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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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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悉华缓缓点头,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罢了。
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果然不差,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终是没有一个人能相伴着走完一生。
一声长叹之后,严迦买松了马缰,耳边风起,这两人一马已经奔驰出一里开外。
仓亚和云塞的和谈破裂,朝上主战的一派一时占了上风,虽然严迦买和月悉华还是想要再劝皇帝想办法和平解决,只是楚怀昀提出的要求太过分,这下,连皇帝都不答应两人的要求。朝上几番会议开下来,皇帝龙威一怒,调兵遣将,准备再度大举出征。
正是果实丰收的金秋,云塞钱足粮满,这一战,比上次占了优势。
严迦买仍是主将,月悉华本该留在京中,可她又怎会放心让严迦买独自前去。到底是对严迦买不放心还是对仓亚不放心,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向皇帝请了旨意,作为参将跟随严迦买出征。
大军出征又要点兵,又要储备粮草,这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所以出征的日子定在半月后,算是很仓促的了。
与此同时,楚怀则的信传到仓亚皇宫。楚怀昀大怒之下下令肖余生携数十万的兵力攻打云塞。肖余生原本就驻守在边关,不需要长途劳顿便可与云塞一战。正在云塞军队还没有整装完备的时候,肖余生的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情势极其危急。
云塞朝堂上一时间乱成一团,皇帝也坐不住了,征问各个朝臣的意见,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支持继续和谈的,却也有人让即刻整兵抗敌。
唯独,没有人同意让月悉华回到仓亚。
“臣以为,此事由守护使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要和谈,还是要守护使前去和谈。”就在众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老人身穿红衣,腰上系着明黄缎带,手拿身份玉牒,款款走上人群中央。
月悉华不认得这人,不过想来也该是亲王一样的人物。这人的意思倒是正和她意,这次出征的是肖余生,以她和肖余生的关系,或许可以一试。
当即也不再耽搁,躬身对堂上的皇帝说道:“悉华以为王爷所言极是,仓亚这次的主将与悉华关系匪浅,若是悉华前去和谈,总有几分胜算。”
以前巴不得不出云塞,而现在,情势逼人,她也无可奈何,身后是整个月氏一族人的性命和月氏的荣耀,她不能退缩。
入席
虽然这些身外之物对她而言并没什么要紧,只是看着严迦买为了云塞鞠躬尽瘁,让她如何能放下心。
皇帝兀自沉吟,或许他仍又他的疑虑,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月悉华的要求,但是明确要求让严迦买陪同。
到底,她的身份贵重,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两人收拾行装,只带了千余军士便向边关行去,这次有严迦买带路,走的都是近道,速度快了许多。加之日夜兼程,终是在五日后的早晨到达沧水边上。
云塞要求和谈的帖子已经送到肖余生的大营,只是还没收到任何回复,月悉华他们也不好有所动作。
沧水岸上,朵朵野菊花竞相开放。丽人一身红衣站在沧水边上,身边是通身雪白的战马,本是一派肃杀的景象,因为她的加入,让这边关秋景也多出一抹靓丽来。
红衣热烈,可丽人的性子却是极柔和的,听到身后马蹄声响,月悉华缓缓转回头,温柔一笑:“国师怎么不在帐中休息,万一肖余生有了回信,国师也能第一时间收到。”
严迦买微微一笑,下马走近:“既然决定和谈,也不急在一时,想必肖余生已经收到我们的拜帖,不然也不会按兵不动,我军已经从各地出发,十天后才能到达这里,所以能多拖一时算一时,到时候一旦和谈破裂,也算是给军队争取了一些时间。”
他声音很低,温柔又和气。
月悉华神色怅然,悠远的眸光望着沧水对岸,那里,曾经是她的地方,可是现在却要与那个地方为敌,若真说心里完全不介怀也是谎话。
“悉华还是想回去的吧。”严迦买从身后走进,低沉的声音毫无阻拦地飘进月悉华的耳朵。
她周身一颤,心脏急速跳动,想回去吗?她轻声问自己。
严迦买那双眼睛总是能看到人心的最深处。其实,在她心里,那片土地就像是她的家一样,也许是在那里生活的久了,生出一些依恋来。对云塞,她有的只是新奇过后的陌生和责任感,并没有这种浓浓的眷恋的感觉。
可是如果说让她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以怀念那片肥沃广袤的土地,却不会怀念统治那片土地的君王。
两人正说着,有小兵飞快地跑来,手里拿着肖余生的回帖,肖余生约他们明日午时仓亚云瑶城中相见,他将设宴款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只是月悉华和严迦买身份尊贵,捉了他们两个相当于把握了云塞的两大朝臣,尤其是严迦买,他若不在,云塞能塌下半天天来。
两人安然赴约,只是出于对肖余生的信任。但是任他们两人如何信任,带来的亲兵仍是不放心,紧紧地跟在身后保护。
云遥城中一切如旧,肖余生派了人在城门口相迎,来迎接的人中有云遥城的城主,只是肖余生却没有亲自来。
“肖将军已经在敝府中布下酒宴,邀请两位使者入席。”城主望向月悉华的时候明显愣了一瞬,但是转眼就收了诧异的神色,恭敬有礼地在前面带路。
真是一表人才
月悉华今日是盛装出席,穿的是月氏家主的朝服,大红色的裙裾,素白轻纱裹肩,婀娜中带着几分英气,靓丽中流露着掩不住的温婉。
路过一家茶楼,看到店小二在门前招待宾客,月悉华身体一晃,一时间只觉得恍若隔世。犹记得上次三人在这里品茶论事,不足两月时间,却已经物是人非。
楚怀则已经离去,现在昔日畅谈的三人只剩下肖余生和她。但是再见面,却成了对立的敌人。只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城主府,门楣上的素白团花已经换成朱红的牌匾。肖余生安排的房间,还是那一天,她和楚怀昀一同接见押送粮草到边关的楚怀则时用的房间。
“到了,肖将军就在里面,本城主先退下,两位自行前去吧。”城主躬身一揖,余光在月悉华身上扫了一眼,等严迦买和月悉华缓缓点头,他当即离去,再不迟疑。
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扉,月悉华心中一紧,忽的呼吸急促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是了!她感受到一股气息,一股极其熟悉又让她躲之不及的气息……
那样的狂傲,邪魅……
吱呀!
面前紧闭的大门打开,肖余生微笑着站在门口,手中一把折扇轻摇,笑容潇洒中带了一点玩味。
严迦买银灰的眸子微闪,轻笑一声:“肖将军安好。”这样出尘的人,处理起人际关系也是八面玲珑。
肖余生也不客气,折扇一收,咂嘴幽幽道:“若是云塞不起事端,我也安好的紧。”
“原来,肖将军并没有多少和谈的诚意,如果真要打起来,我云塞大军也不是庸兵。”严迦买笑得温柔,淡蓝色的广袖一拢,一派闲适淡然,丝毫没有受到肖余生调笑的影响。
“国师所言差矣,我如果没有诚意,又怎么会……”他话说到一半,顿了顿,因为看到一身红衣宫装的月悉华。
鲜红的罗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紧紧包裹,又到膝盖以下绽开,像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靓丽,却也带着绝望的气息,素白的丝缎披在肩上,清风一吹,丝缎犹如流水一般流淌飞舞。
今天的她,梳了华丽的发髻,头上珠钗环绕,是月家家主的装扮,尊贵妖娆。
肖余生看得痴了,嘴巴大张,下巴差点摔落在地,他哆嗦着唇,结结巴巴道:“悉……悉华……你怎么……”
月悉华了然轻笑,笑容极尽温婉清丽,但是因为这身红衣,这笑容就多了些妩媚妖娆。她穿男装的时候已经是清丽过人,如今换了女装,更加夺人眼球。
她低低笑着,躬身像对面惊讶的男人行了礼,故意放柔了声音:“肖将军相貌堂堂,真是一表人才。”
曾几何时,在星辰映照的凉亭里,白衣人折扇一展,赞一句:“这位小哥好俊秀的相貌。”
原来,她还记得,今天正好还了他的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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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
肖余生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喘不上来,过了半晌他才定定心神,一脸苦笑:“悉华何必戏弄我。”转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叹一声,将那另半边门也敞开,低声道:“既然来了,何必在外面站着,进来坐吧。”
进去……
月悉华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进去,门一开,那股凌厉的气息又加重了些,在她鼻尖萦绕,那人……在里面吧……
连抬腿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一双微凉的大手抚上她隐在袖中紧握的拳头上,一抬头严迦买温柔的笑容近在咫尺,他说:“悉华,如果不想见,我们就回去。”
原来,他也知道了,是啊,严迦买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明显的气息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悉华,不要勉强自己,不想见,我们就走。”
严迦买,这个处处以百姓为重,以国家为重的人,竟然要因为她的不适就放弃和谈吗?
这怎么行,她怎么能让严迦买的努力付诸东流,让他无数个夜晚的案牍劳顿都白白浪费掉。月悉华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笑得轻松靓丽,又自信惑人,她说:“肖将军说的对,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
明明是大白天,可是屋子里却一片黑暗。也许,这黑暗是因为那个墨衣墨发的男人。
男人端坐在主位上,面色苍白,狭长的凤眼半睁半合,他直直望着门口进来的两人,眼睛似乎能冒出火来,又似乎冷的如冰锥一般。冰冷的脸上仿佛被冻结了似的,没有一丝表情。
“原来……”故作恍然大悟的声音从她朱红的唇中吐出,月悉华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原来,肖大人还请了客人。”
她语气中的疏离仿若是没有看到男人几乎是想将她生生吞噬一样的表情。
肖余生嬉笑着,眼睛扫过主位上冰冷的男人,又扫过红似火的月悉华,干笑一声:“这位客人,才是我们和谈的关键。”
严迦买轻笑一声,直截了当地行了礼:“云塞何其有幸,竟能让仓亚皇帝亲至,严某在此见过仓亚圣上,愿圣上福寿安康。”他说着,右手叠放在左肩躬身行礼,月悉华知道,这是云塞祈福的礼仪,与陌生人相见,都要行此礼。
她微微一笑,也学着严迦买的样子躬身:“仓亚圣上安好。”
眉目低垂,连抬头望的勇气都没有,他已经做了皇帝,做了这天下的主宰者,于他而言,还有什么不安好的地方。
主位上的男人缓缓地动了,他右手仿佛无知觉似的掐碎了一樽琉璃杯,淡粉色的酒液沿着他的有力的手腕流进了墨黑的衣袖里。
可是他浑然未觉,似乎是想借着这样的动作来发泄内心的不安和狂躁。他抬了头,眉头稍稍舒缓了些,语气冰冷淡然,却带着些微的颤抖:“云塞的国师亲临,自然也是我仓亚的荣幸。”
独独,漏了月悉华,只是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是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红衣的丽人。墨黑的眸中没了光彩没了暗涌,只是一片漆黑,可这漆黑仿若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比任何话语,动作,更震撼人心。
一声叹息
月悉华低低叹了口气,回避开那人的眸子,径自在下首位上坐下,如果再不如此,她只怕要站上一天了。
“我和国师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与贵国和谈,只是没想到贵国皇帝也在此,倒是我们的唐突了。”她轻笑一声,看得却是肖余生。
“素来,我两国总是争端不断,既扰民,又影响两国安定,和平,该是我们两国边境人民共同的愿望,原本严某此次前来只是想与将军达成这一次的和谈,倒不想圣上也在此。”他眸光幽深,银灰色的眸子轻闪,似乎包含着天地万象,让人难以捉摸,“既然如此,那严某可以以云塞国师的身份做个主,和圣上……谈一次长久的解决之道吧。”
想要消除战争,必须要从根本上入手,月悉华眸光一动,隐在袖中的手紧紧交握。两国国力悬殊较小,总是逃不开摩擦,除非有一方主动示弱。
显然,严迦买这句话,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示弱了,给足了楚怀昀的面子,毕竟,真要打起来,严迦买亲自领兵,谁负谁胜都还不能下定论。
楚怀昀微微笑了,一双凤眸渐渐眯起,他端起酒杯,双手交叠递给严迦买:“国师此言,倒是正和朕意,朕的意思,既然来了,签个长久的合约那是更好。”
嘴里说着国事,可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严迦买安抚地握着月悉华的那双手,他亲自奉酒,严迦买不得不双手去接。
见两人分开,墨黑的瞳眸闪了一闪,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听说,月氏家主近些日子才回归月家?”他挑眉轻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甚至看不出喜怒,白皙有力的手指挑了琉璃酒壶,微微一倾,莹润的酒液淅沥沥地流进半透明的杯中。
月悉华望着那莹润的酒液出神,男人这微小又随意的动作吸引着她,心里是遏制不住的疼,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
凭什么,他能以这样平静的声音来说话。
又凭什么,这样随意地来过问她的生活。
他不该来的,更不该在她即将要把他忘掉的时候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仿佛梦魇一般,无休无止。
“多谢圣上关怀,确实如此,悉华自小流落在外,前些日子才有幸回归本家。”努力压下沸腾的心情,压下急促的呼吸,她微微笑道,笑容清丽妖娆。
啪!
她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清脆的脆响,声音很小,小到不认真听就听不到,原来,是男人手中的琉璃壶嘴碰到了茶杯。
就在她自称“悉华”的那一刻,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他已经不记得。再听到时只觉得恍若隔世。这个让他魂牵梦萦,让他日日为之失神的声音,却用着这样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
“悉华……”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紧抿的唇中泻出,却是带着无尽的惆怅和怀念,这声叹息像是从灵魂里发出来的,带着泣血的意味。
一时间,屋中陷入静谧,似乎只有这声叹息在回荡。
月悉华唇角一挑,清冷一笑:“圣上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悉华说?”这声叹息不知是真是假,还是男人再一次拉拢收服她的手段,她相信男人的不舍,却不信他的怀念。
谁在逃避
楚怀昀猛然抬起头,漆黑的瞳一片幽深,眸光犀利,直直望向对面丽人的心里,月悉华心中打了个突,暗自后悔不该和他搭话,可又忍不住向他望去,两厢视线交接的时候,似是有无尽情谊,又像是有数不尽的折磨。
肖余生坐在一旁,似乎是有些看不过去了,折扇挡着面容,一杯酒干了个彻底,酒杯放下的时候发出一声叹息:“悉华,你们又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若不是这次楚怀昀突然到来,她宁愿一辈子不见。
她缓缓地别过脸,强压着突突的心跳,语气淡然:“圣上既然来了,想必也有和谈的诚意,那么请问圣上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总要有个维持和谈的交易,就算是明面上的,它也必须要存在。
楚怀昀缓缓抬起头,墨黑的发在他身后流淌,又有一缕淌到了身前,黑的犹如他那双眼眸,沉静的衣摆上,绣着赤金色的五爪金龙,龙身翻腾,犹如他的心绪一般。
“仓亚和谈的条件和要求只有一个,先前朕的使者已经转达到了,两位忘了吗?”楚怀昀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漠然。
他瘦了,瘦了许多,轮廓变得犀利,变得冷硬,只是浑身的邪魅又深了些,仿佛还带着一点点的暴戾。
是的,是暴戾,月悉华甚至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那股想要摧毁的冲动。
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楚怀则说……那人身边,再也没有人陪着了,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这样吗?
“圣上开出的条件是让我们云塞交出贵国的怀远将军。”严迦买轻叹一口气,微微笑着,面前的茶香袅袅,他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睛扫过楚怀昀和肖余生,见两人点头,他微微一笑,低头端了茶盏,眼眸微闪,看不清神色,他说:“可是我云塞并没有圣上要找的怀远将军。”
“嗯?”肖余生讶然地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瞄向身边的月悉华,忽而便恍然大悟,笑道:“我们圣上要的,是怀远将军月悉华,无论她变成了什么身份,我们要的是那个人。”
月悉华低下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菜式,那抹犀利的视线锁在背上,仿佛是被针扎一样,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怀远将军早在多日前已经身亡殉职,肖将军难道忘了吗?人已经死了,又何必执着一具尸体。”她微微笑道,唇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自嘲和讽刺。
楚怀昀突然一颤,身躯几不可见地向后趔趄了一瞬,他忽的抬起头,咬牙切齿:“可是我见她还活的好好的。”声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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