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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零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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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校长为什么会找你？”
“她没告诉我，她只说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我。”
秘密！高小媛怔住。
二校长的留言
车停下来的时候，许安和高小媛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车奔向陈帅家，到二人来到门前时，却发现房门大敞。许安与高小媛都有种不祥的感觉，他们赶紧冲了进去，却看到陈帅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大厅。
陈帅僵直的身子站在大厅的中央，环视着四周，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地面上到处散落着一堆碎破璃渣子，沙发歪倒着，角桌横在地上，茶几从中间被打裂，墙上、电视上、柜子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渍。这里像是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而且有人受伤，或者是有人……
如果这些血是自同一个人身上流下来的，那么这个人必死无疑！
“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高小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陈帅没有反应，呆呆地站着，就像是木制的玩偶一样。
许安炯炯的眼神紧紧地扫视着这一切后，沉声说道：“看来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了。”
“这是什么人干的？我们要不要报警？”高小媛害怕地叫道。
许安的手轻轻地搭在高小媛的肩上，本想安慰她，但却发现她的身子抖得很厉害，似乎随时都会瘫倒，许安立刻将高小媛揽在怀中，轻声说道：“别怕。”
高小媛将头埋在许安怀中，紧紧地闭上双眼，难过地说道：“这些血……会是陈校长的吗？”
许安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有答案。他看向陈帅，现在他还能说什么？这是陈校长的家，任何人都本能地认为这是陈校长流的血，可是他知道谁都不希望这血是陈校长的。
“妈——”陈帅突然一声大吼，冲向了二楼。
高小媛和许安赶紧追了上去。
二楼陈校长的卧室里，同样是乱七八糟的，同样到处是血渍。陈帅看着这恐怖的一切，心里根本无法接受，他伸出双手用力地扯住头发：“不会的！不会的！”
许安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高小媛的眼泪继续在流：“可能不是陈校长，许安不是说她去跟他见面吗？那么她就不会回家的，这些血一定不是……”高小媛想要安慰陈帅，可是自己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陈帅眼中不禁渗出泪水：“妈——妈——”陈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高小媛难过地看着陈帅，泪水跟着流了下来，她慢慢地走到陈帅的身旁蹲下身，轻轻地说道：“陈帅，或许这不是陈校长的血，也许……”
“我妈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
“陈帅……”看着痛苦不堪的陈帅，高小媛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最好理智一些！”许安冰冷的话语自陈帅的上方传来，高小媛赶紧抬头看向许安，他的表情淡漠，显得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这让高小媛感到很意外。
陈帅抬头瞪着许安，突然他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向许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子：“你简直不是人！我妈就是因为要去见你才出的事！你却跟我说这种话！”
许安却冷笑一声：“我看现在不是人的是你。”
陈帅听了这句话，气得怒吼道：“你说什么！”
高小媛赶紧站起身抓住陈帅的胳膊：“陈帅，你先不要这样，许安这么说也是希望你理智一些。”
“那个人是我妈，我能理智吗？”陈帅冲着高小媛大吼道。
“如果你总是这么不理智，像只疯狗，那么你永远也找不到事情的真相。”许安淡淡地说道。
陈帅挥起了拳头打向许安，高小媛吓得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腥腥的血味，几乎让人窒息，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难道陈帅那一拳没有打中许安吗？
高小媛不禁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陈帅和许安。
陈帅的拳头就在许安的眉间，可是他却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动作。
许安面色显得很平静：“如果一层大厅和这间卧室里的血都是陈校长的，那么陈校长必死无疑。”
“许安！”高小媛紧张地叫着，她真的害怕陈帅那一拳打下去。
“如果某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死，可以采用很多方法，但是却没必要弄得满墙满地都是血。”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帅狠狠地瞪着许安问道。
“我想说如果某个人弄得满墙满地都是血，那么这个人的目的一定不是杀人，而是吓人。”
陈帅眉头一挑。
高小媛却怔住了，她觉得许安说得很有道理，怪不得许安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平静，原来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高小媛不得不佩服许安的分析能力。
“如果你想找出真相，绝对不能失去理智。”
听到这句话，陈帅突然松开了许安的衣领，轻声说道：“你说得对，要想找出真相，我必须理智下来。”
高小媛松口气，手轻轻地伸向陈帅：“我们一起找出真相好吗？”
陈帅看着高小媛的手，又看看高小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苦笑，伸手握住了高小媛的手。
“你呢？”高小媛看向许安，许安却没理会二人，目光一直盯着放在写字桌上的那台破旧的录音机。
“那是陈校长的吗？”许安在问。
陈帅转过身看向写字桌上的录音机，难过地说道：“是的，我妈一直珍藏着这台录音机，从来不让我碰，她说那是她年轻时候的见证。”
许安迈步走到桌前，正要伸手去摸录音机，却被陈帅一把拦住。
“我妈不许任何人碰它！”
许安冷笑一声，道：“你没注意到录音机里有磁带吗？”
“那是我妈的磁带，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听，所以我从来不知道磁带里有些什么内容。”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大厅、卧室的东西都乱成一团，就这个录音机没有什么损坏吗？”
陈帅惊讶地看向录音机。
“现在陈校长不在了，你要想找出真相，我劝你还是听听看。”不等陈帅反应，许安已经按下了播放键。
卓凡……妈妈对不起你……
录音机里传来了陈校长的声音，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似乎是在很激动的情形下说的话。
陈帅呆呆地站在录音机前静静地听着。
许安和高小媛分别站在陈帅两侧，一起听着。
卓凡，我知道这一年以来，你一直忘不了高一零班的事情，你一直想要找出真相。不要怨妈妈，妈妈实在不愿意你被牵扯进去，才会让你改名陈帅，并把你送出国。不过，我知道对于一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就像妈妈一样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妈妈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其实，我……卓凡，你不是孤儿，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陈帅的眼中流出了热泪，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高小媛直直地看向陈帅，看来陈帅没有骗她，他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高小媛的内心突然有些愧疚。
许安看向高小媛，目光中闪过一丝忧伤。
妈妈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事情，你会怎么想，但是妈妈真的不想再隐瞒你了。
其实那天晚上并不是彩排练习，而是……
陈校长，我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录音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陈校长，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啊——
录音机里传出陈校长的尖叫声，紧接着传出一阵混乱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打斗，似乎是撞翻了周围的东西，随后磁带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陈帅拼命拍打着录音机：“为什么没有声音了？怎么回事？”
高小媛：“陈帅，你不要这样，我想可能是录音机当时被按停了。”
“我妈一定出事了，一定！”陈帅看向许安：“我妈回来过，她也跟人发生过争执，这些血……”陈帅不敢说下去。
许安反而更加平静：“你必须冷静，你刚才也听了录音磁带，陈校长有事要跟你说，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事情，而有些人不愿意让她说出来，所以才打断了录音。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不要再这么没有理智。”
高小媛也安慰道：“陈帅！你先别急，陈帅！你刚才还说要理智的！陈帅——”
“那个女孩的声音你熟悉吗？”就在高小媛拉扯陈帅的时候，一旁的许安却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帅的身子僵住，他先是看了一眼许安后，然后快速将磁带向前倒，倒到有那个女孩声音的地方，反复听了几回后，陈帅突然惊呆。
“我听出来了，我认识她，她是……方曼婷！”
三调查方曼婷
姓名方曼婷性别女年龄16特长长笛
家庭住址城南区百育村49号
去往百育村的长途汽车上，三名学生并肩坐在最后一排。
“她也是高一零班的学生？”高小媛没想到又冒出一个，这样算下来，高一零班的人还差两个不知道。
“嗯，她性格很活泼，跟谁都谈得来，我记得她的长笛吹得非常好。”陈帅赞许道，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方曼婷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更想不明白她怎么没有死。
“我知道高一零班有彭芝、苏思雨、邱王子。”说到这儿的时候，高小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许安。
许安的脸上显得很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
“还有李文彬、林娜娜、李碧琦，还有你，”高小媛又看了一眼陈帅，“现在又出了一个方曼婷，那么另外两位是谁？”
“朱钰和高启贤。”陈帅回答得很快。
“现在齐了。”高小媛自顾自地说着，也自顾自地想着，“彭芝死了，我和许安看到过她的尸体，可是她的尸体后来又不见了。”
“我没有藏。”许安淡淡地说道。
高小媛没有停下，继续说着：“我曾经接听过苏思雨的电话，也曾经看到自己的日记本上留有另一个人的字迹，那个字迹看起来像是男的写的。苏思雨死了，死亡原因似乎跟邱王子有关，但是邱王子现在却没有音信，他也许活着，也许死了。”
陈帅瞟了一眼许安：“你们还真像。”
许安没有出声。
“随后我发现李文彬没有死，他还活着，紧接着是林娜娜和李碧琦，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方曼婷……”高小媛突然停下来，然后看看许安又看看陈帅：“难道高一零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没有死吗？可他们为什么躲起来，他们在躲什么？”
陈帅和许安同时回头看向高小媛，又同时对望，但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又将头转回两侧，望着窗外。
“我们去方曼婷家看看，或许会有收获。”陈帅淡淡地说道。
高小媛看了一眼手表：“我想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那座村屋看起来就像一个临时搭建的窝棚，随时都面临着倒塌的危险，与周围整齐的村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就是方曼婷的家，高小媛低头看着陈帅从办公室里偷出来的学生资料。
方曼婷是跟养母相依为命，这么看来许安曾经说过高一零班都是孤儿的事情也是真的，只不过陈帅除外。
走到那座像窝棚似的屋前，高小媛站住脚，轻轻地说了一句：“看来那就是了。”
许安和陈帅同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村屋，而此时屋子里面正传出一阵阵的敲打声。
高小媛左右看了看许安和陈帅，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根本无法看出他们此时的心情，倒是她自己心里紧张得要命。
高一零班的学生本来在一年前都死在了音乐厅中，可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竟然还活着，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要躲起来？陈校长心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就在高小媛思索的时候，一个尖得像母鸡叫的老女人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你们是谁？”
高小媛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却发现窝棚中间蹲着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堆得活像一只沙皮狗，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根木板。
这就是方曼婷的养母吗？
高小媛不禁多看了那个老太太几眼，她是典型的乡下人，身上有着乡下人的质朴，也同样有着乡下人的警惕。而此时她的目光正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视。
“您是方曼婷的养母？”陈帅不肯定地问了一句。
一听到方曼婷三个字，老太太的眼睛突然瞪大，再次上下扫视着高小媛他们三个人，并且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曼婷以前的朋友，”高小媛想编个谎话，不料老太太却发出一声嘲笑：“你们根本不是曼婷的朋友，你们是来查那件事的吧？”
被老太太识破了，高小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的养女死了，难道你从来没想过知道真相吗？”许安淡淡地问道。
“你也说她只是我的养女，又不是亲生女儿。”老太太蹲下身子，低着头挥着手中的那块长木板敲打着盆中的衣服，似乎根本不在乎方曼婷的事情，也似乎根本不欢迎高小媛他们。
“我……确实不是曼婷的朋友，但我们都是那所学校的学生。”高小媛希望老太太能接受他们三个，所以说话很客气，“我们来的确是想知道那件事情，所以才来麻烦您的。”高小媛说得很小心，生怕得罪了老太太。可老太太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根本不理睬高小媛。
“大妈……”高小媛感到有些尴尬。
“方曼婷还没有死！”
许安话音刚落，老太太手中的木板突然掉在了地上，身子踉踉跄跄地冲向许安：“你说什么？”
“她还没死。”许安又强调了一遍。
老太太像是崩溃了一样，身子突然跌跌撞撞地向后退，直到撞翻水盆，自己也摔倒在地。
“大妈，你有没有摔疼？”高小媛没想到老太太反应这么大，赶紧上前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却一把推开高小媛，瞪着许安大声问道：“你刚才说……曼婷还活着？”
许安点点头。
“你们见到她了？”老太太脸上现出惊恐的样子。
“没有，但我们听到她说话了。”陈帅不想欺骗老太太。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却突然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原来那不是鬼，真的是她回来了。曼婷啊……我的曼婷啊……”
“你说什么？你见到她了？”高小媛惊叫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抬起头无力地看向面前的三个孩子：“这几天我总看到她房里大半夜无缘无故有亮光，但一进去又没看到人。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老了记性不好，开了灯忘了关，但后来我发现曼婷的东西经常被翻出来，有的时候放在桌上，有的时候满炕上都是，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曼婷思念这个家，所以化成鬼回来了，可虽说是曼婷，但我还是害怕，吓得这几天都没睡好。”老太太边说边抹泪。
高小媛、许安、陈帅互相看了一眼。
“你能带我们去一下曼婷的房间吗？”陈帅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太太看看陈帅，又看看高小媛和许安，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不敢进去了，不过你们跟我来吧，我告诉你们是哪间。”
四自己写给自己的信
方曼婷的房间就在窝棚的后面，一扇半人多高的破门和一扇用来透气的类似于窗户的网洞，整体看起来非常寒酸。
“就是这儿了，你们进去吧。”老太太望着方曼婷的房间，神情有些紧张。
陈帅看了一眼许安，二人没有多说话，陈帅推开门，许安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狭小，也就有七八平方米的样子，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桌子外，其他几乎什么也没有，看上去非常贫穷。床的一侧摆放着一个褪了色的大箱子，箱子上面挂着一把大锁。
“曼婷从小就住在这间房里？”陈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跟他的环境比，方曼婷简直就像是住在贫民窟。
“谁让她跟了我这么一个穷的养母。”老太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您这么穷为什么还要收养方曼婷？”高小媛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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