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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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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兄,你的妇人之仁,会妨碍你的进步的。”向天亮微笑。
“我这个人么,确实做不到不择手段。”
“呵呵,你在批评我了。”
邵三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我明白了,你是认为,认为咱们有点下三滥,有**份对不对?”
“是,是有这个想法。”
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向天亮笑着说道:“比起他们的所作所为,咱们还是下三滥吗?”
“比起他们,咱们这就是高尚和伟大了。”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拿过了邵三河手上的保险箱钥匙,“那要不要继续?”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贼不走空,既然来了,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对杜贵临说道:“贵临,你要做这样几件事。”
“大师兄你说。”
“一,你进修过痕迹学,所以,在咱们撤离之前,你要消除一切咱们来过的痕迹,要做到万无一失,二,高永卿和赵大刚的衣物要分别藏到卧室的两个角落里,三,把赵大刚藏到床底下去,四,修好卧室的输电线路,五,把许白露和高永卿装成还在‘那个’的样子,要保证他们和赵大刚一样,不早于姜建文醒来,六,把姜建文搬到书房里,要装成他在书房里受伤的样子。”
邵三河笑着补充,“总之,要伪装成他们争风吃醋的场景。”
杜贵临点着头,默默的复习了一遍向天亮的交待,“可是,那个小白脸张思成呢?怎么处置他?”
向天亮继续说道:“七,张思成的身上,要沾上姜建文的血迹,八,还要让张思成在书房里留下足以察看到的痕迹,九,咱们最后要带张思成离开这里,并把他送回到他家门口,总而言之,要让姜建文清醒以后,认为是张思成躲在书房里偷袭了他,下面的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联想了。”
杜贵临笑道:“栽脏陷害,嫁祸于人,构思得非常巧妙。”
向天亮点头道:“细节决定成败,成败于否,关键就看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这么多活儿,够我忙乎哟。”
杜贵临念叨了一句,转身离开了书房。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忙活起来。
幸亏向天亮带了个听诊器,这时正好派上了大用场,所有的机械装置,在起动以后都会发出声音的,哪怕是万分轻微的,都不会逃过向天亮的耳朵。
身边又有着邵三河帮忙,开个保险箱,对向天亮来说不是件难事。
听诊器贴着保险箱的外边,转动密码锁的旋钮,只要转动到密码的设定数上,密码锁达成重合,就会发出锁齿的重合声。
七分钟,向天亮找到了五个正确的数字。
向天亮长舒一口气,他看着邵三河,邵三河点了点头,双手分别握住了密码销下面的两把锁上插着的钥匙。
向天亮的双手也没闲着,他一手握着保险箱的拉手,一手按在密码锁的按钮上,他已经输入了五位数密码的数四个数字,那第五个数字完成输入的同时,邵三河必须双手扭动两把钥匙。
必须四手联动,必须在五秒钟钟之内完成开启动作,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走了。”向天亮一声令下。
四手齐动,吱的一声,保险箱的门被拉开了。
两个人惊呆了。
偌大的保险箱里,只有一样东西,钱。
向天亮和邵三河足足傻了几秒钟。
“报警器。”向天亮先回过神来了。
邵三河应了一声,急忙俯身,在保险箱门的下沿找到报警器的开关。
“他妈的,怎么这么多钱啊。”向天亮又骂又叹。
“没有卢海斌的手稿啊。”邵三河起身看着保险箱。
向天亮还是想着钱,“三河兄,你估计有多少?”
“这个么,我可不知道,我见过最多钱的一次,不过才三十几万呢,我估计,三百万起码是有的。”
“他妈的,姜建文哪来的这么多钱,他家是开银行的?”向天亮嘟噜道。
邵三河笑了起来,“哎,你是来偷钱的,还是来偷书稿的?”
“你来找,你来找,我这个人见了钱就双眼发晕。”向天亮把邵三河让到了保险箱前。
邵三河挪开那一捆捆钞票,很快找到了用塑料袋包着的书稿,“有了。”
向天亮接过来检查了一下,“没错,就是它。”
“咱们该收工了。”邵三河将拿出的钱放回到保险箱里。
这时,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变了。
“三河兄,贼不走空啊。”
第0593章 贼不走空(下)
邵三河指着保险箱里的钱笑道:“这钱有些脏,我不相信你会喜欢。”
“我喜欢。”向天亮目不转睛的盯着。
邵三河摇摇头,“我不相信。”
“三河兄,你给我个不喜欢钱的理由吧。”向天亮央求道。
邵三河笑道:“在清河市时,你我有发大财的机会,你却放弃了,去年底咱们在晋川镇截了那么多走私烟,你除了留下几条自己抽之外,都交给公安局了,这都说明你不喜欢钱。”
“唉,说得倒也是啊,可我实在是舍不得。”向天亮一脸的遗憾。
“再说了,你是个有钱人,你不需要这点钱。”
“我?三河兄,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每月就一千多元工资,我象是个有钱人吗?”
邵三河低声道:“哎,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美女老总,连人都给你了,难道你还能没钱吗?”
“你……呵呵……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无产阶级了。”
向天亮自嘲着,拿着一大包书稿,起身离开了保险箱。
“不过……”邵三河说道。
“走吧。”
“哎,等等。”
向天亮转回来,好奇的瞅着邵三河,“咦……不会吧。”
“天亮,我的眼睛也拨不回来了。”
“呵呵……三河兄,你刚才可是劝我来着啊。”
邵三河又笑了,“当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天亮,千里做官就为财,得不到时看一眼也好啊。”
向天亮坐在到皮椅上,看着邵三河忍俊不禁,“这钱脏啊。”
邵三河笑道:“你善于强词夺理,自圆其说,所以,你想个理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咱们把钱从这里搬走。”
“呵呵……贼不走空,这理由还不够吗?”
“咱们不是一般的贼,是代表正义的贼。”
向天亮乐了,“正义的贼拿不正义的钱,这不是很好的理由吗?”
“你快想,想个好理由。”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把。
“哦……这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了。”向天亮坏笑着,想了想说道,“第一,咱们打电话告诉纪委,钱也归纪委,姜建文肯定是完蛋了。”
邵三河摇着头道:“这不好,按你那套政治理论,与其把姜建文送进监狱,不如让他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待着,对我们更有用处。”
“那么第二,分文不动,只带走书稿,你又不同意。”
“这对姜建文没有震慑作用。”
“那就只有第三,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一分不留,让姜建文赔了夫人又折钱,却又不敢声张,从而让他彻底的崩溃,这样,他这个常务副县长顶多是个摆设,行尸走肉而已,我们以后将少了一个障碍。”
邵三河忙道:“所以我说要把这些钱拿走么。”
“那就拿吧。”向天亮乐不可支。
“然后呢?”
“你一定有好主意。”
“县福利院有两百多名孤儿和四百多名残疾儿童,院长是我的一个老战友,他也是个残废军人,春节前我去看望他,他说整个福利院一年的财政拨款,不过才一百万,人均还不到一千五百元,这其中还包括四十多名工作人员的工资呢,所以我觉得,这笔钱交给纪委,还不如交给福利院更有实际意义。”
向天亮问道:“你那个老战友,靠得住吗?”
“他没有了双腿,如果不是在南疆前线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也不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他。”
“好,就这么定了,我去找袋子装钱,你原路出去,把我的车开进来。”
邵三河的家也在这里,他开车进出,不会引起门卫的怀疑。
桑塔纳轿车停在绿荫道上,向天亮抱着书稿,邵三河背着两大袋钱,杜贵临扛着小白脸张思成,三个人各司其职。
活儿干完了,剩下的就是撤退和善后工作。
向天亮开车,“贵临,知道张思成住哪儿吗?”
“知道,我在城关派出所的时候,掌握着每一个干部的的家庭住址,张思成住在南岸兴隆街七十八号,那是他租的房子。”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办了,省得到时候姜建文找他时,有人会为他作证。”
安置好张思成后,改由邵三河开车。
来到县福利院,邵三河先打通电话,然后一个人背着钱走进了福利院。
“快十二点了。”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支香烟。
“今晚真是痛快。”杜贵临拿出打火机点烟。
“贵临你说,姜建文醒来后,会怎么做呢?”向天亮吸着烟问道。
杜贵临道:“那还用说么,一,鼻子骨折,痛彻心肺,一个月也好不了,二,老婆竟与高永卿和赵大刚私通,心理打击十分彻底,精神崩溃是肯定的,三,一切迹象表明是自己的秘书张思成干的,这更让他感受到众亲叛离的味道,四,他应该不会把这一切张扬出去,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一段时间内,他将难以恢复,五,以姜建文的性格,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六,在一定时间段内,他将无心工作,在县政府里不会对大师兄你构成威胁,七,等他缓过劲来后,会迫不及待的展开报复行动,第一个怀疑目标,不是今晚所有出场的人,而是宣传部长卢海斌。”
向天亮点了点头,“贵临,你说得太对了,你继续说。”
杜贵临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以姜建文的为人,手段是极其毒辣的,所以卢部长会有危险,我要和邵局商量一下,派出最可靠的人保护卢部长。”
“接下来呢?”
“接下来,姜建文就会怀疑不是卢海斌干的,他也会悟出来,是自己身边的人坏了他的事,这样,他将把目标首先对准自己的秘书张思成。”
向天亮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会私设公堂,直接拷问张思成。”
杜贵临笑着说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会随时关注姜副县长的。”
“证据,关键是拿到证据。”向天亮强调着。
“我明白,我手下的几个便衣,都是得家里手。”
向天亮笑着说道:“所谓国仇家恨,对姜建文来说,保险箱里的书稿和钱丢了,能让他彻底完蛋,相当于是国仇,所以他才会先找卢海斌和张思成算帐,然后,他才会顾及家恨,高永卿和赵大刚睡了他老婆,他必定会报复,报复的顺序是先赵大刚后高永卿。”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在他最后对付高永卿时,咱们出手拿住他?”杜贵临问道。
“不不不,他还有一个目标呢。”向天亮笑道。
杜贵临脱口而出,“他老婆许白露。”
“说对了,他能放过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老婆吗?”向天亮笑问道。
“嘿嘿,眼不见为净,既然看见了,换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杜贵临也笑道:“我知道了,我把网撒开,将在他对付自己老婆的时候收网。”
“记住,要派最可靠的人,同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邵三河从福利院出来了。
寒风中,邵三河在轿车边回身站住,向着福利院挥手。
福利院门口,一个人披着军大衣,坐在轮椅上,裤子的两条腿袖,在寒风中飘荡着。
他缓缓的举起右手,向轿车这边敬礼。
邵三河回了个军礼,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福利院门口,轮椅上的人还没放下右手。
邵三河说道:“我说明了情况,他才收下了钱,但是他有个要求,一定要出来行个军礼,他说,他代表六七百个孩子,能做的就是行个军礼了。”
“哦……我们看到了,天气这么冷,快让他回去吧。”向天亮说。
“咱们不走,他不会进去的。”
“好,咱们走。”
现在开车的是杜贵临,听了向天亮的话,早就发动了车子。
“三河兄,咱们滨海县,好象孤儿和残疾儿童特别多啊。”向天亮感叹道。
邵三河点着头,“孤儿多,是因为滨海是个渔业大县,五分之一以上人口是渔民,每年渔季出海,总会翻几条船死一些人,男人死,女人改嫁,留下的孩子有的就送进了福利院,现在的孤儿里,大部分都是渔民的后代。”
“残疾儿童为什么多呢?”
“这就和咱们滨海县的水土有关了,你是分管农业的,应该知道咱们这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面积都是盐碱地,水呢,盐的成分太高,你说,这样水土生出来的娃,天生残疾的能不多吗?县福利院里不过才几百个残疾儿童,社会上还有更多呢。”
向天亮呆了半晌,“看来,我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主要的任务就是两项,修建水渠把滨海水库的水引过来,和把那些盐碱地改成能种庄稼的耕地。”
邵三河道:“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你要是完成了这两项工作,就是滨海县的大功臣了。”
县人民医院到了。
“你们回去吧,下面的事交给我了。”向天亮拿出了手机。
邵三河和杜贵临下车走人。
章含很快从医院里出来。
“章姐,你开车,咱们马上去卢海斌家。”
第0594章 物归原主
对向天亮的深夜来访,卢海斌是既感到意外,又似乎早有预料。
就内心深处的感受,卢海斌并不喜欢向天亮,他不反感年轻人的崛起,自己就沾了年轻化的光,现在也不过才刚满四十二岁,三年前就已经是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长,在清河市同级别的干部中,论年龄已经可以排在前十位了。
但是向天亮太过年轻,才二十四岁,用ru臭未干一字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样的年龄,在副县长岗位上能干出什么名堂呢?
更何况,向天亮一来就“乱拳”出手,把李璋副书记推入了万丈深渊。
李璋是卢海斌的同乡、兄长、知己,也是自己进入仕途的引路人,更是自己在政治上的盟友,几年来,在宣传部副部长和部长岗位上,也曾遭遇过一些明枪暗箭,都是李璋挺身而出挡在了前面。
所以,卢海斌心中有些许对向天亮的怨恨。
副科级以上干部的调整大权,掌握在县常委会,作为十一分之一,卢海斌当然也是各方争取的目标。
但这次不同以往,李璋垮台了,卢海斌失去了“保护伞”,干脆甩手不管,闭门谢客。
从正月初八上班到现在,卢海斌在家里只接待过两个人,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公安局长邵三河,而纪委书记徐宇光是去办公室找的他。
姜建文还是拿那堆该死的书稿说事,恐吓是核心主题。
邵三河是软硬兼施,绵里藏针,胡罗卜里夹着糖。
卢海斌在犹豫,确切的说,他还没有决定,把自己手中的票投给哪一方。
而向天亮能上门争取支持,卢海斌没有想到,一个非常委来找常委商讨人事调整,份量稍微轻了一点。
是章含先打电话,叫醒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后,一个人先进去的。
章含没有提书稿的事,只说向天亮想来拜访卢海斌,正在外面的车里等着。
卢海斌没有马上答应,这之前,他和向天亮几乎没有交流过,他知道向天亮的来意,但不知道向天亮凭什么说动自己。
为了保护自己,付出以后,不能不要一定的回报。
贾惠兰在旁边小声劝道:“老卢,人都到门外了,总要见见吧。”
“这事不用你管。”卢海斌瞪了贾惠兰一眼,仍在权衡利弊。
章含笑道:“我说老卢呀,我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大姐,你对向天亮很了解吗?”卢海斌问道。
章含的面子当然得给,她是贾惠兰最好的朋友,也是卢家最好的朋友。
“老卢,向天亮和我家乔蕊是高中同学,不但是同桌,还是好朋友,现在也经常往来。”
卢海斌哦了一声。
贾惠兰道:“我在医院见过向副县长,我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嘛。”
卢海斌苦苦一笑,是支持姜建文,听从徐宇光的劝告,还是帮助向天亮,或者是保持中立,这一步不好迈啊。
“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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