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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就连核查都没有核查，就放他们进去了？”

　　　　“当然不可能。”秦成文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从一旁的办公桌上取了烟灰缸拿在了手里，才继续讲述下去。

　　　　“根据以往的流程，‘京香郡保洁公司’要是有外派的车辆到机场，需要使用停车位的时候，都会事先告诉安保中心，然后安保中心再将文件传达到我们门岗的保安手里，我们通过这份文件去核查他们的车辆是否是登记文件上所安排的车辆，有的时候车牌号会有偏差，但是通常情况下我们也都根据车身上他们公司的标志，也就放行了。”

　　　　说完他吸了一口烟，看似很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然后继续说道：“但是这辆车引起了我的格外注意，他们的车身上没有‘京香郡’保洁公司的标志，而且这两个人也没有‘京香郡’保洁公司的工作证。”

　　　　“那你为什么最终放他们两个人进来了？”我再一次问道。

　　　　“是因为他们出示了一份文件，这种情况我之前也遇到过，他们公司派车来，是一个熟人带着一个生面孔，而那个生面孔是刚进入公司，还没有发下来正式工作证的那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他们公司都会有专门的负责人开据一份文件带在车上，到达机场之后进入停车场就凭借着这份文件进入。”

　　　　“所以你就没有确认真伪，就将他们放行了？”我问秦成文。

　　　　秦成文点了点头，回答道：“虽然他们的车上没有标志，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上也没有工作证，但是我们在当初上岗培训的时候，就曾提及道这一点过，在遇到这种情况，有这份文件，是能够和工作证明起到相同的效益的。”

　　　　我听到这个回答以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负责人。

　　　　负责人见我看他，急忙解释道：“那个，重警官，的确是这样的，我们在对新保安培训的时候有这个过程，毕竟是保洁公司的人，所以我们就没有必要查得那么细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的这种做法，这种审查机智已经不能用百密一疏来形容了，而是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因为这一条看起来合乎常理的规定给毁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用手指着他们的负责人，说道：“你们从现在开始马上把这一条制度取消，你不觉得这个制度的漏洞很大吗？文件是可以伪造的，如果你们仅凭一份文件就放人进来，那么我现在回去就给你们做出几百份相同的文件，你们的管理不就乱套了吗？”

　　　　我也不知道负责人是否将我的话真的听了进去，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好的，好的，我们一定整改，一定整改。”

　　　　我也不想跟他过多计较这些，转回头来继续问秦成文：“那他们进去之后，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秦成文摇了摇头，然后回答道：“没有，他们进去之后就只有赵刚见到了那辆车，说那辆车并没有停到停车位里面，而是停在了外面，他为此还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不过和我一样，他也只是看到了那份文件，回来之后还埋怨了我一通呢。”

　　　　秦成文说完之后，负责人在一旁插嘴说道：“警官，我解释一下啊，我们这边保安值班是以小组为活动单位的，赵刚和秦成文他们是一组的，赵刚是组长。”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想了想，他说的有关于赵刚的内容，基本上和我们在监控的视频资料上看到的内容相吻合，赵刚之所以在那辆厢式货车的旁边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恐怕就是在询问那两个人，同时他接到的那个文件，应该也就是秦成文所说的，“京香郡保洁公司”开据的所谓的证明了。

　　　　我和胡菲玉、陈汐茜先后对视了一下，从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当中，我看出了和我同样的想法，就是我们在了解完这里的情况之后，有必要去这个名叫“京香郡”的保洁公司去调查一下情况。

　　　　我又想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吗？”

　　　　秦成文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然后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早上7点钟准时下班的，当时将这辆车的登记信息交给了接下来接班的同事之后，我就走了。”

　　　　“你们停车不计算时间吗？”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秦成文也愣了一下，然后反问道：“警官，您说的意思是不是他在停车场内滞留的时间？”

　　　　“不然呢？”我不知道他的这个问题究竟从何而来。

　　　　秦成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道：“警官，是这样的，我们车辆的登记资料，都是针对外部旅客的车辆进行登记的，向保洁公司这种车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界定于内部车辆的，所以我们是不会计时的，通常停一天也有，停几天的也有。”

　　　　然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到了监视器的旁边，抬手操作了几下过后，对我们说道：“几位警官，你们请看这辆车。”

　　　　我们三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然后我们看到墙壁中央最大的中央显示屏上面出现了一辆车，车身上印着很明显的“京香郡保洁公司”的图样。

　　　　“这辆车在我们这里已经停留了三天了，因为在三天的时候，车子启动系统出现了故障，而保洁公司那边也一直没有人来取，就这样空置在这里了。”秦成文为我们解释道。

　　　　我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么你还与没有注意到什么其他的异常情况？”

　　　　“对不起警官，我没有注意。”

　　　　再接下去问，秦成文能够提供参考的佐证基本上已经可以用忽略不计来形容了，我谢过人家，然后打算让这里的负责人再去联系一下赵刚。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胡菲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之后问道：“我是胡菲玉，请讲。”

　　　　我见她接电话，也就没有理会，转头面向负责人，刚张开嘴还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就听到胡菲玉开口尖叫道：“你说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然后转头看向胡菲玉，胡菲玉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我说道：“重楼，赵刚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现枪击案（）　
胡菲玉的话，顿时就犹如一颗炸雷一般在我的头顶上方，近距离的炸响。

　　　　“你……你说什么？”我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惊讶地问道。

　　　　“刚刚市局刑警总队接到报案，海淀区的一起民房内发生一起凶案，现场有两名受害人，其中一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赵刚，现场的民警已经发现了他在首都机场的工作证件和制服，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与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所以市局第一时间将案情上报，并且告知给了我。”

　　　　胡菲玉的回答，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比较含糊，就好比她说的“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这个说法可以衍射出无限种可能，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要掩饰某些不应该被外人所知道的东西，另外她提到是发生一起凶案，并且只提到了两名受害者，但是并没有提及这凶案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凶案，两名受害者现在所处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胡菲玉这样话里有话，很明显就是在示意我赶紧离开，等到私底下的时候再说。

　　　　于是从负责人那里要来了纸笔，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卸下来之后交给了秦成文，告诉他如果再想起什么情况来的话，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告诉我。

　　　　秦成文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我们谢过负责人和秦成文在我们调查工作上给予的配合，三个人转身离开了安保中心的办公室。

　　　　一路上无话，当我们三个人走出机场，直到重新坐回到警车上以后，我才开口问道：“胡菲玉，那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胡菲玉表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是一起枪击案，现场的两名受害者，死一人，伤一人，伤者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并且……警方在现场发现了疑似‘X’的痕迹。”

　　　　果然是“X”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听到“X”这个名词之后，内心当中居然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任何的感情可以抒发出来，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特别熟悉，而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的朋友名字一般。

　　　　也许是因为之前打过的交道实在是太多了吧，说句实在话，有些时候我真的挺为“X”感到惋惜的，凭借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做出另外一番事业，创出另外一番天地，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偏要走上这条杀人越货的不归路呢？

　　　　我不想去过多的思考这些，于是叹了一口气，告诉胡菲玉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一下吧。

　　　　胡菲玉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车，而是转回身问了一下坐在后排座上的陈汐茜，胡菲玉话里的意思，并不想带着陈汐茜到犯罪现场去，她是想把陈汐茜送回到齐叔的警局。

　　　　但是陈汐茜拒绝了，她说她现在虽说不是警察，但是从某方面来讲是我的智囊团中的成员，少了她我肯定是玩儿不转的。

　　　　听到陈汐茜的观点，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就劝胡菲玉：“算了，既然小茜想要跟着，就让她跟着好了，她这个人思维活分，或许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胡菲玉听到我发话了，便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开始向案发现场驶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想要从胡菲玉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案发现场的一些资料，但是胡菲玉所能提供的线索，之前就基本上已经交代完了，毕竟关于这件案子，胡菲玉只接到了一个长度不超过两分钟的电话通话报告，这两分钟的时间内是无法讲述太多细节上的内容的，只能了解一个大概。

　　　　不过好在胡菲玉强调了一点，就是当她接到那个报告电话的时候，“GRT”组织当时已经组织了一个特派小组，他们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换上了地方警察的制服赶往现场，并且控制了现场的局势，同时暗地当中调换走了第一批到达现场的警员。

　　　　为什么要暗地之中调换？

　　　　因为根据现场汇报的情况，“GRT”的人到达现场之后已经在现场看到了媒体记者的身影，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新闻线索，但是他们就是以这样一个飞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如果这个时候直接替换现场的警力的话，势必会引起现场记者的注意，所以“GRT”只能偷偷摸摸的一次换走几个，隔一段时间再换走几个。

　　　　胡菲玉提到的这一点，让我真的心安了不少，因为我想到了她和齐叔的关系。

　　　　怀特死亡的案件调查证据分别掌握在齐叔的分局刑警队和胡菲玉的“GRT”组织当中，凭借之前齐叔和胡菲玉的关系来看，现在还没有一个良好的契机让两边的人坐到一张桌子上相互协商。

　　　　这样一来最头疼的人是我，我就成为了这两个人当中目前唯一能够联系的通道，他们两个人都能够为我提供帮助，但是需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两头来回地跑，来回的去协调。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他们两个人坐下来好好的和谈一下，不为别的，就为眼下的这件案子也是极好的啊。

　　　　但是我的第一次邀请，被胡菲玉拒绝了。

　　　　第二次他们两个人见面，虽然说是在机场，但是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是胡菲玉却利用自己的手段将齐叔支走了。

　　　　现在再想要去找第三次的机会的话，恐怕就要等到将赵刚这边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再说。

　　　　“GRT”组织完全接管了这个案子，就说明这个案子的所有的一手材料全部被“GRT”组织所获，这样一来我也就不怕胡菲玉再和海淀的警方有什么过节，然后让我再一次两头来回跑了。

　　　　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五点了，道路上的车流量开始变得密集了起来。

　　　　在北京生活或者工作过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北京的路况在工作日的早晚高峰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势必要经过市区当中交通情况最繁忙的几个路段，很快我们的车辆就已经被堵在路上寸步难行。

　　　　胡菲玉等得有些焦躁，她打开了警灯和警笛，同时时不时地按着喇叭，并且让我通过车载的扩音器喊话让前方的车辆让行。

　　　　可是我们全都做了，得到的效果却收效甚微，这并不是因为北京人民的素质不高，而是我们堵在这儿，别人也堵在这儿，我们动不了，别人同样也动不了，再加上真有一些不自觉的司机争道抢行，原本就混乱的路况就变得更加混乱了。

　　　　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顿时就想到了小黄人的电影当中，那个美女特工开的那辆会变身的车，心里暗自说道：“如果我们的车要是能有一双翅膀该多好？现在的科学手段，高新技术这么的发达，为什么就没有一家公司能够让汽车摆脱在地面上行驶的模式呢？”

　　　　但是想归想，这种想法毕竟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未来科技的确有可能会达到这个效果，但是恐怕在我的有生之年是很难赶上了，即便赶上了，恐怕也无福享受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胡菲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失落了下来，双手握住方向盘的顶端，头枕在手背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刚刚从医院方面得到的消息，伤者没有救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连环凶杀？（）　
听到胡菲玉的话，我的心里也不禁失望至极。

　　　　不可否认，如果伤者能够救活的话，我们起码能够得到一些关于凶手的情况，比如说凶手的长相。

　　　　以及他们遭到袭击的一些原因，比如说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仇家？

　　　　这些线索如果涉事的遇害者能够生还下来的，一定能够减少我们不少的工作量，而且生还者口述的情况，往往要比我们调查出来的情况更加准确。

　　　　然而眼下生还者已经没有了，除了这些问题需要我们加大工作量去调查以外，我的情绪当中还带有极大的愤怒。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赵刚的死，一定和怀特的死亡案件有关联，赵刚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一些什么关于凶手的内情，所以凶手才会用这种方式杀人灭口。

　　　　如果我的直觉真的准确的话，那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真的是疯了。

　　　　从早上8点多钟怀特死亡到现在，区区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内便再次行凶，而且这一次还是夺走了两个人的性命，这种如此猖獗的杀人频率，我从来都没见过，也从来都没听过，不光是我自己，恐怕真的从事过几十年，或者一生都在一线奋斗的那些老刑警们，恐怕都闻所未闻过。

　　　　这可真能说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但是眼下过于计较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凶手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现在只能说前往案发现场，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然就光靠这样想，也不可能就把凶手想出来是不是？

　　　　更不会因为你就这样想，然后凶手就站出来对你说：“怎么样？我们就是这么叛逆，就是这么疯狂，你有本事调查我，你有本事抓我啊？”

　　　　与其现在去想这些，我还不如趁着这堵车的时间将之前所掌握的线索重新整理一番。

　　　　我一边这样整理着思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胡菲玉、陈汐茜他们对着话，当然都是他们发问，我来负责回答。

　　　　一来二去，两个姑娘也意识到，并且看出来我在思考问题，因此他们两个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了起来，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也难得清静，好在两位姑娘说话的音量都很自觉地降低，怕打扰我的思考，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反复地琢磨着眼下所掌握的线索，但是琢磨来琢磨去，我突然发现，我将这些线索重新梳理、整合完成之后，案件的过程不但没有变得明朗，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而且我感觉我的思维，似乎是从一个怪圈当中，跳到了另外一个怪圈当中。

　　　　我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出现了问题，这种问题有可能是出现在证据的拼接整合方面，也有可能是出现在我的思维逻辑方面。

　　　　为了摆脱这种因素，我特地将我大脑内所有已经分析出来的结果清空，然后重新整理眼下得到的线索、证据，并且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结果让我很惊讶，这些线索串联到一起之后，似乎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

　　　　它们始终都会把我引导到那个思维怪圈当中。

　　　　反复尝试了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怪圈究竟怪在什么地方，我绞尽脑汁都无法从自己大脑当中找出任何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它，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词，奇怪，相当的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