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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瞑目-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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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到下面支队的汇报之后第一时间感到了案发现场，根据案发现场情况来推断，我们至少应该是发现了十具尸体！”
第六十四章 剑君白的愤怒（）
“至少十具尸体？”
听到陆伯言的话之后我很疑惑，这种情况不应该啊，按道理和正常逻辑来说，犯罪现场发现的证据通常来说都会有一个正经真实的数量，如果是残尸的话，那么却是会根据残肢的数量来进行推断，但是此时陆伯言并没有提到残尸的概念。
于是我问道：“伯言，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模棱两可的数字？”
陆伯言双眉紧锁，摇了摇头，回答道：“具体的情况，楼哥你看过现场情况之后就知道了。”
我们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很快，伴随着一阵风，一股十分强烈且又刺鼻的气味儿突然就传进了我的鼻子。
我几乎就是下意识地用手将鼻孔捏住，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而且相当的刺鼻，但是在这股刺鼻的气味当中，似乎还有着一股尸体的腐臭气味儿。
那股刺激性的气味儿想都不用多想，一定是某种化工制品的味道，而陈汐茜趴到我的耳边对我说的一句话，正好就印证了我的推论。
“我要是没判断错的话，这股味道应该是铬酸！”
我点点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听明白陈汐茜说的是什么概念，也不知道铬酸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对于我这种普通的刑警来说，能够接触到如此高级别的化学产物的机会基本上可以为零。
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听陈汐茜跟我解释这些的时候，所以我并没有继续让他解释下去，再走近些的时候，我才看到前面站着几个身穿着厚重的防化服的人。
陆伯言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头，那个人转回身来，我见到他的脸上带着防毒面具，他回头看到我们三个人之后，抬起脚来就踹了陆伯言一脚，把陆伯言踹得一个踉跄。
然后抓起陆伯言的胳膊快速朝我和陈汐茜走了过来，在经过我和陈汐茜的身边的时候，这个人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随手冲我们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示意我们两个人跟他走。
这个人其实我已经差不多认出来了，通过他的背影，基本上可以猜个**不离十，他是剑君白。
走出了老远，直到那股刺鼻的气味儿鄙视那么明显了之后，剑君白才停了下来，他摘掉了防护服的帽子以及脸上的防毒面具，对陆伯言厉声训斥道：“小陆，你寻思啥呢？我刚刚怎么告诉你的？是不是让你去找消防部队的人去索取三件防化装备来？”
陆伯言低下头，有些畏惧地低声回答道：“我去找了，他们说带过来的都已经分发完毕了，后续的还在路上。”
“那你就敢带着重楼和陈汐茜你们三个人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就往里闯？”剑君白听到陆伯言的话火气更大了，再次厉声质问道。
“不是局长你说的不论什么情况都要把楼哥第一时间带过来吗？”陆伯言继续低声回应道。
“你……”剑君白听到陆伯言还在为自己开脱，找借口狡辩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抬手就想抽他，我见状急忙拦住剑君白，说道：“剑局剑局，算了算了，伯言也是一时着急，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儿么？”
“我呆会儿再说你的问题。”剑君白此时将怒火转移到了陈汐茜的身上，问道，“陈汐茜，亏我对你抱的期望值很高，这么明显的化学气味儿你都闻不出来是吗？还不阻止他们俩，一个劲儿往里走，作死啊？”
陈汐茜还真是看剑君白第一次发火，因此被吓了一哆嗦，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答话，我二度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剑局消消气，这毕竟是小茜第一次正式出警，难免紧张，难免疏漏嘛。”
“还有你！”剑君白终于将怒气转嫁到了我的身上，“你这一天天的，把多数时间都耗在医院里，你什么意思？专案组你还想不想呆了？你要是想把泡妹子的工作当作主职的话，就赶紧跟我说一声，别他妈整天在专案组里面给我耗着！”
我连忙点头赔不是，又冲陆伯言和陈汐茜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两个人这才鼓起勇气面对剑君白的怒火，在我们三个人的再三道歉之下，剑君白的火总算是消了一些。
我看到剑君白已经消气了，便问道：“剑局，现场究竟是什么情况？”
剑君白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六个装着化工原料的塑料桶，以及另外一具完整且高度腐烂的尸体，法医处的警员已经在六个塑料桶里面分辨查找到了一些人体的残肢遗骸，根据化工桶的容量来看，现场至少应该有十名死者。”
我虽然已经在之前听过陆伯言的讲述了，但是眼下再听到剑君白的讲述，还是难免感到有些吃惊。
并且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剑君白会如此的火大了。
一方面是出自于对案情的担忧，另外一方面也是来自于自己的个人利益。
同时发现现场至少有十具尸体，而且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用化工强酸给溶解掉了，这种案件在警方的定义下，已经可以划归于“极、特重大恶性刑事案件”。
这种案件通常来说在地方确认警情之后，都会上报给国家公安部，公安部也会派遣专门的调查组来协理这种案件，但是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公安部指定的调查组经验都要更加丰富，对案情的进展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有利必有弊，如果案件调查进展的不顺利的话，那么地方的高层警员无一例外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是极其重大的恶性刑事，证明案发当地的地方出现极为不安全的社会因素，因此案发地方的官员都难辞其咎。
而这些官员当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剑君白，他身为江城市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如果要是公安部拿地方开刀，那么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
“剑局，我要求进现场查看情况！”我言辞恳切地对剑君白说道。
剑君白向我摊出手，说道：“把手机给我！”
我掏出手机交给了剑君白，剑君白走到一边去，打了一个电话，我并没有过去听。
通话很短暂，大概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样子，剑君白便又转回身回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身边，将手机还给我之后说道：“再等等吧，消防部门后续的防化服马上就运过来了，你们想要进入现场的话，就必须做好一切的防护工作。”
我点点头，剑君白所说的一点都没错，毕竟我们靠近的是化学工业制剂，这种物品的毒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说是仅次于核辐射了。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消防部门的车才姗姗来迟，剑君白带我们过去，我、陆伯言和陈汐茜三个人的身材都相对偏瘦，但是我和陆伯言两个人不费什么功夫就把防化服套在了身上，再看陈汐茜就有些吃力了。
首先陈汐茜是女孩子，而且西川这个季节的温度，相比要比江城高上几度，因此她来这边十分的怕冷，所以穿的衣服也比较的厚实。
其次她的身材本来就是属于那种前凸后翘的类型，防化服又都是统一的尺寸，没有什么男女之分，这样两个因素加到一起，她穿着可就有点费劲了。
剑君白皱了皱眉头，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来：“脱！”
陈汐茜听到剑君白的话之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动。
剑君白原本消下去的火此时差一点又被点起来，厉声说道：“我说大姐，你寻思啥呢？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的厚衣服脱了，你不就穿进去了么！”
陈汐茜这才明白剑君白的意思，抱着防化服跑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换了起来。
剑君白有些烦躁地踢了一下路面上的石子，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妈的，赵倩怎么会给我推荐这么个废物到专案组来？”
我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就把剑君白的这句话当作随口的一个吐槽来看待。
但是猛然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剑君白刚刚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赵倩。
赵倩是谁？
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听错，刚刚剑君白说的绝对是“赵倩”，可是之前剑君白是跟我说，陈汐茜是郝仁给他推荐的吗？怎么就这么几天的工夫，推荐人就从郝仁，变成了赵倩？
我转头偷瞄了一眼剑君白，却发现剑君白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但是我心里的疑问就开始此起彼伏了，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剑君白对我隐瞒了实情吗？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向剑君白发难的时候，陈汐茜已经穿好了防化服重新归队了，我们带好了防毒面具，检查了对讲系统是否正常，然后在剑君白的带领下往案发现场的中心走去。
但是到达案发现场的中心之后我才意识到，情况远比我想像的要更加糟糕……
第六十五章 死亡人数？（）
走近之后观察才发现，这些塑料桶零零散散加到一起一共有十几个，并且大小不一，塑料桶上面的缝隙当中还夹杂着泥土，结合上地上被挖出的几个大坑不难判断，这些捅之前都是被埋在地下的。
几个中小型号的塑料桶经过消防部门的检查之后发现是空的，直接就运走了，留下了五个大号的塑料桶，还放置在现场，几名身穿防化服的消防人员，正在不停地往桶里面添加着某种物质。
于是我问道：“小茜，他们是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中和铬酸的酸性，使其ph值降到3一下，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里面将尸体的遗骸捞出来进行鉴定。”陈汐茜回答道。
“那他们添加的东西是什么？会不会破坏了里面的证据？”我继续追问道。
陈汐茜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走到了其中一个化工桶的旁边，伸出手接取了一些消防人员倒进桶内的东西，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轻轻地揉搓了两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倒进桶里。
因为她的手上带着很厚重的防护手套，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
陈汐茜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回答道：“他们添加的东西是亚硫酸氢钠，是一种常见的强酸中和物质，要说对桶内的残骸来讲的话，损伤肯定是会有的，不过应该不会特别特别的大，不过……”
陈汐茜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停顿了一下，我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根据这些化工桶的容量，和里面盛装的物质的量来判断，这里绝对不是仅仅只有十句尸体，如果真的要溶尸的话，那么凭借这些桶的量，里面的尸体数量至少要翻一倍以上。”
“你说什么？”这一声惊呼并不是我发出的，而是剑君白的声音。
陈汐茜似乎并没有受到剑君白的这一声惊呼的影响，她很冷静地给我们解释道：“剑局，我想我应该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按照一个正常人的体重来计算，换算成体积的数值应该是在0。055到0。060立方米之间，再换算成容量的话就是55到60升，你们再看看这里……”
陈汐茜随手指了指化工桶上的一个地方，我和剑君白凑过去，看到化工桶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核定容量300L”。
陈汐茜继续解释道：“根据我对桶内的尸体残肢样式来判断，凶手并没有周密计算过使用铬酸的量，所以并没有达到完全的溶解平衡，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这每个桶里面的铬酸容量应该不会超过130L，那么剩下的270升如果按照每个人站60升来计算的话，这每个桶里面至少会有四个成年人，所以我推断我们最先估算的遇害人数是错误的。”
我看到剑君白站在原地僵住了，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已经能够看到剑君白身上的防化服在不停地发抖，这一定是从他的身体上产生的。
不仅仅是剑君白，现在就连我都感到有些腿肚子转筋，换成谁，谁能不惧怕呢？
二十个人！
二十个人同时遇害，加上在外面发现的那具尸体，总共二十一个人在同一地点死亡，这尼玛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剑君白的声音里有些发颤，说道：“先……先不管这些了，马上……马上把这些东西搞定……搞定……送到局里鉴定！”
说完之后自己垂着头，一个人走开了。
我望着剑君白失落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因为我觉得此时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是空谈，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剑君白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他的仕途，应该就此结束了。
我看了剑君白的背影一会儿之后，转头问向陆伯言：“老大不是说这件案子跟‘X’有关系么？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他人现在在哪儿？”
“哦，我想陈组现在应该在那边。”陆伯言抬手指向了路边的一个方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道路旁边全是农田，而在农田的深处有一栋小平房。
陆伯言继续说道：“这里是附近农田的两位农民发现的，由于这里是消防部门划分的危险区域，所以陈组应该是将他们带到那里去问话了。”
我点点头，嘱咐道：“好，伯言你和小茜就在这里等候情况，我先过去看看。”
陆伯言和陈汐茜点头，我转头走向了远处的那个小平房，走进之后我才看到，这个小平房十分的简陋，应该就是在农忙季节供人休息的一个地方而已，平时肯定是不会住人的。
平房的门口有两名警员正在把门，我虽然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但是在当我摘掉防毒面具和防化服的帽子之后，他们两个人却认出了我，对我叫道：“重组，你来了。”
我点点头，问候道：“辛苦了。”
然后抬手指了指平房的门，二人点头，其中一个人将房门打开，我道了谢之后快步走了进去。
平房里面只有四个人，陈赫、小陈和另外两名身材干瘦，皮肤黝黑的老大爷。
此时陈赫正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两位老人，小陈负责在一旁询问并且做着笔录，我进来和陈赫点头以示打招呼过后，就听到小陈开口问道：“二位大爷，你们两个再仔细地回忆一下，这个人在交给你们俩这封信件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
两位老大爷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答道：“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只是将信交给了我们。“
小陈点点头，转回头来对我和剑君白说道：“两位组长，现在基本上要问的内容都已经问明白了，你们看……”
陈赫始终板着一张脸，上前一步对两位老大爷说道：“二位大爷，真的很抱歉，因为这起案件真的十分的重大，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放你们两个回家，还有一些更加细节的内容，需要你们二位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希望你们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两位老大爷的表情很失落，其中一个问道：“那警官同志，我们能不能先和家人联络一下，告诉家人一声？”
陈赫点头回答道：“当然可以，这是你们应有的权利，不过还要请你们二位在路上通知家人，毕竟这里已经被临时划成隔离区了，长时间呆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有危险，至于你们在路上和家人联络的方式，你们放心，我们警方会做好安排的。”
两位老大爷点头，之后就被门外的两名警员带走了。
我转头问陈赫：“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件案子一定是和‘X’有关的？另外你刚刚跟我说你已经找到‘X’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赫对小陈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小陈，把东西拿出来。”
小陈重新翻开了手里的记事本，然后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经过对折的纸，然后递给了我，我将纸展开之后，发现那是一封信，但是当我阅读完这封信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
于是我急忙问道：“这么说，那具没有被溶解的尸体，就是‘X’的尸体？”
陈赫回应道：“信上的确是这么写的，你之前不也是有过推断，说现在跟我们交手的这个‘X’并不是真正的‘X’吗？这封信上已经证明了部分的内容，但是剩下的部分，还要等我们回到局里，做完完整的DNA鉴定报告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看那封信，然后我就突然惊呼道：“不对啊？”
陈赫听完之后立刻问道：“小楼，什么不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陈赫，然后说道：“老大，你仔细地阅读一下这封信，你不觉得这封信虽然言语上十分的通顺，但是并没有写完么？”
陈赫听到我的话之后眼睛一亮，立马就接过了我手里的这封信，仔细地去阅读，等待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他才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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