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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异怪谭·鬼故事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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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自己摘下了盖头,陌白愣住了,老富也愣住了。陌白愣住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萧香,她比他想象得要美,清澈的脸宠,鲜明的轮廓,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老富愣住是因为眼前的萧香简直跟在蝶香院见到的判若两人。先前那个是浓妆艳舞,眼前这个却是淡妆素裹,先前那个是娇柔造作,眼前的这个却是温柔婉约,一个地上的媚子,一个天上的仙子,老富不禁感叹自己的有眼无珠。 “师父好!”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一旁。 老富看向了他,他应该感谢耳朵,如果不是他,他也逃不出来那个不是人呆的地方。他突然很怀念那个食盒,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的皮口袋和那把银制大剪刀时,显得更加格外亲切。他还记得皮包里除了那些他最爱的缝衣针还有一张纸,一张写着歪七扭八的纸。 四月十二牢前迎亲,进轿,饭菜里有腌菜。 虽然只是一行小得不能再小的字,但是老富也认得出那是徐妈妈的字迹。老富从来没想到薛秋秋虽然死了,但是她的腌菜竟然救了他,所以他现在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至于那个张本三,老富打算偷偷为他缝件衣服,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富拙和楚梦君死了,他们死时都穿着刚缝制好的衣服。”这是耳朵今天对老富说得最后一句话。&;nbsp&;nbsp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一、去取回那个帐本
萧香为什么会嫁给陌白? 耳朵怎么认识陌白、徐妈妈的? 耳朵真的是乞丐吗? 老富一直在想这些问题,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思索。现在他知道了,不过不是他想出来的,是他们告诉他的。 萧香嫁给陌白是徐妈妈刻意安排的,要营造一个热闹混乱的场面,而萧香刚好也想借此出嫁从良,何况徐妈妈还给了她一份丰厚的嫁妆。 耳朵不认识陌白,但他认识徐妈妈,因为他经常看到老富出入蝶香院,而且每次都是徐妈妈亲自款待,所以他猜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耳朵的确是乞丐,是个从懂事开始就沿街乞讨的孤儿。 计策是耳朵出的,徐妈妈是耳朵找到的,混乱的场面是耳朵制造的,这次之所以成功都是因为有了耳朵。老富突然感到耳朵是个很可怕的孩子,虽然他已经成为了他的徒弟,但是老富提醒自己要小心耳朵。 就这样,徐妈妈、陌白、萧香、耳朵安排了这么一出热闹混乱的逃跑计划,只可惜了张本三,他是个还算不错的人,死得确实有些冤枉,不过他不死,老富就会死。 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菜,是萧香做得,老富从来没想到一个红尘中的女人竟然也会烧得一手好菜,他开始有些羡慕陌白了。一小碟腌菜正默默地挤在这群招摇惹眼的佳肴中,老富认得那是薛秋秋的,也正是这盘腌菜救了他,因为薛秋秋只有将腌菜卖给老富时才会下毒,所以当他看到食盒中的腌菜时,就明白了它的用途。 “吃吧,这个可是没毒的。”徐妈妈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富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他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腌黄瓜条放进嘴里用牙使劲咬了几下,有些老了,不过还能吃,他生硬的给咽了下去,徐妈妈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陌白则坐在旁边害羞的望着萧香,准确的说那双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萧香。 老富的阴阳裁缝店就在眼前,可是老富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门口那张白色的封条虽然有些破损,但是它的威严却还在,老富、徐妈妈、陌白不得不找个梯子爬进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回那个黑色的帐本。 店里很乱,看来是老富逃脱后,这里被官府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 “那个帐本不会让官府给搜走了吧?”陌白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富看了看徐妈妈,二人都没有出声,他们的心里也在打鼓。 “既然来了,还是找找吧。”陌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在哪。”老富突然说道,同时几个箭步朝后院奔去,这里是他的家,他早已对这里了如指掌。徐妈妈和陌白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烛点燃后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屋里很乱,炕上、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纸屑布条,老富根本不去管那些,朝着那个阴暗的角落蹲下去,伸手摸了摸。 “咦?”声音是老富发出来的。 “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官府的人搜走了?”陌白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不自觉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个扇风大耳。 “我明明扔到这的,看来。。。。。。”老富的脸沉了下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扔到这!”徐妈妈终于沉不住气大声尖叫起来,陌白赶紧伸手制止,毕竟他们是偷偷溜进来的。 老富慢慢站起了身,轻轻地说道:“也有可能是富拙和楚梦君。” 徐妈妈的眼皮突然抽蓄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富拙和楚梦君死了,死得那么离奇,到现在官府都无法查出他们真正的死因,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却缝得相当得结实,那个手艺全天下只有老富会,而老富当时却关在牢里,难道。。。。。。真的有鬼? 陌白已经停止摸那个已经有些脱了皮的大耳朵,他的身子伴着夜风正微微颤抖,他知道徐妈妈在想什么,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不少冷汗。 富拙和楚梦君是老富的儿子和儿媳妇,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当耳朵说出他们的死讯时,老富还是感到心中很难过,只不过这种难过中多多少少也隐含一些怨恨,怨他们的没有亲情,恨他们的贪心,但是他们确实死了,现在老富不仅是难过和怨恨,还有一句说不出的恐惧,他只希望他们的死跟那个黑色的帐本无关。 凄凉的夜晚夹杂着瑟瑟地寒风让人多少会感到一些阴冷,在停顿了一会儿后,老富、徐妈妈、陌白决定先离开这里,他们都明白今天晚上在这里不可能找到那个黑色的帐本。 然而。。。。。。梯子不见了!木屋中突然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借着门缝溢了出来。。。。。。 老富、徐妈妈、陌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nbsp&;nbsp 。 想看书来
十二、有人在做衣服
门缝不大,但找个好的角度刚好也能看清木屋内的情况。 老富挪了挪身子,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现在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根细长的缝衣针自袖子中穿出,结结实实的扎在手腕上,一根红色的丝线完美的嵌入其中,他的动作娴熟高超,他的手艺天下无人能敌,他缝衣服的方法天下只此一人,老富正挥舞着他那像女人般的玉手给面前的女人缝制着新衣,那把银制大剪刀正静静地卧在女人的旁边,皮口袋中的针线完整的摆放在它应待的位置。 老富彻底疯了,他大叫一声,玩着命的冲向店门,完全不顾它是否锁着,也完全不顾它上面还贴着一张代表威严的封条,总之他现在只想逃出去,拼着命的逃出去。 蜡烛熄灭了,在徐妈妈和陌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就熄灭了,一阵阴风吹过,徐妈妈和陌白纷纷奔了出去,不管老富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们都知道那一定是件可怕的事情,他们认识老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发疯的样子。 老富看见了老富。 老富看见了老富在缝衣服。 老富看见了老富的皮口袋、针线、银制大剪刀。 老富看见了老富的手艺。 老富看见自己。。。。。。 老富拼命地揉着自己已经发涩的眼睛,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自己怎么能看到自己?活的自己怎么能看到活的自己?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还会同一门手艺,并且还在同一个店里缝着衣服?但是他的确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陌白终于用那双大手给老富倒了一杯茶,他只希望老富现在能够镇定下来,虽然他也不能接受老富所说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在感觉上会好些。 “是真的吗?”徐妈妈到现在都不相信老富说的。 老富张着那个似笑非笑的嘴,难过的说道:“来了,真的来了,我看我们真的逃不了了。” “你在说什么!”徐妈妈腾的站了起来,桌子被他那庞大的身躯带的不得不晃动了几下。 “我们。。。。。。我们都会死的。。。。。。就像薛秋秋。。。。。。”老富用他那颤抖的声音来描绘着自己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感觉。 徐妈妈四肢无力的瘫倒在那把吱吱作响的竹椅中,嘴巴半张的,但是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陌白记得老富说过他看见的那个老富在给一个女人缝衣服。 老富的神经再次绷紧,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望着陌白,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陌白的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他咽了一下吐沫,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是谁啊?” “萧香。”老富终于吐出了口,陌白的身子晃了两下差点向后仰过去,被徐妈妈及时扶住了。 萧香死了,陌白竟然哭了,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刚过门没两天的媳妇哭了,而且还是个风尘中的女子。富拙死了,老富都没有想过哭,现在看到陌白哭竟然也忍不住掉下了泪。老富哭不是为儿子,而是为自己,一个知道自己会死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恐怕只有老富自己心里清楚。 平时热闹的茶棚此时却静得可怕,三个大男人围着桌子坐着,谁也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就好像多说一句就会少一句似的。 萧香牵着耳朵的手面带笑容的走进了陌白的茶棚,两个人的手中各自拿着一把稻草上下挥舞,两人亲密的态度就像是两姐弟一样。耳朵走进茶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老富没有喝的茶一饮而尽,萧香则走到陌白的身旁坐下来温柔的说道:“你们大半夜去哪了?我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好在耳朵跑来,要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可真害怕。” 老富、徐妈妈、陌白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的脚早已不听使唤了,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你们怎么了?”萧香实在不明白三个人的表情怎么都这么怪,而且脸色都那么的苍白。 耳朵看着三人的表情说道:“你们都变哑巴了?” 老富、徐妈妈、陌白还是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耳朵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大笑起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耳朵的怀中掉了下来,正好掉在老富、徐妈妈、陌白面前的桌子上。 是一个黑色的帐本。&;nbsp&;nbsp 。 想看书来
十三、是时候了
黑色的帐本在耳朵的怀里,而老富看到的被缝的萧香却完好无损的站在大家的面前。她的脸是红润的,肤色是白嫩的,最重要的是她有着活人的体热和呼吸。 当陌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从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欢喜,他突然抱起萧香在原地转了几圈,那种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小夫妻。萧香吃惊地看着陌白,她实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木讷讷的陌白竟然也有激情的一面,这让她的脸上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两抹红晕。 徐妈妈终于松了口气,萧香还活着,那就证明老富的确是看错了。现在不但萧香活着,连帐本也找到了,可是。。。。。。帐本怎么会在耳朵的怀里? 黝黑的颜色总是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当老富再次看到那个黑色帐本时,他的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一双玉葱般的手立刻按住了那个帐本。 “你从哪找到的!”老富的一双眼睛此刻瞪得像两个铜铃,那种激动的神情仿佛要一口把耳朵给吃了。 耳朵愣住了,他半张着嘴看着老富说道:“师傅,你怎么了?这个帐本不是你让我保管的吗?昨天晚上我在街上瞎溜达,是你突然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将帐本交给我的。”耳朵习惯性的摸了摸胸前的勺子,又说道:“当时您的表情很奇怪,脸色还很苍白,我还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您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走了,我还以为您是怕官兵发现您哪 。” “我?”老富愣住了,他一直在牢里,从牢里出来一直在陌白的茶棚里,夜里是跟徐妈妈、陌白一起偷偷潜入自己的店里,他不记得自己从牢里出来再见过这个帐本。 耳朵凑近老富,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有些委屈的说道:“师傅,您昨天晚上不是让我好好保管这个帐本吗,还说这个帐本对于您、徐妈妈还有陌白都很重要,还嘱咐我不要偷看。”耳朵说到此,嘴已经撅得老高。 老富的身子在刹那间有些僵硬了,昨天晚上?他给了耳朵帐本?还让他保管?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他明明是跟徐妈妈、陌白在一起。老富猛地站起了身,他同时看向徐妈妈和陌白有些激动的嚷道:“是他!是他!我没有眼花!我的确是看到了,他真的存在!” 徐妈妈和陌白几乎同时瘫倒在椅子上,他们这次不得不相信老富所说的话,因为耳朵现在证明了他的话的确是真的,这个世上除了眼前的老富的确还有一个老富。 “你们到底怎么了?”萧香用那双带有一些迷茫的杏眼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不解地问道。 “你还活着。”陌白苦笑,他现在也只能苦笑。萧香活着,但是老富却看到萧香死了, 老富在他们身旁,但老富却看到自己在给萧香缝制新衣服,帐本在角落里,但是现在却在耳朵的怀里,而且还是老富给的,陌白现在只感到自己快要疯了,就像老富一样。 萧香惊讶的望着陌白,她实在没想到陌白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当然活着,她一直都活着,她不活着怎么能站在这,她感到好笑,同时也感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徐妈妈出奇的平静,他竟然有心情唱起了小曲: 春天来,冬天走,迎新春,送蜡冬; 小不点,提水来,大个子,劈柴去; 穿衣针,细拉线,五谷杂,成硕果; 。。。。。。 萧香和耳朵从来没想到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徐妈妈竟然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而且还是一副真正的男人的嗓子。 老富慢慢地张开了嘴,跟着唱了起来。 陌白慢慢恢复了有些接近疯狂的神志,跟着二人一起哼了起来。 声音回荡在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伴着沙沙的树叶,合着轻风,一种说不出来的思念之情同时在三个人心中产生,老富、徐妈妈、陌白彼些互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徐妈妈第一个说道。 “是啊,现在的确是时候了。”陌白也轻轻地说道。 “我们真的该回家了。”老富望向了东方,一轮明月已经被刚刚升起的白雾轻轻地笼罩起来了。&;nbsp&;nbsp 。 想看书来
十四、 一座禁闭的古塔
“今天晚上真冷啊!”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缩了缩脖子,同时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向墙角处靠了靠。 “义贤,你别躲在这了,咱们赶紧去巡夜,巡完了好回房睡觉。”另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的小和尚不满的发着唠骚,同时伸手去拉扯着被称作义贤的那个小和尚。 “义空,我看咱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反正师父也不会知道的。”义贤脸上流露出不情愿的样子,他伸出双手用嘴哈了口气,又互相搓了搓道。 “不行!”义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怎么可能偷懒哪,师父曾经说过做人要。。。。。。” “好了,好了,义空,求你了,别说了,我跟你去巡夜不就成了吗!”义贤捂着耳朵,他实在不愿意听义空那些烦人的老道理。 义空无耐的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灯笼继续朝前走去。 寺庙虽然不大,却也座落着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是清一色的灰墙,包括房上的瓦片也是清一色的灰,灰墙灰瓦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寺庙。 义空抬起头望着前方,那是一座已经被禁闭很久的废塔。通常走到这里,巡夜的任务就完成了,今天也不例外。义贤终于松了口气,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回去钻进那个虽然有些破旧但也还算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那短暂却使人留恋的热乎感。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义空终于发话了,他拍了拍自己有些冻僵了的面孔,这鬼天气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春风和煦,晚上却变成了寒风阵阵,连他心里都有些抱怨。 “走,快点走吧!”义贤再也难以忍受这有些刺骨的寒风,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季节的风怎么会这么阴冷,尤其是站在这个地方感觉更明显。 “好。”义空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困意了。义空提起了灯笼在转身的时候又瞥了一眼那座古塔。只是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义空怎么也走不动了,他呆呆的望着废塔的最上端。 义贤不明白义空为什么突然发愣,他推了推义空道:“你怎么了?” “那。。。。。。”义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义贤抬起了头,顺着义空的目光望向了上方。 一点亮光透过古塔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肆无忌惮的射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却足以让义空和义贤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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