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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们万万没想到，这，仅仅是他，潘多银，一个惊天阴谋的刚刚开始！　
　　　　　　　　　　　　　　　　　　第十二章
　　1　
　　圣驾南巡的脚步到了金陵后就没有再向南一步。　
　　因为在圣驾到达金陵的第二天，大哥潘就陪同其视察秦淮河工。“无意”之中就来到了续梦轩。　
　　皇帝因为南巡过于劳累，暂时在续梦轩内“静养”。由于此次南巡没有大臣随行，所以一切奏章全部新任命的丞相兼江南节度使潘多银批复。　
　　从这天起，大哥潘进入了他政治生涯最辉煌的阶段。　
　　2　
　　在一个炎热的，慵懒的午后，我收到了父亲给我的回信。信中的内容让我震惊异常。　
　　异族的兵马已经攻占了我的家乡，辽冀城沦陷！　
　　我的外公率武林人士奋起反抗，结果被俘，受尽折磨英勇就义。我的那两个从小以打驾闻名、英勇无比的表兄，在我的两个舅舅战死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投降了异族。　
　　除了对顽抗者残酷以外，异族军队对平民百姓却出奇的仁慈。我的父母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叫我不必担心。　
　　二蛋的信和我的内容相似。当晚我们捧着各自的家书，想着在异族统治下的家乡和父母，一夜无眠。　
　　3　
　　清晨，未到清晨。　
　　无眠的人总是起的特别的早。　
　　当我准备去屋外踱步来代替我在床上的辗转反侧时，就看到了那个人。　
　　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是他的眼神。　
　　时值盛夏，他的眼神却让我有了一种刺骨的寒冷，如同赤裸裸的置身于冰窖。　
　　我出门时与他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个身着劲装，长着山羊胡子的人。他急急的向我说了声对不起，就转身匆匆离去。　
　　我回头看了看他走过来的方向，那边是大哥潘的房间。　
　　我在吃早点的时候，听说异族已兵临燕京城下。吃中饭时得知燕京守将弃城而逃，守军群龙无首，纷纷溃退。北方经济、军事重镇，燕京沦陷！　
　　在续梦轩陪梦吃晚饭时，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大哥潘。他手上紧紧握着一份刚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黄河以北全部陷入异族手中，敌人正在强渡黄河！　
　　中原危机！京师危机！　
　　梦将头转向了窗外，望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叹气道：“好好的，为什么会有战争？”　
　　我也将头移向了窗外的河面，准备也感叹几声。可我在一转头的瞬间，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从大哥房间里出来，和我相撞的人！　
　　他坐在一条游船上自顾自的饮酒，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续梦轩。待他发现我的目光后，匆忙得将头转了过去。　
　　只是匆匆一瞥间，那个阴冷的眼神又令我一阵颤抖。　
　　3　
　　皇上在看了大哥潘的奏折后又是跺脚又是叹气。一天之内竟然丢了北方半壁江山，一时间龙颜大怒。　
　　无论是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天子也不例外。就在皇上准备回京督战的时候，竟然一病不起。　
　　这对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战局更加不利。　
　　“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天下大乱，天子又大病。哎，我看这朝廷，这天下，凶多吉少啊。我还指望他们收复辽冀城呢，这回看来，是门儿都没有了。”在阅江楼最上层的一个包间里，二蛋努力摆出一幅政治家的模样发表言论，可在我看来，他更像一个算命的。　
　　我没有理会他，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窗外的金陵城繁华依旧，灯火通明。　
　　我曾不只一次的在高处俯瞰金陵这坐城，这座因为一个春梦，便让我千里迢迢投奔的城池。而这一次俯瞰，却感到一丝阴冷。　
　　又是那道目光，那个冰冷的眼神，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人。她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后，迅速走进了对面的一棟建筑里面。　
　　“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我丢下一句话给二蛋，便匆匆的跑下楼去。　
　　阅江楼的对面是家客栈。我给了老板一锭金子后，便知道了那个山羊胡子刚刚走进的是哪个房间。　
　　我知道偷窥别人是不对的行为，然而几乎每个人每一天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着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　
　　当我透过门缝，看见房间里正襟危坐的人正是大哥潘多银！　
　　大哥和这个家伙在这干什么？内心中极度的好奇压倒了惊奇。　
　　“还需要大概三天的时间。”山羊胡子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尽量快一点，我怕夜长梦多。”大哥潘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怎么？雄心伟略的潘公子怕了？”山羊胡子略带嘲讽的道。　
　　“哼，我不是怕，只是万事都要小心。如若大意了，翻船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大哥潘淡淡的回应道。　
　　“三天过后一切都成了！”山羊胡子那阴冷的目光突然光芒绽放，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幅地图来与大哥潘研究了起来。　
　　回去后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三天”这个词。三天到底代表什么呢？　
　　大哥潘和那个山羊胡子到底在谈些什么？为何又要诡诡祟祟的在客栈见面？难道是在谈生意？什么生意又如此的秘密呢？再说大哥潘是从来也不懂生意的。　
　　那么他们到底再谈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其实那天大哥潘和山羊胡子确实是在谈生意，一桩大的不能再大的生意。交易的砝码并不是金钱和货物，而是权利与国家，领土与百姓！　
　　我一直也没明白那个所谓的三天是什么意思，直到三天后传来了一个举国震惊的消息：异族军队已打过了黄河，攻占京师！　
　　中原沦陷！　
　　　　　　　　　　　　　　　　　　第十三章
　　1　
　　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中原沦陷的消息是真的。不单单是我，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怀疑，那固若金汤的黄河防线，那千军万马所守护的京师要地，怎么可能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京师不但是一座城池，也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全国人民的希望。连京师都如此的不堪一击，何论其他城池？　
　　可是当我看到那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朝廷大臣渡过长江后，又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的皇帝还是有志气的，他没有再向南退一步。定金陵为临都，决定坚决守住这长江天险，守住这半辟河山。　
　　2　
　　在金陵封城的第二天，我见到了楚楚楚。　
　　那天我才从外面回来，楚楚楚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容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口吻叫我“老谢。”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待我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了楚楚楚。　
　　“哇，好久不见，才见面就占我便宜啊。”楚楚楚脸色微红的将我推开。　
　　“你干吗去啦？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多担心你。”楚楚楚有时会让我很头痛，但不可否认，这个结拜的小妹妹在我心中还是很占分量的。　
　　“呵呵，这下知道想我啦，我这不回来了吗。我回家来着。”　
　　“回家？我以为你去你那个亲戚家了呢。你千里迢迢来探亲，怎么突然又回家了呢？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几分埋怨。但更多的，是关怀。　
　　“我想家了吗，这不，我想你们了，不就又回来了吗？”楚楚楚嬉皮笑脸的说完，就又蹦蹦跳跳的从我身边离去。　
　　“既可爱，又可气，又神秘的楚楚楚又回来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自从大哥潘荣升丞相之后，我们还没在一起吃过饭。今晚的酒宴一来是给大哥庆祝，二来是给楚楚接风。　
　　“你们觉得楚楚这次回来有什么变化没有？”二蛋低声的对我和海东道。　
　　“没感觉。”我和海东同时摇头道。　
　　“她不和我开玩笑了，确切的说，它不像讽刺你一样讽刺我了。而且似乎刻意的回避我。”二蛋的眼睛瞄着坐在我们对面正和梦聊得火热的楚楚楚略带失落的道。　
　　“因为你长的丑。”海东调侃道。　
　　“我说真的啊，没开玩笑，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二蛋正色道。　
　　“因为她对你有想法啦。”我随即学着楚楚楚的语调喊道：“二蛋哥哥。”　
　　“海东的一口酒已喷出。　
　　3　
　　自从异族兵马南侵后，我的睡眠日益减少。要么根本睡不着，要么就是睡着睡着突然醒来。　
　　我从来都不是忧国忧民的人，但在此时我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来自内心深处的慌。　
　　我习惯性的来到房间外面发呆。有人递了一杯茶给我，是楚楚。　
　　“还没睡啊，长途跋涉，不累吗？”经过一段时间的分离，我突然感觉楚楚楚给人的那种厌烦感已全部消失。虽然她依旧很神秘，依旧讽刺的你哭笑不得，但是我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厌烦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开心。对她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疼爱，就好像她是我的亲生妹妹一样。　
　　我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　
　　“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只是没有来见你们而已。”楚楚笑道。　
　　“那你去干吗了呀？”我好奇的问到。　
　　“监视你啊，看你有没有做坏事。”楚楚做出一副可爱的表情道。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变得可爱了。”　
　　“是吗？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把。我没有变可爱哦，因为我以前已经是天下最可爱的了。”楚楚大言不惭地道。　
　　“对了，你回来时有没有经过辽冀城，那里怎么样？”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急切地道。　
　　路过了，你放心吧，那里的人们生活的一如既往。异族人没有为难百姓，不仅仅是辽冀城，别的地方也是一样。“楚楚的话犹如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头的忧虑。　
　　“那就好，为什么要打仗阿。虽然他们不为难百姓，可战争中最倒霉的还是百姓。”我喃喃道。　
　　“老谢你知道吗？其实异族人也不想打仗的，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啊。”楚楚沉重的道：“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因为极少数人的狼子野心，往往要劳民伤财，举国牺牲。你只知道我们的将士死在异族手里的很多，却不知异族士兵死在我军手里的亦是不计其数。”　
　　4　
　　我与楚楚楚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了天色发白。　
　　正当我们准备各自回房间休息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眼神阴冷，留着山羊胡子的人。　
　　他正急急忙忙的从大哥的房间里出来。　
　　本来在走在我前面的楚楚楚转过身来，一头扎进了我怀里，并紧紧地抱住了我。　
　　她的举动令我呆在当场。　
　　“老谢，不要让那个人看见我，千万不要！”楚楚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口，悄悄地道。　
　　她的声音轻微，身体在颤抖。　
　　那个人并未有注意我们，而是径直从高高的院墙上掠了出去。　
　　我生平见过三个轻功最好的人，分别是龙四爷、海东和先前在秦淮河上与我比武的那个高手。可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他们三个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如若他们三个是矫兔，那么他就是飞鹰，如若他们三个是微风，那么他就是闪电。　
　　然而现在不是感叹地时候，我看了看还在我怀中发抖的楚楚楚，轻轻说道：“他走了。”　
　　楚楚松开了紧紧抱着我的双手，抬起了深埋在我胸膛的脸，那张脸上充满了惊恐。　
　　“你怎么啦？见鬼啦？”我望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神道。　
　　“那个人……比鬼还可怕……老谢，他……他常来吗？”　
　　“嗯，我见过他两三次。”楚楚的一系列表情和举动让我隐约的感到不安。　
　　“好了老谢，我要去睡觉了，谢谢你。”楚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5　
　　愤怒、兴奋都会使人冲动，好奇亦是。那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找大哥到底什么事？在无限扩大的好奇心的驱动下，我径直走到了大哥潘的房间，连招呼也没打，直接推门而入。　
　　大哥潘正对着桌子上的一幅画发呆，看到推门而入的我后，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平静的道：“一流啊，大清早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吗？”　
　　“啊，刚才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你房间里出来，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所以赶忙进来看一下，你在啊，那我就放心了。”在很多时候，谎话总比真话说出来得体。　
　　“哦，他是我一个朋友，来求我帮个忙。你知道，我现在整天被公务缠身，所以只有这个时候见面啦。”大哥潘的回答不急不缓。　
　　“求你帮忙为什么要跳院墙啊？”我心里的疑问还没问出来，就被桌子上的那幅画吸引。“咿？这不是？……”　
　　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的脸，竟然是楚楚楚！　
　　“哦，楚楚前段时间不是失踪了吗？我是怕她出意外，所以再不回来，我就要贴出告示去找她了，还好这丫头及时回来了。”大哥笑着道。　
　　虽然大哥讲的合情合理，但是我总觉得那副画怪怪的，但具体怎么怪我却说不出来。　
　　　　　　　　　　　　　　　　　　第十四章
　　1　
　　时势造英雄。　
　　在这江山和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皇帝终于察觉到每日上朝时那排着几排长长的队伍，狂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大臣们没有几个管用的。　
　　与此同时，大哥潘向皇帝立了军令状。三日之内不退敌兵，提头来见！　
　　大哥潘夺银那个样子不论站到哪里给人的感觉都是标准的孔夫子弟子的模样。一个身材瘦弱，眼神呆板的白面书生。要说他能带兵打仗，谁也不会相信。　
　　可是他是主动请战，且态度如此的决绝。皇帝无奈，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让他去试试。　
　　谁料我们的潘丞相到达长江防线的第一天，敌军就停止了进攻，第二天，便后撤二十里。　
　　“没想到卿入超可为相，居战场还能为相，真乃全才也。”皇帝拍着大哥的肩膀道：“上次你派人救了朕一个人的性命，这次你是孤身一人救了整个国家啊！”　
　　“为君分忧，死而后已！”当大哥铿锵有力的说完这八个字时，便由丞相变成了护国军师，集政权、兵权于一身。　
　　这是本朝从来没有过的官职，也是本朝前所未有的权利。　
　　2　
　　“老谢，如果哪一天你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和事突然变得和从前不一样，甚至有很大的差异，你会怎么办？”当潘府张灯结彩的庆贺大哥潘再度高升时，楚楚楚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嗯……没有经历过，谁知道呢？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会和别人一起改变，也许以不变应万变。”在我思考了片刻之后做出了回答。不知为什么，我对楚楚的问题再也不觉得无聊和轻视了。　
　　“如果是你一直尊敬或喜欢的人呢？说的直接一点，就是说他们突然之间变坏了，你还能保证会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吗？”楚楚意味深长的追问道。　
　　“楚楚，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我反问道。　
　　“快了，希望到了那一天，你还会向现在一样冷静，记住你说的话。”说完楚楚便自顾自的离我而去。　
　　这些天只要和楚楚楚单独在一起聊天，她总会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且目瞪口呆后，将我遗弃在当场。　
　　3　
　　楚楚楚的一席话使我的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我决定出去走走。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的热闹，是自金陵封城之后从没有过的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像是在庆祝什么喜事，更有甚者竟然在店铺的门口放起了鞭炮。　
　　原来大哥潘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消息已满城皆知。百姓的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霾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饱含希望的喜悦。　
　　与一群群神采飞扬的百姓擦身而过的是一队队神情肃穆的官兵。一抬头，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龙四爷。　
　　数日不见的他已经是一身戎装铠甲，他已经从江南总捕升至禁军统领。　
　　“龙四爷，您不保护圣驾，带领手下出来散步呀。”我开玩笑道。　
　　“谢公子，我哪有那份闲心和福气啊。”龙四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　
　　“哦？那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龙大统领你亲自出马呀？”我望着一身戎装的龙四爷和他身后那几十名神情肃穆的禁军好奇的道。　
　　“据可靠消息，异族已经有数十名奸细潜入金陵城内，而为首的正是他们的皇子，耶律光！”龙四爷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幅画来：“这是我们的细作冒死从敌军那里偷出的他的画像。”　
　　当龙四爷将那幅画打开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跳近乎停止。　
　　任谁看到这幅画都会过目不忘。　
　　因为即便在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那阴冷的眼神也会让你如同置身冰窖！能有如此眼神的，除了那个山羊胡子还有谁？　
　　“怎么，谢公子见过此人？”见我表情异常，龙四爷疑惑的问道。　
　　“啊，没，我哪有机会见到这种身份的人啊。此人潜入城中，也只会去找你们这些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