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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一炉沉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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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状似寡淡却风情无限,目光亲和却眼神妩媚。

    她懂那个眼神,她看过太多,那透着无法掩盖的贪婪。

    绝非如她表现这般清心寡欲。

    只是有些不明白,她哪来那般大的杀意,冲着自己还是冲着团儿?

    凌风铎眼波一动,敛去那一点点的恶意:“你很聪明,她手中握有王牌,绝非轻易肯把图交出来,那是她视若生命的保障。”

    若仅凭那点喜欢,她就会把性命都交出去,那也就不会有当年的惨剧了。

    沉香沉默下来,这个事看起来终究还是要走别的法子,薛凝曼确实不像是一个轻易可以妥协的人,现如今她又暴露出他和她的关系,那么她对自己的防范可能会更深。

    又该从哪个突破口进去呢?

    “好了,你伤还没好呢,今日腊八,过会儿有烟火,京城里头正过年,你去那里休养几日再回,苏家会把你当菩萨的!”

    凌风铎又一次摸了摸她的脸,却顺手捋了下她的长发,爽滑而绵柔。

 第五十八回

    第五十八回

    “公子要民女入京做什么?”沉香很老实得问,若果纯粹要她养伤,何必非得上京呢?“若是养伤,我想回去看看我娘!”入京养伤用不着真走这一趟,有个名头也就够了。

    凌风铎冷淡的收回了手,却道:“你的伤很重,我和成风都要赶去京城,顾不上在这里逗留。”

    沉香识时务的默然,然后便是一阵的无语。

    凌风铎看着似乎乖巧平淡的沉香一会后,又道:“团儿我要带他认识几位权贵,可以让他在苏家无人敢轻易撼动,你不是说过要护好他的么?这便跟着吧。”

    沉香又嗯了一声,规规矩矩坐在凌风铎面前,垂下她常常的睫毛,阻挡着那双眼睛。

    凌风铎皱眉,没来由气闷,待要开口,外头有人道:“世子爷,王妃来请您过去用膳!”

    “说我不适,推了!”凌风铎冷冷道。

    外头没了声息,却并不听见离去的步履,屋子里安静了会儿,却透出一股子拉锯般得静默。

    沉香动了□子试图从凌风铎身上离开,被一把按住:“做什么?不准动。”

    沉香抬眼看看凌风铎冷硬不虞的神色道:“民女腿酸。”

    凌风铎手一松,沉香顺利从对方腿上滑下来,又看了看门口,那小厮的身影还杵在那里不曾离开:“世子爷,既然王妃请你,好歹她是主人,民女已经没事了,今晚腊八家人团聚一番总是应该的,您还是过去吧。”

    凌风铎冷哼了声:“你倒是对人情世故懂得很嚒,敢教训起本公子了?”

    “不敢,民女只是粗通而已,断及不上世子!”沉香恭敬的答,始终保持一种低头的姿态。

    凌风铎神色一沉,眼神却是一转,沉香站着倒也顺从,肩头却在略抖,一抹暗红透过单薄的衣衫印出来了几许,面上不由缓了几分。

    “早些歇息吧!”他丢下一句话,推门而出。

    自然不曾见,在他背后的沉香这时候抬起了头,唇角弯了个似有若无的弧线。

    沉沦的网,谁是那网中的猎物?

    而谁又是那个捕猎者?

    百十件薄胎粉彩福寿绵延餐具摆在黄花梨大圆桌之上,景安郡王府的郡王妃凌云菡慢悠悠品着面前用白瓷小碗盛着的乌□珍汤,一边用丝锦云帕掖了掖唇角,瞥一眼已经戳着碗里头炖的稀烂八宝香粥半个时辰的凌风铎。

    接过侍婢递过来的青柠水漱了漱口,就着端过来的漱盂啐了口,再看那位,依然在拿着银耳小勺和稀粥过不去。

    终究没忍住扑哧笑了声,到底是世家闺秀,立觉不妥,挥挥手令众人退下,这才掩着口朝凌风铎笑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能让我们无往不利的世子爷这般郁卒?倒要开开眼去看看了。”

    凌风铎冷冷瞥了眼笑得温婉若水的凌云菡,眼中的威胁却不能令这位王妃退缩:“哎哟我的祖宗,这粥可是我那奶嬷嬷用十二分力气花了六七个时辰炖出来的,上好的莲花露,一品的百合子,熬了三日的老鸭汤,你倒是吃便好,这般糟践,不怕老人家心痛?”

    凌风铎不理,依然和那粥过不去,神色倒有几分黯然。

    凌云菡到底看不下去,微微叹了声,起身走近弟弟身边,拿过那和粥有仇的勺子移开碗,坐定在他对面:“你也有些日子没来这里聚聚了,和姐姐说说,是哪样子的女子,能令我们这京城浪子踢着了铁板?姐姐也是女子,说出来帮你参详参详如何?”

    凌风铎不语,没了粥,他便顺手敲击起桌面来,一下下慢悠悠的,倒开始慢慢思虑起来。

    凌云菡虽大了凌风铎几岁,有几分了解这个弟弟,以她算是客气也不过可以偶尔开几句玩笑,他若真不愿说话,自然也逼不得。

    只是院子里那一位令她好奇,听人说身上带着伤,这个一惯待人冷漠疏离的弟弟居然肯抱着人家进出屋子,显见得有几分不同。

    从来京城里,这位风云人物的弟弟尽管是多少人家乘龙快婿人选,却时至至今都是孤身一人,多少女人愿意献身,却只不过是他一个玩偶罢了。

    说起来,他这个弟弟,待人够狠,没见他对谁好声好气过。

    她也是世家出来的,多少知道,这个弟弟对女人,不过是本着可以利用的手段,从来不需他客气,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些被伤了心的人诅咒赌誓了。

    只是听管家说,看样子不过十三四模样,以凌风铎以往的习性,这可真是有些荒诞了,放着一群正当年岁的女子不在意,倒喜欢个没张开的不成?

    察言观色下,虽然不见这弟弟发飙,却也不是那么好神态,想了想,她旁敲侧击道:“京城里头来了封督促的信件,你这迟了多少日,多大的事,要连圣旨都迟了么?”

    凌风铎这时候倒有了反应,低声笑了笑,连凌云菡看惯了的也总是不习惯他这时候的笑,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骨子里却透着冷酷:“又是哪些人嚼舌头根了?如今这时候,看我不顺眼的有几个不趁机找茬?”

    凌云菡微叹:“到底也是桩事,如今你担着清河两路的干系,多少人盯着,你别轻易落人口实的好,圣上再宠也是觉着你好用,若是差池了,怕是未必肯保你。你呀,风流浪子这名号,总也不是个事。”

    凌风铎斜睨她一眼:“家姐这王妃做的有些时日倒也懂了几分拐弯抹角的,小郡王听说倒是被调教的老老实实?”

    凌云菡粉脸俏红,嗔道:“和你说正经,你又贫嘴,别和我这逞能,总有能收拾你的人!”

    话出半晌,不见凌风铎刺回来,再看过去,倒又在那里沉思。

    看他颦着眉,凌云菡突然轻轻叹了声:“风铎,女孩子并不是只令人厌弃,总也有那些值得的,若真是看上了便要好生待着,女儿家脸皮薄,说话客气些总是好的。”

    话音一落,却见凌风铎神色微动,不经意似笑非笑弯了下唇角,口中似有所悟:“客气啊,倒是真太客气了。”

    “嗯?”凌云菡有些不明白,瞄着凌风铎。

    “小郡王何时回府,我有些日子没和他见,今日怎么也该一醉方归!”凌风铎似乎想清楚一些事,畅然笑了起来,招招手取过那碗凉了的腊八,又道:“还有么,这碗都凉了!”

    凌云菡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说什么,看他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也只得憋回一肚子问号,安抚这位世子爷。

    这一晚,凌风铎未再入院子来见沉香。

    沉香倒也没在意,睡了个好觉,一早却被屋外头敲门声给闹醒:“小姑姑,小姑姑,你起了么?”

    沉香仰天发了一刹那的呆,便清醒过来,拗起身来,动了动手臂,这药也不知道是什么,确有奇效,除了有些气短外,倒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一起身,外间便跨过来一名侍女,端着水道:“姑娘醒了?可要奴婢服侍您洗漱更衣?”

    沉香点了下头:“去让外头的孩子进来!”

    侍女应了,放下手中盆水,去开门,红彤彤一个小家伙便窜了进来。

    颠颠跑到沉香面前,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小心翼翼问:“小姑姑,你好些了?”

    沉香笑了笑,起身摸了摸小家伙略瘦了几分的脸蛋:“我没事,团儿倒是有些瘦了,不舒服?”

    苏团儿摇摇头,头顶一顶小紫金厢宝石冠颇有些耀眼,虽没原来那般胖乎乎可爱,却衣衫光鲜,本来便是粉雕玉琢般的脸,被一身箭袖窄身凤毛领锦袍衬得面如冠玉,颌下束着五彩宫绦,颈项间一圈金锁玉璎珞项圈,外头裹了件水貂绒小褂,漂亮醒目。

    他眼中依然有几分活泼,只是却在进门后朝沉香先行了个礼,神态有几分谨慎。

    这些日子不是白活的,他多了世故少了天真。

    侍女服侍沉香绞了帕子醒了脸,漱了口,又掏出几件衣服供她挑选:“昨日王妃给您挑了几件衣衫,说是这行程匆忙请姑娘委屈将就着,若是不喜欢就去外头给您现买。”

    沉香挑了件粉红亮缎窄袖夹袄外罩了件月白遍地锦凤毛领比甲,□一条月牙白梅花纹湘裙,丫头给递了个水貂皮暖兜,罩上一件猞猁裘大氅,“世子爷已经在前头等候,说是日程紧,早点要在船上用。”

    沉香点了下头,伸出一只手来去拉团儿:“我们走吧!”

    外头依然飘着雪花,天色暗沉沉,东方却又有几许锦红,倒有些半阴半阳的味道。

    “小姑姑,团儿会变强,让他们害不了我,也伤不了小姑姑的!”在去码头的步辇上,团儿有些沉默,也不知想了什么,突然又道。

    沉香闻言看向团儿,小孩子漂亮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和思虑,他轻轻碰了碰沉香的伤肩:“团儿会成为像爹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把海寇赶出大宣的土地,我们中原,容不得他族染指。”

    “说得好!”沉香还没来得及说话,轿辇一停,外头有人朗声一笑,接着掀开帘子,露出一张俊挺清朗的脸来。

    “成风哥哥!”团儿憋着小脸的正经一下子松弛了几分,冲对方伸开手臂去,他笑着伸手将小家伙抱下来,又礼貌的冲沉香笑了一下。

    沉香知道这位乃是一直帮自己看病的蒋成风,也礼貌的冲对方微微一笑。

    “姑娘身子可恢复了?”对方斯文的道。

    沉香也客气的答:“多谢公子妙手,已无大碍。”

    蒋成风呵呵一笑,抱起团儿:“你也不必多谢我,若非逸庐,我也没那份能耐救得了你。”

    见沉香看着自己,他又笑了笑:“你这伤进了海水受了大寒,逸庐替你运功行脉,去了大半寒气,若非如此,我那点药怕是未必能让你恢复的如此快,说起来,逸庐倒从没给什么人这么慷慨过,这运功行气,损耗的可是不少修为,他身边总是危机重重的,难得看他这么不顾着自己。”

    沉香低眉敛目:“那民女也该多谢世子这番大恩才是!”

    蒋成风颇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沉香,一会后倒又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也该多谢你救了团儿,劲松就这么一个骨肉,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等弟兄没脸去见他于地下了。”

    彼时,雪花略停,东方厚云下终于探出一丝锦缎来,华光潋滟处,蒋成风抱着如玉的孩子,一大一小笑起来颇有些养眼。

    灿烂而明动。

    沉香给感染几分,也随之淡淡笑了笑。

    织锦的晴朗照射在她年轻的脸庞上,裁剪合宜的锦绣华服将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身子描临得玲珑有致,白玉般得脸庞在那一笑下竟然有了几许耀眼的美丽,影影绰绰的绽放。

    有些美丽,是不经意间暗藏的醇美。

    蒋成风看在眼里不禁有些许怔忪,就在这时候,身边有人冷声道:“日上三竿倒还有闲情逸致,成风你挺悠闲?”

    蒋成风愕然,却见凌风铎冷着脸漠然从三人边走过,目不斜视,骨子里那股冰凌肆虐张狂无疑。

    他几步上了甲板,又转身背着手板着脸道:“再不走便赶不及日落到达,磨蹭什么?”

    船头高昂,他凛然矗立在船头上,更是多了一份森然。

    “还不上?”

 第五十九回

    第五十九回

    腊月里的大宣京都上京,已经是银装素裹,满目皆是一片茫然洁白,高楼广厦间,雕梁绣甍,别有一番风味。

    自然与蒙州相比,多了份沉浑大气,少了许水乡袅娜。

    从上了运河大船起,沉香便甚少看到凌风铎,每每见着了,也只看得到这位爷板着一张俊美却冷酷的脸,似乎又恢复了往日刚接触时的几分邪魅几分莫测。

    沉香倒也没觉着如何,寻常见着了,便恭敬的点头行礼,偶尔对方点了个头,却也转了身边不见踪影。

    说到底大概是这位太忙,倒是有时候蒋成风和团儿有空陪着坐了一会。

    蒋成风为人和气,比较好相处,他也不吝啬介绍,几句话令沉香对凌风铎和他都有些了解。

    凌风铎是当今天子叔父安王世子,老安王当年助了当今圣上靖难出了大力,现如今解了兵职坐镇制机兵马督府,那是一个当今天子设立的军部机构。

    凌风铎和老王爷如今都是制机督府的一把手,而他,则是当今六部工部尚书的儿子。

    说起来,都是京城权贵,至于里头各自做什么,蒋成风自然没说,而沉香也很识趣的没问。

    有些话,说出来便容易改变人与人的关系,沉香并不想成为凌风铎这个势力中的一员,很多时候她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和行动者。

    很显然,蒋成风也懂得这个分寸。

    到了上京,来接的马车各有一辆,蒋成风上了自家马车便告辞离去,凌风铎带着沉香和团儿继续来到了王府。

    载着三人的马车在王府边门停下,沉香沿途暗暗留心了几分,这马车制式古朴,看着并不张扬,只是路过城门,巡防京畿兵马司的警卫兵马看到了都是客客气气,恭敬放行。

    想来这制机兵马督府定是京城一处重要部门。

    入了京城团儿也显出几分矜持来,稳稳重重的坐在二人中间,虽然偶尔有几分好奇看着外头,但是回头瞅瞅俩个大人严肃的表情,便又只得收敛了好奇。

    府门口早有几个赶着比外头玄黑色大马车略小几分的青釉朱里的小车,立着几位小厮,“这里的人会带你去见我母妃,团儿和你一起去,母妃家族也是统兵将门,团儿一旁你多提点着让她老人家高兴便是。”凌风铎冷着脸吩咐着。

    沉香点点头,明白这是要让团儿能够得到一个后盾机会,掀了衣裙角出了大车,领着团儿的手又上了里头的小车,安静坐进去,倒是团儿临行伸出头来朝他乖巧伶俐的摇了摇手。

    凌风铎皱了下眉,眼看着神色暗沉,一旁迎接他的家人有些暗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问:“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和里头的人说,姑娘身上有伤,让服侍细致些,没事不要去烦姑娘,不用那些有的没的规矩。”下人一惊,却又不敢疑问,讷讷应了赶紧跟上马车进里门。

    凌风铎站在雪地里头看着那青黑色的车辙在洁白一片的地面压出一条长长的印记,消失在硕大一排影壁墙后。

    “爷,该进宫了,圣上可是催了好几回了!”身旁的人小声提醒着。

    沉香坐着马车又晃悠了一会,在一处仪门前停下,有个体面的嬷嬷掀开帘子客气恭敬的请了二人下车,又换了几个小厮来抬着青衣轿辇让二人上了去,七拐八弯的这才算是进了王府内院。

    沉香见过不少豪华庄园,不过也得承认这地方确实够有气魄,天子脚下有这么一份产业更多的说明身份和地位,倒非一定奢华,气势上便已经说明一切。

    一路行来因为天还下着雪,陪行的给轿辇围护的不透一丝风雨,团儿到底还有几分好奇悄悄掀开来一条缝隙往外头瞅,只见得满眼银白,更显得每一处雕梁画栋的屋檐气势磅礴。

    偶尔经过有人,皆是恭恭敬敬退过道旁,低着头让车过了,行动间鸦雀无声,更显得这地方一种浑然森严。

    他不懂这些,然而聪慧敏感的他却在这环境里感受到一种压迫。

    “小姑姑!”一直不敢说话的团儿趁着散发阴冷的凌风铎离开,窝进了沉香怀抱。

    沉香的手裹着薄薄的纱布,上下出入都有暖炉煨着,包裹起他微凉的手一下子暖和和的。

    “害怕了?”沉香低头看看团儿,唇角嚼着一抹笑,道。

    他死命摇摇头,头前说过要保护小姑姑的,这会子怕算什么呢。

    “怕有什么?”沉香摸摸他的脸蛋,脸上的微笑自始至终保持着:“小姑姑也怕!”

    “啊,怎么会?”沉香由始至终在那场血淋漓的地方都能够风淡云轻的笑,曾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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