地的混乱元素之后，成了了虚空领主，能力得到非常大的提升，几乎瞬间就找到了那股气息的位置，“主人，一共四个方向，每一个方向都有一部分！”

　　　　艾德奔着一个方向找去，在猎牙部落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一个石洞，那股阴寒气息就是石洞里面传出来的，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一踏进石洞那种阴寒而荒莽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里面住着一只荒古巨兽，张开嘴等待猎物自己走进它的食道。洞里面并不安静，传来一声声人语。

　　　　说的是食人族土话，艾德也听不懂几句，祖母的声音也在里面。“奶奶在这里做什么？”

　　　　洞并不深，很快就到了尽头，祖母和五个别的部落的大祭祀也都在，几只火把照亮洞内的一切，一根石柱在洞穴中心，石柱上有雕刻的痕迹，还绑着很多绳子在上面，绳子是用血浸过的，透着诡异的猩红，石柱下面的石台上刻着一圈圈儿凹痕，里面充斥着血液，与石柱贯通将其泡在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血。

　　　　除了石柱洞内还有很多骷髅干尸，这些干尸并不是被杀死的，似乎都是自然死亡，有的已经完全腐朽只剩下骨头还顽强地连接的，有的还很新鲜，死了没几天，尸体都穿着华丽的兽皮，头上戴着羽毛冠，胳膊上有金环和银环，与祖母手上戴的很像。

　　　　极有可能这些尸骨生前都是部落的大祭祀。

　　　　祖母和另外几个大祭祀嘴中呢喃有声，念着晦涩难懂浑浊不清的音调，艾德虽然听不懂，但却能够感受到那些时而高昂时而沙哑低沉的音调里面混杂着某种奇异的精神力，普通人听了肯定头脑发胀甚至晕厥吐血，炼骨和几个部落战士就都用兽毛塞着耳朵，不敢听这些咒语，但艾德的精神力颇强，不论是与莉莉丝共享的恶魔精神力还是和天使阿穆尔共享的神圣精神力，都足以承受这些咒语的损害。

　　　　祭祀们手里拿着不同的法器，艾德祖母使用的是那根人骨拐杖，有的使用一根挂满了细碎牙齿的骨矛，有的使用用婴儿头骨串成的项链，而那个最年轻的少女大祭祀用的则是缀在她丰满两乳间的一只人类手骨。

　　　　他们跳着奇怪的姿势唱诵咒语，随着咒语声音越来越急促祭祀们脸色也越发凝重，一层黑气从中心的石柱上蔓延出来，顿时让洞内温度骤降，石槽里的血都凝固冻结，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石柱上渐渐成型。

　　　　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隐约见到有一丝丝星辰般的斑斓光点儿在影子里面闪烁，它仿佛感觉到了那几个人类的咒语，愤怒地要从石柱上脱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