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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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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民皆兵这种口号,在青州幕府的全力调度之下,是可以变成现实的。更重要的是,王羽麾下还有这么个妖才,能把民兵战法发挥得这么犀利!

    曹军众文武对青州的评价一直很高,心理上的准备很充分,但这一刻,他们还是震骇至无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置评了。

    偌大的厅堂内,只有夏侯杰虚弱且断续的话语声在回荡。

    “军师见事不妙,又劝不动臧霸撤兵,于是命我等脱离战场,向兖州撤退,本来一切顺利,可谁曾想,那徐庶似乎早就料到了军师由此一招,居然抛下了激战中的正面战场,率领青州的特战队,亲身追杀而来……”

    “青州的特战队之中,本就多是精选出来的武艺高强者,极擅追袭伏击,攻势极其凶猛……弟兄们接连坠马,断后的人派了一批又一批,逃到泰山脚下时,包括末将在内,三百亲卫,已经只剩下了十五人,敌人虽然暂时被军师施计甩开,但以那徐庶的本领,怕是也藏不了多久……”

    “形势危急,末将本想亲身断后死战,可一路策马狂奔,军师的身体却已……”夏侯杰一声惨笑,道:“没奈何,末将只能故布疑阵,想用大部人马引开追兵,自己背着军师入山,不曾想,就在这要命的当口,又有发生了意外……”

    夏侯杰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重新记起了当时的景象,失声惊呼一般:“末将一行人在山脚下休息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事先也在周围简单的搜索过,确认那里是安全的,可不知怎地,山石后竟然伏了一人,就在军师下马时,此人暴起突袭!”

    “重伤了军师,此人却不恋战,转身就逃了,末将等追之不及……”夏侯杰一脸沉痛的说着:“没能保护好军师,辜负了主公的信任,末将当时就该死了,奈何军师当时一丝清明尚存,交待末将,一定要将话转达给主公,故而只能苟且偷生至今……”

    “志才有何言语交待?”曹操早已满眼热泪,悲伤不已,听得这话,也是急忙追问。

    “军师举荐了一人,说此人才华胜过自己十倍,若得此人继任,他便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何人竟得志才如此推崇?”曹操大惊。

    夏侯杰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颍川郭奉孝……”()

四四一章 难忍之痛() 
“此乃何人?”曹操茫然,环顾左右,想得到点提示。颍汝之地,素来就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虽然曹操此刻已经实际上控制了颍川,但他依然不可能对颍川的每一个名士了若指掌。

    众皆茫然,唯有荀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文若,你可知此人?”荀彧的本领很多,很全面,但最能傲视群英的,就是这识人的本领,天下名士,特别是颍川的人才,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戏志才出人意表的这个举荐,也只有荀彧或许能做出解答了。

    “略知。”荀彧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木然,也不知是对戏志才临终时举荐的行为不以为然,还是对被举荐的郭嘉有所考量。

    曹操倒也不急着催促,只是目视荀彧,意存征询。

    “彧失礼,请主公见谅。”半晌,荀彧才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向曹操拱手致歉,道:“郭奉孝此人,在颍川也算是小有名气,此人饱读经典,求学时,每有惊人之语,往往还一语中的,只是知其人者甚少,故而名声不显于外罢了。”

    “哦?这又是何故?”曹操是个有大志向的,想实现大志,人才,就是重中之重。此刻,尽管他还沉浸于失去臂助和亲族的悲伤之中,但谈起人才这个话题,他还是打起了精神,甚至可说是饶有兴致的与荀彧交谈起来。

    “一来其人为人自信清高,颍川名士虽众,但能入其眼界者,百中亦未必有其一,故而交游不广,名声自然不显。”荀彧说话不带褒贬,但意思很明白,名声这东西,都是互相捧的,郭嘉眼界高,交友还要经过慎重筛选,肯为他扬名的人自然不多。

    “其次,他的年纪尚轻,虽有才华,但……”

    “其人春秋几何?”曹操眉头轻轻一皱,问道。

    “二十有一……”荀彧作答时,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一语既出,众文武也是面面相觑。

    古人立事早,十三四岁就可算是成年,可以娶妻了,二十一算不上太年轻,但作为戏志才的继任者,地位还高过了程昱一头,与兼任多职的荀彧并列的幕府之首,这个年纪实在有点太可怕了。

    没错,就是可怕。

    年纪未必代表能力,但却是积累阅历的必由之路,没有阅历,怎么可能洞悉人心,对敌、对己都能采用恰到好处的对策呢?

    青州的徐庶虽然很妖异,但观其用兵定计,那股子锋芒毕露的气势,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王羽没有将其留在幕府,而总是让其独当一面的执行各种看似极为艰难的任务,用的就是他的冲劲,而非老谋深算什么的。

    青州幕府,真正的镇府之宝不是年轻的徐庶,而是老谋深算,很少轻易露面的贾诩!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贾诩这种人,若非此人居中运筹,王羽用兵定计,岂能每次都那么准,那么稳,那么狠?

    实际上,刚过而立之年的戏志才,行事就有些不够稳重了。

    策动臧霸攻青州的计划,并不需要他亲自出手,更没必要随军参赞了,派个差不多的使者走一趟也就足够了。正是他轻身出行,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若非知道戏志才的重要性和威胁,徐庶又岂会放着臧霸等贼酋不管,对前者苦苦追杀到底呢?

    结果,戏志才又举荐了个更年轻的,让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担任军师,把曹军上下十万将士,百万军民的未来交托在一个年轻人手上,这种事简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不知多久,将其打破的,是曹操低沉的声音:“此人如今何在,文若可否为吾招其前来一唔?”

    “这……”荀彧微微一滞,不肯便答。

    曹操一怔,然后明白了,很明显,荀彧是在担心,自己这种招之则来的态度,是不是能打得动郭嘉。毕竟那是个很清高的年轻人,礼贤下士的姿态若不做足,恐怕是无法令对方满意的。

    可是,自己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哪里有空去亲自拜访这么个年轻人?天知道戏志才临终前,是不是已经神志模糊了,又或预料到了自己身死会给军中造成的影响,这才用了这么个无奈的办法。

    一直以来,军中内部的矛盾都是存在的,只是被压制得很好,没有演变成冲突,只是良性的竞争。

    但这一次,这些矛盾似乎有集中爆发的倾向。

    曹仁战死,亲族将领都叫嚣着要报仇。他们认为,王羽在河北打了这么久,实力存在一定的消耗,曹军虽然折了曹仁,但主力却没多大损失,加上吞并刘岱后的补充,实力应该更胜于前,正所谓哀兵必胜,打着报仇的旗号攻打青州,正是天赐良机。

    而幕府方面,以荀彧、程昱为首,却都主张持稳,不可急于进兵,以免步了袁绍的后尘。

    围绕这个问题,两方已经争论了好几天,即便是曹操这个主公,也没办法强压下去。戏志才之死,更是在这把火上浇了一瓢热油。

    若不是有此事在先,夏侯惇再怎么恼怒,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对夏侯杰下死手。他担心的就是亲族将领的颜面受损,加上形势的变化,最终影响到报仇之战的决议。

    现在若是纠结于戏志才的举荐,倒是可以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复仇战上面转移出来,可问题是,自己那一票从弟、从子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们说不定会认为自己胳膊肘往外拐,不把自家人的死活当回事。

    要是事情演变成那样就糟糕人,人心散了,队伍可就没法带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没有一个智谋高超,又值得信重的人能商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我欺也。

    曹操摇了摇头,长叹道:“子孝、志才先后离世,吾心如刀绞,一时无法理事,先前诸事,暂且搁置,待明日再议罢。”说罢,他以袖掩面,转身而去。

    众人都是哑然无语,唯有荀彧眼中闪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

    作为一众高级幕僚中,跟随曹操时间最长的人物,荀彧轻易的捕捉到了曹操掩面转身的过程中,传递给自己的那个几乎微不可查的暗示——主公,毕竟是主公,爱才若渴的一方枭雄!

    接连而来的噩耗,和战略决策上的分歧,使得曹操幕府中的气氛很紧张。军议散后,众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团体,然后又在大队人马之内,分成了若干个小团体,即便是窃窃私语时,依然神情凝重,气氛紧张,若是不知道,准会以为有外地兵临城下了。

    荀彧的人缘极好,无论是曹、夏侯两家的亲族将领,还是一众幕僚,又或乐进等外系武将,都对他尊敬有加,其中一些性子急躁的,甚至还比较明显的表达出了拉拢的意思。

    就算心里没事,荀彧也不会掺合进这种内部争端中去。袁绍的败亡势必给世人留下无数经验教训,对荀彧来说,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定不能放任派系之争泛滥,否则,再强大的势力,也会因此而分崩离析,走向灭亡。

    在这方面,曹军一向做得很好,可再怎么完美的团体,也不可能一丝破绽都没有。在形势大好的时候,人们会争权夺利;在形势危急的时刻,人们会互相指责,每个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力挽狂澜。

    这是天性,与人的品德无关。

    眼下,王羽和青州军的身影,就像是个一手遮天的巨人一般,将曹军上下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或是出于恐惧,或是出于仇恨,又或其他什么,总之,全军上下都有些失常了。

    夏侯淳等亲族武将叫嚣着要趁青州久战力疲,攻打青州,却没提出任何可行性的方案,攻击目标是什么?通过攻取这个目标,能达成什么战略目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己方可以做出怎样的牺牲,拉拢那些盟友,如何牵制青州军各支主力部队,如何应变?

    这一系列问题,他们都没想到,只是嚷着要进攻。这仗要真的就这么打起来,失败是必然的,不单是失败这么简单,以荀彧的推断,这一仗八成比袁绍失败得更可耻,会象袁绍被骂死一样,成为世世代代被人所传诵的天大笑话!

    另一方面,主张求稳避战之人,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明眼人都知道,取得了河北大捷的青州,也许会有一个短暂的虚弱期,而在那之后,青州军的实力定然会猛烈膨胀,膨胀到让人无法侧目相看的程度。

    除非主公屈膝于对方,否则两军之间就必有一战!

    现在避战不难,王羽显然没有立刻大兴兵戈的意思,他摆出了要休养生息,消化胜利果实的架势。

    可一两年之后呢?

    当青州的这只猛虎养好了伤口,以比从前更加迅猛的势头扑杀出来的时候,兖州军又要如何抵御?

    包括荀彧自己在内,主张避战的幕僚们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强调那些发展壮大,就是最佳对策的老生常谈。

    主战与否的双方的矛盾,由此而起,并且有着扩大化的趋势。荀彧对此心忧如焚,想必主公也是如此吧,正是因为这样,戏志才之死对兖州的打击才异常沉重,几乎是不可承受之痛。

    荀彧在心中悲叹不已,徐元直的果断追杀,确实是打中了己方的要害啊!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王羽,他连刀兵都没动,只是携大胜之势来了个威压,偌大的兖州军,顿时就内忧外患,大有风雨飘摇之势了。

    心中愁肠百结,脸上却不露丝毫端详,荀彧面带微笑,不着痕迹的将诸多拉帮结派的邀约一一推却,快步走出了刺史府,上了等候已久的一辆乌蓬马车,轻声道出了一个名字。

    “去青梅巷。”

    “是。”车夫点头甩鞭,驽马轻嘶声中,马车绝尘而去。

四四二章 鬼才郭奉孝() 
古人给街巷取名的方式通常比较直观,街巷上住着李姓大户,便以李家巷称之;街上时常有黑衣卫士聚集,就称之为乌衣巷;荀彧的目的地——青梅巷,最大的特征也不过是巷口的几株梅树罢了。

    时值隆冬时节,自然没有果实累累,枝叶茂盛的梅树来应景,不过,当荀彧所乘的乌蓬马车停在某间宅院门前时,依然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幽雅致之气。

    还没进门,就能闻到院内传出的那股沛然清香,仔细聆听,虽不闻丝竹管弦之声,但依稀可闻的水沸之声却半点不见庖厨的俗气。

    荀彧向车夫摆摆手,示意对方在门外远处等候,自己整了整衣冠,也不叩门,径自推门而入,看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竟似早就知道门只是虚掩,聊以候客一般。

    走不多远,荀彧忽地扬声长笑道:“不知哪位高士在堂,竟惹得奉孝这般好兴致,亲手煮茶奉盏以款?荀彧不才,吝请一见。”

    厅堂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悠然答道:“所谓见山不是山,嘉本以为这话指的只是那些愚人,却不想文若兄竟然也为俗事所惑,以至着了相,迷了灵慧,枉费了小弟虚席待客的这番情意。可惜,可叹啊……”

    “唔?”荀彧微微一怔。

    颍川荀家乃是百年世家,他的祖父荀淑知名当世,号为神君,家中出仕为官者更是数不胜数,闻名天下的颍川书院,正是由荀家的一所别院改建而成。

    因为这个渊源,荀家虽然没有四世三公的袁家那样的显赫与野心,但荀家子弟无不交游极广,人脉遍布天下。荀彧正是其中翘楚。

    郭嘉为人清高,不屑象普通士子那样到处拜会名士,参加士子集会以扬名,故而才华虽高,名声却不显于外,其人的性格为人更是乏人知晓。

    但对荀彧来说,这些都不是秘密,他很清楚郭嘉的爱好和习惯。这个年轻人自幼身体就不好,却又喜欢通宵达旦的读书或清谈。因身体之故不能饮酒,故而只能以茶代之。

    他在院外就闻到了那股清香气息,通过曹军的情报系统,又得知有某些神秘来客在城中活动,所以一口道出。郭嘉是在招待某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却不想对方矢口否认,并且直言说:是在虚席等候自己……

    饶是荀彧素有机变之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圆场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文若兄何故迟疑不进?莫不是嫌弃小弟这间陋室过于简陋,不足以招待贵客吗?”语调平稳。意态从容,厅堂中的郭嘉似乎完全不知道荀彧的尴尬似的,只是淡然延客。

    “那就叨扰了。”荀彧一边举步入堂,一边暗自苦笑。

    早就知道此间主人性情清高。言辞犀利,不是个好相与的。本待挑破某些关系,借以在气势上占个上风,至少不落下风。谁知还是被人一句话就给压回来了。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对方太高明了啊。

    好在自己不是来审案的。而是来探口风,施以笼络来的,不然今天这档子事儿啊,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办。

    室内的布置很简单,郭嘉原也不是真正的主人,只是暂时借住而已,故而也没什么陈设。

    一张书案摆在中央,左手边是书架,除了藏书之外,还摆了一张古琴。另一侧却是炉灶,炉膛中木炭烧得正旺,炭火之上,被擦洗得甑明瓦亮的铜壶已是沸然有声。

    郭嘉正肃坐在炭火前,神情庄肃,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煮茶,而是在做着某件关乎天下兴亡,社稷安危的大事一般。

    更让人无从置评的是,这般凝重之中,偏偏又带了一丝闲逸之气,正合了郭嘉那句见山不是山的禅机——壶里煮的,看起来是茶,其实不是茶,而是天下。

    郭嘉也不招呼荀彧,只是凝神听着水声,须臾,他面露喜色,从旁边取过两只磁瓶,将其置于距离炭盆稍远的地方摆正。接着又缓缓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柄非常干净的银勺,在两个磁瓶其中之一舀出小半勺雪花一样白的精盐,打开铜壶盖子,轻轻放进了水里。

    直到这时,他才回转身来,冲荀彧略带歉意的笑笑,以示对方稍等。然后又把心思转回到铜壶上。

    待壶中的水声稍大,他揭开壶盖,用另一把银勺撇净水面上的细碎泡沫。接着,再次盖住了铜壶。

    顷刻之后,壶中水沸声如落珠。

    郭嘉再度掀开壶盖,此番却不撇水,而是用一把大铜勺将沸水舀出两大勺来,倒入事先预备好的磁碗内。随即,用一根竹夹子在水中轻轻搅拌,边搅,边用银勺从另一根天青色瓷瓶内舀了些细如碎米般的茶末,缓缓投入沸水之内。

    此时斗室内已经是茶香四溢,不用喝,便已醺然。

    在汉代,茶还只流行于上层社会,非勋贵公卿不能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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