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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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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听得刘勋的脸比锅底还黑。

    没错,这种天气里下的冻雨的确很难受。正是乍暖还寒时候,细密的雨丝缠缠绵绵的,看起来很有诗情画意,但那雨水却是见缝就钻,顺着衣领子就往衣服里面淌。本来雨水就很凉了,再有那小北风一刮,那滋味能让死人都跳起来。

    光是冷还没什么,最关键还是这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连三天,弟兄们都是穿着湿漉漉的衣裤在行军,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燥的地方,是个人就受不了这种罪。

    “都给老子跑起来,跑起来就热乎了!等到了襄邑城,老子给你们每个一间大房子,俩女人,随你们暖和去!”

    “谢将军赏!”萎靡不振的兵卒们顿时恢复了几分精神,呵着白气一阵乱嚷嚷。热乎乎的房子,软绵绵的女人,想想就让大伙留口水。

    这年头,当兵很不容易啊。除了手底下的本事,关键还是得看运气。

    看看跟着雷将军的那些人,既不用长途跋涉,也用不着打什么硬仗,到了睢安还可以随便乱抢!那可是睢安啊!淮南最繁华的地带,人气不比传说中的高唐差多少的好地方!去了那地方,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哪里用得着受现在这份儿罪啊!

    听说陈留那边曹将军正在和骠骑将军大战,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惨着呢!赶在这时候去增援?那不是疯子才会做的事么?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大伙儿慢慢磨蹭着,反正走得越慢,刘将军得到的赏赐就越多,大伙也能得到更多的分润,还没啥危险。等到后面的江东小霸王杀上来,大家在跟在后面捡便宜岂不是好?

    “子台将军,你别怪我多嘴,一曰十五里,这种速度实在太不像样了,除非你打算在袁术这颗树上吊死,否则还当早做决断才是。”透过迷茫的雨丝,望着长长的队列,刘晔语重心长的说道:“曹公虽然大度,但耐心也不是无限的啊!”

    “子扬贤弟,你说的这些吾岂有不知,可这也是没办法啊!”刘勋满脸苦笑,摊摊手道:“你也在庐江待过,还不知道袁术的十万大军是怎么来的吗?招降纳叛,什么人都有,要是去打家劫舍,他们肯定劲头十足,可现在连曹公都……”

    他察觉自己失言,顿了顿,又低声解释道:“现在好歹还在前进,已经是某尽力约束了,说老实话,这支兵只要还在前进,就有牵制作用,总比行军,一天几百上千个逃兵来的强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晔还能说什么?也只有苦笑了。

    襄邑城并不远,距离梁国边界一共只有不到五十里路程,这段路程刘勋军走了足足三天,在二月初一的这天傍晚,大军终于到了襄邑城下。

    襄邑城距离陈留城也不远了,两城之间有睢水相连,向西经滑亭、雍丘,百余路就是陈留城。到了这里,基本上就算是交战范围了。

    刘勋和他的大军却没有这种自觉,他们不认为这里会有危险,战场还远着呢!何况天气又是如此之恶劣,怎么可能有危险呢?赶紧进城取暖吃饭才是正经。

    行军途中,大军还能保持基本的秩序,可远远的望见城墙,队列一下就垮了,一群人乱哄哄的往城门涌去,一心只想着快点进城。

八八九章 淮南军溃灭() 
襄邑城是中原名城,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就是以此为根基建立霸业,历史非常悠久。到了东汉年间,这里不但是拥有数万人口的大城邑,而且还是兖、豫一带最著名的纺织中心。

    这样的城市,对远道而来的淮南军当然充满了吸引了,他们顾不上看一眼满是青苔的城墙,直接向着四敞大开着的城门涌去。

    刘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刘勋却也只能假装看不见。

    在这三万兵马中,他的嫡系部队只有三成不到,控制力很低,要是他强行约束兵马,搞不好会闹出哗变来都未可知。反正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也干不出太出格的事,顶多就是买东西不给钱,强占民宅什么的,烧杀劫掠肯定是不会的,就随他们去呗。

    “子台兄且在城外稍候,小弟这先带小的们进去,收拾座营盘出来。”桥蕤凑上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少来,这里是陈留腹地,又不是浚仪、小黄的前线,有什么好开路安营的?上次在宁陵,就是你先进去的,老子带弟兄们进城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这次也该轮到老子过瘾了!”陈兰也是不甘落后。

    淮南军北上之初,还是比较规矩的,曹操当年六百里大追击,把袁术打得屁滚尿流,其后几次交手,也是大占上风,对淮南军的心理优势还是很足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是曹操有求于袁术,淮南军本来也多是土匪强盗出身,很快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们虽然不敢做得太过火,轻易不敢亮刀子,闹出人命来,可经过的地方。却也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

    还好这时代道路不靖,地方之间的消息传播并不快。襄邑城看起来没什么防备,城门大开着。任君采撷的样子。可再怎么没防备,只要打头的几千人走过去,老百姓肯定都跑光了,没跑的也是被抢光了的穷光蛋,不值一文,要来干嘛?

    所以,对陈兰而言。这抢先进城的位置,是非争不可的。

    刘勋的反应让陈兰、桥蕤都很失望,像是被蜜蜂突然蛰了一下似的,他猛地震颤了一下。两道扫帚眉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一双三角眼也同时眯缝起来。他转头看向刘晔,讪讪道:“子扬贤弟,你别在意,这些蠢材在淮南放荡惯了。一时也是……总之,城内的损失,都包在某身上,事后一定都补上!”

    刘勋可不傻,他知道现在的优待只是暂时的。等曹操缓过气来,迟早是要算账的。能不能通过这个坎,最终还是得看刘晔肯不肯帮忙转圜。肯,朝中有人,官自然不难做,不肯,那就死定了!

    军纪约束不好,在沿途祸害几个城邑,其实也不是不能糊弄过去,可陈兰这两个白痴当面争起来了,再想当刘子杨不存在,想要蒙混过关,就太天真了。

    刘晔的脸色确实很差,握着缰绳的手握得紧紧的,能看出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对刘勋的变相道歉也是充耳不闻的样子。

    “子杨贤弟爱民如子,的确是仁义君子啊,不过……”刘勋心里微微有些不爽,就算自家理亏,但现在是用人之际,你刘子杨有必要摆这么大谱么?祸害百姓这种事,他曹孟德也没少干过吧?谁不知道,当年的六百里大追击之后,沿途可是焦土一片呐!

    像是被刘勋惊醒,刘晔全身猛地颤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子台,你最好速速约束部属,列下战阵,准备迎敌!”

    “啊?迎敌?”刘勋三人互相看看,都是一头雾水:“这里可是襄邑,敌从何来?”

    “陈将军,你带领骑兵去左翼。桥将军,你带领骑兵护住右翼。子台兄,你带领盾牌手护住中军,千万不要慌,全军向后转,咱们整军后撤,应该不要紧!”

    “子杨,你在说什么呢?”淮南众将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命令,跳着脚,大声抗议。大伙在冻雨中走了足足三天,好容易到了襄邑城下,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这么撤了,你当是遛狗呢!

    “整队啊,快点传令,全军后撤!”刘晔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顾不上多解释,只是厉声怒喝。

    他在梁国已经见识过了淮南军的德性,早就传信给陈留各县驻军小心在意,防火防盗防淮南军,千万别让淮南军再有进城的机会,只要提前备下劳军物资在城外即可。

    虽然曹操起家之初也不干净,烧杀掳掠的事都没少做,但除了王羽之外,天下又有哪路诸侯不是这么做的?关键还是看洗白的速度,早在两年多之前,曹军就已经洗白了,现在连中原的百姓都忘记了从前的噩梦,只记得曹将军的好,谁还能找后账不成?

    梁、陈、陈留、颍川一带,是曹操经营时间最长的根据地,是供应大军长期作战的根本,万万不能有失。出发之前,刘晔被曹操千叮万嘱他一定要确保地方的安定,万不得已时,甚至可以冒着引发袁军内讧,失去战斗力的危险,也要令其不能为害地方。

    刘晔传信襄邑各地,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有曹操的首肯,各地的守将也不可能抗命。

    所以,淮南军以蜗牛般的速度爬到襄邑城下之时,城门不可能是大开着的,别说城门,连吊桥都不可能是放下来的!

    而眼下……刘晔一身冷汗,一股寒气从骨髓中透了出来,恨不得一脚踹翻面前这三个大白痴,抢过角来发施令。

    “呜呜……呜呜……呜呜!”令人震惊的角声陡然炸响,刘晔心中先是一喜,继而大惊失色。陈兰、桥蕤两个白痴还在嘟嘟囔囔的抱怨,刘勋虽然被劝得稍有意动,但也没什么实际动作,这突如其来的角声……

    刘晔猛然抬头,看见高耸的城楼上,高高地挑出了一杆红色的战旗!

    “呜呜……呜呜……呜呜!”天地之间,仿佛有千万支角在呼应。

    城东、城西、大军的侧后。两翼,无数杆红色的旗帜如寒梅般在迷离的烟雨中绽放!

    大地在摇晃,城墙在摇晃。头顶上的彤云仿佛也在摇晃。令人战栗的感觉从脚下涌起来,瞬间传遍淮南军兵卒们的全身。吓得他们一个个两腿发软。脸色比身上的雨水还要苍白。

    “青……青州军!”陈兰听见了自己已经变了调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像是在一场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之中,不是做梦的话,青州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襄邑城呢?

    “不要慌,不要慌,整队。整队!原地列阵!”刘勋也慌了,他声嘶力竭的大叫。

    因为雨幕的阻挡,视线难以及远,看不到到底有多少敌人杀过来。但从远近间响成一片的马蹄声听来。发动突袭的,应该是很多很多的骑兵!

    刘勋无暇思考,这些骑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两条腿的人无论如何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如今这种情况,他只能先硬扛一阵,挫一挫敌军的锐气在做打算。

    士兵们惊惶失措,根本听不进去主帅的将令。敌军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在这种天气状况下潜伏、突袭。这是人类能做得到的事吗?

    除了角和马蹄声,敌军几乎没有发动其他响动,虽然从声音分辨,敌军应该还在数里之外,但杀气却已经席卷而来,几乎凝成了实质一般!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一道道巨浪,压过来,拍过来,令得淮南军上下浑身颤抖,如同暴风雨中的残枝败叶!

    “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关键时刻,刘勋的老部属挺身而出,帮他稳定了军心。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列阵,列阵,大伙并肩子上啊!”刘勋也是世家子,趁着乱世起兵,靠的就是以家族产业招募的五百私兵。转战多年,这些私兵已经成长起来,被他任命为中低级军官,进而掌控了近二十倍于前的兵马。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嫡系部队,追随了他多年的老班底们扯着嗓子呐喊,凄厉而绝决的嘶吼声,竟是奇迹般的安抚了士兵们的恐慌情绪。

    “襄邑城已经被敌人占了,打败了来犯的骑兵,咱们就攻城啊!”刘勋的这声大吼,有着再明白不过的暗示。走投无路逼出来的疯狂,和屠城的诱惑带来的勇气相伴而生,淮南军在灭顶之灾面前慢慢恢复了镇定。

    三万余人紧紧地缩卷成了一个团,以刘勋为核心,盾牌手在外,弓箭手居中,长矛手站在盾牌手和弓箭手之间,将锋利的矛锋架在同伴的肩膀上,指向来犯之敌。

    这是一个可以令骑兵冲击失效的刺猬阵列,在起兵之初的火并中,刘勋曾经多次运用过,并且在很多敌人身上创造过胜利,其中有大汉的官军,也有其他豪强。

    “击鼓,挽弓!”见队伍慢慢稳定下来,刘勋伸手扯下湿漉漉的铁盔,大声喝令。

    透过迷茫的烟雨,骑兵的身影已是若隐若现,刘勋略略有些安心。

    来的骑兵并不很多,大概只有三四千人,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阵列应该是很单薄的。敌人应该没想到,自己的大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列成阵势吧?

    刘勋自嘲的一笑,三天行进五十里,也难怪被人小觑。想必在敌军的预想之中,这一战也是一触即溃,吹角、纵马的跑过来,就可以展开追杀了。

    不过,军纪再怎么差的部队,也是见过血的兵丁,只要有骨干居中带动,比精锐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真是流民一般的乌合之众,曹将军那么精明的人,又何必对这支援军如此看重呢?曹将军打的就是等大军到了陈留之后,立刻以夏侯尚的军队为骨干,予以收编的主意吧?

    而青州军……不,这支兵马应该不是青州军,而是攻破定陶的吕布军。吕布会大老远的来突袭自己,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生怕自己的部队和夏侯尚汇合。

    可无论是曹操,还是吕布,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吧?刘勋挺直身躯。心神一片宁静。吕布摆出的阵势声势浩大,但阵型太过单薄,反败为胜的机会是很大的!

    “准备……”眼见对方即将要弓箭射程。刘勋拔出战刀在手,脸上的笑容沉醉而疯狂。

    先用弓箭齐射锉动敌人锐气。然后带队主动迎战,用两翼的两千骑兵缠住敌军。然后再命令步卒伺机押上,利用自己一方人数的优势与敌军展开混战。这就是他的战术。算不上完美,却非常有效。

    “啊……”高举在空中的手根本没来得及挥下去,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刘勋实施战术。惨叫声是在队列之中响起的,很突兀。也很凄厉,一下就把刘勋那些嫡系营造出来的背水一战的气氛给打破了。

    “何人乱吾军心!”刘勋大怒,瞪着血红的眼睛,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让人毫不怀疑,一旦哪个乱出声的人被他发现,肯定会被当场撕成碎片。

    然而,淮南军顾不上畏惧他们的主将了,只是仓惶的望着四周。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那声惨叫只是个开始的信,就在刘勋喝问的同时,队列中有数以百计的兵卒,将手中的战刀挥向了身边最近的同袍!

    血光四起!

    惨嚎不绝!

    “反了,反了!”

    “曹操兵败任城。已是死在临头,现在大伙又被青州疾风军和并州狼骑团团围住,已经死到临头了!杀了刘勋、陈兰,弃暗投明还能有条活路,不然的话,大伙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了!”

    “顽抗者死,弃暗投明者活!”

    “杀刘勋,杀陈兰啊!”

    片刻之前还算严整的队列,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从中军望出去,到处都有高声大喊,拼命挥刀砍杀的人。

    外有强敌如山岳般压过来,淮南军将士心里的弦本来就绷得很紧了,突然遭遇了这样的突变,顿时就懵了。

    很多人直到被砍倒,还呆若木鸡,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利刃临身,不知道躲闪,也不知道抵抗,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一声,认命了一般。

    也有人举起了兵器,却不知到底攻击谁,周围的人明明是同样的肤色,说着同样的语言,穿的也是同样的军服,哪里分辨得清,谁是敌人,谁是同袍?

    他们天真的想着,只要把兵器举起来,至少可以自保了。直到背后中刀,剧痛传来,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太天真了。

    有了先例的示范,剩下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拼命挥舞起了兵器,只要有人敢于靠近自己,就发起致命的攻击,直到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或者一起倒下。

    三万大军就这么匪夷所思的陷入了自相残杀之中,身经百战的刘勋、陈兰诸将也好,学识广博,观察入微的名士刘晔也罢,都是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

    “这,这……强敌在外,内乱若此,将军,不如还是降了罢。”桥蕤颤声说道。

    举目所及,除了中军的弓箭手,和两翼的骑兵之外,到处都是自相残杀的人群,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见人就杀!别说令他们重新整队,对抗奔袭而来的敌骑了,想从乱战之中安全通过只怕都难如登天。

    若是敌军的骑兵不管不顾的杀过来,倒是有可能一起陷入乱战,最后两败俱伤。可敌将的指挥很精准,恰到好处的在弓箭射程之外勒停了战马,围着军阵横向跑了起来。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隆隆的马蹄声却如同战鼓,加重了淮南军的心理压力,加剧了乱相。

    这仗还怎么打?不投降还能怎么办?

    “原来是你!”桥蕤说这话,也是出于无奈,谁想刘勋的反应却异乎寻常的暴烈,他猛然转头,怒瞪着桥蕤,眼中几欲冒出火来。

    “是,是,咦……不是我啊,将军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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