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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梁之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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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大着呢死不了！”郑老王爷鼻子里哼哼显然是不愿与这些婆妈的女人们说话。苏妃便不好再说什么，退后一步，眼看着王爷身后跟着的人上前将凌霄抬了就走。
第200章 为了名利毒杀亲儿（）
“回禀父亲，韦阳的墓地找到了！”韦一诺一脸迷惑的进门来回道。
韦国公好似没有听到，半天不见半点动静。韦一诺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两声，陡然间便见两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吓得他赶紧垂下了脑袋。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这样沉不住气，这让为父如何安心把韦家偌大的家业交给你啊？”
韦一诺少不得有些不服，冷哼一声道，“父亲当年将孩儿送去参军九死一生，偏留了二弟在身边过安稳日子。谁知他却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让皇上发配流放。如今您再指摘我有何道理，孩儿却是不服！”
韦国公顿时气鼓鼓的就要发作，然过了一刻到底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暗自叹气。可惜自己家大业大在子嗣上却十分单薄，已经走了个儿子，难不成把这个也逼走吗？
韦一诺见惹得父亲发火，虽然不服到底依然惧怕于他，上前一步俯首认错道，“孩儿知错，只是今日这事着实蹊跷，是以才会有些心急了。”
“哦？到底有什么稀罕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韦阳的墓地找到了！”
韦国公猛然坐直了身子颤声问道，“在哪里？”
韦一诺没料到父亲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也被吓了一怔，随即道，“就在城外三十里地的阳泉山脚下，那可是块风水宝地。若非当年先皇打猎在那里摔断了腿，多少王公贵族想百年之后栖身阳泉。”
阳泉山下每逢四季更替必定霞光万丈半月不退，如此祥瑞之兆被人垂涎亦是人所共知的秘密。然而碍于先皇在那里遇难，这个口子谁也不敢开，却没想到韦阳竟然会得了这么个大彩头。
“父亲，您不觉得这事透着非同一般的蹊跷吗？韦阳身为入宫行刺的此刻，既是被杀理当抛尸荒野抑或喂入虎狼之口才是，可皇上竟然命人厚葬于他。”韦一诺越说越是气愤难当，仿佛这么大的恩惠实在不该那个怪物所享受。
韦国公凝眉苦想了半晌方幽幽道，“罢了，人已经死了就不必再跟他计较，这件事情过去吧！”韦一诺立时严词拒绝，“不可，韦阳死前可是恨我们入骨，他若是埋葬于风水宝地对韦家来说乃是一大忌！”
韦国公依然沉默不语，韦一诺继续道，“父亲前日说要把他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三日方可解心头只恨，不如就按照您说的去做。”
韦国公闭了眼睛深深一叹，“韦阳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饶韦一诺乃是堂堂沙场驰骋纵横万里的大将军也不免一时间失了神。父子一坐一立，虽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却仿佛彼此都是陌生人。韦国公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敢于忤逆自己，而韦一诺想不出父亲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下手。
“是你授意二弟下药毒害的韦阳，为什么？”韦一诺咆哮着道，“当年他同我一起习武练剑，论武功论胆识皆在我之上。后来他入宫做了侍卫更是得皇上赏识爱护，你却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一条不归路。甚至不惜下药逼迫他按照你的意志行事，你知道你的野心已经害死了两个儿子吗？”终于说出心中一直不敢说的话，韦一诺痛心疾首悲声道。
韦国公深邃的双眼一直盯着儿子，这个最桀骜不驯的儿子他离开自己十几年却依然仿若不驯服的小马尥蹶子。他不太喜欢听到有异议的声音，所以为了图个耳根清净府内的人大多数都是哑巴。但是儿子们不一样，他们要说话要文武双全为了韦家几十年的基业继续奋斗。
“言儿还会回来的，他只不过去很远的地方受些磨炼，等到他归来的一日自然又会再次让韦家成为大顺朝首屈一指的功勋世家。诺儿你还不明白，我之所以利用韦阳都是为了你，你才是韦家的长子嫡孙，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韦一诺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平静了一刻方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韦国公满意的笑了，这才是韦家的子孙。韦阳的尸体既然被厚葬也就证明了自己的推测没错，“韦阳已经说出了当年的秘密，那就是遗诏。”
“什么遗诏？”韦一诺急切问道。
“先皇传位之时立有两份遗诏，其中一份流入江南民间。韦阳身为皇上身边侍卫奉命前去追杀六王爷顺便查找遗诏下落，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韦阳并非是奉皇命前去，而是被石为与二弟设计陷害不得已前往。只是后来他虽然屠杀那户人家满门也未能找到遗诏，你们为了怕计谋泄露才不肯给他解药，让他八年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韦一诺打断父亲的话不屑道。
“为了韦家的荣耀，韦阳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值不值得是韦阳说的算！”韦一诺断然顶撞回去。
韦国公无力的一阵喘息，伴随着心痛额头上大片汗水滴落，他慌乱的摸出一粒救心丸吞下半晌方才平静下来。
“我不想再与你争执此事，但是皇上既然已经知道遗诏的事情必定会马上对我们韦家动手。现在不管你是恨我也好，敬我还是你的父亲也罢，你我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拿不到遗诏保我韦家平安，那么就利用你的身份暂时获得一点翻身的空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韦一诺听完越发觉得心中寒凉，边关告急，自己身为三军统帅却迟迟不归。无视军规国法的做法只怕早已引得诸多的不满，若是再进一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是已经容不得他再考虑退路，因为皇上的诏书又到，这已经是边关第六次加急文书。
“韦将军，为了南关的百姓，为了圣上的厚望您赶紧返回军中吧？”小路子苦着一张脸求道。来时皇上的脸色他已经看在眼里，这次若是再空手而归只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咳咳咳！”韦国公一阵剧烈的咳嗽，听得人不免一阵揪心。韦一诺忙上前帮着父亲拍胸缓气，韦国公喘息着道，“你去吧，自古忠孝难两全，谁让你是将军呢！”
第201章 被活埋的名士（）
“父亲，您膝下如今只有孩儿一人，我便是被皇上赐罪也绝不肯离开您半步！”韦一诺痛苦的跪倒在韦国公脚下。
父慈子孝好一番人间至真至诚的亲情图，小路子看了一阵长长叹息着跺脚匆匆离去。
韦一诺这才从地上起身，韦国公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快了，边关战事越危急皇上就会越仪仗于韦家。只要挺过眼前一关，我们偷取遗诏的罪责自然就不了了之，你还怕的什么？”
“但是孩儿不明白，韦家的权势还不够吗，您老人家为什么还要去参合皇家内部的争斗。千百年来的经验教训血淋淋的摆在那儿，成王败寇，做臣子的只不过是一粒棋子随时可以被取代！”韦一诺字字泣血叩问道。
韦国公不屑的看着儿子，到底是太平盛世温柔乡里长大的孩子缺了一份野心。殊不知正是因为臣子的那份不安定感才迫使他不断的寻找更多的庇护，趁着皇家的内讧借机找到遗诏，那将是韦家永远的庇护伞。
“眼前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你应该想办法再设法找出遗诏才对。韦阳竟然会突然独自进宫去见皇上，这事定是有人从中牵线，否则以韦阳多年不见天日的生活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
韦一诺怅然的站直了身子，如父亲所说一定要先保全韦家才能保全自己，别无他法！退后一步恭敬道，“孩儿这就前去刑部见沈修，他已经将人带回，这会子应该有了结果。”
韦国公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顺便带信去宫里让韦妃娘娘试探皇上的态度，也许韦阳会透露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刑部大牢里的刑讯室内，火红的炉火正熊熊燃烧着，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窒息。沈修端然坐于一张雕花靠背的檀木椅上，双目半睁半闭，耳朵却极其灵敏的听着一切动静。
“你说还是不说，为何要带刺客入宫，是谁指使的你？”狱卒挥舞着鞭子抽的那人血肉横飞连声哀嚎，但是始终一言不发。沈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狱卒见状立刻取出烧红的铁钳来对着那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进人敢与人合谋行刺皇上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是你的命！”随即将鲜红的烙铁狠狠的烙在那犯人的脸上，皮肉烧焦的香味让沈修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那犯人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随即昏死过去。
“打，打到他开口为止！”沈修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犯人奄奄一息的再次睁开眼睛，皮鞭紧接着狠狠的开抽，“让你不说，让你不说！”
韦一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不再上前，经得起如此酷刑的人再如何拷问都是枉然，难道这条线索只能断了吗？
狱卒近前来耳语几声，沈修立刻起身整理好衣衫走出刑讯室拜道，“在下见过将军大人！”
韦一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沈修无奈的叹息道，“他口风很紧，任凭使出十八班手段始终撬不开，只怕无望了！”
“哼，那就用最后一手！”韦一诺嘴角露出一丝阴狠，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来。
沈修心领神会，“属下遵命！”
牢门外一处阴晦的角落里一名狱卒偷眼往里看了几眼，听得韦一诺说“用最后一手”随即隐身退了出去。
“不过死了一个人你就是寻死觅活的，以后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喽。我看啊还是有待历练，这做官和做人一样，什么事情你都经历过了才会见怪不怪。”郑老王爷突然变身话痨坐在凌霄床头叨叨个没完没了。偏生他越是说凌霄越是觉得了无生趣，与其这样看着挚友亲人一个个失去，还不如自己早点玩完的痛快。
“回王爷，韦将军说用最后一手。”来人说的无头无尾，听得人更是满头雾水。
凌霄却理所当然的从床上跳下地，“什么是最后一手，你给我说清楚了。”一把揪住那人质问，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要吃人。
郑老王爷捋着花白的胡须一副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模样，斜着眼嗐道，“就是没用了干脆做了省得在跟前碍事。”
凌霄顿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好歹扶着一旁的八仙桌方才稳住了身子，“带我去！”“就你这副模样去了也是送死！”郑老王爷回答的甚是干脆。
“我陪着他一同死了倒也有个伴。”凌霄不依不饶。
郑老王爷见凌霄苍白着脸一副寻死不能的模样，若是今日拗着他的性子指不定的想出病来。好歹现在太后还指望他看病，不堪僧面看佛面，便勉为其难点头道，“本王带你前去倒是可以，你必须答应我放老实点，韦家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甭想救你。”
凌霄虚弱的打了个摆子，但觉身心煎熬喘一口气都是多余的，半天方道，“你老人家看我这个样子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郑老王爷拿眼瞅了瞅确实半死不活的看着让人添堵，嘟囔道，“就依了你！”
冰天雪地中一群人抬着个囚笼步履维艰的挪动，跟在众人身后的是身着黑袍脚踩皂靴的刑部尚书沈修。既是韦将军决定用最后一手，他们便奉命将人带出京城，到了阳泉山山脚下的一处墓地前。
沈修由下属拍去满身的风雪，这才看向囚笼中的犯人，“游乐，我原本敬你是一位满腹才华的文人，谁知也学那些食古不化之徒逞起了英雄。你瞧瞧身后的墓碑，那就是你带进宫的刺客，他早就死了。可是却未见你们的同谋前来为他烧一张纸上一炷香，这就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人的下场，明白了吧？”
游乐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睁着仓惶的眼睛看向面前的沈修，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喊声，眼睛不时的转向旁边。
差役上前就是一脚，“大人在和你说话给我好好听着，你真当会有人来救你！”
沈修脸色一沉，“把人拖出来放进坑中，给他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不肯掌嘴就让他带着秘密永远消失！”
几个差役上前来立时拖了游乐到一旁，那里已经准备好一人高的大坑，四四方方十分端正。
第202章 雪中 送别（）
郑老王爷若无其事的转向凌霄，“看清楚了吧，得罪韦家终究没有好果子吃，谁让他不长眼睛！”
凌霄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树林半掩半遮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那不是游乐还能有谁。破烂的囚服上鲜血淋漓，裸露的皮肉上刺眼的伤口还散发着新鲜的血腥味，已经看不出游公子本来的模样。能看到的只有他已经大半死了的躯体任人鞭笞折磨，最后被拖着扔进准备好的坑中。
“你想救他？”郑老王爷明知故问。
凌霄被这话突然惊醒站直了身子，眼看着前方的坟堆一点点的垒砌，他面上的神色也随着越加悲伤。但是仅仅是悲伤与愤怒，自始至终他遵循诺言不曾有半点异动。不想救人吗？救了又能如何，游公子的骄傲怎会容忍压抑的内心与残废的躯体苟活于世。
“我们回去吧！”凌霄看到最后一铲子新土盖上坟堆突然冷静的说道。
郑老王爷一直审慎观察的双眼在这一瞬间露出会意的微笑，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感情意气用事的凌霄。他冷静、沉着、睿智、敏感，但是却没有丧失本心，一个成长起来的凌霄就站在自己面前。沈修说的没错，凌霄是个可造之才，是位国之栋梁之材。
“既然出来了怎么也要四处逛逛，本王疏散疏散筋骨再说！”郑老王爷无视凌霄急切想要逃避的心理，仿若无事人一般让人抬起轿子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深冬积雪杳无人烟，三两只冬日里饿极了的野兔偶尔飞窜而过，让人眼前一亮多少添些欣喜。暖轿由四位轿夫抬着一路吱吱呀呀响个不停，郑老王爷撩起窗帘饶有兴致的捋着花白的胡子看外面的精致。偶尔眼角掠过一旁跟着的凌霄，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凄凉与决然神色。
“这样的天气若是能打只兔子野地里烤了，再配上本王的老烧头倒是过瘾！”郑老王爷不忘自己出来主要是为了舒展筋骨，顺便赏美景，边说着边就砸吧几下嘴。
没过多久一只野兔好似也如某人心境一不留神从半山腰上摔了下来，生生落在前面的路中央，偌大的一只肥兔子看的让人心花怒放。
“老王爷真是神人，说兔子便有了兔子，难不成是山神爷赐福？”轿夫捡回兔子来连连惊讶道。
其余的三位轿夫听言不由得面露崇拜，各自躬身作揖拜了拜。
凌霄瞧着那半山腰一道身影闪过，不愧是郑老王爷的贴身侍卫，来无影去无踪着实令人佩服。
“兔子是有了，只是可惜没带着酒啊！”轿夫惋惜道。
郑老王爷呵呵一笑，“急的什么，有肉还能缺了酒，且往前面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烤肉。说不得山神爷闻到香味自然就把美酒给本王送来了。”
几个轿夫本就心生敬意，这会子见老王爷说的如此笃定越发虔诚的环视一周，赶紧抬了轿子顺着踏出的一条下路继续往前走。
这里是个好地方，三面被小山包围，中间一处冒出的向阳山谷。虽然天气极为寒冷，这里难得的是既无寒风肆虐又能有太阳照射，轿子落下顿觉懒洋洋的舒适。
凌霄一路跟过来已是有几分疲惫，无心于老王爷说的酒肉，负手而立环顾四周山景满心的苍凉与沉重。
“王爷您歇着，等奴才们把兔子用火烤了您好享用！”轿夫殷勤的拎了野兔就要去挖坑烘烤。
谁知郑老王爷摆了摆手，“你们几个粗手大脚的能做出什么精致活计，这野兔子可是山神爷赐的，必得一个配得上的人做了才好吃。”话中有话，众人心里明白，王爷指的自然是凌霄。
凌霄回过神来却犯了难，别样他或许还能来两下，但是烤兔子的活着实没干过啊！然而既然是王爷说了就是硬着头皮依然接过兔子，仔细想了想该从哪一步做起。
“凌霄是个斯文人，这种事情老王爷还是安排给在下才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霄身形一震竟是不敢贸然转过去，或许只是自己一时耳鸣听错了也说不定。
“说到吃自然就有贪吃的上门，先说带了好酒没有，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宴席！”郑老王爷笑意盈盈的看着沈修与游乐并肩走来。沈修黑袍皂靴一副威风凛凛官老爷做派，却也不失端然之风。游乐已是换去官府，锦绣织缎的玄色长袍配上黑色大毛的斗篷，游公子风度翩翩潇洒不羁，越发令人刮目相看。
凌霄手里拎着只兔子傻呆呆的看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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