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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考古学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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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被这种想法震惊了。
很自然,有卡纳冯伯爵提供资金当然要胜过一个白痴的美国店主,但是我所认识的一个人曾说:“富人总会为富人行方便;广大的劳苦人民若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事就必须斗争。”
当我在晚宴上发现卡特的时候,他正在楼梯下面锁木格子窗,然后陪同他的客人,富有而又温顺的父亲和女儿登上神圣的十六级楼梯。他的领带、夹克以及胡子都非常整洁,卡特向来如此。看看他在此刻是怎么做的,他关闭并锁上了到目前为止仍会令我的古墓相形见绌的古墓。看看他的样子,他陪同着他的像傻瓜一样的资助人父女走上来,一同离开了这个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的地方。他让他们看看现有的收获,但是提醒他们不要弄脏任何东西。他如此轻松、容易地掌控着他的古墓、工作和资助人,甚至是他自己的兴奋。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发现要比大部分人的要多,甚至他向我打招呼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满足,当然也不会有所隐藏,似乎这些并不是全部。“嗨,特里利普什,”他上到楼梯顶时喊道,“特里利普什,当然了,是你。”
“卡特!怎么了,老朋友?”
“卡纳冯伯爵,伊夫林小姐,请允许我介绍特里利普什教授。他正在研究可能并不存在的阿托姆…哈杜国王,他是位埃及方面的学者,现在正在这里游览,看看底比斯的景象。”
接下来是无聊的握手。伯爵身材瘦长、衣着考究、性情温厚,但却愚蠢得很。因为一场车祸的缘故,他走路有点儿跛,说话有点儿口齿不清。“太好了,太好了,”他说道,“真应该拜读一下您的作品。这些虚幻的东西真是有趣啊。”
“但是对伊夫林小姐来说可能不太适合。”卡特插嘴道。
卡特头戴一顶软毡帽,手拿一支和我的差不多的手杖。他在胡子上肯定下了不少工夫,修剪、打蜡,诸如此类。“地下一定有不少奇观吧?”我问道,“可否赏光让我进行一下专业的欣赏?”
“你应该了解,应该知道下面是多么的不牢靠。”
“真是乌鸦嘴。”伯爵突然说。卡特把我们带到了古墓外面。“当地人都在议论纷纷,热烈地讨论着邪恶魔力保护之下的图坦。你不觉得吗,怀抱着这种有影响力的信仰而生活,这真是妙极了!或许人们会认为我们缺少什么——”正在这时,有人叫卡特过去,他不能继续聊下去了。我非常理解他的感受,刚才正在兴头上呢,我可做不到像他那样。
银行还没有收到新的存款单。
留局待收处满是信函。12月1日特里利普什别墅的租金。还有11月在狮身人面像饭店住宿以及借用床单、毛巾、浴袍费用的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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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四十七(2)
我返回别墅,开始进行冗长而又必要的工作,即检查账本和预算,或许应该削减一部分经费。真是奇怪,费那苒搞砸了一件简单的任务(玛格丽特也没能向他施加压力),但是作用在我身上则让我和他变得相似,为金钱而困扰。正如我父亲经常说的,当优良的血液结合了劣质的血液,那么结果毫无疑问将会是对抗。
现在需要考虑租金和上周工人的工资,艾哈迈德已经念叨好多次了。我还需要组织一支新的队伍。我工作到很晚,做计划、重新检查账目、重新起草预算。但是没有钱。真是奇怪,经过了这些年的无所事事,卡特现在竟然如此走运。
我刚要睡觉的时候他来到了我的别墅。他对这么晚前来打扰感到很抱歉,虽然满脸堆笑,但看上去却有点尴尬,似乎喝了点酒。“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我非常欣赏你的工作,”他对我说,“你的翻译和分析真是了不起。能和你称兄道弟真是再骄傲不过的事情了。我的古墓是为你和你的坚持不懈所准备的礼物。像图坦这样的古墓,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实上古墓是自己打开的,但是,拉尔夫,我可以叫你拉尔夫吗?你现在正身处一片无名但却非常神奇而又意义深远的土地,我真不敢保证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好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分别的时候,伊夫林小姐向我询问你的事情。我告诉她你已经在美国和一位女继承人订婚并准备结婚了,我发现她的脸色立刻变了。真是可惜啊,这个女孩比中国所有的茶叶还要值钱,他的父亲更是拥有36000英亩的土地。要我说,你应该爱上伊夫林才对。”
“如果爱真是那么简单的话。”当他消失在夜幕中时,我冲他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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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四十八(1)
1922年11月28日 星期二
来自费那苒的电报:卡特不和你一队吗?报纸上都是他的名字,你们不是一队吗?立刻统计我们的发现。卡特接受投资吗?建议。
把回复电报的纸条递给那个男孩的时候真是令人困扰,你会本能地希望他可以回答,但是他仅仅是个沉默的送信人而已。这就相当于冲着一个聋子喊话一样。现在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回声,在男孩面无表情的脸上,我读到了一些事情:我和费那苒完了。到最后,相信别人通常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人总会令人大吃一惊,他们对利己主义嗤之以鼻,但却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就算带给他们一丁点儿的困扰,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将你抛弃。
关于相信资金援助者的难处:“特里利普什教授,”我记得在其他投资者离开我们的六月会议之后他这么说,“如果你能多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非常感谢。”我注意到他突然变得礼貌,不管你如何看待切斯特·克劳弗得·费那苒,通常情况下你很难会想到他的礼貌。“不知你对我个人的收藏有何评价?”他小的像玛瑙似的眼睛向我身后乱瞟,手里的雪茄烟头一闪一闪的。“我知道正如你刚才向人们描述的那样,我们的法老墓中会有大堆大堆的金子、木乃伊以及其它古物。但是我想让你看看其它东西,那些精美的艺术、造型艺术、雕像以及绘画。因为艺术处理方面的争论,这些东西很难在博物馆中展出。这些更适合成为个人收藏品,这点你我都明白。这样会更实用。”他自己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在一旁没有表态,只是点头。“在所有人、所有学者中,我认为你一定会明白。”费那苒用指尖捏起腰部不起眼的一根线头。
他带我去看他的研究。站在书桌后的书架旁,他一遍遍地把书抽出来又插进去,敲打着书脊的底边,好像很难决定是否应该拿这本。离开书架,他叹着气转向我,双臂在胸前交叉。“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那个……”他抬起手去摸自己的浓密的髭须和络腮胡,他挂在墙上的肖像上也一样留着胡须。他跟随我的目光望向墙上的肖像。“你总是把胡子刮得很干净吗?我可不习惯。”他将手中那支仍在燃烧但却像被闪电劈过的树干一样的雪茄放进了烟灰缸,转过身对刚才书架上的那本书又推又拉。他一遍遍疯狂地对那本书拉出来又推进去,大声咒骂着。
“费那苒,这是什么书?”
“真想活活烤死他。”他嘴里嘀咕着,使劲摔打着书。
“爸爸,你的谈话结束了吗?”她不声不响地在我们身后出现了,“你好啊,拉尔夫,你和波士顿的富豪们谈得怎么样了?”
“哦,亲爱的,”我说,“你真是太美了。”
“我们正忙着呢,快走开。”他吼道。当我转过身看他时,他正跪在那里,低着头趴在矮架子下。
“你真是一朵最艳丽的玫瑰,”我继续说,“春季中游走的香气。”那天她看上去非常健康。我可以走上前,完全不顾及我那可恶的资助人和他的命令。我可以立刻带她离开,结束并忘记一切,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不,不,如果没有取得成功,她是不会接受我的。但是她是那样的纯洁和无瑕。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回来,她仍然可以成为我的妻子。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教授。”费那苒说到,随后招呼茵吉带玛格丽特到花园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橡树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站在那里,疯狂地翻着第一本书。就过了一会儿,关闭的门外有隐约的声响,这让费那苒的后背和面部痉挛起来。“可恶,”他大声吼着,冲过去开门。但是门外没人,只有玛格丽特的小狗趴在那里。
“最终还是这样!”他狂吼着。重新开始他催眠一样的工作后,书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位置移动了一英尺,好像书后有什么机关让书架的位置有所移动。费那苒用肩膀抵住书架的一边,按照中心轴将整体六个架子的位置进行了挪动,腾出了足够的位置让他的腰身得以通过。他让我也进来。我们身后的门关闭之后(很显然,要依靠同样信不过的机关让我们出去),他打开了一排灯。
“教授,这就是费那苒精美的艺术收藏。”他拖长音调说,一边骄傲地挥着手,让我看那些玻璃柜子和一排排的箱子。“教授,我肯定你知道,伟大的文明……”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观点,这些内容我想没有必要写在这里了,其实和他们这类人的言论没有什么区别。费那苒的收藏不赖,种类繁多。但是当他断言我所进行的阿托姆…哈杜的工作与他的大杂烩有关联的时候,我发现他真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藏品。他调整了6到8个玻璃柜上的小电灯,每个电灯都照到了8或10件收藏品:危地马拉原始森林中长着大嘴的印加鳄鱼;明朝的鼻烟壶,白底蓝色的图案,脱去外衣的皇帝正蹲坐在妃子的身上;铜制的多臂印度女神;一块看似象牙或白色木制的板子,上面刻有爱斯基摩犬、海豹鳍、闭眼大笑长满毛发的脸。“因纽特人。格陵兰岛上的爱斯基摩人。”他评论道。“这是鲸鱼骨制成的。”接下来我们去看那些皮质的箱子,每个上面都有凸出表面的字,写着“费那苒的收藏”、“纸制的艺术品”。他小心翼翼地向我展示他的宝贝:首先是乔治王时代的雕版图,随后是“日本的木版画”。他盯着我,轻轻敲击着一系列装饰精美的版画,向我讲述着有关一个日本武士和乡村妇女的故事。“当然,也是当代的艺术作品,”他小声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不是,不是……”但是,他实在想不出他还不是怎样的人,他急切地向我展示他所收藏的相片,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没有什么是你无法在军队或者秘密集市中看到的,就算在波士顿也是一样。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但是他女儿的保姆倒是个例外。“茵吉对人类形式的艺术有着独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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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四十八(2)
“真是不错啊,切斯特。”
“谢谢你,拉尔夫。我知道你作为一个学者是能够理解的。你应该能看得出,我缺乏对埃及的深谋远虑。我从别的收藏者那里读到并听说,卢浮宫的地下室里收藏着很多东西,而且大不列颠博物馆也是一个相当成熟的古埃及收藏馆。”费那苒透过一个小洞窥视他的办公室,随后把门推开,带我迅速回到屋内。他坐在书桌旁,用一块方巾擦了擦头和手臂。“拉尔夫,在我看来——”正在这时,响起了教堂的钟声和房间内钟表合奏的交响乐。从书桌和墙上的钟表开始,声音蔓延至整个屋子,随后是一个个尖塔上12点钟声的奏鸣。今天肯定是当地人的一个节日,因为至少两分钟过去了,嘈杂声仍是不绝于耳,最后是12响的礼炮。费那苒只得凑到我耳边继续他刚才未说完的话。“你的专业性和我对艺术以及文化的品味十分相通。”又是那群可悲的家伙中的一个,他根本无法看到我的研究与他们的渴望之间的区别。“所以,如果你继续,当然你一定会继续去发掘,任何形式的……”我在想他的女儿是否知道他的秘密。“当然,”他打断自己来回答我没有说出的疑问,“如果对其他人说出有关这里的一个字,那么我们的交易就全完蛋了,不要出任何差错。”
就是这个家伙在探险中期的时候不明原因地将我抛弃了。他会这么对我的,在一些骗子的怂恿下对我不管不问。一个新出现的色情文学作家可以把他女儿的未婚夫说成是一个拉皮条的。他有一些恶棍类的狐朋狗友。沉默的奥图尔,这个有盗窃癖的家伙在投资者会议上当着费那苒的面将他的银杯垫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还有科瓦克斯,眼睛总是湿湿的,似乎他的良心都被他的恶行浸透了,于是他不停地在为他的受害者掉泪。
整个小镇都在谈论着卡特的发现。漫天谣言,真是吹过了头。今天我所听到的故事也许只有学非所用、夸夸其谈的埃及人才能想象得出来。而且谣言流传的速度还真是快。举个例子:如果我跟一个卖水果的小商贩说,如果我是卡纳冯,我要驾驶一架小飞机到帝王谷,把我的战利品空运回大不列颠博物馆,一点儿也不留给埃及人。那么如果我到了另一个地方,我肯定能找到一个缝纫用品商人和一个带着软毡帽、胡须修剪整齐的埃及人买主站在那里,商人会告诉我,卡纳冯伯爵昨夜带领三架飞机来到帝王谷,每天都有飞机装载埃及的财宝飞回他在英国的领地,他在那里关押着奴隶,这是英国贵族的额外津贴。那个埃及人点点头,一点儿也不惊奇。
我最终找到了一个修剪胡子的人。这个理发师像个打手,是一个充满力气的###教徒,托真主安拉的福,他至今还没有因为不注意而伤到客人的头。我问他,既然他这么有力气,是否有兴趣加入古代国王古墓的开掘工作。他拒绝说:“很抱歉,卡特先生。”真是一个可笑的错误。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听说过有关您的发现,我可否让我的表兄弟去帮您工作?”我同意了,给他留了地址,现在我可以开始重组我的队伍了。
我重新回到卡特那里,现在我制定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来解决探险队的资金问题。在沙漠中我找到了卡纳冯伯爵,他正在和两个本地人站在伊夫林女士面前。伊夫林女士手拿一把刷子和一个女士用的铲子。她很惊讶地笑了笑,手拿一块陶器的碎片站起身来。说实话,你必须俯下身,拨开那附近的土才能看到点东西。
我离开了他们。卡特指挥用的帐篷非常有趣,看上去效果不错,华而不实,你可能会联想到凯撒大帝。漂亮的列托46号日记本应该是他精选的日志簿,看上去明天将是图坦古墓正式打开的日子。好长的客人名单,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
我从帐篷里出来,和古墓外徘徊的一名记者攀谈起来。我和他正好站在深坑的正上方的栏杆处(真是虚夸!竟然还有限制游客的栏杆),我帮助他理解他所看到的景象以及工作程序,告诉他如何将有关卡特发现的历史背景写入报纸上的文章中,比如过去对图坦墓的开掘以及今后还可能进行的开掘,图坦在埃及历史上鲜为人知的情况等等。他以新闻记者的态度认为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不真实的。在纠正这个文盲的拼写错误时,我在不经意间听到下面卡特、卡纳冯以及几个英国人的谈话。卡特说:“鉴于这些发现和其数目之庞大,以及我无私的承诺和过去这些年来我的家族的威望,我相信政府应当考虑给予我报偿。”
“图坦是个不起眼的国王?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和宝藏?”这个幼稚的记者问道。
问题的关键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得到卡特过去六年慢腾腾工作的补偿,他可以对新的探险项目进行投资。我已经证实了我的计划的前提。我应该努力让探险队的财政走出现在沉闷的状况,与此同时让费那苒看到此次工作的重要性。
埃及考古学家 四十八(3)
关于科学研究中人类情感的必要性: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如果我选择把它囊括在完成的书中,那么它就具备了卡纳冯屈尊的赞同和费那苒的懦弱,这是毫无疑问的。每个人看上去都不错,可能卡特会是个例外,自从他走了一点儿小运后,他就变得让人难以忍受了。
卡纳冯端着一杯茶看似投入而又有学问的样子离开了,漫不经心地查看着楼梯底部的过梁。我请那个满身油墨的印刷工叫一声他的主人。卡纳冯一瘸一拐地爬上观众走廊。“恕我无能为力,不能让您访问,这是卡特先生的成就。”他开始变得友善起来,笑得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我提示他昨天我们才见过面。他可真是英国贵族了不起的榜样。
“当然,当然,和色情国王在一起的家伙。先生,我真喜欢这顶帽子,”他说道,“看上去真是随意,现在你的那些挖掘的工人都戴这样的帽子吗?”
“是的,老式的软毡帽。为当地人做出了沉着的表率。”
“先生,您是银行家吗?”我身后的记者用笔指着卡纳冯,突然问道。
“我得承认,这真是个新鲜的说法。”他大笑起来,再次重复说这都是卡特的指示,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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