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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过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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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不明白。真正的明白就是不明白,越是吐字不清,你就越像官,越像大官。哈哈,这小子可以当官,没准给个市长什么的,干得比他柳长锋好。这是柳长锋第一次知道周杰伦时的感觉。但是这天没,这天的周杰伦让他烦,再一看贾丽鬼一样的一张脸,怒气顿然而起。
“你不会做点正经事啊,乱七八糟!”柳长锋冲自己老婆吼。
贾丽没理他,继续听她的歌,贾丽太爱这个小帅哥了,几乎他的歌,她都要听,越听越有味。如果贾丽再年轻一点,就要不顾一切去当他的粉丝了,甚至疯狂地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贾丽知道自己老了。一个老女人是没权力谈爱的,尽管贾丽有那份冲动。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见老婆无动于衷,柳长锋火气更甚。
“吃错药了呀!”贾丽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张森森然的鬼脸对住柳长锋。柳长锋吓得往后缩几步,意识到贾丽是做了面膜,才镇定下来,板着黑黑的面孔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做什么了,柳长锋,我做什么了?!”贾丽连着逼问几句,反把柳长锋问住了。是啊,她做什么了,好像什么也没做。是,什么也没做。柳长锋这么嘀咕着,不再理贾丽,往书房去。贾丽却扑上来,一把拽住他问:“柳长锋你跟我说清楚,023号那笔款子你是不是给了小妖精?!”
柳长锋跟贾丽的所有款项都是有代码的,这代码别人听不懂,他们懂。三位数,前面这个“0”代表一个人,比如罗玉笑还是骆建新,反正这笔款不是他们的,只是他们经手,中间拿一定费用。中间这个“2”也是代表一个人,这是给他们这笔款的人,比如阎三平什么的。后面这个“3”也是一个人,这款要通过谁转移出去。贾丽说的小妖精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共同的儿媳妇方雨宏。
“你乱说什么,扯淡!”柳长锋回击一句,往书房去。贾丽不让他去,撕住他:“你跟我讲清楚,柳长锋,别以为老娘傻,改天把老娘逼急了,我把你丑事全部告诉儿子。”
“你敢!”柳长锋一把推开贾丽,面色骇然地进了书房。
是要出事啊,摊上这么一个老婆,不出事才怪!
其实这笔款他根本就没转出去,不只这一笔,还有他自己的两笔,目前还都困在国内,就困在海州某个钱庄里。骆建新案发后,海州原来的地下钱庄不自觉地都收紧了,几条线上的头目都躲着不见人,就算见了,也都打哈哈,跟他说一句,最近玩不得啊,不好玩啊什么的,就支应了过去。而老婆和儿媳妇方雨宏都不理解他,较着劲儿跟他闹,一个怕他把钱给老婆,一个又怕他把钱给儿媳妇,简直到了争风吃醋的地步。她们哪里知道他柳长锋的难处!尤其贾丽,一口咬定自己跟儿媳妇不清白,无稽之谈,他柳长锋再爱沾腥,也不能跟儿子戴绿帽子是不,那事不是他这身份的人做的。他的苦衷在于,儿子不是正常人,不喜欢女人,偏要喜欢男人,这事万万不能说出去,所以当初坚决把儿子送到国外,就是怕这事传扬开来。可儿子到了国外,这方面越发没有顾忌,玩得更过火。他能不迁就儿媳妇么?
让她得不着人,至少能得着钱啊,要不凭什么人家给你独守空房,还要替你柳家保守秘密?
可怕的消息是三天后传来的。三天后柳长锋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件棘手事,他这条线上的一个干部出了问题,这干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目前在海州另一个区担任常务副区长,应该说前途一片大好,不出意外,一年内就能升到区长位子上。谁知就在这节骨上,他玩女人玩出了问题。背着别人养了一位小三,小三原来是海州艺术学院一学生,跟了他五年,越跟胃口越大,不只是要他明媒正娶,颠覆他老婆的地位,还公开要他将自己的弟弟、叔叔,叔叔的儿子三大姑八大姨的都安排到好岗位上。这下副区长不满了,认为她太贪。娘的,天下哪有女人不贪的,不贪的很可能是老婆,小三小蜜什么的不贪人家能看上你?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敢玩女人!副区长大约也是被这个女人逼急了,逼得没有退路了,竟铤而走险,想出一谁也想不出的招来。他在宾馆干完女人后,将女人活活勒死。然后装进后备厢里,拉了有两千公里,扔到了远在两千里之外的江里。这事要说也做得天衣无缝,可真是天不藏奸啊。这事居然让副区长的司机告发了。你说操蛋不操蛋。司机告发自己的主子,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其实细一想,就不觉得怪了,这个副区长真不是好鸟,居然连司机老婆也搞,人家踩他脚后跟有段日子了,他居然浑然不觉。
出了这样的事,柳长锋哪还能消闲,天天擦屁股,谁让他用人失察呢。刚批阅完检察院呈过来的一份材料,门轻轻推开,秘书安意林悄无声息走进来。柳长锋觉得奇怪,最近他看什么也觉奇怪,安意林突然在他面前规矩起来,时时处处做得像个秘书,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当有人在你面前突然改变自己时,你就得警惕,不是你出了问题就是此人出了问题,要么,你们俩都出了问题。柳长锋抬起脸,亲热地唤了声安子,又问:“有事?”
安意林保持着秘书的低姿态,中规中矩嗯了一声。往他面前跨小半步,声音很诡异地说:“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柳长锋听出自己声音的变化,那是不忍再受打击的一种怕,一种颤,尽管脸上仍装做若无其事。
“汤永康归案了。”
“什么?!”柳长锋腾地从老板椅上弹起,一双眼睛冒出两个巨大的问号,不,还有惊叹号。
“有人玩了声东击西计,表面好像把功夫用在了唐大姐身上,暗中却给汤老板放了线。”
“谁?!”柳长锋下意识地问出一句,问完,自个就痛恨起自己来。还用得着问是谁么,难道你柳长锋就弱智到这水平。
“好吧,我知道了。”柳长锋敛起脸上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将头原又埋头已经批阅完的材料里。安意林默站一会,没再吭声,影子一般倒退了出去。
门刚合上,柳长锋就急不可待抓起电话,打给了肖庆和。半天,肖庆和的声音到了,很正规地问了句:“市长有事?”
“没啥事,突然想起一道鱼汤来,就咱俩吃过的那道,处长有兴趣没?”
肖庆和顿了顿,有点黯然地道:“那汤已让别人抢先一步喝了,市长换换口味吧。”说完,压了电话。
柳长锋再坐下时,内心几乎就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第七章 峰回路转
1
海州的天突然阴了下来,连着几场透雨后,空气变得霉霉的。似乎随手抓一把空气,都能捏出水来。
于洋最近十分忙碌,连续一周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坐在椅子上,眼一闭,就能生出梦来。但他不能生,这个时候,整个海东的目光是集中在他身上的,他成了漩涡中的漩涡。
一个月湖山庄,让于洋获得意外收获,真是太意外了。本来还想,能在月湖山庄查到谢觉萍名下的别墅,再顺着线索查下去,就能让僵局松动,至少有理由对谢觉萍再次采取措施。于洋越来越坚信,外逃的骆建新是将关键证据交给了谢觉萍,这是他反复研究谢觉萍这个人后得出的结论。这个女人太不一般了,集中了所有的悲喜剧。女人的悲,女人的痛,女人的幸福还有不幸,都让她一个人尝受了。这段时间,于洋把两千亩土地大案的案卷材料还有盛世欧景楼盘相关材料全调到了手边,有空就看,看来看去,得出一个结论。海东所有的网,都集结在这里。海东所有的荒唐事,也都集中在这里。
现在就差一根钉子,钉进去,然后在心脏部位按上一部窥探仪,所有的线,经线纬线粗线细线就都能一一捋出来。
这根钉子在月湖山庄意外得到。
于洋怎么也没想到,汤永康会住在那里,光明正大住在那里。得知这一消息,他先是惊得合不拢嘴,怎么会呢,不是说早逃往马来西亚了吗,跟他姐姐汤永丽一块逃的,怎么会在大上海出现呢?当办案人员明确无误告诉他,汤永康就住在月湖山庄,公开身份是上海谷奇集团董事长时,于洋拍案而起,当即命令办案人员请求上海警方协助,将汤永康缉拿归案。
办案人员没让他失望,尽管缉拿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力,汤永康毫无畏惧地亮出了几张牌,扬言谁敢动他,先回海东问问这几个人去,看他们答不答应。办案人员还是毫不客气地将他带回了海东。
于洋当即向赵铭森汇报,赵铭森听了,只给于洋一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怕别人说情,也不要怕别人干扰。如果别人施加压力,你把压力推我这儿,我顶着。”
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没一个人说情,于洋也没接到任何方面的威胁或恐吓。海东很平静,怪怪的平静。北京也没电话打来,暗示也没。这就奇怪了,难道汤永康后面的力量都闭了嘴,不可能啊?
不管怎么,于洋还是很快开展了工作,紧急抽调工作人员,迅速对汤永康进行隔离,开始密集式的审讯。同时暗暗再派出一支力量,在上海展开调查。因为这次去居然没在那个别墅区查到谢觉萍房子,这事不合理。他觉得谜团还在谢觉萍这个女人身上。
几乎同时,朱天运这边也开口了。朱天运开口就跟戏剧一样,别人都以为他要把难堪给到底,让林组长他们无从下手。林组长他们确实也被他难住了,毕竟不是双规,毕竟还要注意到他的身份地位,不敢胡来。可他又坚决不配合,要么装傻,要么就非常原则地说那些让人无从下手的话。可是他突然开口了。
还是要感谢茹娟。怕是没人想到,打开这个结的不是别人,是茹娟。
林组长他们所在的宾馆是极其保密的,戒备更是森严,甭说朱天运身边的人,怕是连赵铭森于洋他们,想在这种情况下接近朱天运,都不可能。中纪委三个字,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远不像省纪委市纪委那么随便,那么容易被人左右。但茹娟就能找进去,还能见到朱天运。
茹娟不是直接找朱天运,她找林组长。她跟北京那边通了几个电话,去宾馆的路就为她畅开了。于是她打扮一鲜,非常时尚地站在了林组长面前。林组长看着她,不相信自己认得这个女人。可茹娟非说他们认识,在北京某家饭店还吃过一次饭呢。那家饭店林组长当然知道,离他家不远,有亲朋好友去,常在那家饭店招待。茹娟又说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名都比林组长的名大,都是首长身边的人,林组长确实也跟他们吃过饭。这下林组长就不敢怀疑了,认认真真跟她交谈起来。两人天南海北扯了一大通,扯得林组长云里雾里,不知道茹娟找他什么事,好像嘛事也没,但又扯着不走。后来当着他面,打了一电话,说几句后,将电话送他手中,就传来一个让林组长肃然起敬的声音。林组长本能地站起,身子笔挺,对着电话大气不敢出,只顾着嗯。连嗯几声,那边压了线。林组长再给茹娟还手机时,手就开始抖了,目光也在抖。
不管啥人,总还是有怕的。不管你处在何种位置,总还有更强势的位置制约着你。官场是这理,任何一个场也是这理。所谓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低调,就是告诫你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
人可以栽在大事上,绝不能栽在鸡毛蒜皮上。但太多的人就是毁在了鸡毛蒜皮上,原因是他们没把鸡毛蒜皮当成个事。官场无小事,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都能毁掉一大批人,是一大批,而不是一个人。当然,官场也无大事,大事是小事堆积成的,你把每件小事都消化了,哪来大事?所谓的大事,就是跟你不沾边的事,你能听见但永远也摸不着的事,因为你还没到摸着它的资格!
林组长深吸一口气,目光抖抖索索地重新搁到茹娟脸上,心里此时已不只是敬畏了,很复杂。“慢待茹小姐了,做得不周的地方,请茹小姐多多包涵。”
“哪的话,林组长干嘛跟我客气呢,我也是听说林组长在这边,很辛苦,过来看看。反正我是闲上,想起谁就来看谁,林组长可不能怪罪哦,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不敢,不敢,茹小姐说的对,我们是朋友,朋友。”林组长已经有点手足无措了,他真不记得自己有这样这一个朋友,接完刚才那电话,更不敢冒失地拿茹娟当朋友。
茹娟莞尔一笑,露出一脸的妩媚来:“对了林组长,你们在这边办什么案啊,我看挺神秘的,我这人好奇,林组长能否悄悄透露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茹娟扮了个鬼脸,她的样子有几分俏皮,更带着可爱。
“这个……”林组长显出难为情来。
“不问啦,知道林哥哥是钦差大臣,不敢让林哥哥犯错误的。好啦,小妹告辞,不敢造次啦。”说着,真装出要走的样子。林组长这下急了,忙堵在她面前说:“难得茹小姐这么有心,再坐一会吧,其实也没啥,最近海州有位领导惹了点事,我们过来调查一下。”
“了不得,上次我就说,我们林哥哥绝不是等闲之辈,看,让小妹说准了吧,都能查海州领导了?对了,不是柳大市长吧?”
“不,不。”林组长连连摇头,本不想说是谁,但茹娟眼巴巴地等答案,终还是拗不住地说:“不好意思,是天运书记出了点事。”
“真的啊?”茹娟做出非常吃惊的样子,接着又问:“怎么会呢,我可从没听说朱书记有什么不良嗜好啊,还一直想认识他呢。”
“你不认识他?”林组长被茹娟弄糊涂了,脸上起满狐疑。
“我算老几,能认识这么大人物?哎,能不能让我去会会他,就看他一眼,我太好奇了,还从没见过你们纪委收拾别人呢。”
“不是收拾,是调查。”林组长纠正道。
“都一样,公安抓坏人也说是调查。”茹娟吃吃笑出了声,见林组长面色不好,忙拿手掩住嘴,傻傻地等林组长回答。林组长不好拒绝,但又不敢随便答应,犹豫着问:“茹小姐真想认识他?”
“想啊,我是商人,哪有商人不想认识官的,快帮我认识一下吧,机会难得哟。”
“好吧。”林组长默了半天,终于道。其实他已知道茹娟今天来的目的了,可惜他权位太低,阻挡不了,于是装傻道:“我们有规定的,见面不容许超过五分钟,茹小姐千万别见怪呀。”
“用不了五分钟,又不是跟他谈情说爱。”茹娟扮出鬼脸道。
看见茹娟的一瞬,朱天运楞住了神,不过很快,他就装若无其事。林组长陪茹娟进去,冲值班人员示了个眼色,值班人员看了一眼茹娟,跟着林组长出来了。屋子里只剩了茹娟跟朱天运。
“不错嘛,挺享受的。”茹娟道。
“是啊,好享受,茹大老板怎么来了,看热闹还是?”
“少说话,他们不知道我认识你。”茹娟赶忙提醒朱天运。朱天运笑说:“我俩本来就不认识嘛,对了,茹大老板也调纪委了?”
“少奚落我,现在没心情听书记训人,也没时间。怎么样,手里牌还不想打出去?”
“什么牌?”
“什么牌书记应该清楚,玩玩就行了,别把小戏当大戏唱,不值。”
“什么意思?”
“一件小事玩这么大,书记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书记的时间可是相当金贵的啊,别因小失大,让外人钻了不该钻的空子。”
“你个小丫头,云山雾海说什么呢,我朱天运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当我没说。”茹娟扭过脸来,嘴上装生气,其实小丫头三个字还是狠狠地撞击了她,让她觉得心的某个地方猛烈地那么一动。
“呵呵,脾气还不小嘛,好,我想想看,谢谢茹老板。”
“我叫茹娟。”
“小丫头,还挺有个性的嘛,改天我请你喝茶。”
“真的?!”
“共产党人从来不说假话。好,你回去,把手头工作抓紧,改天我可要听你汇报的。”
“谢谢您。”茹娟脸上蓦就开了花。
朱天运很快就配合了。他说,他是经常收到一些礼品,什么茶叶啊名烟名酒啦,能交的就都交了,可以到纪委去查。实在交不了的,就拿来享用了。“不能把啥也当腐败,反腐败不是反得让人一点人情也没有,大家互相送点小东西,表达表达心情,这跟腐败没关系吧?”他反问林组长。
“请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收没收唐雪梅礼品。”
朱天运耸耸肩:“我真是想不起来了,要不你们去我家查,或者找我司机跟秘书,是不是他们代我收了?”
林组长没回答,事实上在朱天运“隔离”第二天,有关方面就搜查了他的家,要不,萧亚宁也不会闹到这地方来。但他的家实在是太清白了,啥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不过朱天运说司机跟秘书,还是让林组长心里一动。
“我这人粗心,有时人家送了我实物,我懒得理,顺手扔给司机和秘书,让他们代我处理,莫不是这两个家伙发现是宝贝,私吞了?”他很认真地思考一会,又说:“不会,他们跟我这么多年,最起码的觉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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