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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提刑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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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雄显的甚是兴奋,一双细眼贼溜溜地看着忙碌的小燕子。皇甫天雄咳嗽了下,那王雄方脸刹红,忙是回过神来。

  小燕子给二人洒上酒后,与春娘欲走开去。皇甫天雄笑道:“你们也别走了,几人都是熟悉,就一起吃吧,还可闲聊几句。”

  接着在自己的左右两边放了碗筷,倒上酒。四人准备大喝几杯,忽听的一阵敲门声。

  皇甫天雄忙是起身开门,进来的是潘卫。皇甫天雄忙是招呼他进来也是喝几盅。

  潘卫进得厨房,春娘顿时俏脸绯红,忙是起身施礼。那燕子也是跟着施礼。王雄则起身呆愣。

  潘卫挺直了瘦长的脸,睁大细眼,无不露出几番羡慕的神色:“不错,小日子不过的挺自在啊!而你的义父与我只能在衙门吃些干饭、干菜!”

  小燕子则尴尬望着潘卫,羞红着脸:“那义父可否吃得晚饭?”

  潘卫脸笑着:“今日,大人要赴宴会,估计现下尚未吃饭吧!”

  皇甫天雄想起白日,方秋获叫自己一同赴宴的呢!忙放下酒杯:“义父让你来唤我过去的吧!”

  潘卫点了点头:“你快随我去吧!方大人正在等着呢。”

  皇甫天雄应过,忙是放下酒杯,去里屋换了身公服,带上纱网帽,系了腰带,穿上皂靴,拎起腰刀,上下整理齐整。

  匆匆地便是跟着潘卫出门去。

  临行前交待王雄多喝几杯,勿走,晚间还有事情相商。

  来到衙门,方秋获已是坐在轿中等起,见皇甫天雄与潘卫来了,便起轿而起。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而随。

  晚间暑气渐消,习风吹来阵阵凉爽。

  不会儿,方秋获一行轿马逶迤来到西湖的东岸,便见湖中白光闪烁,水声浩荡。

  前面有着一码头,上面华灯一片,人头攒簇,十几顶凉轿连成一队。

  那俞献卿也是老远迎了过来,与方秋获作揖寒暄起来。

  有人早率众人恭候在趸船前。见了俞献卿、方秋获忙是弯身恭拜。

  俞显卿介绍起:“井学元,杭城大财主,金器行‘黄金屋’掌柜!”

  皇甫天雄一听,不由惊起,就是白日的金器行‘黄金屋’!

  走近看起,今年四十来岁,生得相貌端然,骨格雄武。家有万贯家私,公推宦绅首户。今夜正是由他做东,湖上一条花艇大排盛筵,宴请知州几位大人及杭城商界领袖。

  停泊在码头的一条花艇华灯齐放,五彩斑斓,缓缓驰近。众人迎狄公、井学元先上花艇。

  井学元向方秋获、俞显卿,一介绍今夜的客人。王绮年——湖源丝绸铺的大掌柜。五十来岁,干瘦细条,微微驼背,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王绮年的胞弟王璇年,则是一副踌躇满志,自鸣得意的神色。

  蔡泽生——水入深处酒楼的老板,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大阔爷。皇甫天雄一惊,也是细细打量了番。脸如满月,目如远星,十分富态。

  想那两家紧挨着,他与那井学元定是来往颇多。

  另一位则是侨客杭城的京城富商刘子广。广额隆准,躯骨魁伟,体气飒爽,似有一种睨视万物的气度。

  ——身后还有是茶行彭直星、玉器古董铺的掌柜邱求索。——众人上船毕,五彩装画的船尾款款调头。慢慢荡向西湖深处。

  井学元见众人叙伦逊让,轩厅坐定,一拍手,役工鱼贯送菜肴上桌。一时水陆八珍,馔果俱列,十分丰盛。

  井学元亲自将每人面前酒盅斟满,乃退回坐席,举盅敬道:“值此良宵,在下聊备水酒,恭请知州俞老爷与提刑方老爷同诸年伯相公来此少叙杯杓之礼。稍息还有歌舞美人侑酒助兴。

  承众位垂顾,今夜务必尽欢,庶不负此海上明月,人间美景。”说罢先向俞献卿与方秋获敬酒:“两位老爷,民之父母,勤廨余隙,枉驾就席,在下替众位乡贤先致谢了。”

  俞显卿站起,拱手谢过:“与众贤达还是共聚一堂,十分诚惶。本官平昔不善饮,值此胜会,岂可败众位高兴。”说着仰脖饮了一大口,顿觉神气酣畅,满口生香。

  方秋获也是说贺了一番。

  皇甫天雄与潘卫也是挑了个座位坐下,径直喝着酒。

  皇甫天雄瞥了眼坐在果见刘子广坐在长桌一边,紧邻窗槛,喝着酒却也是看着窗外。

  不过也是奇怪,他看窗外时,嘴角不断抖动,像是与谁说话,而外面船舷上却是无人。

  一个家僮打扮的上前在井学元耳边禀报了几句。井学元点了点头,又一拍手。

  四个青衣应声将轩厅两边的湘妃帘儿卷起,四隅的铜狻猊一齐吐出浓烈的香烟。

  花艇早已停在湖心,四围苍碧山色间浮动着几条橙黄的余霞,久久不灭。一轮满月当空挂出,远近几点明星摇曳闪熠。

  众人齐声喝采,不由都站起各去两边窗槛下观瞻。

  役工趁此撤下残席,换过新馔。一时又珍肴迭出,异味纷错。

  见井学元又一拍手,轩厅的水晶珠帘揭开,四名舞妓鱼贯而入。一个个珠翠满头,花枝招展。

  众人又纷纷就席,十余名舞妓插烛般先叩过头,抬起酒壶,遂一敬奉,开始侑酒助兴。

  井学元委了一名叫小小的伺候俞显卿,再叫一名朵朵的侍候方秋获。

  井学元还欲叫其他几名舞妓来伺候皇甫天雄和潘卫还有知州府的属官,却是被推辞了。

  方秋获见朵朵脸如堆花,体似琢玉,身着紫蓝色衣裳,腰间玉带紧扣,显得十分窈窕。

  待细觑时,乃又微蹙春山,寒凝秋水,云恨雨愁,似有满腔心事,不比那些个妖娆形状。

  朵朵为方秋获斟了一盅酒,恭敬呈上。

  “姑娘,难得今日宴席,为何却是皱眉不展,满腔心事?”朵朵睁大杏眼看了看,却是不语。

  方秋获想来要不是她生理缘故,或是刚与姐妹吵了架。也无再往其他方面想去。

  再看那边俞显卿也正与小小饮酒闲叙,看情景也聊的正欢。

  这边井学元正与一个叫花花的舞妓在行酒令。猜诗谜。

  ——花花令词层出不穷,变化无端。井学元虽然也念过不少古诗,却一时搜罗不来,口舌支吾,一味认输,已被灌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花花吃吃笑个不停,一手擎着酒盅,转去轩厅外讨了酒来,还想罚井学元,却见井学元已伏在桌上,不胜酒力了。

  皇甫天雄警觉地看着四周,他忽然有种预感,今晚将有事情发生。

  潘卫见他紧张地看着四周,调笑起:“今日乃是此杭城众多富豪举办的宴席,且两位大人也是欣喜参与,哪会有事?皆是出来寻开心,何必弄得这般紧张。”忽又道:“我也请的一美人来陪酒。”

  皇甫天雄一把拉住他,低声在他耳边:“暂且勿动,恐怕会有事变!”

  见皇甫天雄神情严肃,愣了下,观望四周,仍是不信道:“瞧你定是多疑的。”

  “我的书记大人,你且听我一回,稍等片刻,若是无事,便不拦你。”潘卫见他这般煞有其事,便是坐下未再动。

  再说方秋获见井学元伏桌打盹,心中不乐。

  朵朵却转过身去,瞥了井学元一眼,小声道。“老爷,城里将会有大事发生,少间再与你细说。”

  方秋获听得亲切,心中吃一大惊。待要再问,见朵朵已俯身扶起井学元,一面娇喘喘唤花花前来帮忙。

  “老爷,你今日鞋袜甚是漂亮?”又是杏花的声音,清晰而急促。

  方秋获看了下自己的鞋子,乃是最新皂鞋,为户部新发,里面的鞋袜则是燕子做的,今日还是第一次穿。

  马上,方秋获一愣,她说此话又是何意啊?正欲作答,见朵朵应声已绕过桌角来,遂退间半边,不作声。

  花花笑盈盈搁下酒盅,颤微微伸出一条臂膊来,与朵朵两边架起井学元。

  井学元醉眼朦胧,用衣袖抹了酒涎,摇晃站起,双手搂定朵朵腰身,乞道:“朵朵,跳个舞让我们看看。”

  朵朵微微一笑,点头应允,迅即抽身从井学元怀中脱逸,理了理鬓发簪钗。

  轩厅的水晶珠帘挂起,内厅地上早铺起一片猩红毡毯。一声檀板,两边响起丝竹。一时弦管交响,十分悦耳。

  朵朵轻挪莲步,摇闪细腰,翩翩起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宴会出案件(求订阅)
  此时只一支玉笛伴声,嘹亮清润,会合节拍。

  远远见朵朵笑颜溶漾,舞态自若,体态轻盈,如风中柔条。

  渐渐额丝汗润,蝉鬓微湿,凝脂里透出红霞来,越显得肌肤柔嫩。俞知州也是放下与小小的饮酒,转身看来。

  方秋获,心随耳闻,不觉击节叹赞。须臾又不耐,转思此湖光声色,月下融融,歌榭舞台,岂会孕有异象。朵朵适才的两句话真有凶信?

  这杭城里莫非早有大坏事酝酿,如今已露圭角,或是仅被朵朵一人探知虚实,窥出端倪。看她适间躲躲闪闪模样,似是怕被席间有人看破,故弄此姿态,迷惑于人。

  ——难道这席间中人也有卷入此大坏事中?倘若真有,又会是谁?这凶情又究竟是什么?杀人?放火?抢劫?

  ——方秋获只觉心中一团乱麻,治理不清。悄悄地走至皇甫天雄与潘卫前面,使了个眼色。

  皇甫天雄领会,忙是走出了船轩。潘卫一旁惊讶地看起,见二人神色紧张,莫不成真有事要发生。

  方秋获只巴望宴席早散,听朵朵诉说详尽。此时倒象泥塑木雕一般,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刚才叫皇甫天雄出去,也是细细观察一番,不过见皇甫天雄也是神色凝重,相信他定已是发现什么。

  现下自己是非常信赖于他,有了他,自己判案断讼也是信心十足,若日后他要离开自己,还真是不舍。

  台上忽而繁管急弦齐作,舞曲变得气象磅礴,雄阔壮烈。

  朵朵如狂风急雨一般旋转跳腾,似一团霓霞闪灼明灭,一簇仙葩摇曳舒发。

  忽听得一声冲天鹤唳,音乐嘎然而止。

  朵朵笑吟吟向众人叩谢,退出轩厅,转去后厢卸装。

  皇甫天雄回到船轩内,忙是来到方秋获身边,在他耳边说起话来。方秋获点了点头。

  此时,俞显卿也是来到身边,笑吟吟着:“你们神神秘秘,是为何事啊?”

  方秋获应了声,接着将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下。俞显卿顿时吃惊起,正欲问些详情。

  众人已是鼓掌喝采。见井学元又立起拱手道:“幸众位再宽坐片时,以毕余兴。”神色十分清爽。

  这时筵宴又近尾声,人人都有了三分醉意,免不得两两三三低声闲聊起来。有的立窗槛下赏月,有的去轩厅外醒酒。

  这边王绮年与王璇年两兄弟却因言语不合争执了起来。

  “那洪起航可不是善类,贷借巨额银两于他,只恐本利俱失。”王绮年恼怒地叫道。

  王璇年达道:“岂可听信酒楼茶坊间的闲言?人家那边信誓旦旦。且还有刘员外也是贷借与他。何必惧之呢?”

  “要知其中也还有我的钱银,万一——”王绮年急道。

  刘子广走了过来。那王璇年似抓了个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刘兄,也帮说说,瞧我哥哥却是这般怕事!”

  刘子广笑着对王绮年说道:“王兄多虑了,所谓欲舍才有得,这钱银两也如庄稼一般要春种秋收的,若现下不种植它,日后何来收获呢!”

  见王绮年仍是呆呆无语。刘子广拍了下他的肩道:“王兄尽管放宽心,小弟的借贷银两比你多的多了,若是没了。小弟的比你们可是损失更加严重。”

  王绮年没有再吱声。

  正在此时,游船后舱传来大叫声,“有人落水了!”众人顿时大惊,纷纷地朝后船跑去,那里正是后厢朵朵几人卸妆化妆之地。

  船尾有人指着水中,对着来人:“有人落水了!”皇甫天雄看水中,水圈虽是荡漾,但已是小了些,定是落水有了小片刻。

  “落水多长时间?”方秋获厉道。

  那名船工道:“我刚才在船头听的一声,起初未有注意,后来走到此处,见有一双鞋子放在此处,乃知是有人落水了!”

  俞显卿弯身拿起那双红绣鞋,细细看起。接着递给了方秋获。

  皇甫天雄此刻已是脱了衣衫,一个鱼跃跳入那水圈中,水下是一片漆黑,皇甫天雄只能摸索起,自己水性不错,他摸了下身边,什么也未抓到。

  又是下潜了些,伸着手不断摸索起,忽然滑滑地好像抓了一个衣带之类的布匹。

  钻出水面,上了船尾。拿起那布匹递到了方秋获面前,乃是块紫蓝色细纱布,看形状应是前胸至腹部这一大截。

  俞显卿拿过那块纱布看起,皱起了眉间,没有言语。

  “你们几人再下湖起捞上一捞!”洪书记命着几名役工。

  “扑通”几人跳下湖去。此几人应该水性是极好的。

  众人静静地望着湖面,不时传来水花声。又是过了片刻,先是一人上来,甩了甩湿衣衫,摇了摇头。

  接着又是陆陆续续上来几人,也都是不住摇头起。

  看来这朵朵的生死可是成迷啊!看情形像是在此湖中落水而亡,然却是尸不见尸。

  此刻忽地有人喊着,“那尸首定是被湖中的绿毛怪给吞了去!”立即其余人也是附和起,纷纷乱成一块。

  “大家且不可胡言乱语,分明是尸体掉入湖底,到时自会飘浮上来!若日后有谁乱传谣言,本官定是不饶!”

  方秋获喝起,不觉也甚是恼怒,一起失踪案件竟发生在堂堂知州大人与提刑大人眼皮底下,且在朵朵要向他吐露一桩秘密之前。分明就是挑衅!

  ——只恨自己大意疏忽,致生变故。

  便是转身回到船轩。那俞显卿也是跟着进了里面。

  “看来今日之筵席甚是蹊跷!”

  方秋获点了点头:“已是有阴谋之人搅入其中,我们须对到场的人一一录供!”

  俞显卿捋下长须:“谷之兄说的极是!”

  发生了此事,那些员外早已是酒醒几分,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

  俞显卿吩咐道:“各人按宴席开始时座位坐定,依次自叙朵朵舞罢退下后各自的行止。然后由证人作证,再听候鞫审。”又命一旁的洪书记取过笔砚,恭录口词。

  井学元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拜谒道:“俞老爷,座席间皆是杭城中的商宦士绅,也算是头面人物。今夜本是歌舞筵宴,如何忽的冒出朵朵被失踪一案?一时擅作主意,变作公堂,恐有不便。众位也皆是宾客,岂可无端受审?在下面皮上须不好看。还望老爷三思。”

  方秋获瞪眼斥道:“这船轩歌舞之场权作公堂,乃是不得已便宜之计。只因朵朵无故落水,事出突然。语云官法如炉,岂肯容情?在知州大人眼皮底下出的事,倘是置若罔闻,枉为民社之司。你且快快退过半边,静候听勘。”

  井学元吃一顿抢白,又见方秋获一脸严霜,全不看取东人面皮,不由羞愧交加,脸上一搭儿红,一搭儿青,不敢再出声。

  俞显卿也是捋须点了点头。

  皇甫天雄一旁静静地看着此人,今日之筵席乃是他主办,按理他应积极配合官府将案查清,还自己一个清白啊!他反倒是以要被宾客一面子为由,阻止查案!

  此是企图掩盖自己行为,还是未将此当回事呢?

  这里井学元刚退下,蔡泽生拱手站起,正色道:“两位老爷岂可只在众宾客里盘问脚色?这花艇上杂役火夫便有十七、八人,这些汗臭小人,偷盗嫖赌,哪样不会?与春香坊那几个粉头早有首尾。

  这朵朵生得甚是标致,娇艳动人,又是风月场上的人。与人纠戈甚多,说不准是有人吃醋拈酸,致起杀人,实属常见之事。

  两位老爷难道就单单撇过这些人?”

  蔡泽生略一停顿,朝轩厅外黑淼淼湖水望了望,又续道:“这湖中无端溺死人不少了,有几个看见尸身浮起?——听说湖底有绿毛水妖,专吞食人肉。时常兴风吹浪,颠翻船艇。鄙人虽不知朵朵是何死法,总也撇不过去这一层缘故。”

  众人一阵骚动,纷纷表示赞同,又钦佩蔡掌柜勇气。

  俞显卿正色道:“刚才提刑大人已是说了,此不过一次落水,尸身沉入湖底了,何来绿毛水妖,若说那些行走伙夫说的此话乃是他们理浅无知,你们都是读书经商之人,难道也会如此无知,若日后再这般说,休怪本官不客气。”

  方秋获马上接道:“随后便是即鞫审那些杂役火夫。——今夜凡是在这条花艇上的人都不脱害人的干系。”

  蔡泽生嗤道:“方老爷既然不信鄙人一人之言,鄙人则愿先受盘查,早脱干系。”

  方秋获称赞:“甚好,蔡掌柜先领个头,正好有个榜样。我且问你,朵朵退出轩厅之后,你做了些什么?慢慢说来,愈详备愈好。”

  蔡泽生应声答道:“朵朵退下后,鄙人从左边门槅出去寻个下位登东,完事即回此处。正听见王绮年、王璇年二弟兄在争论。刘子广先生可以作证,当时他正过去劝解。”

  “蔡掌柜一路去来可遇到了什么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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