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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遇上正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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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个赋予她生命的那个女人,她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托崔海福暗里给钱给物,稍微关照。

那份关照,不是因为什么亲情,而是念着她到底有十月怀胎的辛苦,给了她血肉之躯。她对那个名义上是她的母亲的女人没有母女的感情,但她仍然承认,也承担了对她的赡养义务。

只是她尽这份义务,从不愿让人知晓,而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有异,崔海福的出手很小心,用的手段也很曲折隐晦。转了几转,信息反馈就慢了,所以四年前的意外事故,她才没有及时将医院所需的费用划过去。才让洪春有机会施恩,今日光明正大的向她讨取人情。

洪春对她讨取人情,她不觉得过分,因为这世上除去父母对未成年子女,成年子女对年老父母的瞻养义务以外,没有谁天然“应该”对谁有责任。施善不望报固然是人性之美,但在施善之后,如遇有所需的情况,希望得到回报,也无可指摘。

洪春当日出于善心给予了帮助,今天自然就有资格要求回报。

只是不知道她要的回报,到底是什么。

出了酒店便有洪春派来的人将她迎上车,直奔清乐山庄。

清乐山庄位于城西郊区,照市政观划,是预备开发为高级别墅的,道路已经修建好,但别墅群却还没有成片。因为绿色环保的理念问题,整个区的绿色植被都保护得很好,在还没有动工的地方,竟还能显出几分山野之趣来。

洪春的照片冬末曾经在公司的内部刊物上见过,不过由于洪春虽然位高,权力却说不上重,一直都有边缘化的意味在里面,她的照片极少清晰的正面照刊登。所以当洪春坐着轮椅在保姆的推动下来到冬末面前时,冬末仍然觉得意外。

洪春比照片上更显年轻,三十许人,弯眉大眼,嘴有点阔,鼻子也有点狮鼻的味道,但整张脸看上去却有股很奇异的风情,很是艳丽。

“舒小姐,请坐。”

“谢谢。”

洪春把推轮椅的保姆叫去泡茶,然后毫无避讳之意的仔细打量了冬末一番,笑道:“舒小姐比起十年前的照片来,漂亮太多,让我都有点不敢认呢。”

冬末微微一笑,也不去追问她是从哪里看到自己十年前的照片,道:“洪董事长过奖了。”

洪春摆手道:“恐怕初见舒小姐的时候,会有这种赞叹的人,不单单是我,还有阿福和黄健。”

她口中的阿福,自然是东宝集团的行政部总裁陈吉福。冬末怔了怔,疑道:“陈总裁和黄总经理?”

“不错。”洪春看到冬末大惑不解的样子,又笑了:“舒小姐,你想不明白阿福和黄健为什么会注意你?看你十年前的照片?”

冬末知道这必然与何方劲有关,但其中的关键,她一时却想不出来,便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阿福一直将小何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绝不肯放弃任何打击他的机会。你的照片,小何一直带在身边,自然会落入他人的眼里,分外的留意了。”

洪春略略侧首,看了冬末一眼,笑问:“舒小姐,黄健在知道你的消息后请你去东宝建筑公司上班之前,还派人去跟踪过你,证实你确实是小何的意中人后才请你去东宝上班的。”

冬末直接将“意中人”三字忽略过去,道:“洪董事长说的这些事,我不太懂。”

洪春等保姆把茶端上退开,才继续她刚才的话题:“黄健请你去东宝建筑上班,目的之一当然是打击小何;再一个,却是想看看你和小何旧情复燃的话,能不能离间我对小何的信任和倚重。”

冬末倏然想起黄健曾经鼓励她跟何方劲交往,愕然:如果她和何方劲旧情复燃就能离间洪春对他的信任和倚重,那岂不是说洪春对何方劲的感情大有暧昧?

这,这也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洪春看到她的震惊,却微微一笑,道:“正如你所想,阿福一直以为我对小何信任倚重,是因为他是我养的小白脸。”

冬末想不到洪春的话竟说得这么直白,更是惊愕,一句问话脱口而出:“他是吗?”

洪春望着她,笑问:“你希望他是,或不是?”

第四十四章命悬一线

洪春的问题总是出乎冬末的意料,让她不禁皱眉:“洪董事长说笑了,何方劲与您是什么关系,于我有何相干。我不过是基于好奇心,意外之下随口一问而已。”

洪春呵呵轻笑,状若惋惜:“小何对舒小姐情深不移,九年来不管面对什么诱惑都不曾动摇,现今年代,这样的男人实在少见,连我也不能不佩服,可惜舒小姐看上去,并不领情啊。”

冬末早知她找自己除了何方劲,不会有第二个原因,但没想到洪春把话说得弯弯绕绕,半天不入正题,说得事却让她感觉厌烦。

“洪董事长,我与何方劲早已没有关系,这些话您对我说,实在是毫无意义。”

洪春见她神态疏离,不禁一叹,道:“舒小姐,小何当年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对你深怀歉疚,自我折磨,也是一种惩罚,你难道就不能原谅他么?”

冬末扬眉,冷笑:“洪董事长,何方劲做事,从来都是只管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有愧也绝不后悔,什么时候能有自惩之举?何况这世上,不是所有的错都能犯的,犯了就再也别想求得原谅。这一点,我深信何方劲自己也知道。”

洪春轻轻摇头,问道:“舒小姐,即使是用我对你母亲的恩情相抵,你也不能原谅他?”

“不能!”

“为什么?”

冬末抬头,直视洪春,微讥问道:“洪董事长,您既然曾经打听过我和我母亲的恩怨,难道您对我的性格,还是无所了解么?”

洪春因为何方劲的原因对冬末好奇,进而了解她们母女恩怨,哪有对冬末的性格毫无了解的道理?甚至于她对冬末的母亲施恩,最初虽然未必怀有算计之心,但在连续几年的抚养中,却多少有一点想在“万一”的情况下,能籍恩对冬末略有挟制。

只是她也明白,冬末的性格既然刚烈到母亲的过错,都绝不原谅的地步,施恩相挟能起的作用到底有多少,实在难以预料。甚至于即使冬末当场拒绝,也不必太过诧异。

“舒小姐,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薄待了我,我都未予原谅,既然如此,何方劲的背叛又凭什么取得我的原谅?”

洪春一时无言,静默片刻突然道:“舒小姐,你可知小何为什么能够得到我的信任,拥有如今的成就?”

“我没有兴趣知道!”

“但你理应知道!”

洪春坐直了身体,认真的说:“舒小姐,我希望你能多几分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冬末嘿的一笑,不无苦意:“洪董事长,您有恩于我的母亲,自然有资格要求我的耐心。”

洪春也深知自己挟恩相要,虽然不算卑鄙,但也与光明磊落四字少了点缘分,脸上也微带苦意,静了静才道:“九年前,东宝虽然已经初具规模,但毕竟是由建筑包工起家的,底子不算厚。外子和阿福他们兄弟三个名义上是老板,实际上却还经常干捋袖子亲自带队赶工程的粗活。当时的公司在外人眼里看来,实在是不入流,一般正规大学毕业出身的人才都看不上眼,也瞧不起我们这种野路子的出身,外子觉得既然招不到高级点的人才,就只好自己栽培。小何就是他在工地上发现的,他觉得小何虽然只有高中毕业,但学识能力胆量都大得很,栽培一下能当大用。”

她顿了一下,望着冬末笑了笑:“老实说,外子提拔小何的时候,我并不很喜欢,因为小何长相太好,实在不像是能踏踏实实吃苦做事的人。”

何方劲确实有张很好的皮相,不同于夏初中性化的俊美,而是一种纯属男子的线条俊朗,而在冬末的认识里,他也确实像洪春说的那样,不是个能踏踏实实吃苦做事的人。

但洪春的话一转折,却否定了刚才的判断:“不料我那次却看走了眼,小何做市场调查,可以为了一个信息反馈徒步走七八个小时毫无怨言,让他去采购材料,他可以为了节约成本对比性价比日夜奔波不休,参加一个交流会,他可以为了学习一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那种拼命的劲头,看上去真让人心惊。”

冬末想不到何方劲居然会有这样的时候,大吃一惊,旋即想到自己和崔福海白手起家的创业之初,心中也就释然:想要取得成功,不是靠运气就行的,还需要辛勤工作,比别人加倍的用心努力。

何方劲遇有良机,也要他自己肯拼搏,才能爬到今天的地位,否则的话,他天分再高,最多也就与崔福海或者冬末成就相当,绝无可能超过他们良多,使他们连报仇也这么难。

洪春叹息一声,道:“小何天分高,又肯努力,虽然因为年轻暂时不能独当一面,但外子对他很是喜爱信任,就把他带在了身边跑腿历练,公事私事都会让他参与。如此过了半年,公司发生一件大事。”

洪春说到这里,面上犹带恻然之意,显然那件大事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她的黯然一闪而过,接着往下说:“当时我弟弟突然失踪,公司接的一个县政府办公大楼的承建工程因而停工,外子前往调查原因,却被对头打成重伤,他估计自己撑不开局面了,就把小何叫了去,让他把手里所有的资金全都调出来,把我和一双儿女带走避难。”

冬末因为崔福海的原因知道中国在房地产改革之初,市场规则到处都是漏洞,政策被下面的人一钻空子就变成了半黑不白的东西,像这种建筑公司的老板遭人追杀,以至于自己身陨,家属逃跑避难的事屡见不鲜。洪春的遭遇不稀奇,只是她当初危急到了需要卷款潜逃的地步,竟还能重新振作,把东宝支撑起来,实在极有传奇色彩。

“洪董事长的事迹,我听说过一二,据说当时您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带伤站了出来,把这单工程一肩扛下,这才树起了东宝建筑的信用,稳住局势,推动集团发展至今。”

洪春摇了摇头,笑道:“舒小姐,其实我没有这么伟大,只想到丈夫已经生死不明,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的。所以我在得到小何传来的消息时,立即就开车逃了。只是时运不济,惊慌之下把车开到了一个山弯里,才没跑成。”

她说得轻轻拍了拍自己残疾的双腿,做了个手势。冬末这才明白,洪春的双腿竟是因为跑路而弄断的,顿时哑然,想不到传奇的背后,竟是这样的真实。

“小何当时因为不会开车,就在后座里替我照管两个孩子,所以没怎么受伤。只有我卡在驾驶座上,被毁了的车门卡死了出不来。”

洪春说到这里,面上有些余悸之色,沉默了一下,望着冬末,道:“舒小姐,你能想象吧!一个重伤的女人和两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因为车祸而困在极少有车经过的省道上,而小何手里提着外子交给他的几万现款和两张可以兑现的信用证,他其实可以完全扔下我们母子三人卷款逃跑,不理我们的死活,反正我们本身也是逃跑的人,要减轻罪责,都不能向公安机关举报他。”

冬末想想现在何方劲现在的地位,突然觉得不可思议,惊问:“难道何方劲当时,竟没有扔下你们逃跑吗?”

“没有。”洪春笑了笑,眼里依然存有感激及欣慰,叹息:“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会背着我的两个孩子,徒步行走了十几公里去找人来救我,然后又鼓励我别怕对头的威胁,将工程责任一肩担下?他回答……”

冬末终于对于何方劲的事有了急欲一探究竟的欲望,问道:“他怎么回答?”

“我曾经背叛过和我亲如手足的兄弟的信任,也出卖了至爱的女人对我的深情,知道背叛与出卖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痛,那样的痛苦,我一生也绝不想再尝一遍。”

冬末没想到何方劲的回答竟是这样的,不禁呆了,心里说不出是震惊还是痛楚,是想嗤笑何方劲的虚伪,还是痛骂他的狠毒。

洪春看着她,叹息道:“舒小姐,这世上,有些人是犯了一次错以后,再犯相同第二次错会毫无心理障碍,也有些人,是犯了一次错,得到教训以后就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小何正是第二种类型的人,所以他虽然骄傲自负,但却仍然是个在关键时刻经得起良心考验的人,而我……需要感谢你!”

冬末心头一片茫然,喃喃的问道:“感谢我什么?”

洪春在轮椅上欠了欠身,认真的说:“尽管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需要感谢你,正是因为有你和崔福海牺牲在前,才让小何有对自己的良心拷问的过程,让他长成了一个有担当有理念的人,否则的话,恐怕没有我洪春的今日。”

冬末只觉得世事之荒谬,实在莫过于此,忍不住哈的干笑一声,瞪着洪春:“洪董事长,你当我是傻子么?”

洪春愕然不解:“舒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你以为凭你说的这些,就能让我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何方劲当年的过错就可以原谅?告诉你,没有哪样的事!”

冬末厉笑两声,长身而立:“洪董事长,你曾经施恩与我的母亲,所以我愿意报答你当时的善意,但是这份恩也是有价值的,你不能妄想得到超过价值太多的回报!否则,恕我宁愿当个不知恩义的小人,也绝不当傻子!”

“然而如果我要求你做的事,绝不仅是报恩,而是对你自己也有大利的进步呢?”

“于我有利?钱么?我不缺钱!名么?我不求名!”

洪春抬头,请问:“钱财和名声,你都不需要,那么放下过往,追求新生的了断和良心的安稳呢?”

她这句话的语调,是见到冬末以后的第一次的轻柔,但杀伤力,却比她任何一次进逼都强,击得冬末一震,直觉的反击:“报了仇,才能让我与过往彻底了断!至于良心的安稳!”

她觉得不可思议:“不原谅何方劲的过错,与我的良心安稳有什么关系?若是在他身上,竟能让人寻到良心的安稳,那这世道于我来说,也不免太可笑了!”

“你需要的!因为你知道,小何在这件事上,没有过错!所谓的过错,是你为了报仇,甘心助纣为虐,充当利器,栽到他身上的!”

洪春冷笑,疑问:“舒小姐,你在黄健身边一年,难道会不清楚黄健的做事手段太黑,身上背着不少的人命债吗?而你,为了报仇,帮助黄健陷害何方劲,让犯罪者逍遥法外,无辜者蒙冤受难,于公于私,难道你的良心,都不会有丝毫不安吗?”

冬末的气息窒了窒,反问:“洪董事长,既然你知道黄健做事采用的手段太黑,负着人命,为什么你却一直没有发落他?直到今天何方劲被他所害,才突然正义感大张?”

洪春哑然,冬末摆手:“黄健做事的手段为你创造了利益,这是你多年来,明知他不法依然由着他掌一方之权的原因!而你要灭了他,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嫌他做事的手段过时,不是自己的嫡系,想让何方劲上位!你别对我说什么‘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公心’只有私心!私心所至,谁也没有资格再谈‘良心’二字!”

洪春虽知冬末绝不会像她的表象那样温婉,但偏激到这种程度,却仍然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冬末的话虽然偏激,但未尝不是事实,她静了静,问道:“你真的明知小何冤枉,也不肯向司法机关证明他的清白?”

“绝无可能!”冬末断然拒绝,望着洪春,道:“洪董事长,你要我听你讲故事,我已经听了,但你要我报恩的条件,我不能答应,请你另开条件吧!”

洪春劝说她无效,不禁抬头揉了揉额头,沉默片刻,叹道:“你走吧!”

冬末也不多言,转身就走慢走了几步,又道:“洪董事长,我再用一年的时间等你开条件。一年之后如果你没有要求,我会向你创建的基金会捐献一笔钱,作为对你的报答。”

洪春不答,冬末出了清乐山庄,只觉得心头一股气盘旋不去,堵得她发慌。

她与洪春不欢而散,自然没有车送她回城,只得徒步行走,往里许外的公车站搭车。日正中午,这片开发未完成的高级别墅区无人行走,冬末孤身一人,走到拐角的背荫处,突然觉得颈后一寒,有股不同于凉风的气息传来。

冬末心中微惊,立即察觉有异,一手抓住提包,张嘴就想大叫,然后声音尚在嘴里,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掩住了,紧跟着腰间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将她整个人抓起,退进了浓密的树林里。

冬末眼里的天地转了个圈,这一刻,她无比清楚身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有人要杀她!

第四十五章恩怨难分

身后那人拖着冬末退进密林里,捂她的嘴的手没有放开,将她整个人往地上按。

危急之中,冬末的心里却清明一片,绝不能让这人把她压到地上去,否则他用脚制住她的行动,腾出手来,就能要了她的命。

身体从背后受制,不好施力,她只能双腿拼命挣扎,一手去摸提包里的防暴电棒。然而危急之中无法眼见,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防暴电棒却一时无法凭手感抓出来,身后那人显然于擒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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