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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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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凑到月悉华面前,暧昧地眨眨眼:“这都是王爷的意思,这两位姐姐都是自己人,王爷说了,不必瞒的。”
“罢了,给我取侍卫服侍来吧,这些衣裙我穿不惯。”不再看那衣服,转身往池边走去,虽然摸不清楚怀昀的意思,但她还不想恢复女装的打扮,“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月侍卫……”翠浓还想说什么,看月悉华神色坚决,只能领着黄衣丫鬟静静地退下。
退了衣物,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池中,月悉华缓缓合上眼睑,任由温水将自己包围。
楚怀昀……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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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得再不分离
风儿淘气地在空旷的宫殿里游荡,吹起层层纱帘,素白的纱帘像是被传染了这种淘气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从丽人的面颊上拂过,带走一片氤氲的水湿。丽人趴伏在池边的大理石上浅眠,娇嫩的身躯在水下若隐若现,墨黑的发在池中铺开,像一朵遗世的莲。
白皙的面颊被热气熏的泛红,唇也是淡淡的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许是在梦中也不曾安稳。
黑影走入空旷的殿中,他的发也是墨黑,浓重得像是被墨水晕染过一般,金丝银绣的墨衣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流淌。
素白的纱识趣得躲开,显出雾气蒸腾中的丽人。
月悉华正睡得香,被水汽蒸的愈发滑腻的脸上蓦然感到一股沁人的凉意。睫毛微动,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只大掌掩住。
摆脱了初醒的惺忪,透过从指缝中泄露的光线可以详细地看到男人手掌的纹路,繁复的,深刻的。
“悉华……”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和每次听到的一样,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畔,让她毫不怀疑男人一张口会把她吞噬。
多少天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已经记不清楚。
一股燥热自耳畔传到心口,男人言语中的深情,以及深情背后的叹息,都让她欲罢不能。总觉得男人受伤的时候像个孩子,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句话,一个字,简单的碰触,都能让她战栗。
明知是飞蛾扑火,明知没有结果……她依然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男人的气息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她包围……
她抬起手覆在遮住自己眼睛的那双大手上,莹润的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在确认此刻男人的存在感,却被男人反手捉住。
“悉华……我想你……”多么温润的声音,这声音是富有磁性的,饱含深情的。
莹润的指尖滑下,眼眸又静静地闭上,这句话……太假!可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希望时间停顿在前一刻。可是不能,没有什么能帮助她逃避现实,逃避事情的进展,她依然要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心思深如大海的男人。
从男人掌中抽回手指,月悉华蓦然睁开眼睛,眼中又是一片沉静,空气中的暧昧一闪而逝。拉过浴巾裹在身上,转身和男人对视:“王爷从宫中回来了,怎么今日想起放悉华出来了,可是宫中有什么异变?还是……王爷打算选择信任悉华?”
再次看到楚怀昀,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镇定,可是不能,她眼睛突地睁大,定定得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瘦了……精致的五官依旧精致,可是原本完美的轮廓却因为消瘦而显得坚挺,像是刀削一般。
忍住想伸手抚上去的冲动,月悉华垂下眼眸,望着飘落到水中的几片火红的枫叶:“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楚怀昀伸手勾起一片落叶,拈在两指间,墨黑的瞳中光华流转,像是要永远这样流转下去,缠绵得再不分离再无静止。
你不会离开我的
“悉华,我想你……”他说,眸光没有看着身侧的月悉华,反而紧紧盯着那片叶子。
月悉华抓着浴巾的手一抖,抬头望去,正看到男人坚毅的侧脸,明明不相信的不是吗?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悠远凝重的表情心还是在颤抖。
“王爷想便想吧,今天放悉华出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吗?让我招供威王的底细,还是讲出悉华与王爷第一次相遇的那日所见的黑衣人……的身份……”
说不下去了!月悉华!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害怕他点头吗?还是害怕他深情背后那一如既往的阴谋与猜测。
冰冷的石牢没有困住她,困住她的,是与这男人的牵绊……
男人的手伸过来,抚上丽人温热的脸颊,力道很轻,像是在抚摸自己最重要的宝物,这宝物世间唯此一件。
“悉华,回到我身边……”
暖暖的唇落到她的额上,男人眼中没有往日的讥讽的笑意,墨瞳中绽出的光芒是柔和无比的,不再像诱惑人坠落的深潭,像是一朵浮云,漂泊的急需依靠的浮云。
也许是池中蒸汽的缘故,月悉华眼前一热,有很多话想问,可是问不出口,如果问出的是谎言,倒不如把疑问藏在心里。挣脱男人在她脸上游移的手,她静静地松开撑在岸边的手臂,放松自己让身体沉下去。
水淹没了精巧的锁骨,修长的脖颈,粉红的唇……直到连最后一缕发丝也从男人手中滑落坠入水中。浴巾下摆微微敞开,露出她修长的小腿,乌发在水中纷飞,在她身侧纠缠、环绕。大睁的眼睛望着岸上的男人,水汽氤氲。她像水中的精灵一样,灵动,忧伤。
楚怀昀定定得看着,眼神充满爱怜,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却是宠溺的笑容:“悉华……我知道,你这么做,便是答应我了。若是不答应,你八成会甩给我一巴掌,再毫不犹豫地离开罢!”
不知道水下的月悉华有没有听到,他还在自言自语,姣好的唇形一张一合,述念着蛊人得咒语:“该不该信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舍不得你……”
“出来吧,悉华……回到我身边,以女子的身份回来……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说过,只要你一心一意在我身边,我定然不会负你……”
他站起身,挑起一袭纱帐,素白的纱和他墨黑的广袖合在一起,光明和黑暗,正像他这个人一样的矛盾:“我仓亚的传说,若是分别的友人,在玉池中泡了温水,便可洗涤之前的冤仇,重新和好;若是破裂的伴侣,便可永结同心。悉华,出来吧!”
池中水花突起,月悉华仰面轻吐一口气,甩落拈在面上的湿发,目光凛冽:“楚怀昀,该泡水的是你!”
因为她从未背叛过,从未曾对他生疑,更没有因他而恼。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男人脸上绽开。楚怀昀伸出手,一把把水中的月悉华捞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悉华,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
你别过来啊!
是的,她答应过,所以不会离开,直到他得到皇位,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再也不会惊慌害怕的时候。
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却因此贴的越紧,心脏挨着心脏,唇贴着唇。
月悉华执意不愿换回女装,换了女装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楚怀昀的侍妾,或是妃子,她不愿做他日后千千万万个妃嫔中的一个。如果注定要离开,她宁愿做独一无二的月侍卫。
云塞的军队始终没停止进攻,仓亚的皇帝也始终没选定战将,也许他另有打算,但眼看着敌军一步步逼近,他终是坐不住了。虽说云塞大军打到国都不太可能,但战争拖得时日久了,不免会引起百姓骚乱,甚至军队骚乱,到时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月悉华从楚怀昀的口中知晓,吏部尚书薛勋冒在朝中力挺肖余生带兵出征,也许是之前发生的事让皇帝生疑,他久久不肯答应。
剩下的人选,便是三皇子楚怀昀和护国将军黄立海。
而她从石牢中出来的这天,皇帝决定让楚怀昀做大将领兵出征,肖余生做副将随行。姑且不论老皇帝的动机,此举无疑对楚怀昀是大大有利的。
果然,楚怀昀每次伤怀脆弱的时候,便是从宫中回来的时候。
连月悉华都能猜到老皇帝的想法,楚怀昀又怎会不知。皇帝见刺杀不成,挑起两王相斗也未能对楚怀昀造成损伤后,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楚怀昀出征,要他再一次为仓亚的皇朝效力。
无论战争是胜还是败,他留给楚怀昀的结局只有一样。
但是月悉华知道,这场战争实际是楚怀昀挑起的,他又怎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如此吧。
时值秋末,风愈发凌冽,天儿也愈发地冷,皇帝在宫中赐宴,要在宴会上宣布出征的战将,赐调兵虎符。
一众皇亲贵胄,朝臣命妇都受邀参宴。
风向已经偏北,月悉华紧紧身上的披风,迎着风往前走,院中大部分的树都已经秃了,偶尔会有一两只乌鸦落在赤裸的树干上鸣叫,刚一出声,就有小厮举着长竹竿毫不留情得捅上去,一声呱地凄厉声响之后,伴着飘落的黑羽,鸦又扑腾扑腾飞走。
伙夫夫妇不再住在那座破旧的小院里,而是搬到前院一座稍大些的园子里,王强也跟着搬过来。这是月悉华还在石牢中的时候楚怀昀安排的。他也是尽了心思的。
月悉华到得时候,王强正抱着竹竿子捅落在树梢的乌鸦,他身上穿得是崭新的小厮衣服,为了不弄脏袖口,他特意把衣袖挽到手臂处。等乌鸦吱吱飞走,他拍拍手,飞快得跑到门边取过毛巾擦了,这才欣喜得去摸身上的新衣服。
月悉华失笑,不是他以前在泥巴堆里打滚的时候了。
“今日怎么这么清闲?”好笑地看着王强摸着新衣服发傻的样子,月悉华缓步走过去,还没碰到他的衣角,王强就迅速跳开。
抚平衣摆,王强恼怒地抬头看着步步欺近的月悉华,双手护胸:“你别过来啊,小华子你别过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哼!”
不许你剪我衣服!
“你叫什么?”月悉华眯起眼睛,提起窗台上放的一把剪刀,拿在手中咔嚓得比划着,一边笑道,“你躲什么,我又不打你,瞧你害怕的样子,跟护犊子似的。”
“你才护犊子呢,你把剪刀放下啊,不许你剪我新衣服!”王强两只小眼睛瞪到极限,瞳孔中透着一点惊慌。
王强乍从后院搬到前院,又得了新衣服,心里高兴地恨不得天天抱着新衣服却又担心把衣服穿脏。月悉华无奈得摇头,对这个孩子而言,这衣服都快成了宣王爷的代表了。
“好了,我不逗你,我今晚要随王爷进宫,晚上回来的晚些,你帮我照顾爹娘!”月悉华浅笑着放下剪刀,说完就要离开。
王强一看她放下剪刀,才敢往她身边凑近,扬起小脸,一脸的憧憬:“宫中啊……悉华,你什么时候也带我进宫瞧瞧去!”
一个爆栗打在他的额头上,月悉华没好气地笑道:“好好练武,日后若是有机会,让王爷亲自带你去。”
“小气!”
待走得远了还能听到王强的嘟囔,月悉华浅笑着摇头,王强若是勤心练武,日后必然也可有所作为。
最少,能在她走了之后保护伙夫夫妇。
入夜,王府中灯火通明,马车早已备好,在门外等着。
月悉华帮楚怀昀换上朝服,他腰上的伤已经不耽误行动了,却不能剧烈运动。脱了衣服来看,一道深深地痕迹横贯腰际,像是透着窗子看到的干枯的树枝。
莹润的手指剜了些黑乎乎的药膏,轻轻涂在伤痕上面,月悉华不敢用力,拍稍一用力就会触痛他。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再严重的伤她也见得多了,帮人缝针涂药从没眨过眼睛。
一遇到男人,她所有的理智和胆量似乎都不存在了。
药膏涂到伤口上,一片滑腻,借着药膏的润滑,等涂第二层的时候就容易了许多。
蓦地,一只大手捉住她的涂满药膏的手指,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
“快放开我,小心碰到伤口。”月悉华不满地抱怨,只是手却抽不出来。无奈得抬起头,正撞上男人幽深的眸子。
楚怀昀眸如春日的星火,里面透着温暖,他淡然一笑:“看悉华这样紧张的样子,我心里很高兴。”
月悉华白他一眼,冷笑道:“你不着急吗?佘总管已经在门外候了多时了!”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楚怀昀再没有自称过“本王”。
狭长的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邪魅如常,楚怀昀调笑道:“那便让他等着吧,本王有伤在身,快不得。”说着,唇已经凑近月悉华的耳畔,浅吻轻啄,从她的耳畔到脖颈,再到脸颊,直到精准得捕捉到那嫣红的唇。
推着他的手臂,月悉华费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恼怒地皱眉:“你不怕碰到伤口吗?要是不想进宫那索性不去了!”
她说的是气话,哪有人连自己的伤势都不管不顾的。
一直这样下去……
楚怀昀墨黑的眸中光华流转,他微微一笑,轻言道:“你若陪我,咱们今晚就不去了。“
“自己涂!”月悉华恼怒地把药罐塞回楚怀昀手里,气的转身就走。
楚怀昀也不拦,放下手里的药罐,起身披起衣服就要离开,刚站起来就被月悉华推倒在床|上坐着。一惊之后,他俊秀疏朗的面容又泛起笑容,笑得很轻松。
“就知道悉华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恼恨得瞪他一眼,男人却笑得像只狐狸,原来这张脸也可以做出这样无赖的表情。月悉华无奈得帮他把身上残留的药渍擦干净,又用绷带细细得裹了,这才站起身给他披衣服。
望着男人得意的笑脸,月悉华有一刹那的晃神,什么时候……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他是真的。
这是月悉华第一次入宫,原本以为会有许多必要程序,不想马车直接驰入正阳殿前。所有皇亲贵胄,文武大臣之中,只有楚怀昀获此殊荣,皇帝是想让他卖力地打仗,帮他安邦定国吧。
太监上前在马车前放上脚踏,想扶楚怀昀下车,却被他闪开,自己跳了下去。
楚怀昀的脸色无喜无悲,只是眸中透着些许嘲讽。看到这样的她,月悉华忍不住轻笑一声,其实皇帝不必多此一举楚怀昀也会用心打仗的,他这样做,反而暴露了他的恐慌,他在怕楚怀昀,怕他自己的儿子!
“悉华看到什么有趣的物事了?”楚怀昀刚一跳下,就伸手去扶月悉华。
皎洁的月色下他张开手臂的样子很是迷人,可同样的,月悉华只是扶着他的手从车上跳下,淡然道:“悉华想到些多此一举的事。”
“是吗?凡事发生必然有它的道理,也许有些事对你来说是多此一举,可对其他人来说兴许是缺而不可。”楚怀昀并不在意月悉华的淡漠,反而拉起她的手。
月悉华想挣,却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方才两人说话已经引起引路太监的注意了。小太监举着宫灯行在前头带路,两人并肩走在后面,藏在衣袖下的两手十指相扣,极其亲密。
宫灯内的烛光摇曳,黄晕的光线打在青石路上,连暗黑的人影也跟着一起摇曳。夜色是平和的,却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太监似乎很急,迈着紧紧地小碎步,不时得回头等楚怀昀。
软布鞋踏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听到衣衫摩擦发出的簌簌声,楚怀昀的步子迈得很慢,一步一步却踏得稳实,玉冠下的长发如墨如瀑,坚挺的下巴微微抬起,凤眼微眯。不知是他故意拖时间还是被这静谧的夜景吸引,这个男人,连走路都透着慵懒与尊贵。
交相握着的手指又紧了紧,月悉华正觉不适,身侧传来男人的低语:“悉华,今晚的月美吗?”抬头望去,半弯上弦月悬于天际,连月光都是稀薄的,谈不上美与不美,这种月色,只会让人觉得无比凄凉。
满头白发的皇帝
男人不像月悉华一样抬头看,只是下巴微微扬了,他看的,与其说是月,不如说是这月下的景致。
“若从上弦月中来比,今日的月是美的。”月悉华淡淡得说。
男人的眼神幽深,眸中的光亮比这月还要稀薄几分。“为何?”他转过头兴味地望着身侧冷淡的丽人。
月悉华轻叹一口气,目光直直望进男人的眼中,朱唇轻启:“因为今晚无云。若是有云,我们便见不到这月了。”
楚怀昀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像是要直探入她的心里。
“有悉华相伴,这月,便是美的。”他说。
是吗?月悉华轻笑,她怎会不知,楚怀昀问得不是天下的月,而是这皇宫,皇位……以及皇位背后的权力。
像是回答她的疑问,衣袖下,圆润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一阵暖意流至心底。
提灯的小太监又一次走得远了,正站在远处静静地等着。
宴会在御花园的赏菊园举行,这时节,旁的花却是不爱开的。
在掌灯的小太监停了数次之后,几人终于到了菊园,站在回廊上,入目便是铺天盖地的金黄的菊。
绕过回廊,又过一小亭,便是宫宴的所在。楚怀昀一出现,立刻便有太监高声唱报。
放眼望去,园中的青石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案几。只见皇帝坐于正位上坐,皇帝身边的位置却是空的,不见皇后前来。
皇帝右侧是一众宫嫔命妇,左侧是亲王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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