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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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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重庆人,我熟知解放碑,只不过我对那四个方向容易迷糊。我也曾是新年凑热闹听钟的其中一人,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踩在我们脚底下不远的地方,竟有为了镇住亡魂的秘密。
司徒把刚刚我标注了电线杆和灯柱对那张纸递到我们中间,他已经用笔描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像是七星阵的连线,因为我们本来也是估摸着画的,不会非常准确,但求大致上误差不大也就可以了。司徒说,这些点我是经过选择的,不仅仅是大路边的路灯柱,还包括挨得很近的小路上的,这些路灯这几年修缮过,我也是因为当初听说这里修缮了,还特地跑来看了看,生怕因为胡乱弄破坏了我们原来的风水,我也正因此才察觉到这里的路灯排列有些奇特。
说罢司徒指着他描出的七星中的勺把顶端,告诉我们如果没有计算错误,应当是在这个点。这个星位叫做摇光,指的是“破军”,除了字面理解的“击败”以外,它还有“压迫”和“奴役”的含义在,估计付强当初在布阵的时候,就把这里当作是击败我们的一个关键,击败了自然也就有了奴役。而压迫则是跟这破军本身有关联,你们都知道鬼压床吧?有些人一辈子不会被压一次,而有些人一个礼拜却会被压好多次,所谓的那些驱邪或破鬼压床的咒,如舌顶上膛,念经文口诀或是破口大骂,这些说穿了就是用来壮胆的,人鬼两道,就好像是一个跷跷板上的两个体重一样的人,原本应该让跷跷板保持平衡,但其中一个若是多吃了些,或是另一个刚刚上完厕所,两人的重量就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改变。鬼压床的现象大部分也是因此而出现,一个人如果身体虚弱了,就容易被一些比自己强大鬼魂侵蚀,阴气重阳气弱的表现,而念口诀和大骂,就是给自己吃定心丸,让自己的阳气增加,从而克制住对方的阴气,也就自然解开了。早我们道学里,鬼压床就是一种“虚火扰头”的情况。但是如果鬼压床因为七星的关系特别是破军的话,可能就相对麻烦了。不过长期被鬼压床的人,可以试试佩戴紫水晶,紫水晶每隔2个月就净化一次,用玻璃杯或者玻璃碗,装入净水,撒盐,浸泡24个小时,所吸附并转化成阳气的阴气就会消除干净,科学上把这种方式叫做“消磁”。鬼不就是阴气构成的磁场吗?
说完他看了看我,然后摇头说,你不可能鬼压床的,你整天像只猴子一样,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开玩笑说,压我没关系,只要不是个男鬼就好,漂亮女鬼压多久我都没意见,哈哈哈哈。因为那句“哈哈哈”,我收获了一个巴掌作为代价。当然,这一招是彩姐打出来的。
司徒说,好了,我们就直接去那个路灯柱看看去吧,今天时间还算早,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把这些物件分析分析。于是我们从眼镜面出来,再一次去了十八梯。司徒所标注出来的摇光位离较场口方向的出口并不远,我们走下去不到5分钟就到了。
这根路灯柱子看上去和附近的几根有些不一样,也许几年前的那次修缮并没用换掉这根,而只是刷上了一样颜色的涂料。这根路灯柱位于一个堡坎和石梯的边缘,灯罩好像是勺子一样的形状。周围的灯柱大部分都是固定在水泥浇筑的地面,唯独这一根的底座,是一片泥土,这也更说明这根灯柱和周围的不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
司徒探出头去,在堡坎一侧看了看,然后把头缩回来,摇了摇头说,堡坎上“连儿石”的缝隙都被水泥堵上了,看样子付强没有把东西藏在缝隙之间。我想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天前我们在魁星楼找到的铁盒,就是在石头缝隙里找到的。然后我和司徒还有胡宗仁三人都蹲在那根路灯柱底下,仔细观察折那里的泥土。胡宗仁说,会不会也是埋在这下面的,于是他取下自己身上的钥匙,用一个比较长的钥匙在泥土上戳了戳,突然他对司徒喊道,师傅你快看,这里的土比周围的要松,而且下去小半寸的地方就有个硬硬的东西!司徒顺着他说的地方看过去,自己也伸手指到胡宗仁戳出的洞里摸了摸,于是他满脸惊喜地说,没错了,盒子就在下面,赶紧挖出来吧。接着我跟胡宗仁七手八脚的刨着土,因为并没有埋得很深,所以很快就被我们挖了出来。我把盒子上的泥巴拍掉,然后把盒子递给司徒,让他来打开。他打开一看却惊呆了。司徒有些慌乱的叫着:“怎么会呢?这盒子里的东西呢?”
我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凑过去一看,盒子内侧,除了那层镀成金色的内壁以外,什么都没有。这一下非常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在之前找到的六个盒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东西在,尽管当中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用途是什么。眼看七星阵就要被我们全部破除,这里的盒子居然是空的!
我眼望着司徒,几度想要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司徒也是一脸苦恼纳闷的看着我,胡宗仁从我手上接过盒子去,拿到付韵妮和彩姐身边,大家还在继续看,检查是否在盒子的夹缝里有没有我们漏掉的东西。随后胡宗仁对我和司徒说,会不会是在埋盒子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我再去找找那泥土中有没有。说完他就蹲下继续在之前被挖了一个小坑的泥土里寻找着。片刻后,胡宗仁大叫起来,你们快过来看,这灯柱上刻了字!
我跟司徒赶紧循声过去,我俯下身去一看,在这个路灯柱底部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首诗,自己清晰,但是并不明显,可以看得出,刻下字的时间就是最近。最让我惊奇的还是诗的内容:
“一身铁骨河山傲,追魂夺命何需刀。山野匹夫苍天骂,隐踪弥忘二九道。”
司徒也蹲下来看到了这首诗,我问他,这不是付强写在自己家的镜子上的那首吗?司徒没有回答我,只是皱紧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我赶紧叫付韵妮过来看看,看下这是不是她父亲的字迹。付韵妮过来看了以后说,没错,父亲的笔迹就是这样的,苍天的“苍”字,那个草字头,他从来都是写两个“十”来代替草字头,这是繁体字的写法。而且那个二九道的“道”字也是一样,父亲喜欢写反笔画,总是先写走之旁,再写里面的字,这很容易就认出来。
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全部的盒子都是付强亲自埋下的,但是就时间节点上来说却显得有些矛盾。因为这个七星阵布下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有接近一个月了,而付韵妮回家发现镜子上的这首诗,却仅仅是几天以前的事情。没有理由付强在离家逃亡的时候还写下一首自己早前写的诗,来表达自己的气节。如果把时间顺序颠倒一下,假如付强在自己家镜子上写这首诗在先,而在路灯柱上刻下在后的话,这就说明,付强离家后,还特意来了此处,刻意在此刻下这首诗。甚至是他自己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还把诗作为线索,让我们发现。
我越来越不懂这个瘸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徒依旧没有说话。于是我们静静地等着,是等他给我们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因此此时的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费尽心思的猜测了。
过了一会,司徒站起身来,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腿,好像是蹲得太久,有些麻了。不过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眉头却舒展开了。他对我们大家说,我觉得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对于付强留下的这首诗,我们当初并没用读懂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其实付强在离开家以后,我们谁也找不到他的时候,他还来过这里,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还刻上了这首诗。我说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说,其实早在付韵妮被跟踪的那天起,付强就知道自己也会被严密监视。以他这样一个团伙头目的身份,自然是不肯束手就擒的,于是在自己家镜子上写下那首诗,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想办法告诉我们,他此刻身在何处,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懂罢了。
司徒解释说,这首诗其实应该这么理解,前两句和我们之前分析的一样,是在对魏成刚那伙人的嘲笑。但是第三句,此刻看来却有种自责的感觉,想必他自己早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到,自己的行径,连苍天都不会饶恕他。而最后一句,就是在告诉我们,不,应该说是在告诉付韵妮,他藏身的位置了。只不过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联系,只能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告示,而且他肯定料到付韵妮在察觉到麻烦的时候,会来找我们帮忙,自然也就会把话带给我们,我们要找到付强,必然在这期间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一箭三雕,的确厉害。
我问司徒,他最后一句究竟是在说哪?司徒说,“隐踪”可以理解为“藏起来”,“弥忘”是叫付韵妮或是我们“不要忘记”,至于二九道,你想想,二九是多少?我说十八啊
我突然明白了,付强就藏在这十八梯。因为依稀还记得,中国古时候对梯坎和那些崎岖的路,一种称谓叫做“道”,二九道,其实就是十八梯。
想到这里,我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因为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起码我们又多了个找到付强的线索,付强是整个七星大阵的布阵人,对于整件事情的正解,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也不必再让司徒跟我们大家整天苦苦分析。但是新的麻烦也随之而来,十八梯虽然不算很长,但是小路众多,而且大多是老式居民房,其中不乏一些面馆茶馆,还有不少山城棒棒军在这里租房居住,若要一间一间的查找,恐怕也是非常耗费时间的。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司徒,司徒则笑了笑说,你就是经验少了,这种时候,你应该把角度反过来想才对。
我说你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就快那什么,司徒说,付强留下这个线索,很显然,他不但不是在躲着我们,反而是在等着我们找到他,所以他一定会住在这附近,或借宿,或租房,或住店,但是有一点基本的,他一定会选择一个可以看到这根路灯柱的地方,这样他才会知道我们来了,我们发现这些线索了。
于是我开始四处张望,站在灯柱的位置,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付强所在的地方,扫视了半圈以后,我在距离我们大概5多米的一幢冒起的楼房倒数第二层,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土黄色衣服的男人,正双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没错,就是付强。
,…,您的最佳选择!
30。付强
胡宗仁顺着我的眼神看到付强以后,大声骂道,这老家伙果然躲在这里。】付韵妮则高兴地对付强挥了挥手,司徒终于跟这个他敬佩的对手见面,虽然暂时还只是遥遥相望。我却形容不出我当时的感觉,按理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不是对付强当下的立场有所怀疑,按照我的性子,如果有人像他一样三番四次的玩我,我可怕早就冲上去厮打起来了。彩姐站到我身边来,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腕,她也远远看着付强,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我,她现在很生气,因为就是这个中年男人,把她的男人玩了这么久。
付强手扶着栏杆撑起原本半弓着的身子,对我们招招手,意思是让我们过去。他依旧是初次见面时候那种不可一世轻蔑的笑容,或许是隔得比较远的关系,至少我看上去他是在笑。于是我们找到路,走到了付强所在的那栋楼的楼下。到了楼下才看清,付强所在的位置是倒数第二楼,顺数第三楼,这栋四层高的小楼房地下是两个门面,一个是麻将馆,一个是小卖部。麻将馆里烟雾缭绕,虽然不算喧闹,但是时不时发出麻将牌拍打在桌面上那种闷闷的声音。我猜想来这里打牌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老街坊,于是我们几个生面孔出现在这里还是引起了一个在门口打毛线的大婶的注意。这栋楼看上去不像是旅馆,莫非付强又跟在白象街那一次一样,随便丢下点钱就凑合租了个屋子,然后躲在里面天天等着我们去找他吗?我看那个打毛线的阿姨正在打量我们,想必她一定发现我是一个麻将高手,想要拉我进去打牌。我走到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没想到店老板就是那个阿姨。于是我问她,这楼上住的什么人。她告诉我,这楼上顶楼住了一对老人,二楼和三楼都租出去了,都是些民工住在勒点个,棒棒儿呀,泥水匠呀这些。然后她递给我一张招租的小广告,问我你们是不是要租房子嘛?我哈哈傻笑着说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我们上到三楼,这是一个单边楼梯的老楼了,每层楼有两道玄关,进门以后发现有四家人,也就是说每层楼住了八户人家。付强也算是个能吃苦的人了,因为进门的拐角处,堆着好多方便面盒子和便当盒子。看样子这段日子,他一直都靠这些东西充饥。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只需要给自己的小弟打个电话,马上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不过我想他之所以没这么做,也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付强依旧在阳台上,不过他已经转身面对着我们,坐在一个矮凳子上。付韵妮跑了过去,对付强大声说你最近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其实这几天下来,我们都看得出不管付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付韵妮对他的安危下落一直都非常挂怀。付强对付韵妮说,他没事,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因为他料定我们会带着付韵妮来找他的。
说完付强站起身来,走到司徒师傅跟前。他的岁数比司徒小了不少,在这个行当里的,肯定也知道司徒的来头。再加上两人同是道家人,于是付强对司徒作揖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前辈。司徒虽然心中敬佩付强的本领,但是毕竟是跟我一边的人,所以即便是惺惺相惜,却也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所以付强的行礼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伸出手把付强扶正,然后回礼说,不用这么客气,我在你面前,绝不敢妄称前辈。付强站正身子后,一瘸一拐的朝着一边走了两步,对着一张破床一指,请我们坐下。我从上来开始一直都没有吭声,因为我对眼前这个人深有戒心,等到我们坐下以后,付强并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对我和胡宗仁笑呵呵的说,两位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句话让我觉得是一种天大的讽刺。瞬间我就发火了,我心想我今天如此地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会还跟我假惺惺的说什么好久不见,好像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一样。于是我站起身来,对付强说,你不要在这里说废话,今天找到你,也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两件事情,第一,给我解开我身上的七星阵的女鬼咒,第二,把姓魏的跟你交代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否则我们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大家都不说话了,甚至包括司徒。付韵妮本来一直都跟我一个钉子一个眼的,要是在早之前,我这样对他父亲大吼大叫的话,她早就跟我对骂起来了。但是此刻她却一声不响的站在一边,连眼睛都没敢看着我。其实除了付强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难才发一次火,我的个性天生散漫,即便是在这次这种对我生命有威胁的事情面前,我还是会时不时的自娱自乐一下。看到我突然发火,大家也许都有点意外。
付强则慢吞吞地跟我说,我知道你们来就是要把事情弄明白,我可以告诉你们全部的我所知道的一切,关键是你有心情听我细细说完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我和你无冤无仇,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来害你?付强这么一问,到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而且自从付韵妮入伙以后,我也渐渐发觉付强的角色其实也并不好过,只不过他比我本事大得多,他还能跟对方周旋下去。而我要死脱离了司徒和胡宗仁的帮忙,早已是死路一条,甚至若非后来这段时间付强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星星点点的线索,我也不可能赶在1月15号以前破掉这个阵。
付强说,首先我要告诉你,七星阵是我在受到魏成刚委托的时候就着手布下的,是布置好了以后才给你打电话叫你去的一天门,没错,是我一步一步把你们引到这个局里来的。而今想必你们已经找到了七个盒子中的六个,还差一个,此刻就在我手里。说完他眼神狡黠地望了司徒师傅一眼说道,搞不好你们还玩了花样,重新打乱了我的顺序,把盒子又埋回去了。我明显看到司徒放在大腿上的手抓了一把,被人说破天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深夜里没穿衣服想要过马路的人,自以为周围静悄悄没人发现,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被强烈的聚光灯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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