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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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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三三两两散去,王桩和王直俩兄弟仍木然地站在坪中,眼中露出少年郎不该有的迷茫和悲伤。
李素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王家兄弟看着他,眼圈又红了。
“老三去了,你们节哀,不管怎么说,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王家兄弟沉默点头。
“现在有空没?你们跟我走一趟。”李素接着道。
“去哪儿?”
李素没回话,朝俩兄弟打了个手势,俩兄弟默默跟上。
三人绕过坪边的草垛,李素径自在前面走,边走边道:“你们相信我吗?”
“信。”王家兄弟异口同声,大家是发小,信任是完全无保留的。
李素斟酌了一下,语速放得很慢,说出的每个字似乎都像承诺一般很用力。
“可能……我是说‘可能’,我有办法对付天花,别信和尚,给你们的香灰除了拉肚子,基本管不了别的事。”
王家兄弟还没表态,草垛旁又传来一道惊疑的声音。
“咦?”
李素朝旁边瞥了一眼,又是那个老道士,显然他刚才听到了自己的话,一双慈目充满惊讶和怀疑的盯着李素。
李素没理他,带着俩兄弟继续往前走。
“李素,你说真的?真的能治天花?”王桩忽然从后面死死拽住了李素的胳膊,拽得很用力,李素的胳膊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抬眼愠怒地瞪着王桩,却见两兄弟脸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李素叹道:“我说的是‘可能’,这事我不能承诺,但应该值得试一试。”
老道士三两步奔到李素跟前,道:“小娃娃,你莫诳人,真能治天花?”
李素有点不耐烦了,这些人都什么毛病,耳朵自动过滤他们不想听到的关键词,这样下去大家怎么沟通?
斜着眼瞥了一下老道士,李素朝他行了个纯粹的晚辈礼,然后领着王家兄弟继续走,至于老道士的问题,李素选择了无视。
对陌生人,李素有着非同一般的戒备心。
老道士心胸很豁达,见李素冷淡以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捋了捋颌下飘逸的白须,不急不徐地跟在李素三人后面。
李素有点烦了,又发作不得。
这年头对“尊老”俩字还是很看重的,敢对老年人不尊敬,周围的人将会自动把他划入“败类”那一类,而且很难翻身。
…………
“李素,我家老三死咧,老四也快不行咧,你真能治天花吗?真能治吗?真能治吗?”王桩一路上不停的问,语气很急促,而且带着哭腔,翻来覆去的只问这一句,仿佛中了一种名叫“复读机”的天下奇毒。
老道士一直跟在李素后面三丈远,不慌不乱如闲庭信步,看来他对李素的好奇心不小。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也不知道老道士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
一行人往村东头走了一柱香时辰,李素忽然停下,道:“你知道哪家有牛吗?母牛。”
王家兄弟楞住了,沉默许久,王桩脸色有点难看:“兄弟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牛那么大,私下宰了官上要问罪咧,过些日子瘟灾过了,我们给你偷条狗宰了吃……”
李素气得踹了他一脚:“这种时候我跟你说吃牛肉的事吗?母牛!我要一头正在患天花的母牛!找不出这头牛,天花没法治!”
王桩挨了一脚立马变聪明了,脱口道:“胡家!胡家有头牛病咧,不晓得是不是患了天花……”
“走,去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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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大门紧闭,门口两尊石狮子也跟得了天花似的愈发没精神。
敲门,半天没人开,里面传来胡管家不满的嚷嚷声:“都甚时候咧,还在外面跑,胡家不迎客,莫把天花传进来,滚滚滚!”
很不友好,但可以理解,灾难来临时每个人都是脆弱的。
同时李素也希望胡家能理解他,因为他还是打算进胡家的门,哪怕进门的手段不怎么光明正大。
正门不能进,只好走侧门,侧门更方便,大户人家的牛圈一般都是设在后院的。
众人绕到胡家的侧门,门上一把如意铁锁,冷冷地扣在门环上。
李素为难了,下意识瞧了瞧一直跟着他们的老道士。
“这位……道士爷爷,会撬锁吗?”李素行礼,陪笑。
老道士呆了呆,然后摇头。
“会穿墙术吗?”
老道士连头都懒得摇了,老脸微微发红,不知是羞愧还是酝酿怒火。
“会画破门符吗?”
老道士:“…………”
“会飞吗?”
“…………”
李素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活到这把年纪,老道士难道没有反省过自我价值何在?夜深人静之时不觉得空虚,觉得冷吗?
李素斜睨了老道士一眼,再没说一句话,路边折了一根草茎,塞进锁眼里,开始撬锁。
老道士气得浑身直颤,虽然李素这竖子什么都没说,但最后看他的眼神分明像在看一个废物,而且是老废物。
“怂瓜,给老道爬开!”老道士抢身而上,一把推开李素,然后抬腿朝着胡家侧门狠狠一踹……
轰!
侧门被踹开,奄奄一息地横在一边。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胡家人,胡管家气急败坏闻声而至。
“谁?谁破我家的门,想吃官司么?”
老道士狠狠甩了一下袍袖,挺起胸道:“贫道,孙思邈!”
第十章 试治天花(下)
“贫道,孙思邈!”
话音刚落,后院里顿时一片膝盖中箭的声音,扑通扑通几下,胡家的管家和仆役跪了一地,连王家兄弟也跪下了。
“孙老神仙!真是孙老神仙!”胡管家呆滞到惊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孙思邈,目光很狂热,狂热程度无异于赤手活擒了一只野生原生态奥特曼……
李素没跪,不过他也惊呆了。
药王孙思邈?没想到在贞观年间遇到的第一位名人竟然是他!
很显然,这位绝非骗财的老神棍,更不是一无是处的老废物,这是一位名不虚传的老神仙,传说活到了一百零二岁的人瑞,更令人敬仰的是他的为人和医德,以及高超的医术和淡泊名利的胸怀。
李素呆呆地看着孙思邈,这一刻他也有跪下的冲动,跪下求老神仙保佑他……发财?
院子里跪满一地,孙思邈神情不善,朝李素重重哼了一声,显然对李素这竖子很不满,然后板着脸,朝院里跪拜的众人道:“跪什么跪,都起来,起来!见人就跪,哪里学来的毛病。”
指了指敬畏到极点的胡管家,孙思邈道:“你家有病牛?”
胡管家愈发高山仰止:“老神仙普度众生,连畜生也度上了,实在是功德无量……”
“闭嘴,贫道只医人,不懂医兽,这个怂娃说他会,你问他去。”
“啊?”胡管家目光很快转移到李素身上,明显由崇敬变为怀疑:“李家小子,你又想做甚?”
李素瞥了孙思邈一眼,苦笑道:“今日与王家兄弟说起天花之事,顺嘴胡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位道士爷爷听到了,于是……”
孙思邈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扯这些废话做甚?赶紧把你家病牛牵出来,快点!”
胡管家直着眼在孙思邈和李素身上游移许久,终于决定顺从老神仙的话,转过身牵牛去了。
李素横移了几步,走到孙思邈身边,朝他施了一礼,陪笑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了老神仙,还请老神仙莫与小子计较……”
孙思邈哼了哼:“罢了,贫道与你这小娃子计较做甚?只要你真对天花有办法,贫道便代天下苍生给你磕头又如何?”
“不敢不敢,老神仙折煞小子了……话说,老神仙您只顺耳听到小子胡说几句便如此相信小子?”
孙思邈气笑了:“你一嘴上无毛的怂娃,何德何能让贫道信你?实在是贫道对这天花束手无策,病急乱投医了,你说有办法贫道便姑且跟来瞧瞧,跟了你一路你以为贫道很闲?”
李素咧嘴干笑两声,这时胡管家已牵着一头牛慢悠悠的过来了。
牛的精神看起来不大好,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嘴里不停咀嚼着什么,一双大眼扫了扫众人,又毫无兴趣地垂下头。
李素蹲下身,看了看牛的腹部,嗯,果然是母牛,而且乳/头处长了几块疮斑,都已经发了脓,黄黄的,有点恶心,确实是一头患了天花的母牛。
孙思邈也在李素身边蹲下,斜眼瞥着李素:“小娃娃,你说说,怎样用母牛治天花?”
李素苦笑道:“老神仙,小子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定能治,只是试一试而已,瘟疫已如此严重,岂小子一人之力能为?”
孙思邈点点头:“倒也是实话,虽是少年郎,也不算狂妄,且说说,你打算如何试?”
李素指着母牛的乳/头周围那几块发了脓的疮斑,道:“这头牛也患了天花,但是牛的抗体和免疫力比咱们人类要强很多,虽然天花都是同样的,但牛经过自身的抵抗和免疫之后,已能产生一定的免疫能力,所以天花对人来说是至死之疾,但对牛来说,却鲜见死亡……”
孙思邈一脸茫然,茫然中甚至带着几分……羞愧?
好多听不懂的新词儿,但是……好厉害的样子。
孙思邈对学问,特别是对医学上的学问很较真,闻言抬头看着胡管家,问道:“这头牛病了多久?症状如何?”
胡管家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李素,他可以说是看着李素长大,然而此刻李素这种高深渊博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小子的性情……似乎比以往大不一样。
见老神仙垂问,胡管家急忙恭敬地道:“病了十来天咧,没啥别的,就是没精神,吃得也少,十里八乡很难找到兽医,主家打算再过十来天便报备官上把它宰咧。”
孙思邈点点头,没再理胡管家,继续观察那头病牛。
李素指着母牛的乳/头处接着道:“咱们人身上若是哪里溃烂了,便有发脓的现象,待到脓疮拔除,溃烂的那块地方也会慢慢痊愈,其实畜生也一样,老神仙请看,这头牛的乳/头处正在发脓,正是体内免疫系统抵抗病毒的结果,经过牛身体内的抵抗后,发出的脓汁里面带有天花病毒,但又跟天花病毒不一样,因为脓汁里面还有抵抗天花病毒的抗体,小子要的,就是这脓汁,它很重要,把它涂在人的伤口上,不但可以预防天花,而且还可以治……治……”
李素说着说着,语速越来越慢,脸色却不由自主地苍白起来。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前世对天花了解得太少,因为那时天花已基本绝迹,现代人没有谁刻意记得这种已绝迹的病,只听说种牛痘有效,但究竟是能治还是只能预防,李素真的不清楚,直到此刻看到病牛,前世那些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渐渐拼凑出一个连贯的整体,这时他才惊觉,种牛痘只能针对还未染上天花的健康人群,却救不了已出现天花症状的病人。
苍白的脸上,一颗颗冷汗缓缓滑落,李素只觉得自己辜负了王家兄弟,辜负了王家老四。
所有人的目光仍投注在李素身上,孙思邈拍了拍他的肩,不满地道:“继续说呀,发什么楞!”
一旁站着的王桩王直急得直跺脚,众人包括胡管家都情不自禁催促起来。
良久,李素站起身,眼圈微微发红,转头看着王家兄弟,忽然朝二人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只能保证让未染上天花的人此生不会再染,但已经染上天花的,我没有办法,对不起,我只能救你爹娘,救不了老四。”
王家兄弟懵了,眼泪如泉般涌出,王直年纪小些,索性咧开大嘴嚎啕哭了起来。
王桩是老大,此刻虽心痛,却也决绝,用袖子使劲擦了一把眼泪,重重地道:“老四命不好,我们认了,这种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爹娘,我爹娘还没有染上天花,他们还有救,只要爹娘活着,这个家毁不了。”
一旁的孙思邈神情却激动起来,多年行医济世,对生死早已淡漠,他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
“小娃娃,你莫诳贫道,未染上天花的果真有办法让他们一生不染?是真的吗?”
李素心乱如麻,敷衍般点点头。
孙思邈点头:“死生之大事,任何治法皆须病理辨证,检验之后才能对症下药,我等且为天下苍生一试,若是有效……”
孙思邈顿了顿,看着李素道:“若是有效,小娃娃,你可受天下苍生一拜!”
第十一章 活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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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天下苍生一拜”,这是个很吓人的话题,抛却知识产权之类的不提,李素所做的只不过是将牛身上的脓涂到人身上而已,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受天下苍生一拜,可见唐朝的人才多么的匮乏。
孙思邈是个很谨慎的人,临床实验是必须有的,李素对这种严谨的科学态度表示赞赏,至于谁有胆子当实验品……反正李素没这胆子,尽管理论是他提出来的,但,牛身上的脓汁多脏多恶心啊,李素决定不动声色,看有没有傻子跳出来当活体实验品。
“我先来!”王家兄弟异口同声,王桩动作飞快冲进胡家后院厨房拎了把菜刀,挽起袖子扬起刀,那决绝的眼神和凌厉的刀势,似乎有把自己胳膊剁下来的架势,王直神情遗憾且艳羡,为自己慢哥哥一步而扼腕叹息。
“住手!你想自残啊瓜皮,只要往手臂上轻轻划一下,出血就行,用那么大的劲做甚?”李素赶紧阻止了他,顺便朝王桩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
孙思邈没吱声,目光仍带着些许怀疑的瞥着李素。
很显然,老神仙没打算当活体实验品,毕竟大家不算太熟,孙思邈也没伟大到把自己的老命交代在陌生人的几句话里,一个活到快八十岁的老人家,别的本事或许稀松,但保命的本事一定很精湛,否则也活不到这把年纪。
王桩迟疑了片刻,似乎对不能剁下胳膊有些不满,担心做事不用力会降低成功率,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听李素的话,暂时放过自己的胳膊一马。
一刀划过,粗糙黝黑的胳膊顿时冒出了殷红的血液,这一刀还是划得有点重,鲜血如泉水般汩汩直流,王桩满不在乎地龇牙,非常英勇地挺起胸,显示自己是条好汉。
李素看得直皱眉,那把菜刀洗都没洗就往自己身上划,真脏……过几日王桩费尽辛苦战胜了天花,结果莫名其妙死于破伤风,墓志铭上该如何写才能为这个冤死的少年留点面子不至于贻笑千古?
胡管家和一众下人将母牛死死摁住,不让它挣扎,李素呆立院中不动,朝王直挑挑了眉,示意他去挤脓汁,反正这种事李素不愿意干。
十五岁正是知**而慕少艾的年华,偷看寡/妇洗澡倒也罢了,再去蹲别人家的牛棚,对一头无辜而纯洁的母牛动手动脚,在它的乳/头上挤来挤去做各种猥琐的动作……这话传出去不知会恶心李素多少年。
王直无所谓,很快取了一点脓汁出来,按李素的吩咐,将脓汁小心而缓慢的涂抹在王桩胳膊的伤口上。
孙思邈一直静静的看着,花白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不知在思索什么。
等到王直做完这一切,孙思邈沉声道:“小娃娃,这就完咧?”
“完了,接下来等临床反应便是。”
“临床反应?嗯,倒也贴切,会有啥反应?”
“四五日内,会有发烧,头晕,身上长红点等反应,跟天花的症状一样,但程度很轻,而且绝不致命,四五日后症状全消,那时王桩身上便有了天花抗体,这一辈子也不会染上天花了……”
孙思邈的目光露出几分兴奋:“果真如此?小娃娃,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可胡说。”
李素无奈地看着他:“老神仙,这是积功德的事,小子敢开玩笑吗?”
孙思邈仔细观察了一下王桩的伤口,点点头:“四五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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