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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世毒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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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喝了水。
沙木怕饭菜凉得快,又将它们放回了食盒中,而后往燎炉里添进一些木炭,屋子渐渐又暖和了不少。
天色不知不觉间完全暗了下去,白琉璃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此刻她的眼中脑中心中,只有眼前这些书,只有一件事,以致她已然忘了什么是时辰。
在她手边的书沙木已帮她换了一沓又一沓,当沙木为她重新换上一沓书册,白琉璃眸也未抬,只习惯性地抬手拿下最上面一本书皮发黄得厉害然书角却依旧平平整整不像其他均有些破损的书册翻了开来,翻着翻着,一张叠得整齐的却已有年月泛黄印子的纸张从中掉了出来,飘落在她的脚边。
白琉璃弯腰将那掉落出的纸张拾起,因为专心于书上的内容而看也未看那纸张一眼便将它放到了一旁,然不过片刻,白琉璃却有点鬼使神差地将手中书卷放下,拿起了那张她本打算稍后再看的纸张,打了开来。
只当她看到泛黄纸张上那一行行整齐漂亮的蝇头小楷时,惊得她险些将手边的烛台碰翻。
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她本是隐隐猜到,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像要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而已,换做是她,她也会恨。
“琉璃。”正当白琉璃看着手中的纸张怔怔失神时,百里云鹫凉淡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白琉璃连忙将纸张塞回书中,扭头看向屋门的方向。
只见百里云鹫已经进了屋,肩上枕着些薄薄的雪,进屋遇着温暖,旋即在他的肩头化开了。
“姑……奴婢见过姑爷!”一见着百里云鹫,沙木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大小姐今儿可是两顿饭都没吃,姑爷指该要怪罪她了。
只见百里云鹫微微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白琉璃感觉得出沙木在害怕,不由轻轻她的背示意她先行退下,沙木即刻像如逢大赦般退到了屋外,不忘替屋中的两人带上门。
“外边又下雪了?”白琉璃没有站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百里云鹫微微笑着。
“嗯,才下不久,小雪。”百里云鹫在白琉璃身旁坐下,看着她含笑的小脸,道,“若不是听风说你在这儿,我倒不知你在这儿看了一整天的书,这些书,从白府搬来的?”
“嗯,左右是无事,让听风着人去白府帮我把这些书给搬了来,怎么了,突然到这儿来找我,可是有事?”她不能告诉他她搬来这些书的真正原因。
百里云鹫的目光在屋子正中圆桌上的食盒上扫过,抬手抚抚白琉璃鬓边的头发,语气很是温和,“可是午膳和晚膳都没有用?”
白琉璃笑:“这你都看出来了?”
她现在的心揪得很紧,紧得她根本没有用膳的心情。
“看你面前这一沓又一沓的书,猜的。”百里云鹫似乎轻叹了一口气,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白琉璃的脸颊,“看书就看书,又不急在这一时一天,还是按时用膳为好,今日没有空暇陪琉璃用膳是我的不是,日后我定会注意。”
“那你用过午膳和晚膳了?”百里云鹫的话音刚落,白琉璃便挑眉问道。
百里云鹫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怔了怔,刚要回答时白琉璃却堵了他的话,“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了,稍后一起用膳如何?”
“自然是好,只是稍后怕是要把晚膳捱成夜宵了,琉璃还是现在先用了晚膳为好。”百里云鹫的语气虽然凉淡,却温柔。
“萧大夫人过来了?”白琉璃替百里云鹫将他胸前那被风雪弄乱的发丝顺了顺,平静问道。
“嗯,今晨说过与琉璃一同招待萧大夫人的,是以到会客前厅去之前来找琉璃一道,却不知琉璃大半日不曾吃过东西。”百里云鹫亦回答的平静,好像今晨吃了闭门羹的萧大夫人再次到访是一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情一般。
谁知白琉璃却微微摇了摇头,“我正有些紧要的方子要记,怕是待会儿便忘了,便不和你一同去招待萧大夫人了,等着你一道用夜宵就好。”
百里云鹫默了默,在轻轻抚摸了白琉璃的脸颊后才道:“也好,我顺道让听风交代了厨子把夜宵做着,琉璃想吃什么?”
白琉璃想了想后笑道:“莲子羹。”
“只吃这个怎饱得了。”百里云鹫似也笑了笑,伸出指头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后站起了身,“稍后我来接琉璃回屋。”
“好,我等着你。”白琉璃握了握百里云鹫的手,在他回过头再看她一眼时才松开他的手让他离开。
百里云鹫离开后,白琉璃才又将那张泛黄的纸张拿出来,将夹着这张纸的书册也一并拿在手上。
这本书,书皮和纸张像其余的书一样都泛黄得厉害,然它的书页和书角都是平平整整的,看得出这本书并未像其他书一样经常被人翻阅,可见这本书被它的主人早早地收了起来不再翻阅不再取下,就像要将这书中夹着的纸张永远藏起不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要想起一般。
白琉璃捏着那泛黄的纸张,将它移到了烛火上方,却终是没有让烛火把它舔舐干净,而是将它重新塞回了书中,将书轻轻移到了一旁,继续拿过其他书册来翻阅。
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她要做的是更重要更重要的事情。
会客前厅,百里云鹫遣退了听风,偌大前厅,只有他与萧大夫人两人。
风灯在厅前廊下摇晃不止,夜风渐大,卷着白雪,不断地扑打在紧闭的窗户上,更显前厅的寒凉。
前厅中并没有点上炭火,甚至没有人来给萧大夫人上一杯茶水,就像这府中人不知待客之道一般。
只是,百里云鹫不会介意旁人如何看他,而此时的萧大夫人,更不会介意云王府是否有那待客之道。
不过短短几日,萧大夫人苍老得很是厉害,眼角攀着深深的皱纹,两鬓的白发急剧增多,可见丧子一事给她多大的打击。
只是此刻萧大夫人的眼中却不见丝毫伤心之感,反倒有丝丝缕缕的激动,还未坐下便已有些急切地向百里云鹫问道:“萧家送来的贺礼,云王爷可还满意?”
“萧府送给本王的贺礼皆是曜月罕见的宝贝,然本王不过一个身份卑微的小王,萧大夫人将那些罕见的宝贝送给本王,不觉本王会是暴殄天物而为它们觉得可惜么?”萧大夫人手中无茶盏,百里云鹫倒是心安理得地手捧一只白瓷杯盏,轻轻摇动着手腕,话虽说着他配不上那些宝贝,然语气却像那些宝贝配不上他一般。
“萧府还有各种奇珍,云王爷若是喜欢,萧家随时可将它们呈上给云王爷。”不过两天时间,萧大夫人对百里云鹫的态度以及看法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只因那夜在养心殿,他与她擦肩而过时低声说的一句话。
谁说萧安心死了?
那一刻,若说她不震愕也是假的,因为她最疼最爱的安儿就躺在棺材里,就躺在她的眼前!她是多么地想她的安儿能再睁开眼,再唤她一声“娘”,只要安儿能够再睁开眼,她宁愿拿她的命来换!
身为萧家的大夫人,已亲眼看到了安儿的尸体,就算她不能接受安儿已死的事实,只是那就已经是事实,无可更改,为何百里云鹫会那么肯定地反问她谁说安儿死了!?
当夜她急急忙忙赶回萧府,屏退了守在灵堂左右的所有下人,再一次检查着安儿那具她已经检验过的尸体,当她看到尸体那光洁干净的耳背时,数十年了,就是连得知安儿不在了那一刻她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那一刻她却如何也控制她的眼泪。
她的安儿,左耳耳背上是有一颗红痣的,那颗红痣,只怕连安儿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像,太像了,眼前的那具尸体简直就是和她安儿一模一样,以致连她都蒙骗了过去,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只怕不是朝夕间找到的,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安儿,早就知道了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的事情,早就准备着终有一天要离开萧家。
她的安儿没有死,她的安儿还活着,可是,她的安儿又在哪儿!?
君眉!君眉一定知道安儿在哪儿!只是,她命人找遍了整个萧府甚至搜遍了整个溯城,都没有找到君眉,如此她就更加地确定她的安儿没有死,若是死了,那个眼里只有安儿的君眉绝不会不守在灵堂左右!
如今,她要知道的就是她的安儿究竟在何处,那是她的安儿啊……怎么能说不要她这个娘就不要了……
“纵使本王想将萧大夫人口中所说的奇珍全都从萧府搬到云王府,纵使萧大夫人舍得割爱,只是眼下的溯城,不适宜本王去搬宝贝。”百里云鹫一直轻晃着杯中茶水,没有打开杯盖,似乎没有要喝的打算。
“云王爷需要萧家做什么?”此时的帝都已是风起云涌风雨即将满城,萧家早已听王命做着该做的准备,准备助王上铲除乱臣贼子云王爷!
接到这个密令时,萧大夫人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世人皆知如今的云王爷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闲散王爷,纵然有一双令世人不安的眼睛,却完全不可能值得王上连严将军都召回来对付云王爷,这就只能说明,他的身份,不可能只是一个云王爷,他的存在,必然已经威胁了皇权。
越是这样,她就越相信他会知道她的安儿如今身在何处,尽管他已然是泽国所不容的乱臣贼子,尽管她今夜秘密来到云王府随时都可能给萧府招来灾祸!
“呵呵,萧大夫人,您的爱子心切本王明白,可是您知您此刻再说什么么?”百里云鹫轻轻一笑,完全没有风雨满城前的不安与慌乱,反是稳若泰山般的镇定淡然,“您此刻出现在云王府就已经能让王上给萧府定罪,您还打算帮本王,您这是要将整个萧府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么?”
“一个身体里一滴萧家血都没有流着的外人,值得萧大夫人这么做么?”百里云鹫停下了摇晃茶盏的动作,将目光定格在萧大夫人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面具下的眼眸深处,正以一种纯粹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个为了儿子甚至愿意万劫不复的母亲。
百里云鹫的话让萧大夫人已然消瘦不少的身子猛地晃了晃,震惊之下竟是猛地站起了身,眸中的震惊只是一扫而过,随即被慈爱的坚定取而代之,语气坚冷如磐石,“王爷说什么老妇不知,安儿是老妇十月怀胎所生,身体里又怎会没有流着萧家的骨血。”
“呵……十月怀胎所生……么?”百里云鹫不放过萧大夫人面上神情的星点变化,有些嘲讽地笑了,“萧大夫人能骗得了枕边人,却还打算自欺欺人么?”
“您十月怀胎所生的儿子,在刚刚足月的时候便已经夭折了。”百里云鹫仿佛没有看到萧大夫人面上骤然的煞白一般,声音低低冷冷,“你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不过是您抱来养的儿子而已。”
“当时正值与今夜一般的寒冬,你将那同样刚刚足月的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小脸,听着他嘤嘤如蚊蝇般的细小哭声,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你便已知他或许很难养大,可你还是将他抱回了萧府,当做亲生儿子般养着。”百里云鹫握着杯盏的手有些紧,“并且还给他取名萧安心,安心安心,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萧大夫人,你可真是一个好母亲。”
百里云鹫的声音不大,却是让萧大夫人如遭巨石砸顶般身体晃颤不止,面色煞白悲伤,无力地重重跌回了椅子上,仿佛陷入了悲哀却又开心的回忆中,失了神。
百里云鹫站起身,慢慢走到了萧大夫人面前,将听风为他备着却被他放在手边小几上的小手炉放到萧大夫人的手里,问:“萧大夫人,我想问你,当年你坚持将一个连大夫都说活不过足岁的孩子养在身边,是因为爱他,还是为了你在萧家的地位?”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然百里云鹫的心里就是想要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同样身为母亲,会有何不一样。
“那时的安儿那么小那小,就是连哭声都那么弱,捧在手里我真的怕把他摔了,没有人知道,当大夫说他活不过足岁时我抱着小小的他哭了一整夜,就在那一夜,他竟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萧大夫人陷入了回忆之中,晦暗的眼眸里有悲伤与苦涩,但更多的是慈爱是幸福,“那一刻我就决定,我一定要把他养大,就算访遍天下名医我也要将他养大成人,就算我知道他双腿这一生都不可能行走……”
“呵,曾经有人笑我蠢,再生一个不就行了?”萧大夫人兀自说着,笑了笑,“我也曾想过再生一个,只是我若再生一个,必会将我放在安儿身上的爱分了去,那我的安儿谁来更疼他一些?”
“可正因为我没有再生一个,安儿一直被兄弟视作眼中钉欲除之,我倒不知我究竟是不是害了他。”
“我的确是想他这一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所以给他取名安心。”只见萧大夫人垂眸笑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沁出,“云王爷你说,我这么些年,到底是因为爱他,还是为了我自己在萧家的地位?”
百里云鹫默了默,而后看向屋外廊下摇晃的风灯,声音淡淡而悠远,“或许是爱吧。”
是只有母亲身上才会有的爱,令人觉得温暖,也令人羡慕。
原来,这才是母亲。
“是吗?”萧大夫人再抬头时眸中已经没有了动荡的情感,已然恢复了平静,“那么云王爷又是如何知晓安儿非我亲生?”
这个秘密,她守了二十几年,连老爷都不知,他是如何知道?
“因为当年将孩子交到你手里的,是我娘。”他的母亲,当年那么做,只是为了等如今的这一天。
萧大夫人再次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云鹫,“云鸢……是你娘!?”
“看来我娘没有告诉萧大夫人萧少公子的真实身份。”百里云鹫没有回答萧大夫人的问题,亦没有看她不解的神情,而是慢慢走回主位,“萧少公子,是苍国帝王曾经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的皇子,萧大夫人若是不相信,他身上的暖玉箫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死,不过是为了让泽国再无一个名为萧安心的人。”百里云鹫背对着萧大夫人站在主位前,“如今的苍国帝王正绵于病榻,想来过不了多久,苍国便会有一个名为柳靖平的皇子加入夺嫡之争。”
“只是在这之前,还要看他那羸弱的身子撑不撑得住。”百里云鹫的话才说完,只听身后有椅子翻倒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慢慢转过身,“你觉得呢,萧大夫人?”
然,厅中哪还有萧大夫人的身影,唯见她方才坐过的椅子翻倒在地,而那只小手炉则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屋外廊下的风灯摇晃得更加厉害了,雪和着寒风不断灌进厅中。
百里云鹫慢慢往屋外走去,站在廊下,看着萧大夫人离开的方向。
以萧大夫人的爱子心切,必然万事都是萧安心当先,为了萧安心能够在苍国安然无恙,她必然会分去萧家半数以上的财富与力量,这样一来,萧家还有何惧?
百里云鹫在游廊尽头转了个弯,身影在风雪中消失了。
当沙木因为困意而不断点着脑袋的时候,百里云鹫来到了白琉璃面前,外边的雪已经愈下愈厚,使得百里云鹫的肩上枕了厚厚的一层白雪,白琉璃见着,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迎上去替他拍掉肩头和头顶上积的雪,问道:“萧大夫人走了?”
“嗯,亥时就已经走了,只是我处理了些事一时抽不开身,是以过来晚了。”百里云鹫将白琉璃的手握在手里,瞬间便有一股暖流透过他的手心传到身体里,使得他语气不禁放柔,“可该饿坏我的琉璃了,来,回屋去吧。”
“一直看着书,倒也不觉得饿。”百里云鹫掌心的凉意让白琉璃将他的手掌用双手包住,轻轻搓着,“等等我,我收拾几本书。”
沙木连忙帮忙,还找出了一只藤编的小箱子替白琉璃将书装好,这才捧着箱子跟在白琉璃身后,谁知白琉璃却从她手中接过箱子,自然而然地交到百里云鹫手里,是的沙木立刻紧张得绷紧了身子,白琉璃却是拍拍她的肩让她去歇着,不必到旁伺候了。
沙木这才在心中吁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跟上前,只站在屋外目送着白琉璃与百里云鹫离开。
百里云鹫手里捧着白琉璃的书箱子,白琉璃一手拿着那只竹蜻蜓,一手挽着百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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