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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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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通:“这个……这个么,我帮你查查,帮你查查。”
邵三河:“找抽是不是?”
路路通:“别别,我说还不成吗。”
邵三河:“说。”
路路通:“是,是我那几个兄弟干的,他们也是手头紧,手头有点紧。”
邵三河:“手头有点紧就去偷公家的财物?”
路路通:“不是……农机厂都倒闭了,那些钢材放着,不是生锈,就是被贪官们拿去买了,所以,所以兄弟们一商量,就,就来了个废物利用,顺手牵羊……”
邵三河:“娘的,你还想进去喝稀饭啊。”
路路通:“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邵三河:“哼,让你打听的事呢?”
路路通:“啥,啥事啊?”
邵三河:“装傻啊,招商局长许白露失踪的事。”
路路通:“打听出来了。”
邵三河:“谁干的?”
路路通:“胡三。”
邵三河:“胡三,哪个胡三?”
路路通:“就是海运码头那个胡三,他就在那一带收点保护费什么的。”
邵三河:“哦,我知道,一个三进宫的混蛋,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头。”
路路通:“对对,就是他。”
邵三河:“他为什么绑架许白露?”
路路通:“为了钱呗。”
邵三河:“绑票敲诈?”
路路通:“这个他哪敢啊,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绑领导的老婆。”
邵三河:“谁雇他干的?”
路路通:“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听我的兄弟说,有人出二十万元雇的胡三。”
邵三河:“谁?”
路路通:“这个,这个真不知道。”
邵三河:“别装啊。”
路路通:“邵局,我真不知道啊。”
邵三河:“你不是叫路路通吗?”
路路通:“那,那没路的地方,我,我通不了啊。”
邵三河:“哦,以后少跟我吹。”
路路通:“据我的兄弟说,胡三这次做得很小心,除了他自己,他手下的人也不知情。”
邵三河:“这么说,你有人在他身边卧底了?”
路路通:“嗯……是的。”
邵三河:“胡三有多少马仔?”
路路通:“包括他自己,大概有二十人吧。”
邵三河:“有枪吗?”
路路通:“有。”
邵三河:“真有吗?”
路路通:“真有,我的兄弟说,胡三前几年去清河混过,带回来五支枪,三短两长,还有几百发子弹,但胡三很狡猾,在滨海还从来没有动过枪。”
邵三河:“他就以收保护费为生吗?”
路路通:“不是,他前些年帮人运送走私香烟赚了一些钱,现在他有三条船,是专门跑海港到城关海运码头的,听我的兄弟说,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但不知道设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嗯,路路通手下有象样的家伙吗?”
路路通:“没有,但大都是从里面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光棍汉。”
邵三河:“胡三的老窝在哪里?”
路路通:“就在城关海运码头边上的红星修船厂里,修船厂倒闭后,胡三和人合伙把它买了下来,他平常就住在那里。”
邵三河:“合伙买了修船厂?合伙人是谁?”
路路通:“不知道。”
邵三河:“那么,胡三把许白露绑走后,就关在修船厂里了。”
路路通:“不是,没关在修船厂里。”
邵三河:“那关在什么地方?”
路路通:“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胡三的一个姘头家里。”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这离长虹路不远啊。”
路路通:“邵局你说对了。小龙巷和长虹路是平行的,相隔不到五十米。”
邵三河:“胡三的姘头叫什么名字?”
路路通:“叫,叫姚玉花,二十七八岁,原来是县纺织厂的工人,现在下岗在家,没什么工作。”
邵三河:“姚玉花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路路通:“没有,平常就她一个人住。”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那一带,原来是县纺织厂的宿舍吧。”
路路通:“对对,都是些‘大寨屋’,姚玉花住的五间四层石板屋,就是胡三出钱买下后送给她的”
邵三河:“你确认许白露是关在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路路通:“肯定,我来之前。我手下兄弟还报告说,人还关在那里。”
邵三河:“嗯……好吧,你可以走了。”
路路通:“可是……邵局,我那位兄弟怎么办?”
邵三河:“你和他有约定吧?”
路路通:“有,有,我和他说好了,让他在脖子上贴个膏药作为记号,邵局,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邵三河:“我有数。”
路路通:“多谢邵局,多谢邵局。”
邵三河:“滚。”
……
路路通下车消失了。
“怎么样?”邵三河问道。
“先摸进去,伺机而动,先把许白露救出来再说。”
“胡三那帮人呢?”
向天亮笑道:“胡三一定要活的,不然怎么知道是谁雇用了他呢。”
邵三河也笑了,“那你得听我的指挥,我不动手,你不能抢先而动哦。”
第0632章 波澜四起
向天亮和邵三河有个共同想法,仅仅救人是不够的,救人的同时再有点意外的收获,也不枉这深更半夜出来忙乎。
西街小龙巷一带都是企业的职工宿舍,企业关停转,宿舍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连路灯都亮得半死不活的。
桑塔纳轿车停在黑暗处,向天亮和邵三河都缩着脖子,傻傻的望着车外四周都是黑不隆咚的,两个人快分不出南北西东了。
“这不行啊,这不行啊。”邵三河摇头不已。
向天亮无奈的乐着,“以前有句话,叫做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咱们俩倒好,陷入的是黑暗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不来小龙巷,不知道工人穷得叮当响啊。”
向天亮嘟噜道:“比深山冷岙里的山民还穷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法比吧。”
向天亮道:“我大学时的政治老师说过,就绝对意义上的贫困来说,工人比农民穷,因为农民扎根于大地之间,农民的吃苦能力和生存能力,要远远强于城镇里的工人。”
邵三河笑着说道:“你就别卖弄你大学里学来的东西了,还是先解决咱们二人的生存问题吧。”
向天亮挠着头道:“我就不明白了,绑架许白露有什么用处呢?”
“哈哈,她能力强,联系着众多男人啊。”
向天亮咧嘴直乐,“说得倒也是啊,这娘们存在的主要意义,除了是姜建文的老婆,她还和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上床,秘书司机一网打尽,名符其实的‘全国粮票’嘛。”
“所以,绑架她的重要意义,可能在于她很了解其他男人,而有人需要她嘴里的东西。”
“嗯,咱们不用去救她,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邵三河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想着救人。”
“不错,我只对绑架她的人感兴趣。”
邵三河问道:“你的录音设备带了吗?”
“录音笔和微型录音机,两样齐全,磁带够用。”
“咱们俩兵分两路。”
“三河兄,你不怕吗?”
“几个小毛贼而已嘛。”
“呵呵,问题是今非昔比了,以前咱俩是小干部,现在可都是大干部了,珍贵着呢。”
“哈哈,生命诚可贵嘛。”
“几点了?”
“快九点了。”
向天亮打开车内灯,拿出了指南针和城关镇地图,“十点钟方向,八十米处,应该就是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邵三河掏出了枪,“我先进去,你过三分钟再动。”
“行啊,我掩护你。”
邵三河正要下车,他身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打开手机才听了一下,邵三河马上捂住手机,冲着向天亮眨眼,“是陈乐天县长。”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陈乐天县长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出问题了。
果然,邵三河的眉头也很快皱了起来。
“陈县长,你好,我是邵三河。”
“三河,你好。”
“县长找我有事吗?”
“我正在张书记家里。”
“哦……两位领导辛苦了。”
陈乐天道:“三河,你们才是辛苦啊。”
“职责所在么。”
“三河同志,你们是在寻找许白露和张思成吧?”
邵三河道:“是的,对不起啊,本来,我想等有了眉目后再向你汇报。”
“不用了。”
“不用了?”
陈乐天大声说道:“对,张书记和我刚接到许白露和张思成家人的电话,许白露和张思成已经回家了。”
“什么,已经回家了?”邵三河吃惊了。
“没错,我已经派人核实了,许白露和张思成确实都回家了,所以,张书记委托我打电话通知你,你们公安局今晚的行动取消,同时,请你转告同志们,张书记和谢谢他们了。”
“谢谢,谢谢领导关心。”
邵三河关了手机,叭的一声,扔到了车后座上,“完了。”
向天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妈的,咱们晚了一步啊。”
邵三河笑道:“关键的时候,张书记和陈县长还是联起手来了。”
“联手只是表面现象,联起手来擦自己的屁股才是真的。”
“此话怎讲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到这个时候了,张书记和陈县长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围绕着姜建文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都摊到桌面上来,张书记也不一定脱得了干系,而许白露和张思成的被绑架,如果是徐宇光干的,那陈县长也会受到牵连,张书记和陈县长知道最好的办法是息事宁人,两个人坐到一起,各怀鬼胎,自然而然的想到,首先不让我们掺和进去。”
“没那么一厢情愿的事情,他们不让我们掺和,咱们偏偏要掺和进去。”
向天亮发动车子,驾车离开了西街小龙巷。
张衡家,客厅里,坐着张衡和陈乐天。
“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建文的家事,徐宇光他掺和什么啊?”
陈乐天摇着头道:“姜建文的家事?没那么简单,真要是揭出来,那就是地动山摇的事。”
张衡还是绷着脸,“那也用不着采取这种措施,秘密绑人,秘密审讯,这算什么事啊?”
“老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措施嘛。”
飘了陈乐天一眼,张衡说道:“你说得倒轻,向天亮和邵三河都不是省油的灯,抓根鸡毛能当令箭的家伙,他们能善罢干休吗?”
陈乐天微笑道:“只要不让他们抓到鸡毛,他们拿什么当令箭啊。”
“那也不能象徐宇光那样,采用这种过激的手段。”张衡摆着手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是姜建文自己主动要求的。”
张衡讶然道:“不会吧,老姜自己主动引火烧身?”
“你要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老姜嘛。”
“这个老姜,有事也不能拿自己自己老婆秘书开刀嘛。”张衡说着,心里泛起了波澜,姜建文是自己人,有事不找自己商量,却去找死对头徐宇光,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想着想着,张衡心里阵阵发凉,自己只有两个信得过的手下,姜建文和高永卿,姜建文要是再被陈乐天和徐宇光拉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陈乐天走后,张衡越想越不安,思忖再三,他拿起了电话。
“高永卿,你少跟我装蒜,你根本就没有伤,你快给我过来。”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被张衡一顿连喊带骂,忙不迭的起身赶到了张衡的家里。
张衡瞪着高永卿,“永卿,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导,这事……这事……”
“你还想骗我吗?”张衡拍起了桌子。
高永卿不敢不说了,“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许白露是三年前好上的,那时候姜建文还是副县长,想进常委会,他知道班子成员的投票很关键,就找我希望能支持他,当时你没有发话,我就没有当场支持,没有想到一天下班后,他老婆许白露把我堵在路上,说要请我吃饭喝酒,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喝高了,就,就着了那娘们的道了。”
“哼,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张衡沉着脸问道。
“那天晚上,许白露打电话给我,我犹豫再三,后来,后来我还是去了,没想到赵大刚也在,张思成好象也在……但是,姜建文也突然回来了,我们就,就起了冲突,他打了我,我也打了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衡恼道,“姜建文人高马大的,就凭你能打伤他吗?”
高永卿摇了摇头,“不是我打的,但也不是赵大刚打的。”
“那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的了?”
“也不是,好象,好象……”
“好象什么?”
“好象当时还,还另有其人。”
“谁?”
高永卿小声道:“可能是向天亮,还有邵三河,反正我感觉不是一个人,姜建文脸上的伤,不是向天亮打的,就是邵三河打的。”
“什么什么?”张衡大吃一惊,“他们去干什么,你没有看错?”
高永卿红着脸道:“应该没错,第二天就是常委扩大会议,确定人事调整大名单,向天亮来找我,把姜建文家的事说得明明白白的,要求我支持他提供的人选……我,我没办法,就支持了他提出的一半人选。”
“嗯,这一点我事后也看出来了,当时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脚踩两只船。”
“对不起……”
张衡摆了摆手,“这怪不得你,小辫被人抓住了嘛,永卿,你老实告诉我,和许白露保持这么久的关系,不单单是为了她这个人吧?”
高永卿道:“领导英明……姜建文家有秘密,他的保险箱里放着不少东西,我想,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衡缓缓的点着头,“这个我也听说过。”
“比方说,姜建文掌握着卢海斌的书稿。”
瞥了高永卿一眼,张衡淡淡而道:“你下了三年功夫,怎么还没有收获呢?”
高永卿说道:“一直没有机会……可是,可是那天晚上以后,姜建文的保险箱里的东西,突然被人一扫而空了。”
“啊……真的吗?”张衡又吃了一惊。
“是真的,第二天许白露打电话告诉我,偷偷告诉我的。”
张衡嗯了一声,“永卿,你认为,会是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呢?”
第0633章 决不罢休
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
“这个……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啊。”高永卿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两天,我在医院里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
张衡来了兴趣,盯着高永卿的脸问道:“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谁的可能性最大?”
“难就难在这里了……我觉得,我觉得好象谁都有这个可能呢。”
“首先你自己就是嫌疑人之一。”张衡淡淡的一笑。
高永卿点了点头,“领导你说得对,我也脱不了干系,当时在现场的都有可能,许白露一直想掌握保险箱里的东西,这个我早看出来了,但她苦于只有一把钥匙,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张思成给姜建文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秘书,接触保险箱两把钥匙的机会比许白露还多,而赵大刚这个死鬼是个二楞子,为了钱他连自己的老娘都敢打,偷偷的撬姜建文的保险箱也是做得出来的,卢海斌也有可能,都传说他的书稿在姜建文手里,这些年处处受制于姜建文,他应该念念不忘的想拿回书稿,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如果确认他们真的在姜建文家里出现过,那他们也有可能拿走保险箱里的东西。”
“嗯,你说得没错,谁都有可能。”张衡点着头说道,“永卿,除了你所说的,还有三种可能。”
“还有三种可能?”
“第一,除了你所见到的人以外,还有没有你没有见到的人乘机混水摸鱼?”
“是,是有这种可能。”
“第二,会不会是两人或多人联手,比方说,许白露和张思成?或许白露和赵大刚?”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那种保险箱的装置很特殊,我听许白露说过,即使有密码有钥匙,单独一个人是很难打开保险箱的。”
“第三,也是最大的可能,是姜建文自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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