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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旋涡(时间三部曲之三-出书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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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免不了某种程度的紧张,要力求保持平衡。在单位内部,也有着许多看不见的弦,伴随或正确或错误的音符而震颤。来到位于侧翼的办公室,桑德拉注意到接待站的护士悄悄瞥了她一眼。一根颤动的弦。她不敢大意,在工作人员存放未决案纸质文件的塑料文件架前停下脚步。那个姓沃特莫尔的护士说不用再找马瑟的材料啦,科尔医生——康格里夫医生已经拿走了。”
  “我不明白。康格里夫医生取走了奥林。马瑟的案卷?”
  “好话不说二遍。”
  “他拿去干吗?”
  “我想你得去问他。”沃特莫尔护士转过身去,爱理不理地在监视器上敲了几个键。
  桑德拉走进自己办公室,给康格里夫拨了个电话。阿瑟。康格里夫是她在救助站的上司,负责监管所有入站审查的员工。桑德拉不喜欢他——康格里夫给她的印象是对患者漠不关心,太在乎工作业绩,在乎统计数据不偏不倚,在乎给预算委员会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去年他升任主管以来,中心的两名最优秀的预审医生选择了走人,而不是屈从于他的患者配额。桑德拉怎么也想不明白,凭什么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马瑟的案卷取走了。通常来讲,单个的案例根本不在康格里夫触角范围内。
  康格里夫一拿起话筒就喋喋不休嚷个不停。“要帮忙吗,桑德拉?我在B翼,噢,马上要开会,有话请讲。”
  “沃特莫尔护士告诉我说你取走了奥林。马瑟的案卷。”
  “是的……我记得当时看见她那对绿豆眼突然一亮。瞧,很对不起事先没给你说。原因是我这里来了一位新的入站审查医生——阿贝。费恩医生——下次大会上我会介绍给大家认识——我是想让他从一个安全的案例人手,熟悉一下程序。马瑟是我们所处理过的最省心的案例。我不想让一个新人第一次就面对棘手的对象。别担心,我会随时给费恩做后卫的。”
  “我不知道我们聘了新人。”
  “查一查你的备忘录。费恩在达拉斯的贝勒大学做的实习医生,非常有发展前途。我说过,我会随时给他指导,直至他熟悉我们这里的工作。”
  “问题是,我已经开始着手奥林。马瑟这案子。我想我已跟他建立起一定的融洽关系。”
  “我想所有相关资料都在卷宗里吧。还有别的事吗,桑德拉?请原谅我的失礼,但已经让人家久等了。”
  她明白再理论也无济于事。虽然康格里夫医术平平,但董事会相中他的管理才能,还是聘了他。在他眼里,入站审查精神病医生不过是受聘打下手的而已。“没。没其他事了。”
  “好吧。我们下来再谈。”
  威胁还是允诺?桑德拉在办公桌前重重坐下。显然,她很失望,而且对康格里夫突然袭击的举动感到有些恼火,尽管这样的事并非少见。
  她想到奥林。马瑟的案卷。她在笔录里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博斯警官对这一案例感兴趣的事情。她答应过博斯,会谨慎处理据称是马瑟所写的科幻小说。这一承诺仍有效吗,在这样的情形下?从道义上讲,她必须将所了解到的任何与入站评估相关的信息,告知康格里夫(或那位叫费恩医生的新来者)。但入站评估持续时间长达一周,她想暂时还没必要和盘将什么都告诉对方。至少在弄明白为何博斯对该案如此上心之前,在弄清自己所读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奥林。马瑟所写之前,还没必要。她得问一问博斯,越快越好。
  至于奥林本人……没有规定说不许对他进行社交性拜访,不是吗?就算他不再是自己处理的患者。
  对于非暴力倾向患者的评估,站上鼓励在有监控的会客厅进行。不过,奥林不是那种擅长社交的类型。桑德拉估计他会一个人待在房里,果不其然。她发现奥林盘腿坐在床上,如同一尊痩骨嶙峋的佛,眼睛定定地盯着窗户对面的煤渣砖墙壁。这里的房间都很小,也感觉很温馨,如果你不去注意其囚室本质:防碎窗玻璃里有线状的玻璃纤维,房间里明显没有任何挂钩、悬吊管件和锋利的棱角。这房间新近粉刷过,以掩盖掉刻写在墙壁上的层层叠叠的污言秽语。
  奥林看见她进来,笑了。他一脸透明,任何感情都写在脸上。大头,高颧骨,双眼快乐,只是睁得过于大了些。他那模样,似乎很容易上当受骗。“科尔医生,你好啊!他们告诉我说我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他们派另一位入站审查医生来处理你这案子,奥林。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谈谈,如果你愿意。”
  “好啊,”他说,“没问题。”
  “我昨天跟博斯警官谈过。你还记得博斯警官吧?”
  “记得,医生,当然记得啦。博斯警官是唯一对我的事感兴趣的警察。”奧林把“警察”两个字发成“金擦”,听口音就是到处流浪,没念过多少书。“是他给我姐姐艾丽尔打的电话。她进城来了吗,你有没有听说?”
  “不知道。但等会儿我会跟博斯警官说——我可以问一问。”她补充道。她不知道除了直奔主题,还能有什么方式引入。“他曾提起,警察找到你的时候,你随身带有一些笔记本。”对于桑德拉知道那些笔记本的事,奥林似乎既不意外,也没什么不安,虽然他灿烂的神情微微阴了一点儿。“博斯警官说警方暂时需要保留那些笔记本,但迟早会还给我的。”他眉头皱起,高高的发际线下方皱成一个字母V。“他们会还我的吧?无论这里的人决定我的去处如何?”
  “如果博斯警官这样说,我想就应该会还你。那些笔记本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医生,我觉得很重要。”
  “我可以问一问里面写的内容吗?”
  “呃,这难说。”
  “是小说吗?”
  “你可以这么说,我想。”
  “故事讲的是什么呢,奥林?”
  “噢,要记下来对我来讲还真不容易。所以我希望把笔记本拿在手上,这样便于刷新我的记忆。里面涉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不仅仅是这些。还涉及……你可以说是上帝?或至少是假想智慧生物。”假想智慧生物。
  “这故事是你自己写的吗?”
  好生奇怪,奥林脸一红。
  “是我记下来的,”他最后说,“但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说是自己写的。我不擅长写作。从来不在行。公园峪中学时——在北卡罗来纳州位老师说我名词动词都分不清,一辈子也分不清楚。我想说的一点不假。写东西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除了——”
  “除了什么,奥林?”
  “除了这些东西。”
  桑德拉不想追问得太紧。“我理解。”她说,虽然事实上她并不理解。又一单刀直人的问题特克·芬雷……是你故事中的人物,还是真有其人呢?”
  奥林的脸更红了。“我想他并不存在,医生,我想是我编造的。”
  显然他在说谎。但桑德拉并未揭穿他,只是笑笑,点了点头。正当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奥林突然问她,煤渣砖屋子窗外的小花园里是什么花:她是否知道那些花叫什么名字?“那些花呀?叫‘天堂鸟’。”
  他双眼一亮,开心地笑了。“是它们的真名吗?”
  “嗯。,’”哈!因为这些花儿的确长得像鸟儿,是不是?”
  黄色的喙,圆圆的脑袋,一滴水晶似的汁液晶莹如眼珠儿。“像,真像。”
  “似乎这朵花有着鸟儿的精神气质。只是绝非人力所为。除非你说是上帝的手笔。”
  “上帝或者大自然。”
  “或许结果都一样。祝你开心,科尔医生。”
  “谢谢你,奥林。也愿你开心。”
  下午的时候,博斯终于给她回了电话。声音听不太清楚,背景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高呼口号。“对不起,”他说,“我在休斯顿港的海船航道区。是环境保护方面的示威。我们这里有大约五十人,坐在铁轨上,挡在一长串油罐车皮前面。”
  “愿他们更有力量。”桑德拉完全站在示威者一边。环保主义者希望禁止通过假想智慧生物的星际隧道从外星球进口石油,意图把全球变暖限制在五摄氏度之内。他们认为,地球上拥有充足的碳资源。桑德拉觉得,他们说得非常正确,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在她看来,开采天赤星沙漠下巨大的石油宝库,将会导致灾难性后果,是以二氧化碳排放量翻番为代价,来换取一时的繁荣,是一种疯狂举动。回旋纪之后成长起来的一代,热衷于廉价的天然气,热衷于一时的经济大发展,表面上不见有任何质疑反对的声音,其结果是整个世界都在(或将会)为之买单。
  博斯说很难说某位环保分子被货列压死,事情就一定能有转机。我发给你的文件收到了吗?”
  “收到了。”她说,一面琢磨下一步怎么说。
  “看过了吗?”
  “看过了。博斯警官——”
  “你可以叫我博斯。我朋友都这么叫。”
  “行,不过你瞧,我仍不明白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你真的相信你发给我的东西是奥林。马瑟所写吗?”
  “我明白,非常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奥林自己也不愿承认。”
  “我问过他,他告诉我说是他记下来的,但也不敢说到底算不算他写的。似乎有人口授给他的。如果是这样,倒是对一些事有个合理解释了。还是那句话,你到底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文学评论么?因为我可算不得什么科幻迷呢。”
  “文件里所包含内容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些。我希望今天再发给你一些页,也许我们可以碰个头,比如明天午餐的时候,具体聊聊。”
  她可愿意更进一步,踏人这莫名之事?真奇怪,她发现自己很乐意。姑且说是好奇心使然吧。抑或是对奥林。马瑟这个局促羞怯的小大人心怀怜悯吧。还有一点就是她发现与博斯相处感觉心情舒畅。她告诉博斯可以再发些内容给自己,同时忍不住补充一句道出了新的状况,应该让你知道。我已不再是奥林的审查医生。我上司将他转给了一位新手。”
  这下轮到博斯无语了。桑德拉侧耳细听电话里传来的口号声。我们孩子的孩子如此等等。“哦,真见鬼。”博斯说。
  “我上司是否会拿你当知己,我表示怀疑——不是要冒犯你。他——”
  “你是说康格里夫?我们警局的人说这人很官僚。”
  “我不作评价。”
  “好吧……不过你仍能见到奥林是吧?”
  “我可以跟他谈话,如果你是指这个。但我不再拥有决定权了。”
  “事情搞复杂了,”博斯不得不承认这一现实。“不过我还是喜欢听听你的意见。”
  “还有,如果我明白奥林和他这些笔记本为何对你如此重要,将会有所助益的。”
  “最好是明天再谈吧。”
  关于午餐的具体细节,桑德拉纠结了半天,最后敲定一家离州救助中心不是太远,又比街边餐馆略微高一个档次的饭店。博斯说就这样吧。谢谢,科尔医生。”
  “桑德拉。”她说。
  


第四章 特蕾娅的故事/艾莉森的故事
  你想知道局势如何发展,涡克斯情况如何,后来怎么样了吗?且看下文吧。
  留下来一些东西吧,你也许会说。
  留下一些东西给风儿和星星去阅读吧。
  我自一出生,他们就给我取名叫特蕾娅。全名一长串,这里就不说了。但最好当我是艾莉森。珀尔。马克二世。怀胎十年,八天痛苦分娩,出生头一遭我便饱受创伤。从生命的第一天,我便知道自己是一个冒牌货,同样我也明白自己没有选择。
  我出生那天,也是按预计再有七天,涡克斯便将穿越星际隧道到达古老的地球的日子。我一出生,就由叛乱的农民监护;出生时,我自己的鲜血从背上往下流淌。到我记得如何说话时,那些血差不多都干了。
  那些农民砸坏我的身体,将我的躯体切开,因此毁坏了我的个人边缘系统植入,我的网络接口,我身上的网络终端。因为终端是差不多一出生就植入到我脊柱的第三椎上,因此痛极了。我从创痛中醒来,一浪浪剧烈的疼痛向上传递到颈项,涌入大脑。然而最糟糕的还是失去了知觉的痛苦,我全身其佘部分都没有知觉。从肩部往下,毫无知觉——麻痹,无助,伤口,超乎想象的恐惧。最后,那些农民从他们简陋的医药品中找来一种粗制滥造的麻醉剂,往我身上一戳……并非出于善意,我想,仅仅是受够了我嘶声裂肺的哭叫。
  等再次醒来,我全身麻刺难忍,痒得难受。不过这就好,说明我的身体功能正在恢复。即使没了终端,我身上的增广系统仍忙碌运转,拼接受损的神经,修复骨骼。如此一来,说明我终究能坐起来,站起来,甚至能走路。因此,我开始对周围环境生出更强烈的兴趣。
  我在一辆货运车后面的车厢里,躺在一张类似干菜铺成的床上。车子轻快地向前奔跑。它四壁很高,看不出去,但顶上是敞开的。我能看见天空里斑驳的云彩和偶尔一扫而过的树冠。无从知晓自己被俘获已过了多久。这一问题最是啃噬着我的神经。我们距离涡克斯中心区有多远呢,而涡克斯又距离假想智慧生物的星际隧道有多远?我嘴里干涩,但声音还是蛮清晰的。“喂!”我叫了好几次,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是英语。于是我又换作涡克斯语:“Vech…e!Vech…emi!”
  每叫一声都非常痛苦。我发觉没人理会,于是闭了嘴。
  黄昏时分,货运车突然一挫,终于停了下来。起身早的星星已开始出来。天空一抹淡蓝,让我想起尚普兰的教堂的彩色玻璃。我对于教堂从来没多大兴趣,却对彩色玻璃情有独钟,喜欢周日早上它们被阳光点亮的迷人色彩。我听见有农民说话的声音。那些农民讲的涡克斯语都带有一种特别口音,似乎嘴里随时衔着一个石块。我闻到他们饭菜的味道。那真是一种折磨,因为没人给我任何东西吃。
  一张脸终于出现在侧边车斗壁的上方。一张男人的脸。皮肤黝黑,满是皱纹——农民的脸都这个样。除了两道热闹的眉毛,他整个一个秃头。他双眼虹膜四周一片黄,看我的眼神里毫无掩饰地透着厌恶。
  “你,”他说,“能坐起来吗?”
  “我要吃饭。”
  “能坐起来就可以吃饭。”我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挣扎着让自己这尚难驾驭的躯体形成一个坐姿。那农民没有援手,只是漠然地看着我。最后,我终于背靠着车壁坐了起来。我于是说:“我已按你要求做了。请给我饭吃。”
  他恨恨地走开了。我没指望他还会再出来,不过他还是回来了,端着一碗绿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放在我旁边。“要是你手能动,”他说,“这就是你的了。”
  他转身走开。
  “等等!”
  他叹了口气,回转头。“又怎么啦?”
  “告诉我你的名字。”
  “干嘛,很重要吗?”
  “不重要,我就想知道。”
  他说他名叫乔伊。他说他家属于矿工,第三等级,居住在收获区。在脑子里,我将它译成英语叫矿工乔伊。
  “你叫特蕾婭,工人,侍从治疗师。”他说出这一涡克斯中心区称谓,语气里充满鄙夷。
  我听见自己说我叫艾莉森。珀尔。”
  “我们读过你的体内标志。你骗不了人。”
  “艾莉森,”我坚称道,“珀尔。”
  “你爱叫啥叫啥吧。”
  我将不听使唤的手伸进饭碗里,然后凹陷掌心撮起一撮送往嘴里。那是一种半干不湿的绿色污泥样的东西,味道像割下的草。每次递进嘴里,掌心里的食物都要洒掉一半。尽管难吃,我的身体还是狼吞虎咽地接受了它。矿工乔伊在附近晃荡,一直等我吃完,然后拿走碗。我仍感到饿。矿工乔伊拒绝再给我添。
  “你们就这样对待俘虏的吗?”
  “我们不抓俘虏。”
  “那我是什么?”
  “人质。”
  “你们认为我就这么有价值?”
  “可能。不然,很简单,早就杀你了。”
  因为身体又能活动了,那农民为以防万一,将我的双手绑在身后。整个晚上他们都那样绑着我,一定程度上,这比全身麻痹不能动弹更难受。早上,他们把我从车里拖下来,面朝下提着四肢,扔进另一辆货运车里。这辆车跟前一辆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里面多了特克·芬雷。
  转车的过程中,我有机会打量了一眼那些农民的营地。我们已经来到涡克斯中心区所在的岛屿。因为是在外围地区,一片蛮荒,所以看上去仍像在外岛上。四周所有果树都连皮带叶扒光了,以喂养结集前进的农民。
  人数相当多。一大队人马。我估计了一下,单是这一片草场上就有一千人。我还看见其他营地也在冒烟。农民们手持临时找来的武器:从收割机和脱粒机上拆下来的刀片和机器部件……这样的武器,遇上全面联网的中央国民军,一定会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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