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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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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虱子?”我问金洙。   

  “就是比小米粒还要小的黑色虫子,在人的身上爬,”金洙用手指尖在我的腋下挠了挠,我缩着脖子笑出声来。“爬得人痒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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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小单(2)         

  银吉剪完了小偷女儿的头发后,她的头发变得只有我的小手指那么长。银吉又把她的衣服剥光了,她的身上黑乎乎的,我和金洙连她皮肤下面包着一根根的骨头都看见了。我们不停地笑。   

  香夫人披了一件白狐狸皮做成的周衣从房里出来,她站在木廊台上问小偷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偷的女儿翻着白眼看她,紧紧地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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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家出身的孩子。”银吉顺手抄起洗衣用的棒棰,对着女孩子的脸举起来,“大人问话,要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回答。”   

  女孩子立刻张开了口,声音清脆地回答道:“父亲以前一直叫我‘赔钱货’。”   

  这下子我和金洙要笑死了,我们捂着肚子,差一点儿跪到了地上。   

  “赔钱货”使劲儿地瞪着我们。   

  “你们不要笑了,”香夫人扫了我们一眼,转身对银吉说,“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以后就叫她小单吧。”   

  小单在香榭里吃的第一顿饭,让我和金洙大开眼界。她看上去和柴禾棍儿差不多粗细,却好像长了一个比牛还大的胃。大人们一不留神,小单就用手抓着饭往嘴里塞。我把这事儿告诉了银吉,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杀鸡时银吉让人留下了苦胆,她只要有空,就提拎着小单后背上的衣服把她抓进药房,把小单酷似鸡爪的双手摁在苦胆汁里泡上一会儿。   

  我们很快就发现小单很爱生气,她生气时用力地瞪着眼睛,有时,会瞪到两个黑眼珠同时朝着鼻梁凑近。这可让我和金洙高兴坏了,小单不生气时,我们也千方百计地惹她生气。   

  有两次,我们在小单的饭碗里掺上了白沙子,她吃饭时总是特别着急,恨不能把脸埋进饭碗里,根本不往饭碗里细看。第一次吃到掺沙子的饭时,她把满嘴的饭吐了出来,弄脏了吃饭前餐室里刚擦好的草席,在厨房干活的一个仆人拎着她的耳朵把她臭骂了一顿。第二次,沙子把小单的牙龈硌出了血,她很没记性地又把嘴里嚼的东西吐了出来,银吉刚好端着酱汤过来,扬手给了小单两巴掌,打完才发现她出血了。   

  “怎么回事儿?”银吉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打的?”   

  “他们在饭里下毒。”小单用手背擦血,另一只手指着我和金洙。   

  银吉看了看小单的饭碗,目光严厉地打量着我和金洙。   

  “不是毒,是沙子。”我轻声说。   

  “以后再做这种混帐事儿,”银吉在我和金洙的脸上各拍了一下,“我就用火钳子把你们的指甲一片一片地掀掉。”   

  我和金洙捂着脸嘻嘻笑。   

  小单瞪着我们,两只眼珠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对到了一起。她的头发还没长到能扎起来,脑袋看上去像是个乱线球,虽然每天早晚洗脸一次,但她看上去还是那么黑乎乎的。小单就像一个好玩儿的怪物,想不对她发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小单没有自己的衣裳,银吉拿我的旧衣裳给她穿。她刚把一件衣服穿上,我就对她说,“这件我要自己穿的。”等她换了一件,我又说,“这件我也要自己穿的”,每天早晨,我都让她换上十套八套衣服才肯罢休。有一次小单被我惹急了,把脱下来的衣服摔到我面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我们家有好多中国丝绸做的衣服,我整天躺在那些丝绸里面睡觉。”   

  显然,我没回答上来的这句话让小单很得意。此后我和金洙一捉弄她,她就拿“中国丝绸”来反驳我们。   

  有一次在餐室里,她说这句话时被教我们读书的凤周先生听到了,凤周先生板起脸来,喝斥了她:“你们家的中国丝绸是偷来的,你非但不感到羞耻,还用这么洋洋得意的口气到处卖弄,真是寡廉鲜耻。”   

  “什么叫寡廉鲜耻?”我问凤周先生。   

  “就是不知羞愧,”凤周先生哼一声,然后喝起了酒,“不要脸面。”   

  我和金洙一起笑了,然后转过脸来看着小单。   

  “不知羞愧。”我说。   

  “不要脸面。”金洙说。   

  然后我们一起跟小单扮鬼脸,“寡廉鲜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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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小单(3)         

  那天,小单收拾凤周先生吃完饭的碗筷时,把一桌面的瓷碗盘全都砸碎了,银吉老鹰捉小鸡似的,拎着衣服领子把小单捉到餐室门口的庭院里,用捶衣服用的棒棰打了她的屁股。   

  小单尖利的哭叫声回荡在香榭。   

  “以后还敢不敢了?”银吉打上一会儿,就停下手来问小单。   

  “等我长大了,我要把你们全都毒死。”小单语气恶狠狠的,每次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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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吉去找香夫人,要把小单卖到花阁里去。   

  “她是耍孩子脾气呢。”香夫人笑了。   

  “你没看到她当时的眼神儿,简直和官府告示上那个人的眼神儿一模一样——”银吉犹豫地说。   

  “跟着那样的父亲过日子,性情暴烈些是难免的。”香夫人笑了,“这孩子是块冰,在这里呆久了,自然会化成水。”   

  香夫人让人找来一个裁缝,买了几匹布给小单做了几套新衣服。我和金洙在门口站了半天,香夫人好像压根儿没瞧见我们似的。   

  “小单以后会长成俊俏的女子,”香夫人对裁缝说。   

  更让我们难受的是,她还用很亲切的语气问小单,“你想学绣花吗?”   

  小单点点头,她使那么大的劲儿,我们都担心她会把她的头从脖子上甩掉。   

  除了学绣花,小单还有权在厨房里跟着大人学任何她想学的事情,新年前做芝麻糖那几天,从厨房那边传来香甜的气息,吃午饭时,小单的手上沾着糯米面,身上带着蜜蜂的味道,端着刚蒸熟的药味小点心去请凤周先生品尝,经过我和金洙面前时,她假装没瞧见我们。   

  下午在书房里读书时,金洙哭了。   

  “香夫人不喜欢我们了,她只喜欢小单。”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随口说道。   

  “你真是个傻瓜啊。”金洙气乎乎地瞪着我,好像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你等着吧,很快我们就要被小单用扫帚扫出香榭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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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凤周先生(1)         

  凤周先生   

  凤周先生被香夫人接进香榭里来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是南原府妇孺皆知的败家子,十八岁的时候,他还拥有几十间房和一幢讲究的套院,娶了一个七品文官的女儿,他的妻子病恹恹的,据说长得极美,结婚不到两年就过世了。   

  妻子过世后,凤周前后共参加了九次朝廷科考,每次一进入给考生准备的单间,看着四周白花花的墙壁,他的脑子里就变得一片花白。他对着白花花的纸枯坐着,无法相信当官的意义就是在那上面写满汉字。第一次科考三天内他交了三张白卷,接下来的八次也是这样。   

  第九次科考落榜后,凤周把应试时用过的书聚拢到一处,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很认真地给父母上了香。他们在世时有两样心事,一是巴望着儿子能出人头地,二是希望出人头地的儿子能风风光光地给他们办花甲寿筵。这两样想法在凤周参加第九次科考时,随着一场急症落了空。   

  凤周是个孝子,父母在堂时,他从不做忤逆父母心愿的事情。娶妻也好,科考也好,他完全是按照双亲的意见去做的。两位老人过世后,凤周认为生活的大门真正对自己敞开了,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几箱子闲书住到了天音楼里。   

  凤周像挂花牌的艺伎一样,在天音楼里单独有一间房,吃住都有人侍候。没有哪个地方能比花阁更对他的胃口了。白天寂静异常,读书著述不会受到丝毫的干扰。夜晚灯红酒绿,歌伎舞伎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蝴蝶一般在花阁里四处纷飞。凤周躺在枕头上,闻着空气中流动的各种各样的香气,侧耳听着有琴声伴奏的俚曲小调,女子们娇滴滴的言笑声和他只隔着一层苔纸,多年的失眠症竟然在这样的氛围中不治而愈了。   

  凤周早在少年时已有博学多才的名声,诗文方面颇有造诣,治学上也有很多独到的见解。经常有仰慕者从外地赶来拜访他。凤周待人素来友善,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照顾得更加用心,日间好茶好酒侍候,入夜以后,还要把花阁里最当红的歌伎舞伎包下来,陪客人尽欢。他的豪放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每日都高朋满座。   

  这样的风流日子凤周一过就是十年,家产耗空后,天音楼的鸨儿拿出自家人不见外的态度,对凤周说他可以留下来做更夫,结果被凤周一巴掌扇过去打掉了两颗牙。   

  “你这个老贱人,竟敢对一个贵族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来。”   

  凤周离开天音楼时,把书箱直接拉到了流花酒肆,就像在天音楼里他有间房一样,他在酒肆里也专门开了一张桌子。除了睡觉以外,他所有的生活都挪到流花酒肆里过起来了。   

  酒肆里声音喧哗,每天都要发生酒鬼们破口对骂或者打成一团的事情,凤周在这样的环境里,照旧过着怡然自得的日子。他的衣服总是一天一换,即使喝得烂醉如泥帽子也仍然在头上戴得端端正正。在他的桌子上除酒菜以外,同时还摆着书籍笔墨。   

  有一个好事的酒客喝醉后,摇晃着走到凤周的桌前,拍着桌子教训他说,“一个贵族,居然把日子过的比泡菜还要穷酸,换了我肯定会一头撞死的。”   

  “贵族的想法和平民是不同的,”凤周气定神闲地回答,手上正写着的时调并未因有人打扰而停下来,“一头撞死可不是体面的死法。”   

  “大家都知道你的房子全卖光了,”酒客哼了一声,“你活着都没有地方住,还讲什么死法体面不体面的?!”   

  “我正是因为想到人死以后反正都要埋在地底下,”凤周笑了,“才决定卖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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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周没有了房子,衣物也卖得差不多了,人还活得挺健康。他的情绪也好得很,惟一一次发脾气是因为有人向他建议,他可以给人在扇子上题诗作画,挣点儿散碎银子糊口。后来,凤周眼看着连流花酒肆的桌子也快要保不住了,香夫人派人来请他去香榭给孩子们做先生。   

  这样一件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却被凤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请你转告香夫人,”凤周对送信的车夫说,“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到贵府充任先生之职,请她另觅良才。”   

  凤周的姿态让酒客们刮目相看,流花酒肆的老板也破例让凤周的桌子再保留十天。   

  “你总是说自己运气不好,这一次倒交了老运了,”夜深时,酒肆老板与凤周喝酒,推心置腹地劝他,“香榭可是南原府最让人向往的地方啊。”   

  “我太老了,”凤周抱着酒坛笑,“美色对我来说,远远不及美酒诱人。”   

  知情识趣的酒肆老板就不再说什么。   

  凤周在流花酒肆里呆到期限的最后一天时,香榭的车夫再次出现在凤周的面前,这次他没拿信,只把茶碗那么大的一小坛酒放到了凤周的面前。凤周盯着精致的酒坛看了半天,伸手拍开了泥封,一股酒香袅袅地从坛中飘出,就像男人的一声断喝,或者女人高声的一句唱,流花酒肆里的喧哗声受了惊吓似的安静下来,接着如尘埃一般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酒肆里一片沉寂,酒客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凤周手中的酒坛上面。   

  “到底是药师的女儿,”半天的静默过去,凤周瞧着酒坛子发笑,“她倒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竟然使出这种小把戏来?”有人立刻接上了话茬儿,“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难道她不知道凤周君是贵族吗?”   

  “凤周君连银两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坛酒,嘁!除了嘲笑以外那个女人什么也得不到。”   

  “那倒不见得。”凤周从容地说,“我虽然不会为女人所驱遣,但身为酒鬼,抗拒不了美酒的诱惑,并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   

  马夫帮凤周把几箱子书和一套换洗的衣服搬到车上,凤周与酒客们分享了香夫人送来的酒,坐上香榭的马车走了。   

  凤周先生来香榭以后,香夫人把我和金洙小单安排到后面的房子去住,每天上午我们要学习朝鲜文和汉字。这是凤周先生一天之中最清醒的时间,他总是板着脸,紧抿着嘴唇,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小单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干活儿,和我还有金洙比起来,她玩的时间少,睡觉的时间也少。但凤周先生不管这些,在课堂里,只要小单做了让他不满意的事,他的棍子随时都会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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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凤周先生(2)         

  “背挺直,啪!”   

  “笔拿稳,啪!”   

  “字要横平竖直,啪!啪!”   

  每次凤周先生打小单,她就一动不动地坐着,发白日梦似的,瞪着眼睛看他。   

  “野蛮的目光。”凤周先生有一次这样说小单。   

  小单上课时一闭上眼睛就能打一场瞌睡似的。凤周先生停止讲解,我和金洙来回看着他们两个。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小单的喘息声。   

  “高丽,”凤周先生咳了两声,提高了声音,“山高水丽——”   

  小单还闭着眼睛,连我和金洙都觉得她实在太过分了。   

  凤周先生抄起搁在桌边的棍子,朝着小单挥起来。谁也想不到的是,凤周先生手中的棍子突然折了,折断的一截打到了他自己的脸上。他疼得叫出了声。我和金洙眼看着他的半边脸发青,接着慢慢地肿了起来。   

  小单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儿,张大了嘴巴,说不清她的表情到底是吃惊,还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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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上课时凤周先生换了一根新棍子,没过两天,他伸手拿棍子时,棍子就像长了嘴,把他的手咬住了。透明的树汁在凤周先生的手上变成了粘稠的脏黑色,他把手浸在碱水里,用丝瓜巾整整搓了一上午。当他最后把一只干净的手从水里拎出来时,手掌像干鲜货物被泡发后那样,白乎乎地膨胀起来。   

  我们没有课上,坐在木廊台上看着凤周先生忙活,小单在花园里打秋千,她的红裙子像一把团扇,被风吹得翻来覆去。   

  凤周先生换的新棍子差不多有前两根棍子加起来那么粗,他拖着那根棍子的模样儿,银吉说活像个乞丐。这根棍子让我们上课时呼吸都变得细起来。小单的身子坐得笔直笔直的,听课时两眼紧盯着凤周先生,她的那股专注劲儿,几乎和她在厨房里看见美味佳肴时差不多少了。我和金洙也很认真,大家约好了似的,不给凤周先生施展新棍子的机会。   

  在香榭,谁都知道凤周先生讨厌带毛的东西,他曾经因为一个没拔光毛的鸡腿对厨房里的人大发脾气,甚至说出了要离开香榭的话来。他换过棍子没几天,一天上午他正给我们讲课:   

  “朝鲜,国在东方,先受朝日之光辉——”   

  叽叽的叫声响起来,声音细密活泼。   

  “谁在讲话?”凤周先生停下来,朝我们脸上看过来。   

  我们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声音仍旧存在。   

  “怎么回事儿?”凤周先生又问。   

  “好像,”金洙小心地回了一句,“——是老鼠的声音。”   

  “书房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凤周先生脸色发白,身子像一个握紧的拳头那样蜷成一团,“它在哪里?”   

  “好像,”金洙指着凤周先生衣服上面的一个活动着的鼓包,“——躲在先生的周衣里面。”   

  凤周先生踩到跷跷板一样跳了起来,帽子差一点碰到了屋顶,他摔下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洙跑去找来了银吉,银吉拿着棍子在凤周先生身上四处打,最后,一只灰色的小老鼠从凤周先生的内衣袖子里钻出来,尾巴一摇,窜出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臊味儿,凤周先生的脸孔呈现出尿黄|色。凤周先生把我们打发出门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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