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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都没听清她问的是什么。

　　　　自然，也没有回答。

　　　　上台阶的时候，她的高跟鞋一崴，就朝台阶上扑了去，洛非及时将她揽进怀里，听着她声音痛苦的哼：“脚好疼。”

第880章　不良少女（）　
怀里的人身子温软，小小的脸蛋上，眉头微微蹙着，看似极为痛苦。

　　　　洛非犹豫了一瞬，瞬间后，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双手，顺势就揽上了他脖子，咯咯咯的笑：“洛非，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女人，现在抱着你的小后妈，心底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想摔死我？”

　　　　前面的洛泽回头瞟了眼，什么话也没说。

　　　　洛非身体绷得紧紧的，唇也紧抿着，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以为她会继续取笑他，可她却什么话也没再说，而是将头搁在了他胸口。

　　　　她的脸颊很烫，烫得他胸口好似都熟了。

　　　　等进了房间，他要跟在老头子身后上楼，她却说：“你把我放沙发上，我记得柜子里的急救箱里有药。”

　　　　老头子已经被王叔扶着上楼了。

　　　　洛非将她放在沙发上，又找出了药箱，见她倚在沙发的靠枕上像是睡着了般，微微犹豫之后，蹲下身帮她将高跟鞋脱了下。

　　　　她穿了丝袜，总不能再去帮她脱丝袜，他用药箱里的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将丝袜剪开，一瞧，她的脚踝已经红肿了。

　　　　怪不得她会喊疼。

　　　　他抹了药在她脚踝红肿处，按照说明又帮她揉了一会。

　　　　她的脚很小，又小又白，五个脚趾头圆润小巧，非常好看。

　　　　他捏着捏着，目光渐渐就被她的脚丫子吸引。

　　　　她声音在这时候响了起：“我的脚是不是很好看？”

　　　　他闻言，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烫了手一般的将她的脚放了开。

　　　　言歌不需要他回应，低笑着，又说：“老头子最喜欢我的脚丫子，我记得小时候，他就喜欢玩我的脚，还真是个特殊嗜好。”

　　　　本无比尴尬的他，这一刻又生起了一种焦躁难堪的情绪，他转身要走，她拉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拽着他那根手指反复的捏着。

　　　　好似他那根手指是橡皮泥一般。

　　　　他本已经被强硬圈住了的那颗心，因为她这软软的一声轻唤而瞬间天塌地陷。

　　　　低头望去，坐着的她将脑袋抵在了他的一侧腿上，仰着头，一双像是被酒浸染了的雾醺醺眸子巴巴望着他：“哥哥，我厉害吗？”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尾。

　　　　可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是在问他，她今日这种成就，厉不厉害。

　　　　她一脸期盼的望着他，令他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拿着学习成绩期待被老头子夸一下的画面了。

　　　　“厉害。”他的手摸上她的头，轻轻揉了揉：“很厉害。”

　　　　是啊，她从前那么一个干啥啥不成的废二代，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谁敢说她不厉害。

　　　　她蹭了蹭他的腿，像是得了糖一样，欢喜无比的笑着。

　　　　可笑着笑着，眼里就滚出了泪珠子，喃喃地说：“我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不快乐？”

　　　　他摸着她头的手僵住，他听到自己声音轻轻地、颤颤地问她：“为什么不快乐？”

　　　　她没回应，他低头去瞧，这才发觉，她抱着他的腿，睡着了。

第881章　不良少女（）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呢。

　　　　洛非低头看着她这般小模样，心不知何时，软的一塌糊涂。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好在沙发上，又从楼上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

　　　　她睡着，他坐着，就这么过了一夜。

　　　　这一夜过的太快了，他看着她睡着了时候那恬静的五官，好几次都想凑近一点去，却最终，也是僵坐在原地。

　　　　在她醒来之前，他去了公司，托了佣人照应她。

　　　　这一天，洛非都是心神恍惚的状态。

　　　　后知后觉的，突然就发觉了自己心底某些不为人知的心绪。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他就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事情一点点的掩藏着，生怕别人看出来，也只有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放纵自己，想她。

　　　　婚姻有七年之痒。

　　　　不过言歌和洛泽，甜蜜了不到三年，就开始爆发了夫妻间的战争。

　　　　但，基本每一次，都是以洛泽认错收尾。

　　　　不过，和好后甜甜蜜蜜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又以洛泽在家里大喊大叫开始。

　　　　老头子大概无处去诉说，每次和自己的小娇妻吵架，都会拉着洛非一起出去借酒浇愁。

　　　　喝点酒，就会倒豆子一样的，把与她之间的所有矛盾以及吵架源头都倒出来。

　　　　老头子说她和公司里的几个小鲜肉打的火热，说她和她的那个初恋合作伙伴又一起出去玩了，还说她，说她如今心特别野。

　　　　完全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而老头子头顶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老头子掌控不住她，可又不甘心。

　　　　洛非劝他：“既然过不在一起，就离婚吧。”

　　　　现在这个时代，离婚比结婚要简单多了。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老头子和她能过在一起。

　　　　老头子闻言，两眼通红的瞪着洛非，瞪着瞪着，就像个小孩一样爬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不要离婚，我不离婚。”

　　　　老头子哭着喃喃：“除了她，我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了，我这辈子只要她，我只要她。小时候她明明那么听我的话，她明明那么依赖我，她怎么就变了”

　　　　洛非听着老头子在那自言自语，心头无喜无悲。

　　　　小时候，小时候她那么弱小，她不听老头子的话能怎么办呢，可现在，她不一样了啊，她比从前厉害多了，她已经不需要再听任何人的话。

　　　　他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老头子，怎么就不明白？

　　　　洛非还没来得及找她去好好谈谈，老头子酒醒后就巴巴的又凑到她面前去痛哭流涕的道歉了。

　　　　有一次，他都在客厅呢，老头子就跪在了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着喊着求她原谅，并百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捕风捉影的怀疑她。

　　　　他望向她的时候，她的目光正好也瞧了过来。

　　　　四目相对不过是一瞬，一瞬间后，他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吃饭。

　　　　他虽然吃着饭，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别的男孩子在一次宴会上手拉手玩闹，结果被老头子看到了。

　　　　老头子那时候也是坐在餐桌旁，面容冷漠的在吃饭，而小小的她站在老头子的身边呜呜呜的哭着，一声声的说着“叔叔我错了”。

第882章　不良少女（）　
明明事隔经年的事情，可却突兀出现在洛非脑海里，且还那么清晰。

　　　　尤其是她当初那弱弱的委屈无比的声音，当时不觉，如今再回想，只觉酸涩。

　　　　洛非紧紧捏着手中的勺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沉浸在了水里，喘不上气，呼吸都困难，却还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后知后觉，突然就反应过来。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报复。

　　　　不是她与老头子性格不合，年龄不合以及交际圈不合引发的夫妻战争。

　　　　而是，而是她的报复。

　　　　她做这一切，原来，是为了报复啊。

　　　　洛泽想搬出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只像从前一样，看着他们闹腾。

　　　　只不过，从前老头子是主导，如今主导的人却是她。

　　　　这样的生活，她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他试图和她谈一次，可她却总是忙啊忙，好几次他打电话给她，她都是那句：“要没事我就挂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她有没有事，他这一次不想冷眼旁观，他不想她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继续耗在老头子那里。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无从着手。

　　　　这般吵吵闹闹，一年，两年，三年。

　　　　她和老头子，像是乐在其中了一般，吵闹的时候惊天动地要死要活，连他都因此焦躁的不行。

　　　　然而两人吵闹完毕，依旧和和美美甜甜蜜蜜，而他还没从焦躁中解脱出来。

　　　　各自的生活越来越忙，尤其是她，不仅全国各地的跑，就连国外也不落下。

　　　　也因此，一年间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关于她的事情也就大部分都是从老头子那里得知了。

　　　　比方她最近和哪个小鲜肉打的火热，又和哪个前男友藕断丝连。

　　　　以及，她觉得家里冷清想要个孩子的事情。

　　　　老头子做了结扎，她忙于事业疏于身体，身体的体质更不如从前。

　　　　她想要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头子每每说起这件事，就无比难过。

　　　　洛非也就从老头子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她的身世。

　　　　她是老头子的初恋生的女儿，初恋遇人不淑，怀了孩子结果那人却不负责了，初恋一个人大个肚子没脸回家，又因为一直没钱营养不良。

　　　　孩子大半夜早产，初恋没来得及去医院就挂掉了，而她，瘦弱的和一只没毛的小老鼠一样被老头子给抱了回去。

　　　　那时候老头子还是个半大的小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就把她拉扯大了。

　　　　洛非对老头子这种话抱着怀疑心态。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去发表意见质疑。

　　　　因为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身体弱，就是从小调养着，她身体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最让老头子担心的是，她还属于子宫畸形的一种状况。

　　　　她要是怀孕，很容易引发一尸两命。

　　　　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又倒了一桶豆子后，末了醉眼朦胧的盯着洛非：“阿非，要不然你生个孩子给她吧，你不知道明明她最近因为孩子的事情都魔怔了。可她是真不能怀孕啊，你生一个孩子给她玩玩，说不准她就熄了想要自己怀孕的心思了。”

第883章　不良少女（）　
“阿非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也不容易，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从来没克扣过你，现在我让你生个孩子，这么容易的事儿，你不会拒绝吧？”

　　　　洛非的心头一咯噔，完全不明白老头子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他转身就走：“我拒绝。”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这是她的主意，你让她来找我说。”

　　　　老头子叹了口气：“你和明明向来水火不容，这种主意，她怎么会有，阿非，你能不能别对明明有偏见，这主意就是我想出来的。”

　　　　洛非的脚步顿了顿，他没再回应，转身就走。

　　　　他对她有偏见吗？

　　　　他和她一直水火不容？

　　　　怎么，他从来都不知。

　　　　出差去一趟外地，因为中途还要去一个分部，最近这几日天气又不好，洛泽怕事情被耽搁，干脆坐车前去。

　　　　刚出了京城，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你在哪里？”

　　　　他看了眼一晃而过的路牌，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便说：“刚好，你让司机拐一下，在凤桥镇来接我。”

　　　　凤桥镇离京城不远，是很多影视剧筹拍的地方。

　　　　的确离得不远。

　　　　洛非没异议，虽然惊讶她今日这一通电话，又怀疑老头子是不是转头就把昨天和他的对话反给了她。

　　　　有些心虚的他，都没再细问她。

　　　　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凤桥镇，洛非看着她在路旁似乎还在和韩奕说话。

　　　　这么多年了，美元和韩奕一直都还在围着她转悠，老头子如今每每说起这两个男人，就气得七窍生烟。

　　　　倒是洛非，这般坐在车里看着她和韩奕站在一起，突然就有了种俊男美女天生一对的错觉。

　　　　她现在，愿意离婚与韩奕在一起吗？

　　　　如果她想离婚，他会支持她，也会帮她一起说服老头子。

　　　　只是，她心底是怎么想？

　　　　他车窗刚一按下，她就大步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和韩奕挥手再见。

　　　　因为是商务车，车里空间很大，可她一上车，他却有种空气都滞纳了般的感觉，四周更是逼仄的不行。

　　　　他一边提醒她系好安全带，一边问：“你去哪里？”

　　　　言歌问他有没有酒，见他眉头微皱，便笑着说：“水也可以，渴得不行。”

　　　　洛非从一旁的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了保温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言歌就笑了起来：“网上说手里拿着保温壶的男人都是步入中年行列的人，洛非，你这是觉得你自己已经人过中年了吗？”

　　　　他想起了她二十岁那年，说她自己老了的话，他当时还觉得她说那话实在可笑，然而如今，他也觉得自己好似很老很老了。

　　　　车里一直有备着水，是为了冲咖啡用的，不过这话，他也没细致的解释，只淡淡“嗯”了声。

　　　　他生怕耽搁了她的事，又问：“你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言歌晃悠着手里的水杯，沉默了片刻才说：“这几日不忙，你要去哪里，我跟着你吧，过两天清静日子。”

　　　　他点了点头。

　　　　想问，却没问。

第884章　不良少女（）　
洛非等着她继续说话。

　　　　可她没有，喝了水，就把椅子放平躺了上去，眯眼像是在睡觉。

　　　　车里有些冷，洛非将温度调高了一些，手里拿着资料在看，可目光时不时的就会落在她身上。

　　　　她是因为和老头子之间的事情烦躁吗？

　　　　还是因为公司里的事情？

　　　　将隔音板升起，洛非鼓着勇气轻声唤她：“清明？”

　　　　言歌从鼻子里哼了声：“嗯？”

　　　　“和老头子离婚吧。”他盯着她面上的表情，见她听了这话，连眉头都不带动的，就又说：“小韩人挺好的，他到现在也一心只有你，你和老头子离婚了，可以和小韩结婚。”

　　　　言歌在这时候睁眼，黑乌乌的眼睛望着他，就好似望到了他心底，将他心头那些思绪都窥的一清二楚。

　　　　他觉得自己突然就有些心虚，说不上的心虚。

　　　　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呼吸有些艰难。

　　　　他微微垂头，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言歌在这时候开口：“你是怕我把老头子折腾死吗？”

　　　　他惊愕无比的抬眼望她。

　　　　她对上他目光，唇角扬起，缓缓而笑：“也是，你是他的亲生儿子，有这样的担忧也是正常。”

　　　　她不等洛非辩解，继续又说：“你舍不得老头子死，我也舍不得，毕竟我也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呢，没有生恩也有养恩，我没那么心肠歹毒，会想着把他折腾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着言歌越说越没边，洛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明，你和老头子在一起不开心，我不想你这样委屈自己。”

　　　　他顿了顿，见言歌张口又要说话，立刻就又说：“清明，你现在还小，你还有大把的时间，你何必把自己的美好时间浪费在老头子的身上，太划不来。”

　　　　言歌伸手捂脸，久久没说话。

　　　　洛非见她这般，声音无知无觉柔了下来：“清明，我只想你过的好。”

　　　　“可是我这一生，早就毁了。”言歌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就好似漂浮在空中的柳絮，一吹就散：“哥哥，我入了魔，已经无法回头。”

　　　　她这话，令他胸口骤然痛得不行。

　　　　洛非手紧紧捏住又松开：“你还有一辈子，还有大把的时光，除了老头子，有无数男人都等着与你牵手一生，清明，过去的已经过去，人总得朝前看。”

　　　　“我的一辈子，已经提前预支完了。”言歌放下手，闭着眼，说：“哥，我两天没睡觉了，先睡一会。”

　　　　洛非定定望着她虽然紧闭着的，却依旧睫毛颤颤的双眼，许久，才轻声说：“清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向着你，支持你。”

　　　　她没说话，脸上难得的没有浓妆，眼圈泛着青，一脸的疲惫，这几日，她大约是真的累了。

　　　　车子一路疾驰，上了高速后就平稳了下来。

　　　　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洛非没有睡意，他手里捏着文件，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脑海里，则一遍遍的在回响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该怎么才能帮到她？

第885章　不良少女（）　
这几天的时间，言歌都和洛非在一起。

　　　　到了地方在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式的房间，言歌睡里间，洛非睡外间。

　　　　大部分时候，洛非都是上午出去忙碌，下午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在酒店附近的小吃街转一圈。

　　　　她喜欢吃巷子尾的那家买的羊肉汤，于是他回酒店的时候，经常会给她带一份，那卖羊肉汤的大妈认得了她，每次他去，总是问：“是你媳妇吃吗？她不喜欢吃葱，我就不放葱了。”

　　　　他没有纠正过，反而因为大妈的这话，一路都在窃喜中。

　　　　像个捡了钱的穷小子，欢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