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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聊之下的招魂试验
（申明：本文提到的地名纯属借用，人事人名则纯属虚构，如有类似或雷同，纯属巧合。）

　　一、无聊之下的招魂试验

　　“这位兄弟实在是个大好人。”江苏常州的一所租寓内，刘春靠在转椅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眼睛仍然盯着电脑屏幕。俗话说春困秋乏，所以一到春秋两季刘春就是这副懒洋洋的样子，今年春天才到，他就已经惯例式的困了。

　　“谁啊？”何山半躺在沙发上，边敲打着IBM笔记本的键盘边问。

　　“云中孤雁，他做了好多武侠名家的电子书全集。你看，这不是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天蚕变》和《沈胜衣》的原作者黄鹰的全集吗？”刘春轻拍着椅子的扶手答道。何山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起身走过来翻了翻，才不屑道：“全集？半个全集还差不多，看来他人好也有限，没把好事做到底。”说着才转过身来要回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去点开刘春方才正读着的《僵尸先生》，诧异道：“婷婷，阿婷？怎么也叫这个名字？”

　　“怎么不能叫这个，这名字很好听啊。也叫，难道还有什么小说——灵异小说里有这个名字，让你印象深刻，很难忘怀，或许还思想着‘倩女幽魂’式的艳遇……”刘春懒洋洋地调侃道。

　　“想哪儿去了！”何山笑骂道，“别的书我没留意过，不过我正构思的一部小说——灵异或玄幻小说里有个邪恶的角色也起这个名字。”

　　“那不过是巧合嘛，文人的联想力就是丰富啊。”刘春得语调仍然是懒洋洋的。

　　“巧合倒也罢了，我那时正琢磨这个角色的名字，脑子里不由得就蹦出这个名字来，而且觉得和角色很贴切，再也想不出更适合的名字了；说实话，当时甚至感觉到有一种冷飕飕的寒意呢，就是现在提起来也……”（这既是书中人物的感觉，也是笔者自身的感受，笔者规划的一部作品中，就有‘阿婷’这个名字，当时的感受也是如此，之前也没看过《僵尸先生》。这部作品还是根据这个感觉的创意的。）何山摇摇头，没说下去，看样子微微有些发呆。

　　刘春听得坐直了身子，何山可是个认真的人，不象他那么喜欢开玩笑。他怔了怔，挠了挠脑袋，叫道：“靠！说得跟真的似的，把我说得也有点瘮人呢。”说着，他的大环眼转了转。笑嘻嘻地说：“要不……”“老三，别出馊主意。”何山没听完就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双眉皱了皱，白皙的脸上也露出些微不悦之色。“唉！老大，不就是玩玩嘛！”刘春嗨声道，“反正老二说自己会道术是吧，时常又鼓捣这些玩意却找不到试验的机会对吧，不如趁这机会看看他的神神道道。”

　　“可是万一……”何山犹疑道。

　　“万一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了，难不成你还相信有鬼？”

　　“好吧。”何山无奈道，“我看你实在是闲得无聊了吧。”

　　“可不就是闲得无聊吗。”刘春苦笑道。说话间，两人脸上都露出寂寥之色。他们，包括老二钱多益，都是一个大学的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用句流行话说就是三个死党，大学毕业后他们都留在省城工作，何山是学计算机编程的，工作于一家软件公司；刘春是学机械的，工作于一家国营大企业；钱多益运气最好，本事最大，本来出身寒门，没料到毕业两年后就不小心中了个大奖，开了个小公司，现在快发展成中型公司了，事业蒸蒸日上；何善和刘纯并不愿意去做钱多益的下属，只是在公司初创时候尽力帮忙，钱多益也了解他们的脾气，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连他父母提出的给分红或股份也没好意思向他们说。都二十九了，他们俩还都没找过女朋友，不是不想找，而是楞没遇到过，弄得同学们都说他们是稀有动物，连名字都带着春山（纯善的网络异体字）。临毕业时绰号坏鬼丁丁的同学曾经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义正词严地宣布过：“别看他们现在觉得自己很高尚，等出了校门，包不见比别人更坏十倍……”最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苦大仇深的一句“我咬你们！”说着就张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不过，他没咬何山，也没咬刘春，他咬的是让不少女生咬过牙、掉过泪，特别是让校花、温州大富翁的独生女儿小雪倒追了三年还没追到的老二钱多益，也自然，坏丁丁因此受到了粉拳、粉腿，还有粉脚的围攻，用句他自己的话就是被蹂躏得浑身仅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据注，那还是女同胞不便涉及之处），差点被人民战争的海洋淹死，所以他每见钱多益一次，就要狠狠地报复一次，说是即使这样，这辈子也未必能捞回本来……

　　出乎坏丁丁的意料之外，每年不同范围的同学聚会，经过同学们不断增加的学医亲友——例如胖珠珠的医生老公——的严格鉴定——当然是强迫鉴定，包括和小雪一直藕断丝连的钱多益在内的三人春山（坏丁丁用语）组合，一直都是绝对的童子鸡（坏丁丁用语），到上次国庆节同学们的七年聚会时，坏丁丁呻吟地说他已经有点绝望了——当然，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坏丁丁注）。不过，坏丁丁忽然坏笑道：“春山，你们俩还是住一起吧，该不会是……啊哟！”猛然间一个啤酒瓶在他脑袋上开了花，坏丁丁面前站着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何山，身体倍儿棒的坏丁丁面颊上虽然淌下了鲜血，但是楞没被砸晕，只是楞在了那里。事后他说那不是气得，也不是吓得，而是惊得，没想到从没和人红过脸的何山会发那么大的火，接着就带着一副死不悔改的满不在乎神情大肆吹嘘自己的铁头功。

　　不过坚持春山的境况还是蛮凄凉的，钱多益还有时不时和他一起喝咖啡的小雪来调剂心境，还有个公司可以忙碌；何山好歹还有兴趣在网上、报刊上爬格子，YY大海也蕴藏不下的深情（某同学语），以及研究厨艺来改善俩人的伙食；刘春的日子就很难熬了，进修完企业管理后，除了去健身房，就只能用他原本不感兴趣的武侠小说来耗时间，喜欢游山玩水也没时间，好在他性格活泼，不时想出些馊主意（何山语）来调剂无聊；这次也是。

　　在常州，钱多益即使不是钻石王老五，也可以算是玉石王老五，或者黄金王老五了，加上他人长得很英俊，风度气质出众，人品又是出名的好，所以历来都是女士们倒追他的，不过他却从不动心，让不少女士黯然伤心失望过，女人们说他在感情上很冷酷，男人们在嫉妒之余也说他个“酷”。他前年在郊区盖了座中式风格的小别墅，由于父母住不惯，因此目前只有他一个主人住那里，另外还有两个佣人。

　　听了刘春的述说，钱多益不禁有些无奈地望着他，刘春见状，一脸无辜地摊摊手：“这回可不是我闲得无聊啊，这可是老大的事情啊。”说着转脸问何山：“是不是，老大？”何山不禁有些难为情，只得苦笑着说：“是我的感觉，不过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别浪费时间了。”钱多益忙笑道：“怎么会呢，我也正想找机会试验一下呢。来。”说着领他们上了二楼东侧靠阴面的一个大房间，说声“稍候”就布置起来。

　　他先在房间中立了三十四根人高木墩，然后从几个特号保险柜里的许多木质匣子中一张一张地分别取出符纸，贴在木墩上刻出的凹处。刘春在一边看着好笑道：“要是贼来了，不看就偷走这些玩意，不气死才怪呢。”钱多益边贴符纸边笑道：“那样的话，我也得被气坏了。相对来说偷走钱倒不要紧。”刘春瞪大两只大环眼，诧异道：“难道这些东西那么值钱，大街上可是一买一大包啊，不是开玩笑吧？”“开玩笑？”钱多益叹息道：“道家的符纸都是运用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画的，说是心血也差不多，你知道这些符纸费了我多大的心血吗？这玩意买都买不到的，即使买到，不会用也是枉然，何况会画符的人也怕传出去伤害到无辜——有些功力深的人画的符纸混到一起，弄不好会爆炸呢——大街上那些，都是没用的。”

　　何山望着那些保险柜里放得满满的木匣子，惊叹道：“你画了这么多啊，怎么有时间……”钱多益笑道：“是没时间，大半都是买的。”看到两张诧异的脸，他又忙解释道：“说是买的，并不合适，其实是几位道长送的，我捐的那点香火钱哪里能抵得上人家的心血呢。他们也是认可了我的人品和修养以后才送的。”说着喟叹了一声：“其实还是应该自己用的符纸自己画，否则真气的性质和火候有差别，用起来会有些不方便，且有不利影响的，只是我实在没那么多的时间。好了，我得把符阵发动起来，老三出去，站远些，别打扰我。”

　　钱多益调息片刻，踏罡步斗，修长的身躯在阵内忽停忽行，吞气开声，挥洒自如，说不出多么的潇洒飘逸。逐渐地，何、刘二人感到有些微有规律的微风拂过面庞，感应力强些的何山甚至感觉到微微有些不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些；过了一阵子，阵中有几张符纸甚至隐隐发出亮光，看得刘春瞪大了两只大环眼，想发出些惊叹感想，却又及时醒悟，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大嘴巴。

　　又过了一会，钱多益立于阵中，徐徐收功。又调息了片刻，才走出来说：“阵布好了，不过还需要十天才能试验。”刘春急道：“为什么？”钱多益边关保险柜边答道：“阵中的能量需要一段时间来交融，本来只需要七天，但是这次是我头次与可能的灵异打交道，为慎重起见，就用了陈道安道长赠送的阵符，由于我功力火候不足，真气的性质也与陈道长的有些不同，所以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且，我也需要几天调息修养，以使试验时能有较好的状态。”

　　“那我们能参加吗，进那里面？”刘春急急问道。

　　“说不能你会干吗？”钱多益无奈道，“至少老大得参加，因为他可能感受到了灵异，而且可能对这个灵异有特殊的感应。想参加还必须进阵中得到阵法的保护，和灵异打交道，和平的几率很小，所以什么阵法也得以防护自身为先，除非至少修炼到传说中的地行仙境界，否则和真正的灵异打交道，人类弱势的可能性几率很大。”

　　“那书上记载的……”何山疑惑道。

　　“真正有用的道术不可能那么人人皆知，书上说的，大多是文人凭神话瞎编，或道教人士的宣传。我认识的那几位道长就一辈子也没碰到过几次灵异，就是仅有那几次经历，和我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的，叮嘱我千万要谨慎。记住，咱们到时候一定要冷静，看到什么也不要惊慌或迷恋，就当看电影吧，否则就容易被灵异制造的幻觉迷惑。”钱多益答道。

　　“不会是就象《倩女幽魂》上那样迷惑人吧，或者象贞子那样吓人？”刘春笑问道。

　　“不会！”钱多益瞪了他一眼：“那是儒生想美女想疯了的YY，就象YY那些宰相大臣、达官贵人的小姐和他们私定终身一样——有空的话看看《红楼梦》上贾母怎么说的吧，千金小姐就那么容易能让他们看见？灵异都是能量，只要灵异成形，不管它的能量多弱，也比一般人的脑电波强，所以即使它伤害不到人的肉体，也能影响到人的脑电波，让人产生幻觉，导致精神错乱，甚至会诱使人作出不合常情的事情。老三，你不想被整成那样子的话就别大大咧咧的，到时候千万小心点。”

　　“如果阵法挡不住灵异呢？”何山又问。

　　“那就基本上只能等死了。”钱多益这次的回答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何山看到了，忍不住说：“老二，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又不是胆小的人。”钱多益苦笑道：“还是事后说的好，反正咱们肯定要试验，何必要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呢。”何山瞥见刘春要张口，忙阻拦道：“老三，既然老二懂这些，就一切听老二的，不要多问了。”刘春张了张嘴，却又不甘心地闭上了。

　　这十天对于何山来说还好些，对于刘春来说，就简直是度日如年了，恨不得马上就体验灵异试验的刺激，有时候他忍不住想给钱多益打电话或干脆去找他，但是在理智制约之下还是忍住了，虽然忍得比较辛苦。这样，他们就在等待中讨论未来的事情，在讨论未来的事情中度过等待，总不至于无所事事的无聊，这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办法吧。

　　十天的日期虽然看来很远，但是终归是会到来的，刘春才下出租车，就象抢玩具的孩子似的冲进钱多益的小别墅式洋房，就连一向稳重的何山，白皙的脸上也微微泛出红晕，脚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一见钱多益，刘春就急冲冲地催促道：“准备好了吗？该开始了吧？”钱多益摇头道：“还早，吃了饭再说。”见刘春还要问，忙摆手道：“老三，好歹等老大进来再讲解好吗。”说话间何山进来了，钱多益给他们取来饮料，才肃然道：“试验要等到今晚九点多才能开始，按照道家理论，每天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是阴气最重的亥时，也是灵异在自然环境中力量最强的时间，到了十一点到一点的子时，阴气渐退，阳气渐长，灵异的力量就会逐渐受到自然环境的限制，对于我们人来说，相应的对灵异感应力也是如此。你们没练过道家专门的功法，等会实验时，你们就要保持平时最清醒也最放松的状态，以使自己保持感应力的同时，维持最好的自我保护状态，同时也要默念着‘阿婷’这个名字，看能不能感应到。千万牢记的是，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太注意，就象看电影似的，当他不是实质上的物质就可以了。”刘春挠挠脑袋，疑惑道：“怎么和黄鹰说的不一样啊？他的小说里鬼也就那么回事啊。”钱多益笑道：“我不是说过吗，那都是道家的宣传和文人的瞎编，否则到处都是灵异，人还怎么活啊？真正对灵异有认识的道教人士也不会相信这些。道教本来就带有人类认识的低级阶段的迷信色彩，梁晋南北朝时葛洪之流又掺杂了儒家的宗法等级社会理念，使得道教相关理论和方法更是假多真少，后世更是掺杂了些佛教的东西，迷信和虚假的成分也就更多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灵异真的那么厉害吗？”何山问道。

　　“简单地说吧，人是通过修炼才能多少具备可以在对敌时使用出来的能量，而灵异本身就具备，或者可以说本身就是能量，人和灵异对抗，就象一个能支配微弱能量的人去和一具能自主发射能量的武器比较一样。比如说一个强力微波武器自主向我们发射微波，我们能抵御得了吗？符阵的作用就是把较弱的能量组合成较强的能量，来保护自身，防御或对抗可能具备比我们更强能量的灵异。”钱多益答道。

　　“看来虚假的知识真可怕，我读的那些东西真是一种浪费。”何山喟叹道。

　　“也不尽然。”钱多益笑道，“其实道家、密宗以及佛教苦行僧的著述里都有些可信的东西，就象葛洪，他的丹道术和医药知识就很有研究价值，只不过这些著述或经验都需要实践来证明。不过，”说着他微顿了一下，轻声道：“历来探索未知或未完全了解的事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钱多益的话使得室内出现了片刻的沉寂，刘春有些憋不住，哈哈笑道：“那么那些巫婆神汉呢？”何山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的笑意，钱多益也乐了：“总之，套句革命口号：实践出真知，斗争长才智。只有经得起实践考验的知识，才是真正合理的知识，依我看，在对付灵异方面，中国的巫婆神汉，南洋的降头术，以及欧洲的巫术，相对来说都比以虚无缥缈的神灵为依靠的某些宗教的教义提供的方法要管用。”说到这里，他沉思片刻，续道：“欧洲人在思维上要比我们更讲求实证，所以我觉得他们观察到的灵异事件应该大多是真实的，不过，在中世纪大范围灭巫后，他们对付灵异的能力应该就被极度削弱了，所以灵异事件的记载才逐渐增多，却又束手无策。”

　　谈话间，不知不觉的九点到了。到了“实验室”，刘春就疾步向阵中冲，不料却被钱多益一把拉住了：“别急，跟着我走，乱闯乱撞弄不好会受到伤害，严重点会送命的，你以为能量流动区就那么好进？就当这里是核试验辐射区吧，小心点跟着我的脚步走。”刘春冲得太急，一下子被拉了个趔趄，闻言尴尬地笑道：“有这么严重吗？”说话间就自然地左顾右盼以避尴尬，见房中四处点着巨烛，不禁诧异道：“怎么不开灯，点蜡烛是为了有气氛，还是怕把鬼吓跑？”钱多益笑道：“都不是，是为了避免电流干扰能量，以免如果灵异能量太弱，就会因为有所顾忌而不进来，而且彼此的感应力也会受到影响。”

　　进了阵中，钱多益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