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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四分之一城区就算完成任务，超过了，就是立功。”

　　　　“可惜你这小子不是我们坦克团的。去吧。”叶玉国也笑着说道，示意他可以去准备部队了。

　　　　何安敬礼下了装甲车，吐出一大口吸进肺里的废气，心里却是暗道，都怪自己的命不好，从第一次跟着姐夫钻进装甲车就晕车，后来就彻底绝了进装甲部队的想法，能进装甲集团军的步兵部队也就够了。

　　　　至于那些什么全局观，什么作战理论，他倒没太当一回事。在军校系统学习过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小时候就非常热爱军事的他，可是从小被自己姐夫各种理论熏陶，偏生自己好问好动好军事有关的一切，而姐夫又疼爱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还记得，当年军校毕业时，姐夫对他说的那段话：

　　　　“对付敌人的方法非常简单，一是不能留情，作战意志要坚决。二是要用你能够集中的所有最优资源，以最快的速度击败敌人。我们的国家虽然还不太富裕，但还不至于穷到为了节约一发炮弹，几颗子弹，省下几件新装备，而让士兵用命去换战果。

　　　　敌人的领土上，比这些军火值钱的东西，遍地都是，占了他们的领土，抢了他们的资源，我们可以生产出十万倍，百万倍于战斗消耗的战争物资。

　　　　古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许多人认为是战争就是牺牲，就是要不惜代价，哪怕是自己一方死了千人万人甚至是百万人也在所不惜。但我要说的是，一将功成，应该是敌人万骨枯。哪一天你能做到，我就亲自给你授将军衔。”

　　　　他所设想的，就是陆空结合，集中优势武器，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敌军。

　　　　……

　　　　恰克图城中，苏军战地最高指挥官，远东方面军副司令，隶属于西西伯利亚军区的红旗独立第3集团军指挥官斯莫罗季诺夫上将，正在紧张地等待来自远东方面军的最新命令。

　　　　在原本的计划中，斯莫罗季诺夫上将是要前往中苏边境防线，秘密视察工作的，结果，巧合无比地，车队在半路上发现了中国的空袭机群。空袭机群有重要任务在身，没把这个小车队放在眼里，让斯莫罗季诺夫上将和众多红旗独立第三集团军的高级军官和军事委员逃过了一劫。

　　　　“将军，司令部让我们坚守待援，必要的时候，可以炸毁整个城市。”

　　　　通信参谋将最新收到的，也是最后结果的方面军命令，念了出来。

　　　　“回电方面军司令同志，就说我们会以苏…维…埃军队的铁血精神，对中***队予以坚决的，大量的杀伤。”

　　　　斯莫罗季诺夫上将走回沙盘桌前，看着这个微型的恰克图城市沙盘模型，沉思片刻，随即说道，“瓦捷尔恩将军，对于目前的战局，有什么新的信息吗？”

　　　　来自远东方面军的这名副参谋长，整了整军服，随即快速地回答道，“将军，目前整个红旗独立第三集团军，除了驻守恰克图的部分，以及紧急收缩的一小部分，其他的都处于无法联络的状态。根据分析，他们极可能遭到了中国人优势兵力的包围。

　　　　虽然我们陆续收到了一些营团级部队的报告，说他们正在回撤恰克图的路上。不过，中国人的先头装甲部队已经抵达恰克图，而他们还在赶路的途中……

　　　　可以预见，如果我们无法发起反击，恰克图——中国边境这区间的部队，都将成为中国人的俘虏。

　　　　我们没有援军，最近的红旗独立第一集团军，红旗独立第4集团军，都已经被包围了。独立第12集团军，离我们还有100公里。最新的情况是，他们正在遭到中国人的轰炸，在空袭中紧急构筑防线。”

　　　　斯莫罗季诺夫上将不由捏紧眉头，当初这条针对***方向的防线，是按照朱可夫元帅的建议修筑的，虽然无险可守，也不是特别坚固，但却偏偏驻守了大量的部队。三个红旗独立集团军被部署在几百公里长，百公里纵深的边境线，梯次密集布置。

　　　　按照朱可夫同志的预计，战争开始时，这条防线应该至少坚守48小时，这样才能让远东方面军的其他部队调动支援。

　　　　可如今，别说48个小时，4。8个小时都远远未到，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恰克图西北偏北方向，维度以北100公里的地方，已经有告急和求援电了。

　　　　“城内的部队，枪支，弹药，炸药，反坦克武器都清点好了吗？”斯莫罗季诺夫上将问道。

　　　　“将军，由于恰克图是苏蒙边境防线的重要周转城市，目前城内有居民7万人，各种部队包括文职人员在内，总计2。3万人。

　　　　机场在第一波空袭中被重点炸毁，驻守附近的两个坦克团和防线其他部分的坦克部队一样，都遭到了毁灭性的轰炸，已经失去作战能力，目前仅有不到30辆坦克，可以投入战斗。

　　　　枪支方面，各类枪支4万多支，反坦克枪/炮和平射炮等武器总数125件，子弹和炸药无数，都是前期囤积，准备运往前面防线的物资。另外，剩余的高射炮已经都隐藏就位，准备好防空作战了。”

　　　　一名刚刚拿到统计结果的参谋，快速地回答道。

　　　　斯莫罗季诺夫上将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整了整军帽，说道，“把武器都发下去，把多余的士兵都分散到每个街道，每栋楼，每一片废墟。我们不是两万三千名士兵，而是9万多名可以和中国人战斗到死的士兵。

　　　　当然，如果有人怯弱地想向敌人投降，或者背叛革命，我和两位军事委员同志都会授权你……”

　　　　众多在场的苏军军官都点点头，这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用枪指着平民去和敌人作战，平民至少愿意冲上去，而不是转过头来找死，斯莫罗季诺夫上将应该是有办法的。

　　　　“同志们，我们会尽一切努力，给中国人造成难以磨灭的伤亡。我向伟大的斯大林同志，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斯莫罗季诺夫上将最后说了一句没人知道是真假的话。

　　　　不过，他的命令被执行地很到位，整个城市开始迅速地调配部署作战小队，并向大量平民下发武器，当然，随之响起的是一阵阵急促的机枪或者冲锋枪射击声，以及偶尔让人不寒而栗的俄语声。

　　　　反抗的人，不愿意拿起武器的人，都被就地枪决，其余的人，只好麻木地拿起武器，去抵抗所谓的中国敌人。其实这个时候，敌人是谁并不重要，他们也无法分辨，究竟眼前凶神恶煞的士兵和戴着***章的政委们是敌人，还是那些没有见到面，但据说很强大的敌人是真正的敌人。

　　　　拿起武器，只是为了不被扣上反革命的罪行，也不用先死一步。苏德战争和远东战争的一步步失利，至少在一些边远地区，苏维埃这个称谓的说服力，正在无限弱化。

　　　　而这个时候，斯莫罗季诺夫上将正在和几名军事委员，以及副参谋长瓦捷尔恩将军谈论这场战场。

　　　　“……我们将税务局这一条街炸掉一部分，还有这一条街……中国人的坦克可通行宽度又将缩小，然后，我们将会派遣一批勇敢的布尔什…维克士兵，用炸药包，甚至是手雷，对付他们的坦克，平射炮等反坦克武器的数量太少了……”一名参谋正在向众多苏联高级军官讲述巷战的布置。

　　　　“做的不错，瓦捷尔恩，三个月前，你曾经去莫斯科战地学习过，这几位参谋也是在东线战场学习过的。在这里，我们的恰克图，你应该能找到许多莫斯科防御战的缩影。中国人没有大规模城市攻防战的经验，在这方面，我们会好好地给他们上一课。”斯莫罗季诺夫上将虽然同样担心战事，但却似乎抱定了某种决心，反而静下心来，准备在这个并不大，但却因地理位置特殊，比一般城市更便于防守的城市，对中国人予以大量杀伤。“东线有一句名言，士兵们都大喊着‘我们的背后就是莫斯科’冲锋，在这里，或许我们应该说，‘我们的背后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嗬嗬……”

　　　　瓦捷尔恩将军：“副总指挥同志，目前我们最担心的是，我们虽然有东线战场的丰富作战经验，但我们同样不熟悉中国人的战斗方式。当年的边境战争，局面虽然是完全倒向中国人一方，但却只是一场局部攻防战，而这一次，他们同样用犀利的进攻，快速突破了防线，却是一场全面战争。

　　　　如果中国人的军队没有德国人强大，或者比他们更弱一些，那么，我们会教会，什么是世界老牌陆军的作战风格。如果相反，则问题可能非常严重……”

　　　　“走吧，不用担心，让我们进入地下室，遥控指挥这场攻防战吧。或许，中国人绕过去破坏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时候，我们还在这里坚守，我们需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说不定，我们未来能够等到援军。”

　　　　包括瓦捷尔恩将军在内的高级将领，都是心情沉重，他们明白，包括这位上将副总指挥在内，其实都明白，在这样庞大的攻势面前，恰克图失守只是迟早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等来什么援军，也不可能坚持多久。不过既然最高指挥官已经决定与中国人战斗到底，尽量杀伤中国人，他们也会照做。这个时候，哪怕是军事委员反对，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城市即将被包围，两条腿的红军士兵，不论多么勇敢，都不可能跑过坦克里面的中国人。

　　　　和垂头丧气的军事委员以及其他几位军官不同，进入地下室后，斯莫罗季诺夫上将反而镇定下来，打开了一瓶上好的伏尔加烈酒，接过警卫刚刚切好的一盘四成熟烤牛肉，示意其他人一起进餐。

　　　　然而，仅仅是下一刻，斯莫罗季诺夫上将伸手去端酒杯时，在一声猛烈爆炸的同时，酒杯被震到了地上。

　　　　二十秒后，一名通信参谋跑进地下室，惊慌失措地喊道，“将军，空袭，空袭，天上全是中国人的飞机……”

　　　　斯莫罗季诺夫上将闻言，微微闭眼，半响才走到一旁角落里的潜望镜旁边，观看起地面的情况，只见一个潜望镜的视线范围内的半空中，就有不下四五架‘国籍明确无比’的飞机，它们正在疯狂投弹……

　　　　下一刻，恰克图城中，所有还没有死亡，或者昏过去的人们，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和震荡。

　　　　一个仅仅不到十万人的城市，虽然并不算小，但却迎来了第二波多达五十架的中国轰炸机。

　　　　五十架轰炸机飞在一座十万人规模的城市上空是什么一个景象？恰克图城中的人就非常清楚。

　　　　他们能够感受到敌人的飞机非常多，因为任何一个苏联人从他的角度望向天空，都能看到超过十架甚至是二十架的飞机，似乎正在自己头顶正上方投弹。

　　　　那漫天飘下来的炸弹，似乎就是对着自己投下来的。

　　　　这些中国人的轰炸机还肆无忌惮地打开舱门，把一枚枚爆破航弹投下来，剧烈的爆炸声中，不仅仅是大量杀伤人员，一栋栋并不高质量也不过硬的楼房，被迅速地推倒。

　　　　即便曾经有个本地恰克图前线机场，但无论是苏军还是平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轰炸机一起飞上天空，更要命的是，它们是属于敌人的。

　　　　哪怕是第一波要地空袭，飞机数量也没有这么多。

　　　　轰！

　　　　轰！

　　　　一栋栋矮小的楼房被推倒，剧烈的爆炸声，高烈度的爆破弹，在处理这些和伪劣工程差不了太多的小楼房时，并不费力，尤其是，它们的数量很多，一枚不够，两三枚总能推倒一座小楼。

　　　　然而，这个时候，总算是有苏军军官回过神来，发现了之前高级军官们下达的坚守命令中，所存在的问题。

　　　　——恰克图离中国边境线不到百公里，离他们最靠前的前线机场不到150公里，作为北上必经之地的恰克图，自然是会迎来高强度轰炸的。

　　　　……

　　　　“乖乖，这架势够猛啊。”

　　　　虽然恰克图是边境城市，偏军事用途，高楼较少，但看着几十架轰炸机在它的上空投下连珠串的航弹，准备发起进攻的中国坦克部队和步兵部队，都不由感到震惊。所有人，哪怕是两个先头团团长，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中国的城市遭到这种强度的轰炸，他们应该是如何感受。

　　　　平日里，这些官兵们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强大，也不是不知道空军战机很强，毕竟，平时的演习，总不至于让几十架轰炸机去轰炸一个城市。和轰炸山头时只是看看石头崩裂四溅比起来，看着苏联人的城市被炸成废墟，那种满足和惬意是完全无法相比的。

　　　　何安对军事的爱好比较广泛，又因为身份较为特殊，对天上的轰炸机瞄了个大概，就发现其中轰—2和轰—3是主力，几个大家伙应该是t—32型或者t—35型雷神轰炸机，不过，没有发现传说中的超级大家伙，还是让他很遗憾的。

　　　　“还是连长说的对啊，苏联人就是这老一套，打仗不行，就把平民和城市绑一块，推上来。德国人吃他们这一套，***人也吃他们这一套，乖乖个咕隆，我们可不吃他们这一套。”一名士兵感慨道。

　　　　“是啊，不过我们可不是侵略者，政委上次说，我们是来解放他们。”

　　　　“以前报纸上还有人说，国防军其实也可以叫解放军嘛，希特勒是威胁占领全世界，我们也可以放大炮，解放全世界嘛，我看斯大林就是第一个应该被推倒的。”

　　　　“哈哈哈……”

　　　　看着这个程度的轰炸，何安猛地摇摇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空军的支援力度。细细一想，如果恰克图离中国上千公里，或者更远，那么，是必然没有这么强大的空军支援的，但是，如果是近在咫尺，能够依靠强大的空袭，快速解决飞机航程内的城市，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空袭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五十架轰炸机从来临到投完弹返航，也不过一刻钟。

　　　　而这时候，坦克团的坦克炮也开火了，基本是瞄准一些城市前部的建筑或者街道，望远镜可以清楚看到的街头工事等。

　　　　当最后一架飞机，正要离开战场时，进攻的时刻已经到了。

　　　　“吹冲锋号！！”

　　　　负责指挥的装甲团团长叶玉国，对司号手下令道。

　　　　“滴滴嘟……”

　　　　当冲锋号响起的那一刻，整个坦克一团最先开动起来，随之就是何安指挥的步兵二营。

　　　　“兄弟们，跟我冲啊！！”

　　　　何安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振臂高呼，同时提着一支41年式mp41冲锋枪，跟在坦克部队后面，朝着恰克图疯狂地冲去。时隔多年，在边境战斗后，他又一次体验到了集群冲锋的超强快感，那种感觉，比和那个虽然非常漂亮，但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媳妇儿做…爱还来得强，全身的火都快燃烧起来了，什么金钱，财富，老爷子可能的暴怒，甚至是临别时姐姐偷偷送来的防弹衣，并告诉他的一些防护要领，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只记得一句话，当年新兵连教官说的那句话“战场上，作为基层军官，想让你的士兵跟着你冲，就喊‘兄弟们，跟老子一起冲’，而不是让你的士兵们去冲锋陷阵，而你却在后面贪生怕死。”

　　　　说起来，何安真地跑的没有军中精兵们快，很快就被许多士兵超过，但即便如此，每个人依然记住了这位新来的副营长，就因为，他和其他那些受尊敬的基层领导一样，不是战时来拿军功的，而是真地敢带头冲锋的，至少这一点，大家就认他了。

　　　　何安跑着跑着，很快就发现张大复冲到了自己前面，但又不再加快，反而不紧不慢地挡着自己。

　　　　“***，你狗日的还真给老子挡枪眼儿啊。”何安一个使劲，冲到了和他并列的位置，大声喊道，“我们赶快跟上坦克，你看这城市前面，都被炸成了废墟了，跟着铁家伙走，收拾完那些残兵败将，这场恰克图的仗就算完。”

　　　　“好，副营长，我用这两家伙跟着你，远近通吃。”

　　　　张大复是农村出身的，力气很大，一边奔跑，一个肩膀还扛着一具火箭筒，腰间挂着一支冲锋枪，一个手反过去还能死死地压住背后弹囊里的三枚火箭弹，别看他跑得快，但火箭弹却是稳稳的，振幅很小。

　　　　他火箭筒打得准，何安专门安排了另外一个配榴弹枪的通信警卫员给他背火箭弹。三人，再加一个***兵，一个士兵手持一把中华全自动步枪用于中远程的火力压制，同时携带部分弹药，五个人算是成一个战斗小组。

　　　　踏上城市废墟的那一霎那，四人小组非常默契地跟在了坦克后面，既借用坦克保护自己，也小心地搜寻任何可能的敌人。

　　　　刚刚进城不到两分钟，张大复就利索地取出火箭弹，上弹，标准发射姿势瞄准，目标是一大块倒下的砖块废墟。

　　　　“嘘……”

　　　　轰！

　　　　火箭弹直直地飞入那一团废墟，炸起了三四条人影，还有一根扭曲的炮管，估计刚才一个苏军小队，正躲在那里，摆弄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