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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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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些盘外招,意外就只能在战场上出现了,可是,麹义勇猛善战,逢、审足智多谋,还有淳于琼这个老成的宿将压阵,大军的兵甲精良,实力更是远在敌军之上,怎么想,也没有出意外的可能性啊?

    除非……

    袁绍心中微动,他想到了一个意外因素。

    原本那就是个笑料,要不是此事,他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令麹义、张颌出战呢。要知道,前一场大战中,他被敌人突破到鼻子底下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彻底消除呢。

    那纸甲之说,会是另有玄虚?

    袁绍越发烦躁起来,身下的竹席带来的也不再是清凉的感觉,滚烫滚烫的,让人难以忍受,只能跳起身来。

    见他跳起身,侍从们都吓得脸色发白。

    别看袁将军平时接人待物,表现得既有风度,但那是对待名士,只有名士,才能在他这里享受到‘人’的待遇,至于非世家出身之人,就算是麹将军那样的功勋大将,也是谈不上什么重要性的。

    至于自己这些下人,稍有不顺眼,还不是说打死就打死了?

    就在他们战战兢兢,生恐袁绍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院外响起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拯救了他们,众侍从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同时又为那个及时出现,即将要承担袁将军怒火的‘善人’担忧起来。

    直到看见了来人的脸,他们才放下心,深深的将脑袋埋到了胸前。

    来的是郭先生,一个用不着他们担心的人。

    “是公则啊,何事这般急?”见是郭图,袁绍眼中的暴躁稍微缓和了些,对这个从在洛阳就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心腹,他多少要给点面子。

    “主公……”走得急,心里更慌,郭图此刻的形容颇有些狼狈,纱帽歪斜,衣衫凌乱。仿佛魂魄都丢了般,跌跌撞撞。狼狈不堪。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保持了足够的冷静。他没急着说正事,而是拿眼扫了一眼旁边的侍从。

    “都下去罢!”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袁绍的心头,强压住心头的不安,他故作镇静的摆了摆手。

    今天之前,前线已经两天没有消息回报了,算算日子,也应该……郭图表现得这么紧张,只能说明,战局不利啊!

    连日来的担忧、恐惧即将变成现实。袁绍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透不过气来。望向郭图的目光中,焦躁消失了,代之的是更强烈的怒意,甚至还有一丝凶狠!

    郭图对袁绍的性情很了解,知道他眼神背后蕴含的意味。这一仗关联的,不单是主公的面子,还有争雄天下的大计!失利的消息。足以点燃主公胸口那股烈焰,将点火者烧成灰烬。

    如果有可能的话,郭图肯定不会直说,而是用和上次差不多的手法。掩败为胜,或者化大败为小负,以蒙混过关。于人于己都方便。

    然而,这一次他没办法这么做。就算他那么做了也没用,没人会相信他。就算是白痴也不会。这一次败得实在太惨了,别说什么争雄天下和面子了,能不能保住冀州基业,保住身家性命都是个问题!

    “主公,麹将军在龙凑中了敌人的诡计,败了……”能言善辩的郭图变得结巴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老半天才说完整。

    “大军呢?”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得到了验证,袁绍表现得却比郭图预想的冷静许多,也许这就是早有预计的好处吧,他紧张的追问道:“大军如今何在?”

    大军?哪里还有什么大军?郭图倒是宁愿袁绍一听噩耗,就当场晕倒,这样他就不用接受袁绍的盘问,这么难捱了。

    “麹将军败得太快,幽州轻骑全军出动,随后掩杀,三万大军全军溃败,被敌军追杀数十里,最后逃回信都的,十不存一……”

    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十分刺眼,晃得袁绍头晕目眩,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他前后晃了晃,扶住了一边的石桌,才勉强站稳了身体。全军溃散?不应该啊,就算王羽真的勇猛无敌,但麹义当初不是靠几百残兵,稳稳挡在了自己身前吗?

    直觉告诉袁绍,这里面必有隐情,但看着郭图这张死人脸,袁绍一时也没法指望对方实话实说。郭图口口声声只提麹义,显然是在为这场大败找替死鬼了,指望他把战报事无巨细的解释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压抑着令人窒息的心跳,袁绍继续问道:“战报何在?信使何在?本将要亲自问他!”

    “主公请看……”郭图递上一卷竹简,他并不担心对不上口供,因为战报是淳于琼等人商量着写的,跟他的说辞完全一致。而当事的另一方……

    意识到败局已定后,麹义率军拼死断后,很是阻挡了联军一段时间,本来后军的万余人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只可惜……

    郭图不无鄙夷的想着,淳于琼等人实在不争气,明明有断后的部队,还是撇下大队,带着亲卫先溜,结果把一场好好撤退,搞成了大溃退。

    结果,麹义的奋战,只是让淳于琼等人得到了脱身的机会而已。而麹义自己,至今尚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俘了。

    但不论结局如何,这个黑锅都得让他背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降了王羽,反过来成为冀州的威胁呗?那没什么,王羽最可怕的是他本身,而不是他麾下的某个人,多一个麹义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面对龙凑大败后,严峻的局势。

    “击败麹将军的大军后,王鹏举不肯作罢,率军趁势追击,幸好驻守清河的张将军得了消息,并及时做出了反应,率军攻向平原城,击败了留守的刘备,这才逼得王鹏举回军援救……”

    除了战败的噩耗之外,更紧急的是派出援兵。张颌的反应很快,用兵也很精准,得到斥候回报后,立刻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打得留守平原的刘备溃不成军,给败退中麹义部赢得了一线生机。

    麹义在进军路上,立了不少营寨。淳于琼等人若是整军而退,大可以入内防守。重整旗鼓。结果大军溃散了,就只能和追兵拼速度了。比这个,两条腿的人,又哪里比得上四条腿的马?

    要知道,公孙瓒的幽州军本来就是一人三马的配置,经历了界桥之战的损失后,人马的比例更是进一步失调。追杀溃兵这种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拿手了。

    张颌的加入,逼得王羽不得不回援。不过,张颌此举也算是舍己救人。幽州轻骑回援的速度太快,张颌刚退到鄢县城下,就被回援的幽州军给追上了。事先没有准备,他拿纸甲也没什么办法,等到青州的催锋营出现在战场上,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联军分兵三路,王羽率军围攻鄢县!田楷统率平原军西进,攻打清河城!公孙瓒轻骑北上,突入安平境内。信都危在旦夕!”

    郭图将龙凑之战轻轻带过,也不单纯是为逢纪、淳于琼开脱,现在冀州的局势,只能用糜烂二字来形容。与其花心思去总结经验教训。还不如赶快想想,如何挽救这场危机呢。

    清河和安平丢了的话,那袁绍这个冀州牧。就只剩下五郡之地了!何况,谁能保证敌人在攻下安平和清河之后。不会乘胜追击?

    粮草不济?别傻了,下个月就是七月。秋收迫在眉睫,他们不会就地取食吗?因粮于敌,吃敌一斛粟,比自己从家里运十斛还划算!这么浅显的道理,王羽、公孙瓒都是深通兵法之人,又岂会不懂?

    说起来,袁绍选在这个时候攻平原,进窥青州,打的也是差不多的主意。

    所以说,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就在郭图说张颌也战败了之后,袁绍就觉耳朵里‘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感知的能力。郭图好像又说了什么,竹简上似乎也写了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麹义和张颌既败,除了各地驻防的郡兵之外,他手上就只有驻守邺城的数万兵马了。派援兵?要救哪一路呢?分兵还是不分?

    分兵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合兵一处的话,要救哪里呢?

    救信都,谁能担保公孙瓒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决战,若是他依仗机动力,把冀州主力牵制住,让王羽突袭邺城该怎么应对?反之更不行,骑兵的机动力高,更适合打突袭,主力若是被牵制在清河,几百里路程,公孙瓒两三天也就到了。

    不救?公孙瓒都是骑兵,未必攻得下信都城,但安平的其他县城恐怕是保不住的,秋收在即,人总不能不出城吧?出城的话,又有谁能挡得住幽州铁骑?最后也只能投降了。

    清河那边更惨,别人不知道,袁绍却知道的很清楚,王羽可是很擅长攻城的,就算守城的是张颌这样的大将,也难保不失。何况,张颌的数千残兵被围在鄢县了,王羽大可以围而不攻,先去解决了清河城再说。等鄢县断了粮,还不手到擒来?

    越是想的深入,袁绍心里就越恨。

    他恨郭图这帮幕僚,要不是这帮人鼓噪不休,自己又岂会这么轻率的发兵?

    他恨麹义、张颌这帮武将,明明也是名动一时的名将,怎么在王羽面前,就败得这么惨呢?败就败了,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得让自己做点准备吧?

    他最恨的还是王羽,但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懊悔、愤怒、怨恨、伤悲,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使得袁绍有一种快发疯的感觉。可是,在下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苦难还在后面呢。

    “主公,大事不好了……”继郭图之后,又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闯了进来,正是幕僚辛评。

    “……何事?”心脏越跳越快,袁绍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说出话来。

    辛评用近乎哀号的语调快速说道:“黑山贼张燕,亲率十万大军,出滏口陉,大举攻入广平,连克涉县、武安,兵锋直指邯郸!”

    “什么!?”袁绍大惊失色,郭图惊骇欲绝。

    邯郸,就在邺城以北,不足二百里,邯郸若失,就相当在邺城头上悬了把利剑,别说救清河、信都,只要袁绍敢稍有动作,就得小心这把剑落下来。

    张燕未动,冀州境内已是狼烟四起;张燕这一出手,更是把袁绍往深渊里又推了一步!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酷暑突然变成了寒冬,袁绍身上一阵冰寒,他抬头向天,想确认一下艳阳所在,却发现眼前的光华越来越亮,越来越晃眼,最后,他眼中只剩下了这耀目的光华。()

二九六章 全面战争() 
鄢县是平原郡和清河郡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这里具体隶属于哪个郡的辖下,除了朝廷的少府卿或者刺史府的主簿,恐怕谁也说不清。

    汉朝的州郡划分并不是很严格,有的是遵从春秋时代的诸侯封国,比如青州的齐国、兖州的鲁国、冀州的赵国这些地方;更多的则是根据具体情况做的划分,比如原本不存在的泰山郡,就是因汉武帝推恩令的影响而来。

    在州郡的交界处,不一定有太明显的标志,渤海郡和安平郡之间,算是比较清晰的,,有条小河沟,上面还有座桥;更多的地方,不过是有条山梁,甚至一些沟壑罢了。

    百姓们从不在意这种事,具体属于哪个州,哪个郡,又或具体的哪个县,哪个乡里,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在哪儿,日子都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纳粮,一样的服役,一样属于大汉朝的子民。

    华夏子民向来是最眷恋乡土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舍弃熟悉的乡土,去往他乡。无论日子过得多窘迫,家乡都是自家祖祖辈辈的生息之所,看不见的一丝牵绊,萦绕在灵魂深处,让人无法背离。

    自今年春天以来,多灾多难的河北大地上烽烟连绵。

    这一次对战的双方,不再是举着黄巾大旗的太平道信徒与打着汉字旗的官兵,而是同属大汉臣子的三路诸侯。

    尽管同属一家,但三方动起手来,却比打蛾贼还不客气。

    先是车骑将军袁绍在广川重挫奋武将军公孙瓒,名震塞外的天下强兵——白马义从于此役覆灭。而后,公孙瓒退守平原,袁绍乘胜追击。在平原又是连场激战,最后公孙瓒在青州军的助战下,先后在龙凑和鄢城取得了两场大捷,一举扭转了先前的局势。

    河北局势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不定,诸侯们如何看待,普通兵卒当然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已经跟着张将军一起,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了。援军依然遥遥无期。

    其实援军来了,也未必有什么用。鄢县的这支军队,之所以落入眼下这般窘境,还不就是为了救援友军么?结果友军没救到,却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对此。将士们心中不无怨怼之情,但目标却不是冲着主将张颌去的,而是针对高层的那些名士们。

    对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高高在上的名士们,士卒们一贯都是以崇敬的眼光看待的。这些人无不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最高明的那些。更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不管什么事,只要听他们的准保没错。

    实际上,大多数士卒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名士。双方的地位相差太悬殊了。名士们温和冲着士卒点点头,就已经算是平易近人了,轻易不与庶人接触,这才是名士的常态。士庶有别,这话可不是说着好听的。

    不过。在眼下的鄢城,名士这个清高的头衔,却有发臭、烂大街的倾向。

    “屁的名士!要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胜券在握,咱们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指挥打仗的时候,他们叫得最凶,最后开溜的也是他们最快!麹将军立的营寨明明就近在数里之外,要是他们能且战且退,咱们攻下平原的消息一到,谅王鹏举也不敢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继续打下去!结果,他们就那么带头跑了,一路跑到信都,连头都没回一下!”

    “这些倒还罢了,文人么,耍耍嘴皮子还行,见真章就完蛋。可他们不仅是没胆子,而且还没见识,没见识倒也罢了,问题是他们还不懂装懂!”

    “可不?”这句话引起了极大的共鸣,士卒们用近乎控诉的语调叫嚷着。

    “他们说纸甲是个笑话,咱们就没当回事,咱们这身份,哪见过纸那么金贵的东西啊?结果怎么样?那纸做的甲不但刀枪不入,而且闪闪发光,晃得老子的眼都快瞎了,这要是个笑话,那什么才是神兵利器?”

    “就是,就是!这一仗啊,就是毁在那些名士的嘴里了。”

    大伙都委屈啊!

    开战之前,他们担心的都是冠军侯那勇冠三军的勇武,结果担心的事情没见识到,却被一个笑话给打得满地找牙。

    这是谁的错?

    是在龙凑死战到底的麹将军?不,他已经尽力了,身为主将,拼死给友军断后,这是只有那些古人的传奇中才能看到的情节。

    或者是自家主将张将军?不,张将军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在没接到友军求援的情况下,主动出击牵制敌军,并在平原城下,快速击败了联军的留守部队,差一点点就能达成前后夹击的目标了。

    要不是淳于琼那些大名士连回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两支大军怎么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彻底?这哪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名士啊,压根就是一群只会大言不惭的骗子!

    “现在好了,名士们被围在信都,自己这些人被困在小小的鄢县,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要不是张将军待大伙不薄,打仗的时候也一直身先士卒的奋战在第一线,败入城的时候还亲自挥刀给大伙断后,真不如干脆就……”

    众兵越说越气,但最后那个‘降’字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张将军是个仗义之人,他没做出决断前,大伙怎么也不能背弃于他。尽管从被围开始,城外的劝降使者和射进城的箭书就没断过。

    “别说这些了,还是专心守城吧。”有那老成的士卒谨慎的把话题带开,“外面围城的可是王鹏举亲率的青州军,千万大意不得,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把城给下了。”

    “风老哥,要攻,他早就攻上来了。可这些日子,他又是挖地道。又是筑井阑,时不时的还夜袭,就是没正经进攻,有什么可担心的……哎呦!你,你干嘛打我?”

    老成士卒哼了一声,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白痴!就算是条狗,挨了一棍子,还知道长点记性呢,咱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心呢!王鹏举那是什么人?那是天下最擅长用奇计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一边说着,老卒一边气哼哼的打人:“你看着外面攻势不急,可你知道背后藏着什么杀招?现在懈怠了。等他亮了杀招,大伙一起完蛋,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了,别,别打了……别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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