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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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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已经将她看清,愕然地说:〃怎么又是你?〃她嫌恶地甩开方离的手,拿着花圈匆匆往灵堂里走。方离定睛一看,原来是春天鲜花店的店员,钟东桥生前订的第三个花圈原来是于妍的。连忙看她手中白菊花花圈,不由地一愣,因为挽联上写着:沉痛悼念我的好友于从容。   
  花圈是送给于从容而不是于妍的,方离隐隐觉得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什么也没有明白。   
  灵堂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鲜花店的小姑娘跟花圈一起被扔了出来,白菊花瓣洒落一地。看来花圈上的不妥被发现了。于从容也走到门口,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方离心中一凛,十多年来他留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和仁善,却原来都是伪装的。她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走了。   
  刚离开殡仪馆,梁平打来电话,高兴地说:〃方离,生死门之谜已经破解,明天我们就要打开生门啦。〃   
  〃真的吗?太好啦,教授,怎么发现的,哪一扇是生门?〃听到这个消息,方离的心脏也不由地开始加速跳动,最近几天频遭大变,她根本无暇考虑生死门这回事。   
  〃是甘教授发现的,方离你还记得那个神判之刑水浸的壁画吗?〃   
  〃当然记得。〃   
  〃那幅画里潜藏着一只巨大的神眼,它看着的那扇门就是生门。这也可以合理解释,为什么曼西五刑有四种肉刑一种神判。〃   
  方离有点疑惑:〃听起来很简单。〃   
  〃解开了就觉得很简单,刚开始我们研究五行转化,众说纷纭,甘教授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合理,而且甘教授还找来他们家族的读书笔记,里面确实记着这么一句,神之眼守护着生门。〃   
  方离还是觉得有不少疑虑,但看起来梁教授等人已经深信不疑,她也就不再说什么。梁平大概是兴奋过头,还在喋喋不休,说:〃明天就可以知道生门通往哪里,有什么东西,好激动。〃看到一个知天命的人露出如此纯真的孩子气,叫方离不由得莞尔。   
  挂断电话,她一直回想着梁平说的生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到基金会,她赶紧打开电脑,调出那个水浸的壁画。如果不是梁平说,她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这幅画里藏着一只巨大的神眼。其实只要将图稍微说些,略作模糊处理,神眼就会从壁画里凸显出来,它看着的那扇生死门介于火灸壁画与毒刑壁画之间。   
  这个就是生门吗?   
  方离又将所有的壁画研究了一遍,最后也觉得甘国栋的这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乍看之下,五扇门,五只眼,五幅壁画,处处彰显中国传统的五行学说,整个墓室就是一个巨大的五行阵,圆形的墓室构造既是五行相生之轮,也蕴藏着生生不息的哲学意义。很容易让所有的人都误会生死门的破解系于五形学说或是五行阵里,但事实上这里五行只是一种内藏文化,跟生门毫无关系。   
  心里的疑虑消去,她疲倦地站起来,走进洗手间放水洗澡。梳妆镜里影着她姣好的身子,小巧玲珑的锁骨,洁白晶莹的胸膛。她转了个身,美好消失了,一幅狰狞的刺青占据大半个镜子,也占据着她整个背。黛青色的刺青,颜色很深,最诡异的莫过于这幅刺青毫无章法,错齿交叉,给人一种丑陋、不舒服的压迫感觉。   
  方离扶着墙低着头,让水蓬头的水淋漓地洒在背部,眼睛忽意中看到身后镜子里的背,马上厌恶地闭上眼睛。这幅刺青是她的童年噩梦之一。她从来不跟小朋友们一起洗澡,但她们会在夜里趁她睡熟后,撩起她的衣服偷看,因此大夏天她也会穿戴整齐睡觉。小朋友们又想出用剪刀剪开她衣服,有次她惊醒,一扭身撞在剪刀上血流满背。小朋友们终于没看清楚她背上刺着啥,于是四处散布谣言,有的说是蛇,有的说是鬼,最后送她一个绰号:妖怪。   
  〃妖怪?〃方离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容,好像依稀还能听到孤儿院小朋友的齐声大叫:妖怪。这个称呼曾让她自卑了很久,她憎恶这个称呼,憎恶这个刺青,但这个称呼陪着她十三年,而这个刺青将会陪着她一辈子。它随着她长大也渐渐地长大,颜色没有变浅,但图案却变形了,一年比一年丑陋。后来,她再也不想为它烦恼,假装它不存在,假装自己跟所有二十来岁的姑娘一样,拥有一个柔和光滑的背。         
※虹※桥※书※吧※BOOK。※  
第82节:心中的魔鬼(2)         
  但是今天的刺青让她觉得有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熟悉是因为它跟着自己二十来年,陌生她感觉到刺青似乎别有内容。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后背,眼珠忽然地闪了闪。她关掉水龙头,用浴巾裹住身子,跑到办公间拿出相机,调到定时照相,然后把照相机放在桌子上,转背对着相机,咔嚓一声,相机里留下她的背影。   
  方离把照片输入电脑。她的心情有点异样,终于可以看到如附骨之蛆的刺青全貌了。虽然她早就知道它的丑陋,但当电脑屏幕完全地现出刺青,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并且一阵难过。因为人的后背各个部分长大的比例不一样,所以刺青的线条扭曲的乱七八糟,乍看就是乱。   
  她无奈地叹口气,着手开始恢复刺青的本来面貌。两岁不到婴儿的背与成人的背差别很大,要将一个成人背上的刺青缩回成婴儿背上的刺青,不是件简单的活。她坐在电脑前不停地工作几个小时,终于将各种的缩小比例定下来,然后她一按回车键,电脑屏幕闪了闪,旧图隐去,另外一幅刺青缓缓地现了出来。   
  当图案完全显露出来时,方离震住了。她盯着屏幕良久,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为不敢相信最后变成激动。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拨打梁平的手机,电话里传来亲切的女声:〃您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范围内,请稍后再拨。〃方离又拨打卢明杰的电话,也是同样不在服务区。瀞云多山,信号很不稳定。   
  她想了想,连忙穿好衣服,抓起挎包跑到楼下,拦了一辆的士到长途汽车站,登上去瀞云的长途大巴。坐在车子,她还不停地给梁平和卢明杰打电话,不过都打不通,于是她给梁平发了一条短信:〃那扇门并非生门,勿入。〃   
  大巴开到半途,后面传来了警笛呜呜,方离好奇地看着窗外,警车从大巴旁边超了过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海城的脸一闪而过,不知道他要去瀞云干什么?她放低座位靠背,随着车子的摇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着多久,方离听到剧烈的呕吐声,就从后面的座位发出,一阵一阵犹如对着她的耳朵在呕,让她的胃也一阵收缩。她睁开眼睛,嫌恶地瞟了后面座位上的人一眼。随即睁大眼睛,惺忪睡意全没了。   
  蒋屏儿。   
  坐在方离后面,呕的眼泪涟涟的女孩居然是蒋屏儿,她拿着个呕吐袋,那模样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坐在她旁边的旅客约摸四十岁,关切地拍着蒋屏儿的背,说:〃姑娘,你是不是怀孕?〃   
  蒋屏儿立刻停止呕吐,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   
  〃你这个症状很像是怀孕。〃   
  〃怎么会?我是晕……〃话还没有说完,蒋屏儿对着纸袋又是一阵干呕。   
  〃那你之前有没有觉得胸涨,人慵懒?〃   
  蒋屏儿用纸巾擦擦嘴巴,收好呕吐袋。她没有回答那位好心旅客的问题,但微变的神色似乎是种默认。   
  听到这个消息,最震惊的莫过于方离。洪庆华与蒋屏儿遭受曼西五刑的毒蛇之吻,活生生地演绎第四墓室门的符号:生命的起点。记得发现蒋屏儿还活着时,徐海城曾半开玩笑地说:现在不叫生命的起点,叫阴阳相隔吧。当时方离虽然庆幸蒋屏儿死里逃生,心中也不无疑虑。现在看来,死里逃生的蒋屏儿怀孕,似乎有着天意的暗示。第五墓室门上那条头尾相接的蛇,除了生死相循生生不息,莫非还有其他的意义?   
  旁边的旅客在熟睡中转动身子,手中拿着的杂志掉落地上,砸着方离的脚背。她捡起看了一眼,是关于养殖业方面的杂志。瀞云多山,蛇农与药农很多,养殖业很发达。方离把杂志卷好,正准备塞到旅客的身边,一眼瞥见封面上一条标题:蛇的繁殖。她打开细读,里面有一段短短的文字介绍蛇的繁殖行为,蛇会将蛇蛋埋进温暖湿润的沙土里,然后自己在上面盘成一圈守护着蛇蛋,直到小蛇破壳而出。   
  方离放下杂志,凝视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原来,第五墓室门的雕刻另一个含义是孕育。圆满的人生……我会回来……生命的起点……新生命的孕育,四个墓室雕刻画正好暗示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轮回过程,曼西巫术文化关于生命灵魂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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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心中的魔鬼(3)         
  背后又传来一阵干呕声,方离转头看着蒋屏儿平平的腹部,有个新的生命在孕育。究竟是巧合或是天意?恐怕无人能知道。   
  蒋屏儿感知到她灼灼的视线,不高兴地瞪她一眼。不过她没有认出方离,毕竟两人只见过一面,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   
  大巴发出一阵刹声的摩擦声,到瀞云了。方离故意磨蹭,等着蒋屏儿先下车,她慢慢地跟着她。走出汽车站,蒋屏儿并没有拦车,很快地钻进一条小街,看起来她对瀞云很熟悉。   
  方离也跟着拐进小街,蒋屏儿忽然从暗角里蹿了出来,瞪着她:〃你想干什么?〃   
  方离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蒋屏儿,呆呆地说:〃你会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蒋屏儿没料到她会问出这句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关你什么事。〃   
  〃你也是瀞云人?〃   
  〃是又如何?你究竟是谁,莫名其妙的,不要跟着我。〃她拔腿就走,身子很快地没入黑暗之中,不过脚步声依然吧哒吧哒地传来。看来她真的是瀞云人,否则不会如此熟悉路况。   
  方离怔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看手表,是凌晨三点,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寂寞地照着油亮的大街。她环顾着四周,原来空无一人也会叫人心里发毛的,赶紧往回走。曼西古墓位于郊外,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有中巴可以搭乘,余下的时光可以长途客运中心度过。   
  走了一会儿,灯光更为寥落,绿植丛丛,看来是走错了方向。方离连忙停下脚步,她对瀞去市区并不熟悉,不免慌乱起来。更糟糕的是,天空开始飘细雨。她躲到商铺檐下,东张西望想寻个导向牌,一辆警车从面前的大街上刷地掠过,停在不远处的一堵围墙前面。跟着徐海城与小张下车,动作灵敏地翻过围墙。   
  方离好奇心大作,连忙跑到围墙边。围墙并不高,她站到墙边摞着的砖块前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里面有很多树木,具中有栋四四方方的楼,黑沉沉的全无灯光。门窗或是洞开或是残破不堪,看样子是栋废楼,不知道徐海城要干什么?废楼洞开的门窗有电筒光圈一晃一晃,依稀还可以看到人影。只是不知道不是徐海城他们?   
  雨不大但挺密的,方离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两手扶着围墙顶部,正准备跳下来。一只手从里面的墙里伸出来,抓着她的衣领,她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翻进墙里重重地摔在地上。   
  方离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里,一张斑斓的脸晃到面前,是傩面具,她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何桔枝黑森森的眼珠漾着一股笑意,慢条斯理地问:〃方离姐,你也来了?〃原来徐海城来瀞云是抓何桔枝,方离这刻才明白。〃桔枝……你又做了一个面具?〃她现在戴的面具比原先那个精致多了,油彩也细腻。   
  何桔枝的声音里不无得意,说:〃怎么样,漂亮吧?没办法,谁让那个被方离姐抢走了呢?〃   
  〃那个面具我也戴到脸上过……〃   
  何桔枝看着她不发一言,细雨不断地飘落在两人之间,经路灯光芒一照,可清晰地看到雨丝飘过的斜斜路线。   
  〃桔枝,我戴上它,什么感觉都没有……〃   
  何桔枝的眼睛闪了闪,说:〃方离姐,我要回大山里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你要保重。〃说完,她猫着身子往灌木丛里钻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离心情复杂,仰头看着废楼,电筒的光正在六楼的窗口晃动着,看来徐海城还没有意识到何桔枝根本不在楼里。她摸摸挎包里的手机,犹豫着是否该打电话通知他一声。树叶的窸窣声渐渐地远去,她想起着一年半前初见何桔枝,她腼腆的微笑、羞涩的表情,曾让方离一见就心生好感。这一年半里,一直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照顾的,而桔枝对她也是敬重有加。   
  方离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挎包里抽出手,钻进灌木丛,追着那些攒动的叶子。   
  灌木丛可能是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所以枝繁叶茂,刮在身上隐隐作疼。这里已经远离主要干道,路灯无法照及,黑沉沉的一片,只有若干游离的零星光线。前面的树叶忽然停止了攒动,方离愕然地停住脚步,环顾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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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心中的魔鬼(4)         
  何桔枝斑斓的面具脸从旁边探出来,唬得方离又是一惊。〃方离姐,为什么跟着我?〃她说话的口气依然慢条斯理,但口气却变得阴沉。   
  〃桔枝,有一个故事我想说给你听。〃方离抹去脸上的雨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一个女孩子,她在孤儿院长大,同寝室的另一个女孩子总是欺侮她,她非常憎恨,非常憎恨那个女孩子……〃   
  要说出埋藏心底十年的秘密,令方离心潮起伏,她的目光落到更远处的黑暗里,今晚的夜色如此深如此浓,也没有月亮,风过树枝哗哗作响,跟十年前江美辉约她去后院美人蕉的夜晚何其相似,只是那晚的天空没有飘着细雨。   
  那天的风比今天更大,方离趁室友们熟睡后,悄悄地离开了寝室,老宿舍楼的某扇窗子没有关好,时不时地吱呀一声,晃悠悠地叫人心寒。楼外院子的树摇晃着,喷水池的水闪烁着碧绿幽光,她悄步走向后院,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大的响声,其实风这么大,即使发出响声也会很快飘走。   
  走近后院,就可以看到美人蕉层层叠叠,像波浪一般地起伏着。但是整个后院空无一人,方离怔在原地,心想莫非又被江美辉糊弄了,等一下回宿舍肯定进不了门了。正准备转身离开时,风声里飘来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她一愣,好奇地走近美人蕉,拨开蕉叶,一张令她厌恶的脸露了出来。   
  江美辉躺在美人蕉丛里,额角鲜血淋漓,微闭着眼睛痛苦地哼唧着。听到响动,她勉强睁开眼睛,哀求地看着方离。一刹那方离脑海里闪过叫人救她的想法,但随即想过这十来年的欺侮,想起昨晚她的嚣张,想起徐海城与她一起看电影……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手心的疤,那是昨天晚上手指掐出来的,这伤疤提醒了方离,江美辉是与自己水火不容的仇人。于是,她一声不吭地转身。   
  风刮得更厉害了,江美辉的呻吟声从她耳边飘过,但都没有阻止她离开的脚步。经过喷水池时,她停了一会儿,看着池里的自己的倒影,随着邪恶的碧绿池水一起晃动着。后来她就直接回到宿舍,但是眼前挥之不去的是江美辉鲜血淋漓的脸,脑海里频繁闪过的江美辉十年来对她的折磨。   
  就这样子在床上辗转反侧近一个小时,她终于躺不住了,又跑到了后院,拨开美人蕉肥大的叶子,已经没有江美辉的脸。而美人蕉丛下的泥土有新翻的痕迹,并且比原来高出一块。   
  那一刹那,方离几乎崩溃了。她再也无法在孤儿院里呆下去,远离孤儿院,远离徐海城,远离一切一切能让她回忆的东西,可是像波浪一般起伏的美人蕉经常在梦里出现,根部的泥土总是有东西要顶出来。   
  泪水浮上眼眶,方离看着远处的黑暗,说:〃是的,她不是我杀的,但事实上她就是死在我手里的,死在我一念之差里。我们的法律没有见死不救这种罪名,所以不能判我的刑,但是道德有这种罪名,它判我终生监禁,这一辈子我都不能从这件事情里摆脱出来。所以桔枝你,不要让憎恨一再地主宰你,不要跟我一样只能在黑暗里忏悔。〃   
  何桔枝的脸藏在面具后,看不到表情,但从忽明忽暗的眼珠可看出她内心的悸动,然后她忽然发出怪异的笑声,歇斯底里的,在一片寂静里传得很远很远。废楼里的电筒光圈顿了顿,然后移到窗口,对着灌木丛一阵乱晃。其中一束打在何桔枝的脸上,然后灯光马上熄灭,远处传来蹬蹬蹬下楼的奔跑声。   
  方离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状若癫狂?何桔枝的笑渐渐地变了味,由开始的怪异变成悲怆,连方离都能感觉到她内心藏着无尽的痛苦,不由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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