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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不知道，也看不出对手的身上哪里藏有暗器，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这种气息是我即使再练十年，二十年，都练不出来的。我知道我要是和他交起手来，非死即残。　
　　但是这种气息让我惧怕的同时，也奇迹般的减轻了我晕船的感觉，使我大脑异常的清醒。　
　　我惧怕这种感觉，但是我更相信我的梦。从此情此景来看，我的梦是应验的。梦中的我是胜利的。　
　　我知道我的对手一直没出手是因为他在打探我的虚实，寻找我的破绽，想要一圾即中。又或者在等我先动手，想后发制人。　
　　与其早晚被他干掉，不如先飞他几刀。打中赚了，打不中认了。　
　　可是我全力将三把飞刀射向对手后，才知道在船上发力和在陆地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感觉完全的不同。　
　　这直接导致了我原本射向对手胸部的飞刀全部射到了他的脚边。　
　　在我射出飞刀的同时，对手已经急速的向空中跃起。　
　　我知道，当他跃到一定高度时，就是他发射暗器的时候。　
　　从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杀气和漂亮的轻功，我绝对不怀疑他发射暗器的水平。等他发出暗器后，我肯定非死即残。　
　　情急之下我做了最后一博，挥着刀囊用力一甩，将里面所装的二十几把飞刀全部抛向了半空。　
　　当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太阳的光芒照在那二十几把飞刀上，反射出一片刺人眼球的强光。　
　　那光如何刺眼，身在半空中的，我的对手身有体会。　
　　他没有料到我会将那么多的飞刀一齐抛向空中，当他想避开道群时，眼睛却被一　道突如其来强光刺的睁不开来。　
　　他低喝一声，双臂一震，向后翻身，如燕子一般向后掠去。　
　　身在半空，没有任何借力点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做出如此技术又漂亮的动作，使得两岸不少“识货”之人大声喝彩。　
　　在后退的过程中他一直面向着我背对着船，然而却能够准确而又轻盈的落在了属于他的小船上。　
　　高手就是高手，不但能够如此潇洒的全身而退，还能看也不用看判断出船的位置，不禁让人佩服。　
　　可他却没有判断出一件事情。　
　　他忘记了我刚才射向他的那三把飞刀。　
　　我射的准度不够，但力度是绝对够的。以至于三把飞刀全部射穿了他的船板，留下了三个不大不小的洞。　
　　河水在瞬间就注满了这条船。　
　　当那位高手准确的回到自己的船上后，他一百多斤的重量使原本就开始下沉的船迅速沉了下去。他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同脚下的船一起沉到了秦淮河里。　
　　那位高手急于取我的性命，我又急于保住自己的性命，两岸的观众兴致勃勃的看我们拼命，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我那三把飞刀的功效。　
　　我也是塄了好久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而两岸的观众们都以为是我甩出的那二十几把飞刀中有一把或是几把击中了高手。不然以高手那么高的身手是怎么也不会自己落入水里的。　
　　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呀暗自感叹高手的倒霉。然而我感叹了好久，都没有看见那个高手再从水里出来。当观众也意识到这一点时，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胜利了！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高手不仅倒霉，而且是倒了血霉。原来他和我一样，不会游泳。他被活活淹死了。　
　　可怜，可悲，可叹，可庆。　
　　万幸！　
　　4　
　　这一战使我成为了大侠，成为了英雄，成为了金陵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　
　　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千呼万唤，万众敬仰的快感和满足。　
　　然而只有我和那个永远不会瞑目的高手才知道此战的真实内幕。　
　　我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秘密都是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说。　
　　　　　　　　　　　　　　　　　　第九章
　　1　
　　那次比武之后，大哥潘多银并没有要那胡商的家产。因为他说过，比武只是为了守住信用。人以信为本，钱庄亦是。所以在那之后不久，多金钱庄的生意达到了鼎盛。　
　　与此同时，我对梦的单恋也达到了高潮。　
　　我总是想，如若向梦表白，她会有什么反应。我对他的反应该如何应对，以及我该用什么方式向她表白。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想了有一百种表达的方式，可还是没有勇气向她表白。　
　　那天我正在想第一百零一种方法时，二蛋来到了我面前。　
　　“暗恋是一种美，把一份感情生生的咽在独里，摆明只有一种胎死腹中的结局，却还偷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勇气，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二蛋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道。　
　　“谁告诉你的？”我回味了片刻二蛋的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还用谁告诉？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暗恋梦啊。”二蛋不屑的道。　
　　“我是问你刚才说的话是谁告诉你的？”就二蛋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是不可能琢磨出那段话的。　
　　“嘿嘿，一流，还是你了解我。是楚楚让我将这段话转告你的。”二蛋笑着道。　
　　“楚楚？她搞什么名堂？让你和我说这些干吗？”凡是和楚楚楚有关联的事情，都会带着一丝的莫名其妙。　
　　“她喜欢你呀，你看不出来吗？”二蛋敲了一下我的头道。　
　　“退一万步说她喜欢我，又和她让你说的这段话有什么关系吗？”我用眼角瞄着二蛋道。　
　　“要你向梦表白然后知难而退，反正不要再这么暗恋下去了。”二蛋正色道。　
　　“我表白后梦要是接受呢？”　
　　“那你就可以如愿以偿，楚楚对你也就死心了。”　
　　“那梦要是不接受呢？”　
　　“那你就该死心了，换句话说，楚楚就有机会了。”　
　　“那哦要是一直不表白呢？”　
　　“那样你就会一直被暗恋的苦恼所折磨，不但折磨了自己，还折磨了楚楚。她对你既放弃也不是，不放弃也不是。你知道吗？在感情上有两件事是最痛苦的，一是暗恋，一是苦等。”二蛋煞有介事的道。　
　　“我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梦，结果遇到了一个叫梦的女子。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梦，现在现在我要追求这个叫梦的女子，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沉默了片刻，我对二蛋郑重的道。　
　　二蛋也沉默了片刻，然后也一脸郑重的道：“你看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你为了一个春梦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或者说是为了院一个春梦。结果妓女没看上，却看上了一个开妓院的。你要努力追求她，追上赚了，追不上认了。”二蛋说完依然一脸郑重的问我：“一流，你看我说的对吗？”　
　　我望着二蛋那张伪郑重的脸，半晌无语。　
　　2　
　　二蛋说要帮我追求梦，顺便帮一下楚楚楚。可我怎么都觉得这句话要倒过来听。　
　　3　
　　阅江楼。　
　　当我再次来到阅江楼的时候，再也不是那个吃饭不想给钱的谢一流了。我现在是吃饭不用给钱的谢大侠。　
　　对于阅江楼来说，我的到来是他们莫大的荣幸，是给了他们面子。然而我又不得不耐心的等待着另一位贵宾的大驾光临。　
　　二蛋帮我请到了一个贵宾。此人在续梦轩里主持上上下下的工作，据说是梦的得力助手。结识他，对我追求梦来说是一件大大上的益事。　
　　贵宾通常来的都比较迟。一个时辰后，这位贵宾才匆匆赶到。　
　　来着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身材高大，体形健硕。穿着异常的简朴，衣服上甚至还有几个补丁。　
　　“对不住二位，我来迟了。今天实在太忙了，我楼上楼下的腿都要忙断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我就急忙的赶过来了。”老者一边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道。　
　　“哪里话，孙老者能在百忙之中赶来赴宴，已经是给不我们面子了。”二蛋边说边起身给老者倒了杯酒。　
　　“别，别，大侠可别这样称呼，还是叫我孙老头吧，大家都这样叫。”老者有一丝受宠若惊。　
　　“孙老者过谦了，来，晚辈敬您一杯。”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大侠真是……哎，太客气啦。”老者说完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您工作繁忙，我们也是爽快之人，就不饶弯子了。依您之见，一流追求梦儿姑娘这件事情，有几分把握？”二蛋边为老者斟酒边问道。　
　　“谢大侠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梦儿姑娘多才多艺，秀外慧中，此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依老朽来看，谢大侠十有八九能娶到梦儿姑娘为妻。”老者边吃边说道。　
　　“此话当真？”我顿时有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那当然，我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这种事情可见多了。”老者一口酒一口菜非常惬意的道。　
　　“那请问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呢？”我急切的问道。　
　　“其实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你把它捅破了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什么方法的，听我的准没错。孙老者信誓旦旦的道。　
　　那次的酒喝的特别的痛快，在一次次的推杯换盏，觥雠校错之后，我烂醉如泥。　
　　自从我成为谢大侠后就很少做梦，而那一夜，我梦见自己成了新郎，新娘就坐在我的对面。可是她蒙着盖头，她的脸，我看不清楚…………　
　　4　
　　金陵的夏天仿佛来的特别的早，才脱下厚厚的冬衣，就已置身与烈日之下。　
　　我记得那天好像并不是很热，可是当我来到续梦轩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背。　
　　我步入大厅时，看到孙老者正拿着扫把在认真的扫地。还是那天的衣着，那天的神色，只是少了喝酒时的高谈阔论，多了的是工作时的一丝不苟。　
　　生活简朴，事必躬亲。连扫地这种事都亲自体验，不愧为梦的得力助手。　
　　我没有打扰他工作，而是直奔楼上梦休息的房间。我是来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我想过近百种向梦表白的方法和理由，有浪漫的，有婉约的，有直截了当的，有激情澎湃的……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当时的情景会是那个样子。　
　　“谢公子，听说你想追求我？今天是来向我表白的吗？”我当时进入房间，脚跟还没站稳，梦的这句话差点让我载倒在地上。　
　　“啊……我……是……”我知道和淑女相比，妓女都比较开放和主动，可没想到这个管妓女的也是。　
　　我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像红烧的茄子一样。　
　　“我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男人，谢公子是北方人，应该不会扭捏作态吧。”梦看着我的眼睛道：“就像你的飞刀一样，直来直去的不好吗？”　
　　“啊……这个……对，我是对你比较仰慕，所以……”我发现我喝了数坛的酒都没向现在这样过，大脑清醒，舌头却似点了穴般。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梦认真的问道。　
　　“你，有……有才华，漂亮，有思……思想。”我此刻脸上的温度可以烫一壶酒了。　
　　“其实我对谢公子的印象也不错哦，如果谢公子不嫌弃我的从前和职业的话，我们可以试着交往。”　
　　我要是在乎就不会来了。　
　　5　
　　比我更吃惊的是二蛋，他显然没有想到梦会接受我的表白，且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原来二蛋欺骗了我。　
　　那个所谓的孙老者根本就不是什么梦的得力助手，而是在续梦轩扫地的。是　二蛋花了五两银子请来蒙我的。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要我早一天向梦表白，早一天碰壁，早一天死心。　
　　晕，狂晕。　
　　可没想到会适得其反，梦居然接受了我的表白。　
　　喜，狂喜。　
　　“其实一流，我也没全骗你，那个孙老头确实姓孙那。还有他确实在续梦轩主持上上下下的工作啊，他每天从楼上扫到楼下，从楼下再扫到楼上，那不是上上下下的吗。所以一流，你要感谢我。”二蛋厚着脸皮道。　
　　“你呀，这次功过相抵，下次再看你骗我，绝不轻饶你。”　
　　说这些话时，我们已经开始喝酒。　
　　“一流你现在好歹也是金陵城一侠客，也算是个人物。而梦已不是处子之身，虽然这不算什么，可她这身子破的可谓是满城风雨了。又是个艺妓，虽说带个艺字，可还是妓啊。她凭着自己外貌出众，身材婀娜，且歌舞琴技一流，也算是心高气傲了。这种女子肯定认为自己天生就该嫁给大人物。”二蛋边喝酒边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的出他的话里有话。　
　　“可大人物都要面子，都不糊涂，谁也不会娶她这种人做正室的。所以说真正烧高香，觉得庆幸的应该是梦。像你这样为爱情而全然不顾一切的人，尤其是有头有脸的人，已经可以说是绝种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你。你要不是那一战成名成为谢大侠，要不是多金钱庄的三爷，还是那个只会耍飞刀不会耍嘴皮子的穷小子，我估计他肯定是看不上你的。”二蛋说完这番话时，一坛女儿红已被他喝掉大半。　
　　“其实成亲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人还茫茫，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非常不易。不但要有共同点，还要共通，我觉得我和梦之间有好多潜在的共通点。这是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找不到，用什么都换不来的。所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了。”我说完将坛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共什么？哦，共通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找一个真正了解自己，理解自己的人不容易。叫什么？哦，叫可遇不可求。既然你感觉梦就是，那就要好好把握。”二蛋慷慨激昂的道。　
　　“要不我们是兄弟呢，干杯。”我听了二蛋的话有一种想吟诗的冲动，奈何肚子里墨水有限，只能寄托于酒水了。　
　　“梦怎么知道你暗恋她啊，知道此事的人没几个啊，是谁告诉她的呢？”在我们喝了两坛女儿红，一坛竹叶青后，二蛋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奈何当时我们喝的酒太多，已无法考虑这个问题。　
　　后来的后来，我常常想，如果那天二蛋能早一些想到这个问题，或者说我们的酒能少喝一点的话，我们的结局也许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第十章
　　1　
　　在我和梦确立了关系之后，楚楚楚和我们的关系出乎意料的正常化。整天依然“老谢，老谢”的称呼我，依然时不时的讽刺我几句，依然经常围着梦，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然后两人低声探讨一些女人之间的心事。　
　　我经常想她以后是叫梦嫂子，还是叫我姐夫。　
　　楚楚楚的这种正常一直持续到某个晚上。　
　　金陵是一个多雨的地方，夏天尤甚。用二蛋的话说，那天白天就下了三场雨，早上一场，中午一场，晚上一场，其实就是下了一整天。　
　　“整天下雨，待在屋子里都快闷死我了，还是我们辽冀城好，雨下得不多不少，刚刚好。”二蛋抱怨完以后，我们就开始疯狂的想家，然后我们就开始动笔写家书。　
　　后来二蛋觉得写家书也难解他的思乡之情，就开始画起画来。　
　　虽然二蛋离“文人墨客”这四个字相差甚远，甚至有点反其道而行之。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画的东西还真他妈的像。从小如此，看来这种本事还真是从他娘胎里带出来的。　
　　第一幅画是他家的茅草屋，第二幅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我二狗叔的画像。楚楚楚就在此时百无聊赖的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看到二蛋父亲画像时那一系列表情，经历了恐惧、兴奋、惊讶以及慌张和疑惑。一个人在一瞬间表现出如此之多的表情，我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是仅有的一次。　
　　“画是谁画的？画的是谁？”楚楚楚的声音已变调。　
　　“我画的，画的是我的父亲呀。怎么了，楚楚？是不是长的像你从未谋面的老公公呀？”二蛋显然没有注意到楚楚楚脸色和声音上的变化，还在和她开玩笑。　
　　楚楚楚沉默了一会，异常严肃的对二蛋说：“二蛋叶志佳，这真是你的父亲？”二蛋从降生那天起，大家都叫他二蛋，很少有人提他的大名，楚楚楚更是第一次。所以当二蛋反应了一下他叫叶志佳之后，也感觉到了的楚楚楚不对头。　
　　“对呀，这真是我的父亲，怎么了楚楚？”二蛋既认真又疑惑的道。　
　　楚楚楚又沉默了一会，接着意味深长的对二蛋笑了笑，然后长叹一声，自顾自的走出了我们的房间。丢下了一句让我们莫名其妙的话：“二蛋，也许我该向你行礼或者下跪”。　
　　第二天早上，楚楚楚失踪了。　
　　失踪不准确，应该是消失才对，因为她也留下了一封信：“我离开数日，各位保重！”　
　　“楚楚不是来金陵探亲的嘛，也许去她亲戚家了。”“一直没听她讲过她亲戚的情况哦。”“也许是有些情况不方便讲出来吧。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