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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红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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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扬腋下夹着一副象棋,下午没事,他找人下棋,他来到单身楼一连推了几个门,不是睡觉就是会女朋友的,他才想起推林斌的门。杜娟见到白扬的那一瞬,她也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白扬,要是知道会遇见他,她无论如何不会来,好在林斌的一番话,很快让大家轻松了下来。白扬就大咧咧的说:“那好,晚上就在你这里改善了。”
白扬有千万条理由这么随意的,他爸爸是文化部长,林斌就是他爸爸手下的干事,他有这样的心理优势。
接下来,两人就坐大床上下旗,做菜的活就落在杜娟一个人的身上。林斌下棋下得很不专心,不停地抬起头来,告诉杜娟盐在什么地方,油又在何方。两人一问一答的,倒平添了几分热闹。
白扬似乎下棋的兴致也不高,不时地抬起头瞟一眼杜娟。杜娟埋着头,也不能一门心思地做菜,她在想,日后将怎样面对这两个男人呢?
菜总算是做好了,接下来三个人就坐在桌前吃饭,白扬和林斌喝酒。几杯酒下肚之后,白扬的话多了起来,声音自然也很大。
白扬说:“林干事,我爸经常在家提起你,说你多才多艺。”
林斌就笑,是那种挂在脸上的笑。
白扬又说:“林干事,你比我有出息,在大机关,不像我,只在文工团里,小单位,没什么前途。”
林斌就开玩笑说:“文工团当然好,整天有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围着。”
白扬说:“围着有什么用,有不能当饭吃。”
两人说到这,都笑。
杜娟不笑,她没法笑,自从白扬一进门,她的心就乱了。
杜娟这时抬起头看着林斌,林斌也还在望她,两人对视了一下,林斌冲白扬摇摇头。
白扬就说:“看上谁了跟我说,我们文工团就不缺姑娘,我给你当月下老人。”
林斌就低下头,摆着手说:“现在还不好说,到时再说吧。”
一顿饭下来,杜娟也没说几句话。两个男人刚放下筷子,杜娟告辞回文工团,林斌执意要送杜娟出来,这时白扬站起身来说:“我替你送吧,反正我也要走了。”
林斌就不好说什么了,白扬随杜娟走了出来。到了楼下,白扬说:“这里你来了几次?”
杜娟看了一眼白扬说:“第一次。”
接下来两人就没话了,白扬一直陪着杜娟走到文工团宿舍楼下,才说:“我就不上去了。”杜娟一个人往里走。这时,白扬又把杜娟叫住了问:“你和林斌真是老乡?”
杜娟说:“是啊,怎么了?”
白扬摆摆手说:“没什么。”
杜娟以为这个晚上会很愉快,没想到却过得没滋没味的。杜娟有些失落。
·7·
幸福象花样灿烂
7。一条不好的消息
接兵的人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条不好的消息,王参谋光荣负伤了。他的一条腿被运新兵的火车轧断了。往回运新兵时,在一个兵站有两名新兵因上厕所掉队了,王参谋为了让那两个新兵上车,自己的一条腿不小心陷在轮子下,现在王参谋就住在军区总医院里。
大梅得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在练功房里练功,她差点摔倒,杜娟扶了她一把,然后大梅白着脸,匆匆忙忙地去了军区总医院。
杜娟回到了宿舍时,大梅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她趴在床上正撕心裂肺地大哭,杜娟站在一旁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她想起以前的王参谋,两条腿很结实,走在楼道里“嗵嗵”作响,现在王参谋没了一条腿,不知走路会是个什么样子。
团里领导,还有舞蹈队的人,轮番地来劝慰大梅,走了一拨又来一群,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吉利话,他们都在试图避开王参谋的腿,可又没法避开,于是人们就在那里咬文嚼字结结巴巴地说着。
大梅渐渐平息了下来,人们路路续续地走了,宿舍里只剩下了大梅和杜娟了,大梅不哭了,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杜娟,杜娟觉得有一肚子话要对大梅说,可她不知从何说起,只问了一句:“你还和王参谋结婚吗?”这么问过了,她才知道,这件事才是她最关心的。
大梅半晌说:“王参谋的腿断了,可他还是王部长的儿子呀。”
杜娟这才明白,大梅看中的不是王参谋,而是王参谋的父亲,王部长。从那以后,大梅似乎就不务正业了。她几乎整日泡在医院里去陪受伤的王参谋。那阵子大梅很忙,她一面去陪受伤的王参谋,一面张罗着结婚,她抽空在商场里买回了大红的被面,那上面印着两只恩爱的鸳鸯。
王参谋终于出院了,那条残腿装上了假肢,如果站在那儿不走路的话,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走起路来才发现那是一条假腿。王参谋一出院,就闪电式地和大梅结婚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王部长的专车到舞蹈队来接大梅,车上扎着红花,大梅穿了一件大红外套,胸前也扎了一朵花。文工团好多人都参加了大梅的婚礼,杜娟自然也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王部长家,那是一栋很漂亮的俄式风格的小楼,红色的木地板,楼上有四个房间,楼下有三个房间,好多人第一次看到这小楼的真实面貌不停地啧嘴,大梅的新房就安排在一层的一个房间里。床是钢丝床,家具是实木的。好多人都说:“呀,真漂亮。”
大梅精神焕发,一脸的骄傲,杜娟就想,要是王参谋的腿不断,大梅会更骄傲。喝喜酒的时候,人们不断举杯冲着大梅祝福,人们说:“大梅,祝你幸福。”
人们还说:“祝大梅永远幸福。”
人们再说:“愿你们白头偕老。”
……
大梅终于住进了那幢二层小楼。但集体宿舍的床并没有拆掉,她在结婚前就和团领导说好了,宿舍里这张床她仍要保留着,原因是她中午还要在这里休息,她现在已经是王部长的儿媳妇了,说话很有份量,团领导自然不好说什么,床位再紧张,不就是一张床么,就当大梅还没有结婚不就完了么,领导在这件事上看得很开。
大梅一搬出宿舍,白扬到杜娟这里来得次数就勤了。刚开始,他还能有条不紊地和杜娟说些桃红李白的话,后来,他一进门就来搂抱杜娟,杜娟又紧张又兴奋。两人撕撕扯扯的,样子像打架。过一会儿,杜娟就老实了,她半推半就地让白扬吻她,搂她,后面地结果是,白扬想往床上躺,并开始解杜娟的衣服,直到这时,杜娟仍保持着清醒,她一方面不让自己躺在床上,也不让白扬解自己的衣扣,这时她是果决地,也是寸土不让的。
白扬努力一番没能得逞,便气咻咻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杜娟就想,自己不是这样,那么以前和白扬谈过对象的“小常宝”和唱歌的那个女孩子一定是那样的人了,往下想,她似乎看见白扬搂抱着那两个姑娘往床上躺的情形,这种情景一旦产生,反倒让杜娟冷静下来了,她想,白扬和那两个姑娘恋爱,都没有成功,那两个姑娘的命运都不是很好,要是自己也步入那两个姑娘的后尘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就是说,要誓死保卫自己最后的防线,只要最后的防线不被突破,那她就还是一个姑娘。
每次和白扬在一起时,她总是下意思地想起林斌,林斌从来没有像白扬这样急三火四的,他只拉过她的手。后来他们又去看了一次电影,当然是林斌买好票约她的,影院一黑下来,林斌手就伸了过来,大大的,热热潮潮的,她的手很顺从地让他抓住,一直到电影结束,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林斌那只热潮潮的大手,电影演的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只大手仍然挥之不去。
白扬抱她吻她时,有时她就想,要是林斌抱自己,摸自己她怎么办?她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个什么样子,白扬对待她的时候,显得很老道,游刃有余的样子。有时她的身体随着白扬的动作热了一阵又热了一阵,有几次,她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让白扬解开了她两个扣子,最后她还是及时地清醒了。
有时白扬也玩腻了这种把戏,不动她,只和她说些话,这时她地脑子里是清醒的。
她问:“以前和你谈过对象的那两个女孩子,是你和她们提出分手的吧?”
白扬就说“她们和你不一样。”
她说:“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她们不值得我爱她们。”
她又说:“你都和她们那个了,还说不爱?”
他这才说:“哪个了?刚开始觉得还行,后来就不喜欢她们了。”
她再说:“你现在觉得我还行,以后你也觉得我不行了。”
这时,他又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得腿上,手就放在她的胸上。他气喘着说:“我和你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她当时没说什么,心里想:“也许以前他和别的女孩子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他又说:“答应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幸福?幸福是什么,大梅那个样子是幸福的吗?大梅自从结婚以后,人整个似乎就变了,晚来早走,脸上整日里挂着笑,体重与日俱增,队长曾说她这样下去,怕是跳不成舞了。
杜娟也曾私下问大梅:“你不跳舞,以后想干什么?”
大梅就满不在乎地说:“军区这么大干什么不行,干什么都比跳舞有出息。杜娟你以后也要做好准备,不然就来不及了。”
后来大梅又问到她和林斌、白扬两个人的进展情况。自从大梅结婚之后,不知为什么,杜娟也不想把她和两个男人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大梅了。大梅规劝杜娟的还是那句话:“谁让你幸福,你就嫁给谁。”
谁能让自己幸福呢,杜娟看不清楚。
初春的时候,林斌约杜娟去公园走走,林斌每次约杜娟总是户外活动,或者是集体方式的活动,一点也不像白扬,白扬总是在房间里,最后的目的是床上,杜娟却一次也没有让白扬得逞,白扬有些急,又不好发火。杜娟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她似乎喜欢林斌这样,也喜欢白扬那样,杜娟矛盾着、困惑着。
那天在公园里,杜娟很高兴,绕着一排柳树疯跑,柳树刚发芽,样子很是可爱。
站在一旁的林斌不错眼珠地望着杜娟,后来他说:“杜娟,我太喜欢你的身材了,真好,就像梦。”
“什么梦?”杜娟问他。林斌说:“梦是说不出来的,你就是我的梦。
在那个初春的公园里,林斌温柔地把杜娟拉到近前,仿佛怕伤害她似的,吻了她。轻轻的,柔柔的。让杜娟回味了许久,这是不同于白扬粗暴式的吻,但这种吻还是让她颤栗了,她闭着眼睛,以为林斌还会有什么动作,结果什么也没有。
最后,林斌拉着她的手,顺着柳堤往前走,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他们在潮湿的土地上向前走去。
后来,林斌冲她说:“我要考学。”
高考恢复了,那时还没有实行考学校,但部队的干部、战士可以报考地方院校,只是名额有限。林斌冲杜娟说:“我要争取。”
杜娟不知道林斌报考院校去上学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意识到,林斌将离她远去,一种忧伤袭上了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林斌只是个设想,但还是影响了杜娟的情绪。
林斌似乎看出了杜娟的心思,忙说:“上学才四年时间,到时,你才二十六岁,一切都不晚。”
其实林斌说这话是一句暗示,杜娟也许听懂了这种暗示,也就是说,她要给林斌一个正面的答复。她想起了白扬,她没法给他一个答复。她只能沉默。也就是这种举棋不定的心理,使杜娟的命运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8。故事又得重新讲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果然在杜娟身上应验。
杜娟又一次赴林斌的约会时,被白扬发现了。
白扬发现时没说话,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林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杜娟。气哼哼地转身走了。杜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想该如何向白扬解释,他会听她解释吗?如果解释不通,那就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其实林斌也不错,可林斌一直没有说爱自己,也没有什么大胆的举动,后来又想,林斌不是说喜欢自己的身材么,还说她是他的梦什么的,这么想过之后,她的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林斌说:“白干事怎么了?”
杜娟说:“他脑子一定进水了,毛病。
林斌也说:“就是,谁也没招他。”
杜娟说:“别提他了。”
两个人就自然不自然地往偏僻一些地方走去。杜娟横下一条心,身子主动又向林斌靠近了一些,林斌似乎受到了杜娟的鼓励,也大胆地把手伸出去,揽住了杜娟的腰,她的腰第一次被林斌搂着,过电似的那么一料,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很不安分地乱窜起来。那一刻,她的心头洋溢着不尽的幸福感。
这一刻,杜娟又想起了大梅,她想:大梅就是了不起。大梅说和王参谋结婚就是幸福,并让她在两个男人中选择幸福。现在她已经体会到了这种幸福。那个下午,她和林斌在一颗树后做了许多亲热的举动,她的身体被林斌抵在树上了,仍然抑制不住一阵又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她想:生活是多么好哇。
那天晚饭后,杜娟刚回到宿舍,门便被白扬“砰”地推开了。
她很镇静地望着白扬,白扬的一张脸是扭曲的。白扬变声变调地说:
“你们今天下午都干什么了?”
杜娟不说,她已横下一条心,她认为自己和白扬的关系就此结束了,这是迟早的事,她现在觉得自己找到了幸福。
“好哇,你脚踩两只船。”白扬这么说。
杜娟仍然什么也不说,冷静地望着白扬。
白扬又说:“你们都干什么了?”
杜娟说:“你管不着。”
白扬再说:“哼,你道德败坏,你是一个骚货。”
杜娟说:“恋爱自由,你管不着。”
白扬真的生气了,他扬起手,似乎要打杜娟,最后终于没有落下来。但他仍吼:“你们都多长时间了?还骗我,说你们是老乡。”
杜娟说:“我又没嫁给你,我和林斌来往那是自己的事。”
白扬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还拿不下杜娟这块高地,原来有另外一个人在捣乱。
他说:“好,你在搞三角恋爱,我告诉你,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咱们走着瞧,不把你们搞散了,我就不姓白。”
说完一摔门就走了。
杜娟对白扬的威胁一点也没有害怕,白扬来后,她还冷笑了两声,心想:只要我和林斌愿意,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梅来宿舍午休,杜娟忍不住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对大梅说了。
大梅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所说的幸福,其实是偏向白扬的,林斌只是一个陪衬,那是次而求其次的选择。事情已经这样了,大梅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一遍遍地替杜娟惋惜。又说到王参谋准备转业到地方的话题。
这事之后没多久,林斌突然告诉杜娟,部里那个考学名额给自己了,现在他要全力以赴复习文化课。
白扬自从和她吵过之后,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平时在路上碰见了,他也像没看见她似的别过脸去,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白扬故意不坐她出现的桌子上,而是坐到别处去,大着声音和其他人说话,仿佛是故意给她听似的。她也就装得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如果事情仍然这样往下发展,便注定没有什么新意了,结果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故事又得重新讲起了。
9。我同意还不行吗?
林斌先是参加了考试,在等待考试结果的过程中,他又和杜娟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在他的宿舍里,他买回了菜,做好之后,他才让杜娟来,这次没人打搅他们,但林斌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满怀心事似的。两人坐在一起时,气氛有些寡淡。
林斌说:“白部长最近好像对我有什么看法。”
杜娟和白扬的事林斌还蒙在鼓里,林斌不挑明,杜娟也不好说什么,心情异样地望着林斌。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一个晚上,在公园里。正式录取通知书还没有下来,但林斌已知道自己考取了地方一所师范大学的中文系。那天晚上,林斌情绪高涨,他见到杜娟便把杜娟抱在怀里,这大大出乎了杜娟的意外,她身体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林斌耳语着说:“娟,我考上了,我马上就成为一名大学生了。”
杜娟不知是喜还是忧,她被林斌的情绪感染了,于是,她由被动变为主动,也紧紧地把林斌抱住了。借着夜色两人的胆子比白天大了许多,他们先是接吻,从温柔到凶狠,再从狂风暴雨到小桥流水,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失控,后来林斌就把手伸进杜娟的衣服里,只一下,杜娟似乎被一颗流弹击中了。白扬也曾摸过她,但白扬击中她的力度远不如林斌这么厉害。她几乎半躺在林斌的怀里了。接下来,胸前的几颗扣子不知怎么就开了,林斌迷乱着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他说:“娟,我喜欢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也是。”
在那张狭窄的排椅上,他压住了她,她在下面感受到了他的冲动,她没有制止,那时她闭上了眼镜,什么都不想了,精力都集中在对他的感受上。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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