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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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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祥瑞道:“那就更不能比了,您张司令五十年代就是大军区司令了,我那会儿还刚走出校门不久呢,您老离休时是副总理级待遇,我就是一部长助理,张司令,您跟我比,您会掉价的哟。”
“呵呵……我不怕掉价,我就想搞搞清楚,咱俩谁是上级,谁是下级?”
“当然您是上级我是下级了。”
“那我再请教,咱们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这个么……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噢……是这样啊。”张桥山点着头,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我张桥山是你的上级,你易祥瑞是我的下级,你要服从于我了,是不是这样?”
易祥瑞知道张桥山要干什么了,“张司令,您说的么,理论上是对的?”
“咦,说了半天,怎么只是理论上是对的呢?”张桥山的脸,有点拉下来了。
易祥瑞不慌不忙的说道:“张司令,您是军队里的人,我是警察,咱们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所以,和您说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张桥山的两只眼睛有点圆起来了,“怎么着,我这个上级,是不能指挥你这个下级了?”
“这个么,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易祥瑞微笑道。
张桥山道:“我要向你借个人,你服从不服从?”
“借人?张司令要借谁啊?”易祥瑞明知故问。
“向天亮。”
“借向天亮?”
“对,听说这小子是你的徒弟,现在就住在你家里。”
“张司令,您老的消息真灵通啊。”
张桥山呵呵的笑了,“快说,借不借?”
易祥瑞微笑道:“借人,当然可以了……不过,敢问张司令借向天亮,有什么事要办吗?”
“军事秘密,无可奉告。”张桥山架子端得更加十足。
易祥瑞笑容可掬,“张司令,真对不起,您来得不巧,向天亮不在我家住了。”
“哦,这小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可能去了朋友或同学那里,也可能回东江省去了。”
“呵呵……”张桥山抚掌大笑,“我说祥瑞啊,别以为只有你会搞阴谋诡计,我虽然个大老粗,不但会搞阳谋诡计,我也是会搞点阴谋诡计的,明说了吧,我有确切的情报,这个这个向天亮,现在就在你的家里。”
“张司令,您的情报不会有误吧?”易祥瑞问道。
“不会不会。”张桥山摇着头笑道,“我张桥山还是讲究先礼后兵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嘛,所以你看看,我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这就叫尊重,现在,你也该尊重一下我这个上级吧。”
这也算摆事实讲道理,是思想工作?连向天亮也在暗中乐个不停。
易祥瑞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要是碰上这个张老怪,事情就难以善了。
“张司令,向天亮真的不在。”
“真的不在?”
“不信您可以搜嘛。”易祥瑞也豁出去了,心里只是希望向天亮乘机逃之夭夭。
“呵呵……”张桥山笑着站了起来,“奶奶的,狗日的易祥瑞,你是敬酒不吃罚酒啊,好,好,你以为我不敢吗,是你自己说让我搜的,我把那小子搜出来,再找你狗日的算帐。”
躲在餐厅里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个老头儿不道理,连老师的面子都不给,要是被搜着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向天亮拨腿就溜。
易祥瑞胸有成竹,仍然是不慌不忙的微笑着,“张司令,您要真不相信,那就悉请尊便吧。”
“真让我搜?”张桥山追问道。
“请。”
“你不会打我小报告吧?”
易祥瑞摇头笑道:“我易祥瑞这辈子,还没有学会打小报告呢。”
“呵呵……”张桥山大笑着,却又坐回到沙发上。
易祥瑞笑着问道:“张司令,您怎么不搜了?”
正在这时,后院传来了喝声。
接着,是打斗的声音。
易祥瑞的脸色,慢慢的变了,他心说要糟,叫了张老怪的引蛇出洞之计了。
张桥山却笑了,“易祥瑞啊易祥瑞,你上当了,我带了一个排的兵力来,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那个向天亮已经被我活捉喽。”
没错,向天亮这时已陷入了“重围”……
第0846章 被俘虏了
是的,向天亮不但陷入了“重围”,而且非常不幸的被俘虏了。
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俘虏他的并不是人类里的高手,而是由人类发明出来的一样东西,既原始又现代的军用防护网。
关于渔网的诞生,也许能追滋到一二千年之前,但军用防护网却诞生于近代,而这种玩艺儿居然能当作捕俘武器,而且“网”住的还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向天亮可能要荣幸的成为第一个不幸的人。
没办法,向天亮碰上的是一位战功卓著的高手,这位高手最擅长打的是人民战争,善于使用人海战术,他被对手抓住了轻敌的弱点。
一张军用防护网飞罩下来,向天亮扑地躲过,第二张军用防护网其实也是人家的虚招,当向天亮以一个蛙跳脱“险”而面露得意的时候,又一张更大的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八个大汉从四个方向抖动着四百多斤的军用防护网,将向天亮罩个正着……擅长无赖打法的人,碰上了无赖的打法……向天亮躲过了前两次“袭击”,正处于泄气状态,眼睁睁的瞅着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对手也是无赖打法啊,在军用防护网罩向向天亮的同时,八个大汉也从四面扑向了向天亮……整整一吨以上的重量,向天亮顶不住了……
叹了一声,向天亮放弃了抵抗……他终于束手就擒。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向天亮已被关进了一间类似于禁闭室的小房间里。
既来之,则安之,躺在军用折叠床上,向天亮唯有苦笑自嘲。
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孩子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向天亮的所谓的回忆录,就这段败走麦城的事迹进行“审讯”的时候,妻子在旁边发出开心的微笑,什么是机缘巧合?什么是命运的安排?在冷静平心的面对自已所走过的人生轨迹进行梳理的时候,向天亮不得不承认运气是多么的奇妙,命运中的偶然是多么的必然,没错,自己不过是个幸运儿,恰好又抓住了从天而降的运气而已。
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基本上平静的接受了身陷“囹圄”的现实,尽管向天亮后来曾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孩子气地把它改造成自己的又一段英勇无比“光辉事迹”。
小房间里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电灯,反正是黑乎乎的,向天亮懒得起身,索性让自己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了,早晨的阳光透过铁窗,落在了军用折叠床上。
这确实是一间禁闭室,只有四米长三米宽的空间,水泥的墙壁,一扇铁门,一扇铁窗,除了一张军用折垒床,什么也没有。
向天亮已经克服了难熬的压拟感,反而喜欢起这里的宁静和清凉,显然,这个小房间曾经是军人专用的禁闭室,它应该就在京城的军营里。
铁门外,传来偶尔走过的哨兵的脚步声,和鸟儿在树上的吟唱,没有人来打扰他。
张桥山扣留自己,意欲何为?
从恩师易祥瑞的介绍中,向天亮隐隐约约得知,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之间,除了以往的历史恩怨,更多的是眼前利益的冲突,向天亮能估计到,可能是张桥山或他的盟友在东江省有人,有人就有利益,并且多多少少的参与或牵涉到对自己的栽脏陷害案中,唯有这样,所以当关天月出手相助的时候,张桥山才会这么敏感,并敢于扣留自己。
除此之外,向天亮想不出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向天亮心里很是纠结,如果自己的身世正如恩师易祥瑞所说,那么,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就都是自己的亲人,夹在他们中间,将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危险的。
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想方设法,尽量避免夹在两位老人中间。
向天亮决定忘记自己的身世,以平常之心对待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什么老前辈,什么亲人,他们就是两个糟老头,两个令人讨厌的糟老头。
一个上午,除了送饭来的炊事员,向天亮甚至没能看清哨兵的脸,持枪的哨兵只是远远的站着,周围没有人走动,向天亮有点难耐寂寞,他想和送午饭的炊事员搭讪,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于是,向天亮命令自己睡觉,他会睡觉,因为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去思想。
人生就是这样,要想不去思想,除了死亡,就是让自己睡觉。
美妙荡漾的春梦,是被一阵酒香吹醒的。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向天亮是抬腕看表。
下午三点一刻。
第二件事是伸手摸枪,金枪还在腰间。
向天亮心头,糟老头还算宽容,没动真格的,人在枪在,枪在胆在,有胆就能心安。
接着,向天亮耸着鼻子,闻着从铁门外飘进来的酒香。
应该是茅台,他妈的,是好酒,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陈酿,强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怡。
向天亮盘腿坐起,再次用鼻子使劲的吸着,但觉酒气徐来,气爽神振,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好酒啊。”
茅台不愧为国家名酒,果然不同凡响,未品其酿,早闻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处斗室暂失自由,只能是闻而兴叹。
凭着直觉,向天亮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酒,而且故意的打开酒瓶,让酒香通过铁门上的小窗口,飘进了小小的禁闭室里。
张桥山这个糟老头,向天亮咧嘴乐了,情报工作果然做得很细,连自己喜欢茅台陈酿都搞清楚了。
得忍着,不能上糟老头的当,据说张桥山嗜酒如命,说不定他自己就先被酒香勾出了馋虫。
果然,不一会儿,铁门外的人动了一下,斜阳下的身影,在门缝边晃了一下。
向天亮看清楚了,门外的人,正是糟老头张桥山。
看谁先憋不住,向天亮心里直乐,您老人家不是久经考验么,那就看看您能不能通过酒精的考验吧。
“咳,咳咳……”
张桥山忍不住了,他的咳嗽声,明显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向天亮心里更有数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后,慢悠悠的吸起来。
烟酒不分酒,酒瘾上来,烟瘾可抵,对向天亮来说,只要有烟抽,没酒喝也行。
张桥山熬不住了,他用两根手指头轻扣着铁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向天亮不为所动。
“臭俘虏。”
张桥山将脸放到小窗口上,轻轻的喊了一声。
向天亮将自己靠到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
“哼,臭俘虏,摆什么架子啊。”
“糟老头。”
向天亮总算回了一句。
张桥山脸上一喜,松口气道:“臭小子,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糟老头,你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抓住我,太不地道了。”
“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张桥山问道。
向天亮嘴一撇,“一个会使阴招的糟老头呗。”
“呵呵……”张桥山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敝人是张桥山,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没听说过,这名字忒俗,难听死了。”向天亮大摇其头。
可是,张桥山就是不生气,反而和蔼的说道:“小朋友,还为昨晚的事生气啊?年轻人,生气可不好,不要生气嘛。”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不生气,我不生气,糟老头啊,你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来吧。”
“小朋友,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我呸,你这叫请吗?”
“呵呵……手段有点那个,确实不能叫请。”
“糟老头,算你还有点道德。”
张桥山笑着问道:“咱们谈谈?”
向天亮摇着头,“不谈不谈,我和你无话可谈。”
“那么……那么,边喝边谈如何?”
一边说着,张桥山一边将手中打开了的茅台酒,放到小窗口,还用手扇了几下。
酒香又飘进了禁闭室。
此刻,向天亮眼睛发亮,鼻子高耸,嘴巴半张,毫不掩饰对酒的垂涎,轻轻的赞道:“好酒啊。”
张桥山乐了:“怎么的,你小朋友也能整上几口?”
向天亮笑道:“美酒穿肠过,党性心中留,只要主义真,喝酒不要紧。”
“咦,内行,内行嘛。”张桥山老眼亮了。
向天亮又道:“糟老头,你手中拿的茅台,应该有十二年了吧。”
张桥山嘴巴张得大大的,“噢……小朋友,你,你可否陪老夫喝上几杯?”
“半斤一斤莫进来,斤半两斤可商榷。”
“呵呵……我来了。”
张桥山打开门,抱着四瓶茅台酒走进了禁闭室。
还是那个形象和打扮,几乎满头的白发,一身洗得褪了色的旧军装,没戴军帽,没有领章,眉宇之间,军人的气质犹在,只是此时此刻,抱着茅台酒,脸上馋得象个酒鬼。
张桥山一脸的饥渴之情,“小朋友啊,实不相瞒,咱就好这口,呵呵……与其一人独饮,何不二人共品?”
向天亮也呵呵的笑起来,“相请不如偶遇,糟老头,反正是你请客,我怕啥,不喝白不喝嘛。”
张桥山直楞楞的问道:“要彩头吗?”
“谁赢听谁的。”
“一言为定?”
向天亮拍起了胸脯,“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第0847章 以酒会友(上)
张桥山也不讲究,对着向天亮,居然还能盘腿坐下。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向天亮也笑着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向我坦白,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关老儿为什么帮你,怎么帮你的,帮了你什么?”
“关老儿是谁?”向天亮明知故问。
张桥山瞪起了两眼,“少装蒜,在天朝会所和你见面的关天月就是关老儿,你别说没见过哦。”
“噢……老关啊。”向天亮拖长了话音。
“奶奶的,老关老关的,叫得挺亲热的嘛。”张桥山脸有不满。
向天亮莞尔一乐,“我和老关是朋友么。”
“啊……你们真的勾结了?”张桥山叫道。
向天亮忙道:“我们是棋友,以棋会友,以棋会友嘛。”
“哦……真这么简单?”张桥山当然不信。
“糟老头,你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下棋就是下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象你和我,准备一起喝酒,以酒会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桥山脑袋一歪,老眼一眯,嗯了一声,“小朋友,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啊。”
“就是嘛。”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好吧,喝酒喝酒。”张桥山挥着手。
“等等,我还没说条件呢。”向天亮道。
张桥山忒爽快,“嗯,你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三件事。”
“第一件。”
“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
“行,没问题。”
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
张桥山微微一怔,“小朋友,你在吓我呢。”
“不肯答应?”
略微沉吟,张桥山咬了咬牙,“我答应了。”
“最后,你得告诉我,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你被栽脏陷害了?”
向天亮嘿嘿一笑,“糟老头,我不傻,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啊。”
“呵呵……小朋友,你狗鼻子挺灵的嘛。”张桥山也乐了。
向天亮心道,糟老头,咱俩有“缘”,我要是狗鼻子,你就是大狗鼻子,老狗狗鼻子。
“糟老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嗯……行,也答应你了。”
向天亮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头,“拉勾吧。”
“拉勾?”张桥山楞住了。
“我怕你耍赖。”向天亮非常认真的样子。
张桥山奇道:“刚才,刚才不是一言为定了吗?”
“那可不一样,不一样。”向天亮摇着头道,“咱俩得发个誓,才能消除我对你的不信任。”
“哟,你还不信任我?”张桥山的老脸上,竟似有些委屈。
向天亮乐道:“糟老头,信任是有基础的,别忘了,我是被你抓来的,你说我能随便信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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